尹老爷看了这阵仗,又忙擦着汗告罪“因为姑娘一时想叫喊,底下的人下手没轻重,此刻已经被老朽拉下去受罚了,请顾大人海涵。”
顾蘩秋并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img src="in/chun2.jpg">⾆,便下车来,让清沅扶着忘忧上车。忘忧很不好意思,扯着清沅的袖子说着:“姑娘…”
“没事。”清沅对她点点头。
“顾大人…”尹老爷还想着再和顾蘩秋说几句,顾蘩秋依旧平静地点点头,没有热忱,也没有不悦。
“告辞。”他向尹老爷点点头。
他进马车来,忘忧忙向他道谢。他依旧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害得忘忧一路上都不敢放松下来。
直到回了客栈忘忧才敢向清沅诉苦:
“…那些人也太野蛮了,果真是商户人家,我不过不愿意同他们走,竟将奴婢敲昏了过去…还有那位尹家少爷,真是再破落也没有的,我就非不愿意同他说话。比起来顾世子当真是富贵出⾝,举手投⾜皆是得体,风仪又好。”
清沅讶然:“我倒不知你从此事中竟会得出这么个结论。”
忘忧也有些不好意思“唉,瞧姑娘说的,奴婢没见识过几家公子,比较起来才真觉得顾世子待人很好,对我们这样客客气气的。我原以为所有世家公子都是如此…”
顾蘩秋对她们,不止是在道义上,在情面上。也是十分说得过去了。
她说:“经过这般,恐怕大诚号那边还会过来赔礼,你便不要与他们多接触了。”
“可是姑娘,咱们给二夫人递信的事…”
“你不用担心。”晋王谋反一事也快就会有个结果了,就算她不说,顾蘩秋和大诚号也会帮她联系上魏氏的。
如同清沅猜测的,大诚号尹家二爷老爷隔⽇就带着尹天胜和厚礼来拜见顾蘩秋。阮清沅并没有携忘忧出来见客。
顾蘩秋的幕僚们看着上首他的样子,便知道世子爷其实颇为忍耐。
尹二老爷虽然十分和蔼慈善,在当地也很有贤名,可是说起话来总是来回反复那几句。他又碍于顾蘩秋的⾝份。时时刻刻注意着举止言辞,甚至到了过分畏缩的地步。
尹天胜依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不过态度倒是比上次好上了不少。
“以后不见了。”他们走后,顾蘩秋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顾彦他们自然明⽩。
他虽然不耐。修养却一直还算不错。
没过两天。晋王终于兵败。与其世子、郡王,皆被生擒,而代王以同谋罪论。连同叛臣及其家眷,一行人已经即刻随军押解回京。
太原府终于平定下来,新的御史已经就任,迅速着手治理。而四散在外的太原百姓和侥幸躲过一劫的在职员官,也都陆陆续续由户部申报,或归籍,或重新就职。
阮清沅觉得,顾蘩秋大概也就要离开了。
万幸的是,千等万等中,魏氏终于来了消息,即将有人来潞安接他们去太原。
忘忧和刘妈妈终于放心下来。阮清沅看着忘忧在抹眼泪,取笑她:“这是怎么了?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我与嬢嬢分开了也才一个月。”
“奴婢是觉得心里总算定下来了。”忘忧抹着眼角说。
“阿弥陀佛,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刘妈妈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
“这话让定北侯府的人听到了,恐怕要以为我们是多不放心他们了。”
清沅是带着笑意说这话的,刘妈妈却听不懂她的打趣,只告罪说:“是老奴妄言了…”
收到信后,阮清沅自然是要去向顾蘩秋道谢的。
“这些⽇子多谢二爷的援手了,如今与家里长辈通了消息,我们也终于可以不再叨扰您了,如今叛<img src="in/luan.jpg">已平,若您要启程回京,也请不用顾虑到我们。”
她说这话时笑意盈盈的,顾蘩秋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清清冷冷的,清沅摸不透他的意思。
她只好出门去问顾彦:“不知二爷打算何⽇启程。”
她想,总不会比她们晚的。
顾彦笑说:“阮姑娘可问错人了,二爷的心思,我们一向是不知道的,也不敢猜。”
清沅笑笑,向他道了别。
顾蘩秋没想到的是,在这关头,沈王竟毫不客气地丢了一个大|⿇烦给他。
顾彦看着眼前这个面貌清秀,眼里却闪着几分精光的少年,只觉得头⽪一阵发⿇。
也不知这沈王是怎么想的,竟想把他这个不懂事的小舅子安排在顾蘩秋⾝边历事。顾蘩秋已经明确表示过不想理会了,来了这么个人,自然是顾彦带着,吩咐便是当作寻常护卫就可。
寻常护卫?这可是山西大诚号的少东家,以定北侯府世子的⾝份,顾蘩秋自然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们这些人却很难做。顾蘩秋⾝边的护卫都十分出众,不仅⾝手不凡,气概谈吐,甚至⾝家背景,都是经过极其严苛的挑选。
而这个尹公子,虽说<img src="in/gen.jpg">骨还不错,谁知道耐心和毅力怎么样,恐怕什么事也做不来,别说还是这么个愣头青的<img src="in/xing.jpg">子。
朱舒义拍拍顾彦的肩膀,低语道:“沈王殿下也知道咱们二爷气度不凡,御下有术,想借着咱们的手教调好这个小公子,既然是这么个意思,顾护卫自然可以放开手做。”
“话虽如此,可这里头的分寸…”
朱舒义呵呵地笑:“你还看不出吗,沈王殿下也是个知事的,知道在山西待着,这小公子学不到什么好,今后大诚号虽说未必都会<img src="in/jiao.jpg">到他手里,可是沈王殿下却是明摆着把态度给二爷看了,教不教是其次,与咱们定北侯府亲近才是真的。”
果然顾彦脸上犹豫的神⾊更浓了。
“不过,要想知事理,明是非。这小公子还差得远了,二爷恐怕也是这个意思,慢慢来吧,总也得灭灭他这气焰。”
顾彦明⽩了“多谢先生指教。”
朱舒义摆摆手“二爷的事太多了,这些小事,倒是只能我们这些当下属的来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