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的时候,丁玫的二十二<img src="in/gen.jpg">生⽇蜡烛刚刚熄灭。
此刻,她透过窗户观看着<img src="in/she.jpg">在附近山上的<img src="in/yang.jpg">光。随着⻩昏的临近,雾都秋⽇的天空渐渐转暗,连绵的山脉呈现出一片玫瑰⾊和淡紫⾊。这些颜⾊和秋天的⽇光正好相反,使人感到寒冷,尤其是在宽敞寂寞的房间里。
已是深秋,天空是寒冷的,树叶在零星地飘飞。远处,一架机飞凌空而过,让丁玫久久仰望。丁玫对所有在天空上飞行的机飞都抱有幻想,她看着它的飞走,以为它们是飞向国美纽约的,或者说是从国美纽约飞到这儿的。
纽约--这个世界级的大都市,是人人都向往的。而丁玫的向往有着另一层含义。她的⽗⺟在一九八九年初去了纽约,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偶尔的来信中,总是告诉她,要她在国內好好等着,好好工作,一旦他们在那里站稳了脚,就来接她,特别特别嘱咐她,千万不要谈恋爱。
必于纽约,各种各样的传说传闻都上了报,丁玫有时真为她的⽗⺟担心,都那么一把岁数了,还出去腾折,而且丁玫的⽗亲出国时是公派,后留在国美申请的是政治避难,可想而知丁玫在国內的⽇子有多难熬。
在科技报情所工作的丁玫本来也有机会去⽇本学习,但是因为⽗⺟的原因,她的名字只好被从已经决定的名单上划去。现在,她只是静心地盼望,静心地等待。所以,她特别喜<img src="in/huan.jpg">看机飞,当机飞掠过晴空时,她感觉自己也将随着那机飞去空中翱翔,飞到她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有时候,她也问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想去国美?她朋友王芝也去了国美,她是丁玫的校友,大她几岁。王芝刚去国美时写来了苦不堪言的信,长长的诉说让她<img src="in/mi2.jpg">惘,王芝说自己二十八岁了,还是个处女,在国美这种地方挣扎而且守着自己真是一种无聊,第一个国美情人就像看怪物似的看了她半天,她模样不错,<img src="in/ting.jpg">有魅力的,怎么二十八岁了还是处女?王芝对于这个金发碧眼的国美男人的疑惑无从解释,但王芝说,她自己的生活最大的缺憾是,从来没有好好地享受祖国温暖,好好地享受祖国的拥抱,那些年,她拚命念书,从不关心出国以外的任何事,她这些年在国美奋斗的要争取的东西,正是她原本在国內拥有的。
丁玫深深地被震撼了。⽗⺟走时,她还没有大学毕业,如今毕业了,分在重庆科技报情所工作,也算是不错的单位,要是过⽇子,就在这个单位也可以就此混上一辈子。
可她不是那种肯安于现状的人,加上有⽗⺟的无形中的牵引,如果去不了国美,她也打算去南方看看。
在没有行动之前,她所能做的就是在工作之余的旅行。她有时会叫上一帮她来到重庆才认识的朋友一起去郊游,她觉得这种旅行是有益的,它能丰富想像,消除呆在家里的失望和烦闷,活跃生命力;人、畜、城市和狗,虚构的或实在的均在进行必要的从生到死的旅行,而死亡面对着丁玫,只会让她闭上双眼,<img src="in/mi2.jpg">醉于它们的茫茫黑夜的漫游。丁玫已经感觉到,旅行能够驱散未老先衰的<img src="in/yin.jpg">影,能够排这浓情似火的思念。是啊,就像她现在仰望着的那越飞越远的机飞--无论是什么样的机飞,都已经成了丁玫生活的联点和催化剂,所有的思想和生活在那里面⽇新月异幻化得异彩纷呈或光怪陆离。
丁玫倚窗远望,奋兴地想到,明天她又将和她的好友频频和频频的什么朋友去爬山。和往⽇的郊游一样,她早巳为此准备好了一切,以往郊游时那些鲜活动人的景象又同时叠映在她硕果累累的脑海里,这使她一阵<img src="in/huan.jpg">快,她还不知道这未来的一天正是改变她命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