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每到腰下

不知道。有点想吐。眼皮变重了。双腿使不上力。艾萝重心不稳地往旁边倾倒，撞到了酸臭味的源头之一。身体结实的女人两手绕过她的腋下，扶住双腿发软的艾萝。

　　扎马尾的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抱起了昏过去的主人，缓缓来到艾萝面前。艾萝的头好重，只能神志不清地听着那人说话。

　　时而彷若耳语，时而又像面对面的交谈。无论如何，现在实在没有余力去分辨这件事，等到载浮载沉的思绪回升到足以处理外界讯息，艾萝好不容易才听懂那女人所给予的最后一句话。脸颊被凉凉的手掌轻抚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穿白衣服的女人摸着艾萝的脸，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这么说。

　　她很想知道自己是否在意识朦胧之间答应了什么事，可是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好累好累，眼皮都睁不开。艾萝不舒服地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脑袋深处发出好深沉的晕眩，意识渐行渐远。

　　＊＊＊光影在黑暗中向着终点飞快穿梭，她感觉到光，而后是黑暗，然后她也跟着飞快地穿越了黑暗，抵达光影所在的彼端。雾化的朦胧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慢慢变得清晰。

　　那是只能用梦境来形容的诡异，黑色的空间里，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不自然的柔软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热的触感。艾萝瞥了眼那些覆在自己身上的肠管状物体，看来自己好像是被触手一类的东西捆绑住了，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左手、右手然后是双腿。

　　被大型肠管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没的四肢，似乎没有产生不舒适的感觉。相对的，虽然看得到有细小的肠管物钻进下体和肚脐，却也没有任何感觉。连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噬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噬了某物的感觉都没有。

　　好歹让人家有点舒服感嘛…艾萝朝这意义不明的梦境无声呐喊。话说回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呢？不，这样好笨，好像连自己在做梦这种不需要逻辑思考的事情都否定掉了。艾萝重新提出疑问：我要在这里做什么呢？

　　如果有要完成的事情，那么自己或这怪触手应该要活动才对。如果在处理进行中的事情，那么现在不该处于静止状态才对。如果这个地方是毫无意义…那么早就该换个新场景才对吧？可是事实上，艾萝思考的数十秒间，唯一在变动的只有她的思绪。

　　这又算什么？难道光是思考也能算“活动”吗？干脆什么都别想了，就像入睡前那般，静静享受着什么都没有的空白。艾萝闭上眼睛，任由梦里的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然而，就算到了最后，睁眼所见仍然是这场怪异的梦。

　　既然连停止思考也没辄，到底还有什么是持续在变动呢？刹那间，艾萝闪过一个微妙的想法，虽然这个推测实在太超乎常理，这种梦境本来就毫无常理可言。总之，试试看吧。艾萝做了两次深呼吸，开始了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思考。

　　我不存在于此。我不存在于此。＊＊＊光影在黑暗中向着终点飞快穿梭，她感觉到光，而后是黑暗，然后她也跟着飞快地穿越了黑暗，抵达光影所在的彼端。雾化的朦胧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慢慢变得清晰，自黑幕中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出来的是青白色的光影。

　　光影构筑成的长廊，由精美的雕刻与图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互连结，远远望去，给人一股悠久深远的肃穆感，可是当艾萝走近墙壁，那些理应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历史风味的壮观造景，却模糊成一片带着雾边的古铜色。

　　走廊两侧的远方朦胧成雾，看起来彷佛无止尽地延伸下去，一群身穿深青色衣服的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从朦胧之中走出，鞋跟以三种规律的音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错敲响地板。叩、叩叩、叩、叩叩。

　　艾萝远远望着她们，注意到衣服时顺手轻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口。凉凉滑滑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房传来令人安心的触感，她庆幸自己没有像那些人一样被牢牢束缚着。三个女人沾着雾来到一段稍远的距离时，衣服皱褶清晰可见，艾萝觉得好像曾经看过这种款式，然而距离一下子就拉得好近。

　　女人们宛如走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玻璃的后方，无视于赤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体的艾萝从旁经过，她们要去哪儿呢？艾萝小心翼翼地跟在她们后方，没想到双方距离越来越远。不论自己处于静止或奔跑状态，彼此距离仍规律地拉开。

　　最后她们消失在雾的另一端，成为古铜色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白色接合处的三个小点，再融入色彩之中，化为虚无。

　　艾萝朝着长廊的尽头呼了口气，一股羡慕感油然而生。女人们从雾的一端出现，经过了我身边继续朝目标走去，终于能从雾的另一端消失。完整，她们是完整的存在啊。

　　艾萝点点头，晃着带有些许果香的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笔。身体很自然地接受椅背与座垫，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也不排斥贴覆其上的金属片，因此艾萝也就顺势推了推眼镜，然后伏在书桌上写起字。

　　可是墨水罐还完好如初地搁在十三步远的矮书柜上，她只好抱怨着叹息，然后踹了桌子一脚。

　　墨水罐开始叩咚叩咚地滚动，调皮地滚到艾萝脚踝旁。慢条斯理地将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笔末端沾上乌黑墨水后，艾萝尽情地在一张又一张白纸上留下大大的字母，她知道现在必须开始练习写字，才能替自己觅到完整的存在。

　　就像那些走路的女人一样，现在有更多女人从她身边走过了。艾萝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写了好多好多的纸张。每张纸上都只有一个大大的字母，有的时候是“a”有的时候是“n”

　　古铜色的雾逐渐扩散之时，艾萝踢开了写字桌、整个人倾倒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地纸张中，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光影在黑暗中向着终点飞快穿梭，她感觉到光，而后是黑暗，然后她也跟着飞快地穿越了黑暗，抵达光影所在的彼端。

　　雾化的朦胧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慢慢变得清晰，她感觉到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在好柔软的东西上，眼前则是挑高的老旧屋顶，她打了个懒懒的哈欠，眼角被泪珠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那是张从睡梦中缓缓醒过来，却没有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的惺忪表情。

　　右手有点麻，看来稍早睡姿不怎么好看，她一边甩着右臂一边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地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脑袋就像煮沸的水壶般，咕噜咕噜冒出好多从梦里带出来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最近好像都做些怪怪的梦。有些梦实在理不出头绪，有些梦则是有点恐怖。

　　唉，毕竟要想忘掉发生在黑色房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嘛，为了制止不断回想的笨脑袋。

　　她决定抛开思绪，继续做因为下雨被迫中断的事情，她望向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的窗口，迟了一会儿才喃喃道：“雨停了啊。”

　　她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尾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成一团的衣物堆中，精确地抓起自己的内衣、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衫、外套与围巾，更衣前不忘借化妆台的圆镜子好好欣赏自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体。

　　漂亮白皙、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有致，最重要的是，只要给山坡下面那个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牧羊女摸一把，就能用几件编织品换到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与许多生活用品，她稍稍沉醉一下，才以下定决心的气势，一口气穿上衣服、提起手篮，悠悠走出这间仅设有休息房间的小屋。

　　本以为阳光普照的天气，在她重新开始爬坡的十分钟后又变得阴沉，风也跟着凉了，她念念有词地埋怨着，不过，既不能怨山区气候。

　　也不能怨缺乏物资的状况，更不能怨还要爬好一段路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座隐匿小屋。山里的天气本来就是瞬息万变。山区的生活本来就是很不方便。至于小屋嘛。

　　她倒是宁愿多爬几段路，也不要随便就住在容易被发现的地点。因此就算是抱怨，顶多是些无关紧要的碎碎念。

　　她顺脚踢了颗小石头，石头在上坡不远处停下。从黑色的地方逃出至今，已经过了多少天呢？用雪崩来算是两天，用降雪来算是十四天，用被牧羊女调戏的次数来算则是三十五天。头发变长了好几次，每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下，就能剪起一束用高价卖给牧羊女，那家伙似乎比较喜欢银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