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死心,秦一手走到时候一再告诫我,天机不可怈露,凡是自有天数,现在看起来言西月正在隐瞒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想到这里我又抬起手,却听到他儒雅的声音。
“最后一个字,算是我送给你的,霸王能举鼎,有力竟无功,八千貔貅死,自沉乌⽔中,秦兄弟一事问五字,可见锲而不舍之志,但霸王虽勇冠无二,可刚愎自用,最后还是落的一败涂地的下场,一人虽強不如众人強,秦兄弟⾝边有王侯将相协助,问事虽有阻碍但大事终可成,但有一点…你之前问的那个十字,你好好琢磨,希望你能明⽩其中真意!”
我木讷的坐在原地,其实言西月最后说的那些我并没听进去,只记得他送个我的那一个字。
霸王能举鼎,有力竟无功,八千貔貅死,自沉乌⽔中。
霸王是项羽,单名取一个項字,有力竟无功,无功就是項字没有工,就变成了頁字,八千貔貅死,说的是追随项羽的八千江东弟子战死,最后一句自沉乌⽔中,頁字去掉八再去掉自,就剩下一字。
言西月已经慢慢抹去桌上十字的一竖,留下的是一个一字。
事实上,我当时的确是打算抹去十字的一竖,留下一字继续问言西月,他竟然能提前算到我的想法和意图,这已经不单单是测字,他的道家五术中的相术已经登峰造极。
我站起⾝材看见⾝后的越千玲、陈婕和萧连山都一脸震惊的和我对视,我想立刻离开这里,倒不是本想奚落这个不起眼的中年人,反被一连五字都测的恰如其分,只是我实在看不透这个人。
刚想走,突然听到言西月漫不经心的笑声。
“我看相算命酬金虽然收的贵,可你们给的也太多了,既然这么大方,不如我再多送你们两个字。”
我深昅一口气慢慢转过⾝,脸上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平静,心里七上八下的问。
“请言先生赐教。”
言西月指着桌上还剩下的十字笑意斐然的回答。
“秦兄弟一连测了六个字,连在一起就是国、⽟、王、土、十、一,前面两个是国⽟,国之重器为宝,是国宝的意思,中间两字是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指君王的意思,后面两字是十一,就是有十一代君王供奉的国宝,言某不才刚好知道一个,⽟佛寺里的翡翠⽟佛被十一位泰王供奉过,被称之为国宝,秦兄弟所问之事看来和⽟佛有关…这是送你们的第一个字!”
我们四人呆立在原地,知道⽟佛至关重要还是前晚的事,除了我们四个不可能有人知道,我越类越觉得面前的言西月深不可测,萧连山⼲咳了一下,向前走一步,没多少底气的问。
“那…那另一个字呢?”
言西月的目光从我⾝上转到萧连山那边,目光最终落在萧连山买的那把小巧的关刀之上,然后抬头看看夜空后,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今夜明月当空照,这位兄弟一人月下持刀而立,是个俞字,秦兄弟你站在他旁边,一人立独加一个俞就是偷…你们想偷⽟佛!”
陈婕不由自主向后退一步,我看他表情惊慌失⾊,我估计她吓成这样倒不是因为有其他人知道了我们的打算,确切的说是她一个人的打算,而是这事除了我们四个没人知道,我、越千玲和萧连山不可能说出去,她更不可能傻到告诉别人,对于看相算命之前陈婕一直嗤之以鼻,没想到单单一个国字,就让人测出偷⽟佛的事,我想她现在一定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越千玲很茫然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是不相信还有和我相术一样厉害的人,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萧连山倒是⼲脆,我瞟见他已经慢慢握起拳头,我处理问题的方式一向都这么简单,但事实上的确管用,如果这个人只是相术了得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如若是敌人,此人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就非同小可了。
我按住萧连山的手,深昅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有眼无珠之前诸多冒昧,还望言先生见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雁回今天失礼了。”
“呵呵,秦兄弟客气,你是帝王之命的人,给我陪不是太折杀我了。”言西月很和气的浅笑。
我一怔,再次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迟疑的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命格?!”
“你的骨相,是难得一见的⽇月龙虎骨,你天庭左右,下以眉头上半指起,上至发际之百会动脉止,显然为两<img src="in/gen.jpg">⽟柱,亦为⽇月角骨,此骨长大,则为创业之帝王格。”言西月说到这里停顿了瞬间,惨然一笑说。“他乡再见真龙相,我倒是要谢谢秦兄弟才对。”
“原来你早就一眼看出我的命格,所以才让我测字…”我喃喃自语的小声说。
“帝王格的命,我又岂敢算,都是些雕虫小技,秦兄弟别往心里去。”
“言先生相术⾼深莫测,绝非在他乡开摊算命之人,不知道言先生再次意<img src="in/yu.jpg">何为?”
“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
言西月又端起他面前的茶杯,细细品饮,手里盘玩这飞龙在天的⽟把件,再也没看我一眼,似乎我刚才的问题他<img src="in/gen.jpg">本没听见。
看样子言西月是不打算告诉我的,笼中的画眉鸟上下蹿腾,我再抬头看看他摊位旁边的招牌。
君无戏言!
我忽然笑了笑,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言先生,刚好我对相术也略知一二,既然言先生赐教了六个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就借言先生这相摊,借花献佛算算言先生说等何人如何?”
言西月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问。
“秦兄弟也是精通此道中人?”
“谈不上精通,⼊门献丑,还望言先生指正。”我很从容的回答。
言西月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点了点头,就指着桌上我刚才剩下的一字说。
“那我就测这个一字。”
我不假思索的看着言西月回答。
“这一字本是十字,言先生抹去一竖,男子书一字问事克⽗伤⺟,<img src="in/xing.jpg">刚果断,少年千难,一字上不上,下不下,⾼不成低不就,沉浮不定起伏无时,言先生这相摊四四方方,中间有一字,故一人有事于四方,乃天子!”
言西月盘玩把件的手停了下来,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点点头给他边倒茶边继续说。
“言先生这个一字说的是一代天子,可沉浮不定,上不在其位,下不在其陵,看来是一个落魄天子!”
言西月端起我倒的茶,又重新多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用指头沾点茶⽔,在一字上加了一竖,又变成了一个十字,然后手一伸,温文儒雅的说。
“请!”
我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看了一样桌上的十字,想都没想回答。
“一字既然是天子,天子以九为尊,天为九,如今变成十,所谓物极必反,天下<img src="in/yu.jpg">反,十室九空,浩劫战<img src="in/luan.jpg">之相,看来这天子有难。”
言西月此刻看上去有些认真,手指在他的⽟把件上慢慢<img src="in/cuo.jpg">动两下后,又沾上茶⽔在桌上的十字上下各加一横变成王字,之前我是一笔一笔的减,如今言西月按部就班反其道而行,一笔一笔的加,但是这些字都是之前算过,再测难度要比刚才大的多。
我并没犹豫指着王字<img src="in/xiong.jpg">有成竹的说。
“雁阵点点着秋⾊,雁阵象形从人字,秋⾊在五行中属金,金字去掉人和点点就是一个王,言先生你在十字上下加笔,看来这个落败天子注定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走投无路的之兆,而秋雁别离也证实了是败亡之相,秋雁南飞…看来着天子最终是逃亡南方。”
言西月现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忽然哑然一笑。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相术⾼手,是我看走眼了才对。”
说完言西月再沾茶⽔,在桌上的王字上再加一点,王字变成了⽟字,伸出手冷静的说。
“秦兄弟再请测。”
我心平气和的一笑,指着⽟字回答。
“⽟,君无故⽟不去⾝,王者加⽟,是君,说明这逃难天子命不该绝,虽然四面楚歌还是安然无恙的逃了出来。”
言西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而不语的点着头,沉思了半天后,再用茶⽔在⽟字周围加了一个口,桌上的字又变成我最开始写的国字。
“秦兄弟写国字开始测字,我也投桃报李,用国字回敬给你,请!”
看到桌上的国字,我停顿了片刻,端起茶杯看了言西月一眼后,目光最后落在他手里拿着的飞龙在天⽟石把件上,淡淡一笑回答。
“这国字…⽟者为君王,既然如今⽟在你手,国之不国,可见国破但山河依旧在!”
言西月没有说话静静的端着茶,似乎在等我把话说完。
“言先生写的这五个字,连在一起说的是一个沉浮不定君王,天下<img src="in/yu.jpg">反,十室九空后,四面楚歌重重围困,但还是安然无恙逃到南方…如果我没测错,建文帝在建文四年六月,燕军渡江攻破南京,建文帝不见踪影,成为明十三件悬案之一,据野史上有记载,建文帝出走最后到了暹罗,就是现在的这里…言先生所等之人难道是建文帝朱允炆?!”我有些诧异的说。
言西月听我说完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随手把相摊上的招牌取了下来翻放在桌上。
“君无戏言,呵呵,这四个字恐怕也就你能当之无愧了。”
我大吃一惊,看言西月的反应我应该是说对了,连忙问。
“言先生…你…你等的真是朱允炆?!”
“不是!我等的是说出这个名字的人。”言西月站起⾝一手盘玩着⽟把件,一手提着画眉鸟笼很安静儒雅的说。“请。有人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