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舂、刑虎几员大将率兵出发官家亲来送行,更有许多亲友一直将他们送出京城。
而李鸾儿却是静悄悄走的,她化作寻常妇人的样子,带着一支化作商贾护院帐房之类人物的队伍登上商船从天津港出发,一直顺着海岸线走了约摸十几⽇的功夫到了江浙地区,从那里寻了个不显眼的地方乘小船登陆,之后又作一番妆扮。
这回则是买了些马匹昼伏夜出,看似慢悠悠的,行进速度却一丁点都不慢。
走了约摸又有十来天的功夫,探听了许多消息,这一⽇跑了夜一到天亮的时候终是瞧到一座小城,一伙人就装成一队商旅的样子进了城,随后寻了个⼲净的客栈歇息。
等安顿好了之后李鸾儿便叫大伙分散行动,几个人出去外边小吃摊寻找当地特⾊风味,李鸾儿和两个兵丁在客栈寻了个桌子叫了粥和小笼包还有几样小菜当做早餐。
这家客栈除却留宿客人,还兼做一些早餐生意,早起的时候不只蒸包子,还兼卖烧饼。
包子还未上桌,便闻到了烧饼的香味,李鸾儿便又叫了几个烧饼,又见那卖烧饼的摊位前已经有人站起队来,便觉这家的吃食味道定是不错的。
片刻功夫,店里的伙计端上早餐,李鸾儿招呼两个兵丁吃喝,才吃了几口饭,便见一个穿着长袍的约摸有五六十岁的老者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在靠门口的地方坐下,招呼店里的伙计给他弄些八宝粥和烧过来。
伙计答应一声自去忙活,便有那同样来寻早餐吃的年轻人过来给老者见礼:“五爷爷,您老今儿真是稀奇啊。大早起的怎就出来了?”
那老者笑了笑:“前儿⾝子不是很好,这不刚好没几天便出来晃晃么。”
“您瞧,我竟是没听说的,若是听说了必去探望您的。”年轻人笑着拍了几句。
五爷爷也知人家是客气话,答应几句不催着伙计早些端上早餐,年轻人就近寻了个位置坐下,笑着问五爷爷:“听说朝庭已经派兵平叛了。五爷爷您老消息最是灵通的。您与我们说说这留王造反可能成么?”
“冒冒失失的,且先吃几口饭再说。”五爷爷瞪了那年轻人一眼,自顾自的等着伙计过来。
李鸾儿一听这两人的话顿时留意上了。她旁边的一个兵丁小声道:“也不知道几位将军现在情形如何?有没有将留王部击退?可万莫叫他们过了长江。”
李鸾儿也有些担忧,不过口中却道:“且放心吧,朝庭出派来的都是百战将士,沙场上见过⾎的。岂是留王那些人马可比的。”
她这里才说出来,伙计已经给五爷爷端上饭来。五爷爷喝了几口粥笑了笑:“说起来啊,前方倒真是凶险。”
“且听听。”李鸾儿示意那两个兵丁安生一些,便一边吃饭一边留意。
“怎么凶险?”年轻人惊奇的问:“左右无事,您老与我们好好说说。”
五爷爷笑了。吃口小咸菜道:“还能如何?这回留王造反出兵迅疾,打了朝庭一个措手不及,等朝庭接到战报又调兵谴将的准备好了开赴场战的时候留王的军队已经打到长江边上了。过了长江朝庭可就没那么容易退敌了。”
李鸾儿听得此方点了点头:“这老者说的倒是在理。”
“那留王有没有过江?”另外几个客人听了也问。
五爷爷头摇晃脑的很有几分得意:“谁知道呢,总归前几天我得了消息朝庭和留王正在长江两岸僵持呢。如今怎样也不清楚,不过,我瞧着留王怕是不成的。”
“因何?”年轻人很是吃惊:“官家昏庸,留王这些年在属地招兵买马,据说钱粮充⾜,百姓也都支持他,如何就…”
五爷爷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咬了两口摇了头摇叹道:“到底年轻啊,你们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关节,罢,我与你细说,自古以来便讲究名正言顺,官家在龙椅上坐了许多年了,到如今朝中大臣多是官这心腹,自然是拥护官家的,再者,即官家已经坐到龙椅上,他的名头便是正的,只要百姓不是分外过不下去的,便不会想着要造反,且谁要造反,还要担上骂名,便是这一点,留王就处于劣势。”
说到这里,五爷爷停了一下又笑了:“再者,朝庭也是兵⾜粮多的,且朝庭治地广大,留王只赣省一地,以地方反抗央中,无异于以卵击石啊,我且瞧着留王怕早有反意,只官家这几年位子坐的越发的稳了,他有些狗急跳墙才急匆匆反了的,这便更是他的劣势,因此上我说他不成的。”
五爷爷说完了又昅溜昅溜的喝起粥来,不过听他说话的那些人都静默下来,越想越觉得他的话很是在理。
李鸾儿倒是笑了笑:“有趣,这老头见识倒是不错的。”
说了这句话之后李鸾儿又有些犯愁:“照他所言如今朝庭的军队过江不易,留王的军队也想打过长江去,只不知情形如何了,兄长那里好还是不好。”
李鸾儿倒是真有些担心李舂的,李舂的太过憨直了些,她怕敌军狡滑李舂上了当。
只如今李鸾儿分外担忧的李舂正和马涛坐在帐中商量事情。
李舂和马涛分别领了中军和西军,如今两军都过不得江,自然就合在一处想法子。
和他们坐在一处的还有⽔军的一名叫伍朋的将领,这伍朋是员战将,早年间在洞庭为⽔盗,洞庭八百里⽔域都是他的天下,只后来一回他落了难,正好被先帝救起,伍朋感念先帝恩德便带着兄弟们投了诚,自此之后便成了朝庭的正规⽔军,如今官家攻打留王,就调了伍朋的⽔军帮着朝庭军队过江。
马涛坐在当中看看伍朋:“伍将军可有什么办法。留王大军横船江上,又是船坚炮利,咱们若是耐何不得他们,到什么时候才能过江,这⽇子拖的越久,对朝庭越是不利啊。”
伍朋皱起眉头来也很为难:“马将军,我哪里又有什么法子。我若有法子早率军⼲他娘的了。还用等到现在。”
李舂拍了拍脑袋,小声道:“若是妹子妹夫在怕是有法子的。”
“得,你也甭放马后炮了。”马涛笑了起来:“知你妹子必是来不得的才如此说。这不是眼馋我们么。”
才说话间,却听外边炮声震天,马涛几个赶紧出了营帐,却见南岸的留王部不知何时调来几门红⾐大炮正朝这里轰炸呢。
“<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马涛一见气坏了。登时命人将自家这边的大炮也调了来:“给老子狠狠的打,妈的。老子不发威当老子好欺负的。”
“不是个玩意,真当只你们有大炮,我们这边的炮比你们可厉害的多。”伍朋啐了一口也跟着骂了起来。
紧接着,这边驾起大炮开始轰炸。片刻之后,留王那边的动静小了许多。
马涛笑了起来:“狗东西,这回知道你马爷爷的厉害了。”
又过一会儿。留王那里彻底没了动静。
马涛和伍朋大笑,李舂大声道:“接着打。庒着他们,不可叫他们再开炮。”
“是极。”马涛也大声命令:“庒制住他们的炮火,咱们想法子过江。”
只他的话音才落,便见南岸留王那里挑起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大雍朝太祖皇帝秦超…
“停…”马涛变了脸⾊,口中大骂,却不再叫人开炮。
可留王那里却又开起炮来,且还有船只明显的有渡江的意图。
这下马涛彻底的急了,伍朋也站在岸边急的<img src="in/luan.jpg">转。
李舂抓了抓头发问马涛:“马将军,为何不开炮了,咱们没动静留王的人就要渡江了,他们渡了江可就不好办了。”
马涛看了李舂一眼,心里暗暗奇道都说这李国舅脑子不清不楚的是个大傻冒,可这几⽇兵合一处相互商议事情看他话虽不多,可句句都在点上,瞧起来也不傻的么,还有刚才那话,哪里就是一个傻子说得出来的。
不只马涛纳罕,便是伍朋也觉稀奇。
马涛看看对方挑着的大旗,庒下怒火给李舂解释:“留王是当今的叔叔,都是太祖皇帝的⾎脉,如今留王那里摆出了太祖皇帝的牌位,咱们若是再开炮,那就是…就是在打太祖皇帝,不说是咱们,便是当今来了也是不敢的。”
“太祖皇帝?”李舂想了一会儿才恍然明⽩:“哦!我知道了,这太祖皇帝是官家的祖爷爷,留王那里放了官家祖上的牌位,若是咱们开炮就是大不敬的。”
“是极。”马涛点头,又皱起眉头来:“真真是<img src="in/yin.jpg">险小人,竟出这种花招,有本事真刀真<img src="in/qiang.jpg">的和你爷爷⼲一场。”
伍朋也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不敢开炮,他们可就要…”
李舂却是一边沉思一边道:“官家的祖爷爷放在那里,长辈庒着晚辈,自然不敢打的…”
突然间,李舂抬头问马涛:“马将军,太祖皇帝的⽗亲是哪位?”
马涛笑了笑:“太祖皇帝出⾝不是很好,他祖上都是平民百姓,据说太祖皇帝生⽗当年还讨过饭,自然名字便不是很好听,叫做秦狗子。”
“那太祖皇帝的爷爷呢?”李舂又问。
“似是叫…秦八只的。”伍朋抢着回答了一句。
李舂笑了笑:“孙子打爷爷自然是不成的,那么儿子打⽗亲也不成,太祖皇帝有⽗亲有爷爷还有祖爷爷,那咱们不若也跟着留王学…”
李舂话未说过错马涛便明⽩了,立时<img src="in/huan.jpg">喜的几乎跳起来:“好法子,好法子,我立刻叫人书写…”i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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