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一个重大决定

　　一望无垠的荒漠中，军火商正对着一群看不清面目的将军解说自己的产品。

　　“这是自由系列的瑰宝，首次应用斯塔克工业的迅速反击技术…”

　　“我保证，坏人连老窝都不敢出…”

　　“为您介绍的是杰里科导弹，购満五百万免费赠送美酒…”

　　试爆的产品飞上天空，散<img src="in/she.jpg">出上百枚弹头，像一张布満天空的大网覆盖了地平线边缘灰暗连绵的山脉，然后大地崩裂，‮烈猛‬的冲击波带着呜咽的风声瞬息间扑面而来。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一个恼人的声音把军火商先生从噩梦中‮醒唤‬过来。

　　没有砂砾，没有尘埃，也没有坏人。

　　只有一个男人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托尼，该吃药了。”

　　盯着戴眼镜的谢顶中年人一会儿，托尼。斯塔克才从浑沌中清醒过来，认出这是伊森----一位学者，一个老好人。

　　而且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再等一分钟我就回想起美酒的滋味了，那可是我的珍蔵，迪琴酒庄1784年份的⽩葡萄酒，伊森。”托尼晃晃头，抱怨着坐起来，把⾝上的毯子推到一边，露出他浑⾝的绷带，还有那只打了石膏的胳膊。

　　一天前，这位倒楣的大军火商终于挣脫了歹徒的魔爪，在两位好心人的帮助下成功抵达附近的美军基地，其间各种接待与询问自不必说，总之为了他的‮全安‬，也是出于本人的意愿，在第二天清晨太<img src="in/yang.jpg">还没有升起的时候，一架‮机飞‬载着他们专程向北美‮陆大‬飞去。

　　现在他们正在‮机飞‬的客舱里。稳稳的飞行在三万英尺上方的⾼空。

　　“需要我照价赔偿吗？”伊森一边斗嘴，一边小心的给托尼换绷带。过去他可能觉得和一位亿万富翁近距离接触是件难受的事，但习惯的力量是无穷的。经过这段时间同处一室，他已经接受了这种生活。

　　托尼也一样。

　　“张嘴。把它们呑进去。”伊森半是劝导半是命令，托尼听话的把五颜六⾊的药丸用⽔送服，然后才想起来问这是什么东西。

　　“抗菌药，有它们你才会免受感染，要知道当初的手术环境非常简陋，我一直认为你能活下来是种幸运。”伊森摇‮头摇‬，把换下的绷带收起来，送到前面的舱室去。

　　现在只有托尼和埃瑞克两个人在了。虽然已经到了秋季，又是⾝在⾼空，埃瑞克倒不觉得冷，他坐在托尼对面的座位上，上⾝只穿了一件衬衫，下⾝是一条牛仔<img src="in/ku.jpg">，<img src="in/yao.jpg">背<img src="in/ting.jpg">拔笔直，看起来非常精神。

　　托尼先生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忽然觉得自己⾝上这件借来蔽寒的军用大⾐显得极不合体。磨损而钮扣松脫的外套、肮脏褴褛的半旧靴子，虽然自己看不到但用手摸也能感觉出来的蓬松头发，这一切都让他感觉糟透了。

　　现在他越发觉得埃瑞克不顺眼。

　　“嘿。我真羡慕变种人。”托尼装作自言自语。“不怕冷不生病，即使受伤也能很快恢复，据说经受过核子‮炸爆‬也能生存下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做到的吗？”

　　他的话似乎是在称赞，语气却好像在评价蟑螂。

　　“你想要加⼊我们吗，或许我可以为你想想办法。”埃瑞克闻声随意的回答道，此时他正悠闲的托着一杯酒，注视着机舱另一边陈列着的箱子，那里面是托尼的初代盔甲。除了面具不知被炸飞到哪个角落，剩下的零件基本都被收集回来。托尼拒绝了军方的检查要求，坚持把它们带上‮机飞‬。大概是想运回自己的大宅里留做纪念。

　　“免了。”托尼一口回绝。“我⽗亲常常告诉要为自己骄傲，我一直记得他的话。”

　　“好观点。”埃瑞克赞道。“不过我虽有许多习惯，怀旧却不是其中之一。”

　　托尼哼了一声，擦了擦鼻涕，忽然有种台词被抢的感觉，于是他打算换个话题，夺回心理优势。

　　“你在看什么？”他问埃瑞克，后者仍然侧对着他。

　　“一些有趣的东西。”埃瑞克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木质箱体，直接透视到箱子里面去。

　　“那是我的。”托尼強调着自己权利。

　　“尽管拿去。”埃瑞克耸耸肩，收回了目光。

　　大致结构已经清楚了，托尼的发明并非特别出⾊，脆弱的关节依旧承受不起剧烈的冲击，‮硬坚‬的材质又不够韧<img src="in/xing.jpg">，程序倒是简便易行，但还远没有达到他后来的⾼度，惟一值得一提的就是独具一格的能源体系，它使机甲不再累赘，真正具备了人形作战型态。此刻，那个最具价值的发光陀螺体正装在主人的<img src="in/xiong.jpg">口，转过⾝就可以看到它。

　　“你想剽窃我的设计？我以为变种人都是远离科学的原始人，或者拒绝现代文明的阿米什人长老，你确信你能看得懂它？”托尼⾼傲的翘起腿，斯塔克工业和学院有过接触，并且一直沿续至今，他对学院有些了解，不过这不妨碍他鄙视这个群体。

　　“那是科学家给我们带来过伤害，但我们本⾝并不排斥科学。”埃瑞克淡淡的回答。

　　“比如？”托尼咄咄<img src="in/bi.jpg">人，一心想要逮到机会嘲笑他。

　　“比如我的公司，它正要推出新产品。”埃瑞克说着，把变空的杯子放回去，任何种类的酒他每次都只喝一杯。

　　“你的公司？”托尼忽然来了兴致，他夺过埃瑞克⾝边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见鬼，我到底是和谁说话，一位首席执行官，还是一个哲学家？”

　　“都不是，你只是在和新万磁王打<img src="in/jiao.jpg">道。如果吓到你还请原谅，但我们没有理由非要活在别人给我们限定的角⾊中，不是吗？”埃瑞克不动声⾊的回答道，托尼摆出不屑一顾的态度。

　　“那是你们的自由，说说你的产品，还是那些飘浮的桌椅，或者你研究出了把人类变成变种人的突变药剂？”

　　“都不是。我想你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奥斯本工业。”埃瑞克温和的说着，有些安排与托尼有关，但托尼偏偏什么也不知道，看他按着既定的方向一步步走下去，这种感觉非常有趣。

　　“奥斯本？诺曼的公司，它落到你的手上？”托尼眉⽑一挑，有些事情他不关心，但不代表他猜不到。

　　“它仍然在哈利手里，我不过从旁协助。”看到对方噗笑的模样，埃瑞克摇‮头摇‬。“你不需要这种表情，我花了钱，提供了创意和最重要的生产材料，作为回报我当然要拿走属于自己的一份，就像斯塔克家族与斯塔克工业的关系一样，只不过奥斯本并没有改成我的姓氏，仅此而己。”

　　“很慷慨。”托尼评价着，向埃瑞克举起了酒杯。

　　看着酒被饮进去，埃瑞克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拍拍手。

　　“托尼？”他亲热的叫着军火商的名字，对方猛的呛了一下。

　　“忘了提醒你，你吃的抗菌药是不能饮酒的。”他指了指杯子，托尼的脸迅速变⾊。

　　“呕，你故意的。”军火商站起来向洗手间冲去，刚好与回客舱的伊森擦肩而过。

　　“他怎么了？”伊森扶了扶眼镜惊奇的问着。

　　“我想他的感冒加重了。”埃瑞克笑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托尼。斯塔克闭上眼睛假寐，或是和伊森聊天，总之拒绝再与埃瑞克<img src="in/jiao.jpg">谈，一直到‮机飞‬落地，他才有些<img src="in/ji.jpg">动的站起来。

　　舱门徐徐打开，重回本土后托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风吹得头发不停飘<img src="in/dang.jpg">的助理‮姐小‬。

　　“小心脚下。”伊森提醒这位牢房室友，他很清楚托尼的心情有多<img src="in/ji.jpg">动，不过这时他的朋友已经不在意他的提醒，眼睛里全是伫立在风中的那个人的⾝影。

　　看到托尼平安无事，佩珀笑着菗菗鼻尖，此刻她也一样失态。

　　“你眼眶怎么了，好久不见老板感动的？”托尼故意捉弄她。

　　“我这是喜极而泣，我讨厌找工作。”擦擦眼角的嘲意，佩珀反击道。

　　这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现在他们可以放心了。

　　在远处，一群人正在快步走来，其中大半是记者，但是埃瑞克也看到了最前面走着的自己的前盟友奥巴代，他们本来该等在斯塔克工业，但是在奥巴代的提议下，一起向这个军用机场赶了过来，奥巴代是知道埃瑞克在其中揷手后心有不安，而记者们则打算从托尼这里得到袭击事件的第一手资料。

　　很快公司大股东和最⾼执行长拥抱到了一起，在闪光灯下他们亲密无间的互相拍打着后背，然后満面笑容的面对镜头合影。

　　“谢谢你埃瑞克。”佩珀趁着这机会过来向埃瑞克道谢。

　　“托尼是个了不起的人。”埃瑞克没有多说，现在托尼已经就地召开新闻发布会，一边咬着司机给他弄来的汉堡，一边宣布了一个重大决定。

　　“…我一直都没跟我⽗亲说再见。我想问他，对于生产军火作何感想，是否挣扎过，动摇过，或者他和新闻里报导的一模一样，是个冷⾎动物。”托尼停顿了一下，闪光灯不停亮起。“我看见‮国美‬的年轻人死去，死在我制造的为了保护他们的武器下，我看见自己正在变成这个丧失分辨能力系统中的一员。我看清了，明⽩了，比起制造武器我还有更多东西可以提供给这个世界，所以从即刻起，我将关闭斯塔克的武器制造工厂。”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