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兰在十点时闻到咖啡香而醒来。她翻⾝打呵欠、伸懒<img src="in/yao.jpg">。自从搬去蓝家的小屋后,她睡得一直不大好,但她在寇子家向来睡得很沈。
她想念他,⾁体和心灵都是。不仅是<img src="in/xing.jpg">爱,她还想念有他睡在⾝旁的体温、重量和舒适。即使在睡梦中,他们仍然相倚相偎,难舍难分。
他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卧室,⾝上只穿着一条牛仔<img src="in/ku.jpg">。她坐起来,拨开脸上的头发。“如果那是给我的,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img src="in/xing.jpg">奴隶。”
“确实是给你的,所以我猜我们该谈谈劳役条件。”他把杯子递给她。
她啜一口咖啡,半闭起眼睛享受第一口的滋味。他在她⾝旁坐下,<img src="in/chuang.jpg">垫马上倾斜、下沉。她再啜一口咖啡。“首先,我不会因为表现良好而得到休假。”
“绝对不会。”他同意,摩抚着她的手臂。“没有假释,但我猜你可以靠巴结典狱长而获得特权。”
“极力巴结。”她低声说,手指滑过他隆起的<img src="in/ku.jpg">裆。“我什么时候开始?”
她的大胆使他忍不住微笑。“我想你已经开始了。但再不住手下<img src="in/chuang.jpg">,你的早餐就要冷掉了。”
“你准备好了早餐?真<img src="in/bang.jpg">,我饿扁了。”她捧着咖啡下<img src="in/chuang.jpg">走向浴室。“早餐吃什么?”
“⾕片。”
“讨厌!那已经是冷的了!”她在他背后喊。她可以听到他轻笑着走向厨房。
她梳洗完毕,穿上牛仔<img src="in/ku.jpg">和衬衫,带着她的咖啡走进厨房。早餐确实是⾕片,但他还切了一些新鲜桃子和放了一杯她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香草优格在⾕片碗旁边。他替自己准备的是相同的早餐,但分量加倍。
“真<img src="in/bang.jpg">。”她在坐下时说。“但这么晚了,你大可以先吃。你一定比我还饿。”
“我八点左右吃了一个焙果。”
“你什么时候起<img src="in/chuang.jpg">的?”
“快七点。我跑了步、吃了焙果、看了报纸、无聊地玩了好久的大拇指。”
“可怜的孩子。”她拿起汤匙开始舀⾕片。“你还做了什么?”
“你还没有醒,所以我和你失去知觉的⾝体爱做…”
“你哪有。”
“我有。”
“好吧,你打盹儿梦到的。你什么时候起<img src="in/chuang.jpg">的?”
“九点半。”他叉了一片桃子送进嘴里。“我累坏了。昨晚的睡眠被打断。”
“现在觉得怎么样?”
“活力充沛。”
“很好,因为我觉得很有精神。”她放下汤匙,伸个懒<img src="in/yao.jpg">,双臂⾼举过头顶。寇子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来到她的<img src="in/xiong.jpg">部。“吃完早餐后,我也要去跑跑步。你有体力再跑一次吗?”
“我有体力做许多事,再跑一次不成问题。”
她欣赏地注视着快要吃完早餐的他。他说过他从离婚后开始勤于健⾝;运动是纾解庒力的好方法。他的⾝体以前就不错,但肌⾁没有现在结实。
他端着空盘子走向⽔槽。莎兰用手托着腮帮子,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前<img src="in/qi2.jpg">一定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
他吃惊地看她一眼,然后耸耸肩。“应该说是全宇宙。怎么会想到她?”
“你。你爱整洁、喜<img src="in/huan.jpg">家居、头脑聪明…”
“说下去。”他说。
“好看、幽默、<img src="in/xing.jpg">感…”
“而且属于你。”
她猛然住口,心头突然小鹿<img src="in/luan.jpg">撞。“真的吗?”她轻声问。
他把牛<img src="in/nai.jpg">放进冰箱,转⾝对她苦笑。“千真万确。”
她深昅口气。“哇!”
“我的反应也是那样,”他把他们的杯子重新倒満咖啡,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所以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我想要的不仅是现在这样。如果你也是,那么我们必须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她点头。
“莎兰,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我想要的不仅是这样。”她说,不敢相信事情发生得这么快,而且是在星期天的早餐桌上。
“好。你的工作目前需要你住在雇主家,我现在的工作时间比平时长。如果只有周末可以相聚,那么我们只好将就,但是…你晚上要值班到几点?”
“到他们准备就寝或告诉我那天晚上不再需要我做任何事。到目前为止,他们通常在晚餐后就叫我收工。我猜他们晚上喜<img src="in/huan.jpg">独处,除非有客人要招待。”
“他们准许你会客吗?天啊!这句话听起来像维多利亚时代。”
她笑了出来。“我当然被允许在自己的时间会客。但我觉得不大合适让你睡在…”
他挥挥手。“<img src="in/xing.jpg">爱是次要的。嗯,几乎是次要的。重点是,自从你去蓝家工作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变得少之又少。见不到你使我几乎抓狂。现在先处理这个问题,以后再来处理你的环游世界之旅。想办法处理。我不会要求你放弃,因为你真的想要那样做。我只是会嘀咕、诉苦个没完。”
她真的想要环游世界,但也真的想要寇子。“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懂得妥协之道。”她的⾝心一直不受牵绊,因为她从没有遇见一个重要到可以妨碍她计划的人。寇子就有那么重要。她会去旅行,但和他分开一整年?绝不!她不愿意那样做。
他清清喉咙。“我们…呃…我们可能会结婚。”
“是吗?”她问,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他更加不浪漫,主管情人节的人就要悬赏捉拿他了。
他抓住她,把她拖到他的腿大上。“那是行还是不行?”
“你没有问问题,你只是陈述一个可能<img src="in/xing.jpg">。”
“那么,你同意那个可能<img src="in/xing.jpg">吗?”
她可能永远不会听到他开口求婚,她好笑地心想。她得对他再下些工夫才行。她这辈子只打算结一次婚,所以她想要听到那个问题。“我同意那个可能<img src="in/xing.jpg">。”她娴静地对他微微一笑,吻亲他的脸颊。“等你用比较黑⽩分明的方式思考时,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他呻昑一声,把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你存心磨折我,对不对?”
“那还用说,宝贝。女人生来就是要磨折男人的。”
他不知道莎兰在哪里。星期天一大早来查看时,她的休旅车就不在了,她从那时起就没有回过蓝家。在宴会上,他从与美琳的闲聊中得知莎兰通常在周末休假,但在周末有宴会时,她就会择⽇补休。例如这次的宴会结束后,她要到星期二早晨才会销假上班。
心想她可能会去别的地方,他一大早就起<img src="in/chuang.jpg">开车经过蓝家。他之前已经查看过了,因此知道从路上可以看到她平时停车的地点。虽然只能看到车尾,但⾜以看出那是她的休旅车。但她一定是天没亮就出发了,因为他在天亮后不久开车经过时,她已经离开了。
她有家人住在这一带吗?他责怪自己没有问清楚。当然啦,她的家人不必住在这一带,她可以搭早上的第一班机飞去探望他们。
他不⾼兴地想到她可能有男朋友,但念头一转又觉得不可能。莎兰太有格调,绝不会和某个本地的乡巴佬共度周末。<img src="in/gen.jpg">据以前跟踪她的经验,她不是逛街购物,就是跑腿办事,但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和男人见面。问题是,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她,所以不知道她在这个地区认识哪些人。她极可能是去探望家人或朋友,但他很想知道她究竟在哪里;他最讨厌搞不清楚状况。
例如在解决了罗老头之后,他没有留下来看热闹,因为他知道罪犯往往都会忍不住那样做,警方现在都会拍摄围观者。等他翌⽇早晨开车经过时,车道被路障堵住,房子被⻩⾊封锁线围住。他不知道莎兰去了哪里。朋友家,旅馆?温斐饭店的可能<img src="in/xing.jpg">最大,所以他直接开车去那里,但没有看到她的休旅车。再加上那天下雨,他不喜<img src="in/huan.jpg">在雨中开车,所以他就回家了。
葬礼后,她回到法官家。从那时起她几乎整天都待在屋里,每天都是如此,因此他放松下来,不再经常开车巡过。<img src="in/gen.jpg">据小道消息,她在替家属清理打包所有的东西,准备空出屋子待售。后来有天晚上他去查看时,发现她不在家,因为屋里一点灯光也没有。她去了哪里?
问题是,附近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停车监视她。陌生的车辆一停留就会被人注意到。他也无法不停地开车经过;他有生意要顾、有会议要开、有电话要打。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没有雇用陌生人,所以所有的监视工作都必须由他自己来。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无法随时掌握她的行踪。他不喜<img src="in/huan.jpg">那样,但他是通情达理和有耐<img src="in/xing.jpg">的人;他可以等。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她在星期二早晨以前应该都不会回来。
上次那招太灵了,所以星期天晚上他故技重施。他开着一个多月前买的蓝⾊福特轿车到拱廊购物中心,⽩⾊积架毕竟太惹人注目。福特普通到毫不起眼。它当然不能和积架相比,但正好符合它的用途。但当他从购物中心打电话去时,蓝家没有人接电话。他试了好几次才沮丧地放弃。
但星期一晚上,他知道蓝氏夫妇在家,因为他查探过,车道上也没有额外的车辆。他们独自在家。他打了电话,桑尼当然很乐意和他见面。桑尼向来乐意谈生意,当一个人拥有一家行银时…人们喜<img src="in/huan.jpg">和他见面。桑尼真是笨,不但不觉得他去找他似乎不大寻常,反而感到受宠若惊。
桑尼开门请他进去时,灭音手<img src="in/qiang.jpg">就塞在他的<img src="in/yao.jpg">后被外套遮着。他看见桑尼甚至没有费事穿上外套时,心中感到十分不屑。那家伙穿着宽松长<img src="in/ku.jpg">、套头针织衫和室內拖鞋。天啊!毫无品味可言。
“美琳呢?”他随和地问。人们相信他,跟他说话,告诉他许多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对他起疑呢?
“楼上,她马上下来。你说你有事想要跟我们两个谈?”
“是的。谢谢你们今晚和我见面,我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桑尼还是没有听出那句双关语的奥妙。
“没那回事,这是我们的荣幸。要不要喝点什么?我们有各式各样的饮料。”桑尼带他进⼊他的起居室。
“来杯红酒好了。”他当然不打算喝,但接受桑尼的款待可以避免引起他的戒心。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美琳还是没有出现。他开始有点担心了。他不想在这里耗太多时间,耗得越久,越有可能被人注意到他的车,或是电话响起,桑尼或美琳会说:“对不起,现在不方便说话,我们的行银经理来作客。”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看看手表,桑尼说:“不知道美琳为什么这么慢,我去叫…”
“不用⿇烦了。”他说,站起⾝来,顺势把手伸到背后子套手<img src="in/qiang.jpg">抵住桑尼的脑袋。他靠得很近,桑尼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img src="in/qiang.jpg">拨开…如果来得及的话,只可惜他的反应太慢。
他冷静地扣下扳机。
弹子从桑尼的左眉上方进⼊,穿贯脑袋,从右后方出来。他总是惊讶于弹子进⼊的伤口有多么小和整齐;但弹子出来时被庒扁,带着一大块颅骨和脑浆一起出来。令人惊讶。
<img src="in/qiang.jpg">声小得像一声轻咳;就算在隔壁房间也不会听到。
他准备去找美琳,但一转⾝就愣住。她就站在门口外边,脸上毫无⾎⾊,两眼惊骇地圆睁着。他再度举<img src="in/qiang.jpg">,她拔腿就跑。
第二<img src="in/qiang.jpg">来不及开了,他冷酷地追过去。他不能让她逃跑,一会儿也不行。她可能会尖叫着跑出屋子而引起注意。但是没有,她跑进另一个房间甩上房门;他可以听到上锁声。
他摇头摇,一<img src="in/qiang.jpg">打烂门锁,房门不中用地开启。美琳猛地转⾝,手里还抓着电话。他再度头摇。“不乖。”他轻声说,扣下扳机。
她倒在地毯上,正中眉心的弹子使她两眼暴突。他跨过去拿走她手里的无线电话,他把耳朵凑向听筒,但是电话另一端没有人。她不是来不及拨九一一,就是惊慌失措而无法思考。他沈着地用手帕擦拭话筒,把它放回充电座上。
躺在地上的美琳像要抓他似地伸着手,手指上闪闪发亮的大⻩钻使他灵机一动。如果他拿走戒指,今晚的事看起来就会像窃盗杀人案。他今天仔细调查过珠宝价格,发现上好的宝石价值连城。这枚戒指可能花掉桑尼二十五万美元。真是的。
相形之下,他送给莎兰的项炼令人汗颜。这枚戒指的⻩钻非常好,颜⾊会很适合莎兰,但她不会喜<img src="in/huan.jpg">它华丽而俗气的镶嵌式样。过一段时间,等警方不再积极找寻一枚大⻩钻戒指时,他可以取下钻石,拿去亚特兰大的珠宝店重新镶嵌成适合她的式样。
他弯<img src="in/yao.jpg">把戒指从美琳的手指上硬扯下来。戒指很紧,美琳一定是胖了。他替她省去了修改指圈的⿇烦。
他小心翼翼地循原路穿过屋子,擦拭他可能碰触过的所有东西。他走出前门,用手帕擦拭门把和电铃按钮。开车离去时,他的脸上挂着満意的笑容。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星期一早晨,寇子去上班后,莎兰锻炼⾝体,打电话给美容院预约下午修指甲,无所事事地混过几个小时。修完指甲后,她去超市购物,回家做了一顿通心面晚餐。寇子刚吃完第三片<img src="in/nai.jpg">油香蒜面包时,他的机手响了。他眯眼瞥向小视窗里的电话号码,然后叹了口气。
“寇子,”他听了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他叹息着站起来。他还佩带着<img src="in/qiang.jpg">套,所以只须打好领带和穿上外套就可以出门。“我得走了。”他多余地说。
“我知道。”她起⾝吻亲他。“你很快就会回来,还是要去很久?”
他再度叹气。“可能要两、三个小时,或者更久。”
“好。我等你回来。”
他低头望向她。“我喜<img src="in/huan.jpg">听到那句话。”他弯<img src="in/yao.jpg">给她一个深吻。
寇子走后,她清理厨房,看了一会儿电视。一则香蕉船圣代的广告看得她口⽔直流。她不需要香蕉船,那种甜食的⾼热量必须跑一百六十公里的步才消耗得掉。她平时不是嘴馋的人,饮食只讲究健康均衡。但她的经期快到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她都对冰淇淋特别嘴馋。
她抗拒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投降。
她跑到厨房打开冰箱。啊炳!冷冻库里有一盒香草冰淇淋。她伸手拿起纸盒,一颗心往下沉。盒子太轻了。她打开盒盖,呻昑一声。盒底只剩一汤匙不到的冰淇淋。他为什么不吃完最后一汤匙,把纸盒丢掉?或者买一盒新的更好?
她嘀嘀咕咕地拿起⽪包,再度开车前往超市。如果知道会嘴馋,她下午到超市时就会顺便买一些冰淇淋。她心想既然要吃,不如好好吃一顿,于是买了香蕉、三种口味的冰淇淋和其他的材料。
令她惊讶的是,她回去时,寇子已经在家了。她抱着一大袋香蕉船材料进⼊厨房。“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在十点前不会回来。”
他耸耸肩。“事情进行得比预料中顺利。你到哪里去了?”
“超级市场。我以为你不会比我早回来,所以没有留纸条。”
他靠在碗橱上看她卸货。“怎么回事?我们要开冰淇淋派对吗?”
“香蕉船圣代。我看到电视广告,突然觉得嘴很馋。你连冰淇淋都没有。”她指责道。
“冰箱里明明有。”
“只剩一汤匙不能算是有。”
他望着三盒冰淇淋。“现在绝对有了。”
“没错。”
他等了一分钟。“我也可以来一客吗?”
“你想参加这个香蕉船的爱筵?”
“如果是爱筵,那我绝对有趣兴。我打赌我可以想出比你更多的巧克力糖浆使用法。”
“别碰我的巧克力糖浆,我对它早有计划。”
“全部吗?”
她朝他挤眉弄眼。“也许不会。”
她从碗橱里拿出两个浅碗,把材料一字排开,然后把香蕉剥⽪、再对剖地放进两个碗里,用香草威化饼撑住香蕉。接下来是冰淇淋。
“我只要香草。”寇子说,着<img src="in/mi2.jpg">地观看着。“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我的冰淇淋太复杂。”
“你会错过同时尝到三种味道的丰盛口感。”
“我再品尝你就行了。”
她舀了三球香草冰淇淋给他,再舀香草、巧克力和草莓各一球给自己。“要不要凤梨和核桃?”她问,他点头。她在冰淇淋上洒了大量的凤梨和核桃碎片,然后淋上焦糖浆、巧克力糖浆和发泡鲜<img src="in/nai.jpg">油,最后放上黑樱桃。
“拜托。”寇子在拿起碗时说。“这至少有一公斤重。”
“好好享受吧!”她把她的香蕉船拿到桌上开始埋头苦⼲。
“天啊!”他在半小时后呻昑。“真不敢相信你把整碗都吃光了。”
“你还不是。”她回答,用目光指向他的空碗。
“我的个头比你大。吃得我快撑死了。”
“我也是。”她承认。“但真的好好吃,而且解了我的馋。”她把空碗拿到⽔槽冲⼲净放进洗碗机里。她觉得肚⽪快撑破了,这辈子…至少一个月內再也不想看到冰淇淋。
“好了。”他说。“关于巧克力糖浆…”
“想都不要想。”
他不仅用想的,还用说的,甚至在两个小时后用做的。巧克力糖浆淋在她⾝上,巧克力糖浆淋在他⾝上…可惜她浪费了太多在香蕉船上。
第二天清早六点不到,她开车回蓝家时,脸上还挂着笑容。她在大门前停车收取信箱里的报纸和输⼊密码,大门滑顺地开启。她驶⼊庄园,把车停在小屋旁的老位子。把旅行袋拿进小屋后,她迅速换好⾐服,穿过庭院,用她的钥匙打开主屋的门。
她转⾝准备输⼊密码时,发现它没有发出有门开启时的警告哔哔声。她眉头微皱地检查保全面板上的小灯。难怪它没有哔哔作响,原来是警报器<img src="in/gen.jpg">本没有设定。美琳一定是忘了。她和桑尼对屋子的保全系统都有点马虎,因为他们认为有外面的围墙和大门保护就够了。
她进⼊厨房按下咖啡机的按钮,然后带着报纸穿过曲折迂回的走廊前往桑尼的起居室。桑尼喜<img src="in/huan.jpg">在那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听晨间新闻。他不喜<img src="in/huan.jpg">匆匆忙忙,所以总是在六点半起<img src="in/chuang.jpg">下楼,让自己在八点半出门上班前有充裕的时间看报、吃早餐。
走廊的小灯亮着,枱灯也是。仔细想来,前门那边的灯也是亮着的。莎兰皱起眉头,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事情不大对劲,也许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在夜里病了,因为她好像闻到…
那股气味。
惊慌席卷而来,使她往厨房踉跄后退。那股气味!事情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样,她只是把那股气味和可怕的事联想在一起。任何类似的东西都会勾起那恐怖的回忆。一定是桑尼或美琳得了肠胃炎而已。他们有她的机手号码,应该打电话给她才对,她会马上赶回来处理。
她咽下喉咙里的胆汁。“蓝先生?”她喊。“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屋子里一片静寂,只有电器的低微嗡嗡声。
“有人在吗?”她再度喊。
她的手<img src="in/qiang.jpg">还在警方那里。由于她在蓝家担任的职务不包括保镳,所以她没有太在意手<img src="in/qiang.jpg">的事,心想察警迟早会把它还给她。但在寒⽑直竖的此时,她真希望手<img src="in/qiang.jpg">在她⾝边。
她应该后退,也许打电话给寇子叫他来查看。但屋子感觉起来好…空,就像法官的屋子当时给人的感觉一样…好像里面没有生命。
她沿着走廊缓缓前进,然后停下来⼲呕了一下。
那股气味。那股要命的气味。
我没办法再经历一次。那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燃烧。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不可能再一次。她在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也许不是那股气味,也许是她自己吓自己。她应该去查明是谁病了。她应该保持镇定,控制一切。处理危机是她的职责。
她再往前两步,距离起居室门口大概只剩三步。她強迫自己走完那三步,就像初次尝试⾼空弹跳的人,终于鼓⾜勇气从⾼塔一跃而下。那股气味油油地黏在她的喉咙和⾆头使她再度⼲呕。她用手捂住口鼻,探头往起居室里望。
桑尼四肢伸开,半坐半卧在地板上,头和肩膀被沉重的茶几支撑着。他的头歪成不自然的角度,好像没有⾜够的空间让他躺平。伤口…
她没有找寻美琳。就像上次一样,她颤抖着慢慢往后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她很吃惊自己竟发出那种声音。它们听来那么软弱,但她很坚強,她一向都很坚強。
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坚強,她想要尖叫着跑出屋子,找个全安幽暗的地方躲起来,直到这场噩梦过去。
她想要…她想要寇子。对,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觉得如此惊慌无助。她必须打电话给寇子。
她沿着走廊继续往后退,像上次一样,发现自己站在厨房里。她越抖越厉害,知道自己濒临歇斯底里边缘。
不,她不能崩溃,千万不能。她有事情要做,有那通重要的电话要打。
不能打给寇子,不能先打给他。第一通电话应该打给九一一,她必须把事情作对。也许美琳还活着,如果先打给九一一,也许医护人员可以及时赶来救她。
她的手抖得太厉害,没办法接到正确的数字键。她切断电话再试一次,按键还是不肯合作。她哭泣咒骂,拿电话猛敲流理枱。“听话!可恶,你给我听话!”
电话在她手里破裂,塑胶碎片飞散出去。她把电话残骸砸到墙壁上。她需要另一支电话,她需要…另一支…该死的…电话。
她努力思考。屋里到处都有电话,但究竟在哪里?她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够久,电话的位置还没有成为不经思索的知识,尤其是脑海一片混<img src="in/luan.jpg">的现在。
她不能四处搜寻,唯恐找到的是美琳。
她无法想像那个活力充沛、善良爱笑的女人现在躺在某处的一摊⾎泊中。专心。电话。
她住的小屋。她知道小屋里的电话在什么地方。
她努力用跑的,但腿两发软而脚步蹒跚,一个踉跄就单膝跪倒在庭院的铺路石上。她没有注意到任何疼痛,而是跳起来继续蹒跚地跑向小屋大门。
一进门的客厅里就有一支电话。她一抓起电话,手指就准备往按键戳,但及时停下来努力做了几次深呼昅,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一点。她必须控制住自己。如果让自己崩溃,那么她对任何人都没有用处。
她的手还在发抖,但设法按下了九一一,然后等待电话接通。
寇子无法相信,他实在无法相信。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那是恶作剧或地址有错误。山溪镇发生一件命案已经够不寻常了,但在第一件命案的短短几个星期后,又发生一件双尸命案?而且报案的人竟然和第一件命案相同?太难以置信了。
恐惧使他的胃纠成冰冷的死结,那种恐惧和莎兰的全安无关…是她报的警,所以她应该没事…只和⾝为察警有关。他是个能⼲的察警,有经验、有意愿,能够冷静客观地分析事实。直觉告诉他这种巧合太过牵強。
当他抵达蓝家时,屋外一片混<img src="in/luan.jpg">。警车、没有标记的警用车、救护车和救火车塞満车道和街道,但它们至少是应该出现的。看热闹的人、新闻转播车和媒体记者形成的人群使<img src="in/jiao.jpg">通堵塞,头顶上甚至有架直升机在盘旋。
他把警徽别在<img src="in/yao.jpg">带上,穿过围观的人群,钻过⻩⾊封锁线,问他遇到的第一个制服警员:“有没有看到副局长?”
“在里面。”
“谢谢。”
莎兰在屋內某处,或在游泳池后面的那栋小屋里。但他没有去找她;他必须先去见副局长。
屋子像一座大<img src="in/mi2.jpg">宮,好像建筑师既有精神裂分,又有智能障碍。他终于找到副局长站在一处走廊上往一个房间里瞧,但没有走进房间,而且小心避免碰到任何东西。那个房间想必就是犯罪现场,或是犯罪现场之一。
“我必须和你谈一谈。”他对副局长说,用下巴指向旁边。
“惨不忍睹。”副局长低声咕哝,仍然凝视着房间內。虽然是一大早,但他已是一脸倦容。“什么事?”
“你也许会想叫我别碰这件案子。利益冲突。我和席莎兰有私<img src="in/jiao.jpg">。”
“那个总管?”魏副局长厉声问。“私<img src="in/jiao.jpg">,怎么说?你们约过几次会吗?”
“我们可以说是住在一起。”那是夸大的说法,但没有夸大得太离谱。
“我还以为她住在后面那栋小屋。”
“那是她上班时的住处,她休假时都住在我家。”
“该死!”副局长用手指扒过头顶的稀疏短发。“多久了?”
“从她不再被列为罗法官命案的嫌犯开始。”
“该死!我必须告诉你,医生,我对这件事有股不祥的预感。也许那件案子我们太快排除她的嫌疑。这种机率有多大?”他<img src="in/ji.jpg">动地低声问。“这里好几年没有发生凶杀案;等她来到镇上,凡是雇用她的人都被一<img src="in/qiang.jpg"><img src="in/she.jpg">穿脑袋,手法⼲净俐落。第一个雇主留下十万美元给她,现在又有一枚价值二十五万美元的大钻戒不见了,而且这还是她在指认女主人的尸体时,注意到的。巧合个鬼!像这样的巧合不会发生。我的直觉说情况对你的女朋友很不利。”
“对。”寇子<img src="in/yin.jpg">郁地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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