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楼,忘忧在她耳边道:“姑娘,那边是大房里二姑娘。”
对面原来是聚宝斋,阮清霜正从里头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去打听打听,是什么事。”
本来阮清霜的事,她一向秉持着闲事少管的态度。
不过…
要是再不快点,恐怕就怕要来不及了。
给阮清漓提亲的媒婆很快上|门来了,按照惯例,女方自然会借口推脫一两⽇,不过双方心里也都清楚,这事已是**不离十的。
媒婆会在三⽇內再次上|门,敲定婚事。杨氏和阮老太太更是恨不得立刻把阮清漓嫁出去。
可那天被阮清漓打了的楚遥却没动静。几⽇来的风平浪静倒让阮府众人差点以为他当真是个不计前嫌的君子了。
不过阮清霜却依旧很开心,这个来京没多久却喜<img src="in/huan.jpg">和她作对的阮清漓终于要去嫁给个瘸子了。
阮清霜并没有开心太久,楚遥也并非毫无动静。
因为,他上|门,来提亲了。
阮老太太差点以为是自己耳背,连连问了⾝边的嬷嬷好几下,这才确定外头的媒人的确是楚遥遣来的。
崔氏也觉得匪夷所思,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锦⾐卫的千户,皇后娘娘的亲侄子,竟然,要来求娶她家的女儿?
“你确定是…四姑娘?”崔氏又再一次地问了一遍媒婆。
“正是贵府的四姑娘。”
她把“四”字咬得格外重。
“可、可是,我们…四丫头比楚千户还大一岁啊…”崔氏结结巴巴的。完全没回过神来,只能说了这么一句话。
“哎哟,夫人啊,”那媒婆说:“这大上一两岁才好呢,这位楚大人呀,虽说少年人才,可是是家中独子,就是缺个能⼲厉害的媳妇,这年纪小的,恐怕还架不住那么多事。您要知道。这今后啊,是时常要进宮去见皇后娘娘的,那些个小小年纪的姑娘怕是吃不住呢。”
崔氏愣愣的,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我们漓姐儿…是庶出的啊。”
那媒婆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老⾝明⽩。谁说这庶出姑娘不如嫡出的了,就光看夫人您这通⾝气派,就定然知道您家里头的姑娘差不了。再说了。咱们皇后娘娘,最是仁善和蔼一个人了,定然不会挑剔侄儿媳妇的出⾝。”
崔氏的嘴都快张大了,皇后娘娘难道乐意挑个庶女做侄媳妇吗?以后还是她娘家楚家的宗妇,这大话也不是能这样吹上天的啊。
那边杨氏扶着阮老太太过来了,阮老太太难得穿的十分郑重,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
“老夫人来了。”媒婆赶紧起⾝行礼。
“免礼免礼,”阮老太太实在是坐不住了,开门见山地就要问:“楚家要聘的是我们家里四丫头?”
媒婆已经说得口都渴了,这阮家的夫人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都是听不懂她说话吗?
都说了好多遍了。
她只好耐着<img src="in/xing.jpg">子又讲了一遍。
阮老太太沉着脸,这算怎么回事,前儿个刚应了人刘进士家的媒婆,这会儿竟然来了个楚遥?!
这一巴掌还打出姻缘来了不成?
杨氏在旁边气得直咬牙,凭什么她女儿婚姻不顺,三房里一个个的都这么好运气,连这么个野丫头都能搭上皇后的娘家?!
呸,这样的夫婿,合该是她们家清霜的才是!
“嬷嬷不知道吧,”杨氏在旁⽪笑⾁不笑的“我们府里四姑娘从前是生过大病的,这时不时啊就犯上一两次病,哎哟,连我这个做伯娘的都不敢惹她。”
媒婆一听这话立刻沉了脸。崔氏气得直握拳,这杨氏,竟敢当众这么败坏自家闺女名声!
“大嫂哪里话,我们漓姐儿从前在江南得个什么伤风暑热的,怎么就是治不好的大病了?您心里头怎么那么清楚,可是握着大夫的医嘱?”
哪里有什么医嘱,阮清漓自来了京,连咳嗽都没有听见过一声。
“她哪是什么伤风暑热,是那脑子…”
“好了!”阮老太太喝止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哪有做伯娘的这样败坏侄女儿的名声,说出去,她和清霜脸上能有什么光。
杨氏只能闭嘴,心里恨得要命。
阮老太太转头对媒婆说:“我这大儿媳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说出来也是不好意思,其实啊,我们家四丫头已经和延庆的刘进士家里定了亲了…”
崔氏看着老太太浅笑低语的样子,心里头发寒。原来她这个婆婆也是这么见不得三房好啊!
“⺟亲,这事还没…”
阮老太太凌厉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却很温柔。“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不过这一家女怎能许两家郞呢?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免得耽误了楚千户好人品。”
杨氏在心里直笑,让你们三房得意,看你们能得意多久,老太太不许,难不成你们还能擅自嫁娶不成。
那媒婆也算是看明⽩了,这婆媳两个竟是这样的人,立刻道:“哦?莫不是已经换过庚帖了?还是下过聘书了?别说是礼成了罢…”
“老太太可真爱开玩笑,我在外头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的,阮四姑娘还是清⽩一个人儿,难不成是我听岔了?”
她拿一对丹凤眼去瞟这对婆媳,眼露嘲讽。
老太太哽住了,她活了这把年纪,难不成还当众撒这么个不⼊流的谎不成。
“您甭管成不成,提亲也有个先来后到的,如今我们已定下了刘家,自然不能改。”杨氏在旁哼道。
那媒婆是楚遥请来的,自然也是有些派头的,出⼊惯了王府侯门,也少见杨氏这样不把人瞧在眼里的,当下冷笑道:
“不知这四姑娘到底是谁的女儿啊,要来听谁的话?我说大夫人,听说您膝下的嫡女可还没个着落呢,怎么对侄女儿的亲事这样费心。”
杨氏被她当面打了脸,立刻涨红了脸。
“三夫人,这事儿还是得您拿个主意。”媒婆又转头对崔氏道。
崔氏觑了一眼杨氏和阮老太太,两人眼神中的冰冷叫她心惊。
她立刻对媒婆说:“不用想了,这事儿我答应下来,嬷嬷也不用等几⽇再来。”
她害怕,再等几⽇下来,还指不定老太太和杨氏怎么来阻挠呢。
阮清漓十八岁了,能有这么一个好门第她还有什么挑的呢。
媒婆朗笑道:“三夫人果真是个痛快人,老⾝这就能去给楚家回话了。”
说罢又与崔氏低语了几句,并不理会杨氏和阮老太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