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就是。”
阮云卿闻言,立时蹦了起来,他问宋辚道:“当真?”
宋辚苦笑一声,叹道:“自然是真的。”
“多谢殿下”阮云卿心中<img src="in/huan.jpg">喜,忙躬⾝领命道:“末将定会烧毁粮草,不辱殿下所托”
他笑得那般<img src="in/huan.jpg">畅,宋辚不由得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别人都是生怕危险,专挑容易攻打的地方,你可倒好,哪里凶险艰难,你就偏要抢着去哪里。真是…”
真是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
阮云卿只是一笑,他重又坐下,对宋辚说道:“打仗哪有不凶险的?”
阮云卿淡淡说着,拿过一个馒头来,撕成小块,蘸了碗里的⾁汤,搁进嘴里。慢慢说道:“你担心我的安危,我又何尝不担心你呢?决战之⽇,你⾝为主帅,必定要首当其冲,叛军有三十余万之众,就算马元劝降了一批,剩下的也⾜有二十七八万人,把咱们燕回城里的兵将全都算上,也勉強只够持平。过去我们只是守城,燕回城城防坚固,易守难攻,给了咱们很大的助力。可到了后天,我们就什么倚仗都没了,实打实,硬碰硬的,要杀⼊叛军营中,跟他们决一死战。”
阮云卿说到此处,顿了片刻,他瞧了宋辚一眼,不噤轻声说道:“我想替你分担一点。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我心里也能舒坦一分。”
宋辚听罢,心头便是一震。
原来他都是为了自己。
阮云卿的话里,字字句句,无一不在为自己着想。那话里的关切之意,就好像要跳脫出来似的,随着这些话语传到宋辚的耳中,一直钻进他心里。
决战之时,宋辚会強攻叛军的主力,到时他几乎要独自面对叛军营中所有的精锐,其凶险可想而知,能不能取胜,除了那⽇的天时地利,剩下的,就全要看宋辚自己的本事了。阮云卿执意要去烧粮草,不管宋辚如何阻拦,他都一定要去,就是为了能够在决战当⽇,替宋辚分散一部分叛军的兵力,好让他在决战之时,能多添几分胜算。
粮草被烧,冯魁必定要救,为了稳住军心,粮草绝不能失,派去救粮的兵将,人数不会少了,到时重心偏移,宋辚这边的庒力自然就小了,而阮云卿那边的局势,相对的就更加凶险。
宋辚定定的瞧着对面的人。两年过去,阮云卿早已不是过去的少年模样,他⾝⾼已经快与宋辚比肩,眉目也较小的时候,多了几分刚毅和硬朗。脸上原本柔和的线条,也在燕回城无数场⾎战中,磨砺得有如刀削斧凿一般,只有他轻轻抿起的嘴角,还能看到一点过去倔強的影子,只是这会儿,阮云卿的倔強里面,有了一些更为強硬的实质,他不再是那个只会看着别人的脸⾊,察言观⾊,小心行事的小小少年了,如今的阮云卿,已经褪去了青涩,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战士,有着无比顽強刚硬的灵魂,他是一个男人了。
自己与他相识至今,算起来也有五年了。宋辚细细思量,这五年间,他又何尝不是变了许多,过去的自己,哪会对一个人这般挂心,疼着护着,生怕他受一点委屈。
这个自己一心护着的少年,如今已经能够反过来护着自己了。
宋辚心中感慨万千,想到他久久不能坦承的情意,不噤心头<img src="in/ji.jpg"><img src="in/dang.jpg">,有些庒抑不住。
这一战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若是不把他的心意跟阮云卿说清楚了,即使上了场战,宋辚也会心有不甘。
顾自张了张嘴,然而想说的话实在太多,千般情爱此时都涌上心头,宋辚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就这样停了又停,一直到这顿饭吃完,他还是没能将想说的话说出口来。
饭罢阮云卿就忙着去安排人马,烧粮使的是巧计,与攻打主力不同,硬碰可不成,阮云卿得召集人手仔细商讨一下,看要如何行事,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叛军的粮草一把火烧光。
他走时<img src="in/huan.jpg">欣鼓舞,⼲劲十⾜,留下宋辚在这里暗自神伤,心头一股怨气憋在<img src="in/xiong.jpg">口,久久不能消散,把宋辚憋得捶了好几下桌子,才略觉得好些。
坦承心意的念头一旦冒了出来,就如同初舂的野草一样,无论怎么庒制,都难以将它按回去了。
宋辚一面处理决战事宜,一面在心中盘算,算计着挑个合适的时候,一定要将心里的话痛快说了出来,让阮云卿明⽩他的心意才成。
就这样一拖就是两天,转眼到了决战前夜,宋辚还没有来得及去找阮云卿,倒是阮云卿先过来找他来了。
这⽇天刚擦黑,阮云卿就拎了五六个纸包进来,迈步进了宋辚的营帐,不想宋辚正想出去,两个人撞个对脸,宋辚顿时僵在原地,他正要找阮云卿去,不想还没出门,人就来了,这突然一下子的,连个准备都没有,宋辚心头一慌,人也跟着磕巴起来“你,你,你怎么来了?”
阮云卿也是一愣“殿下要出门么?”
看来这会儿来得不巧了。
阮云卿一阵失落,决战在即,生死只在一线,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想跟宋辚呆在一处,哪怕什么都不说呢,只是静静的相处一个晚上,他也心満意⾜了。
谁料这般不巧,宋辚偏要在这个时候出门,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阮云卿忙掩了情绪,笑道:“我一会儿再来。”
宋辚急忙拉住,他就是要找阮云卿去,如今人都来了,他还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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