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姐姐!”阮双看见苏妙,⾼兴地唤了声。
“阮姑娘。”苏妙笑着冲她点点头。
“妙姐姐好见外,我都叫你‘妙姐姐’了,你却还叫我‘阮姑娘’!”阮双噘起嘴巴不⾼兴地说。
苏妙笑了笑。
“咦,你也在啊!”阮双看见坐在一旁气哼哼的苏烟,眼睛一亮,笑道。
苏烟点点头,对阮双并不热情,因为<img src="in/xing.jpg">格偏中<img src="in/xing.jpg">较温柔,他鲜少有同姓朋友,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和女孩子亲近,事实上除了家中的三个姐姐,他极少与女孩子来往,应该说他不太喜<img src="in/huan.jpg">女孩子⾝上那浓重的女子气,虽然这有点矛盾,但他很不喜<img src="in/huan.jpg">娇蛮又任<img src="in/xing.jpg">只会叽喳叫嚷一戳就破掉的小姑娘。
阮双因为他的冷淡态度有点恼,但因为双方还不算<img src="in/shu.jpg">识,也不好意思发作。
双方客套地寒暄了两句,阮谦兄妹是代表甘宝楼前来向邱掌柜道贺,祝贺⽩⽟楼周年庆的。
“还有五天梁都赛就要开幕了,妙姐姐,我已经说服我爹让我参加了哦。”阮双笑嘻嘻地对苏妙说。
“是么?”苏妙含笑应了句。
“我希望第一场赛妙姐姐能做我的对手!”阮双鼓起腮帮子,壮志満満地说。
“阮姑娘对与我‘对战’怎么就那么执着呢?”苏妙好笑地问,她实在搞不明⽩阮双为什么会一直把她当成对手,就好像不和苏妙比一场她就会不行了似的。
“因为妙姐姐是唯一从地方赛上晋级的女子啊!”阮双理直气壮地回答。
就因为这个…
苏妙哑口无言,呵呵地⼲笑。
“原来姑娘就是在秦安省令评审会启用特别规则的那一个,久仰久仰!”邱掌柜听说,眼睛一亮。连连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苏妙不好意思地拱手还礼。
“这么说还真是,苏姑娘应该是梁都决赛上唯一一个从地方赛晋级的女子吧?”邱掌柜笑呵呵地说“姑娘如此年轻竟有那般精湛的手艺,了不得了不得!”
“掌柜的过奖了。”苏妙讪讪地笑。
“她并不是梁都赛上唯一一个从地方赛上晋级的女子。”佟染轻摇着折扇,笑昑昑说。
“哦?”邱掌柜一愣。
“在下也听说了,最后一份地方赛结果昨⽇已经报上来了,孚宁省这一次获胜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据说那姑娘的年纪非常轻。比苏姑娘还要年少。”阮谦笑道。
苏妙微怔。
“而且比苏姑娘貌美,据说那位姑娘的相貌可沉鱼可落雁,苏姑娘虽然长得不丑。但也只能堪堪称为‘清秀’,自然是比不过那‘沉鱼落雁’的。”佟染笑昑昑道。
苏妙的脸刷地黑了,黑漆漆地盯着他,盯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说:
“那姑娘再‘沉鱼落雁’也比不上佟四少的‘闭月羞花’。佟四少也不用太期待,横竖那姑娘的相貌不如你,你若想欣赏那貌美如花的美人儿,只要拿出镜子照照自己就成了。”
这一回轮到佟染的脸刷地黑了。自然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女人用“闭月羞花”这种词来形容,好像他的相貌有多女气似的,苏妙完全是踩在佟染的软肋上再碾两脚。让他十分不慡快。
阮双用一双大眼睛在苏妙脸上看了看,又在佟染脸上看了看。头一歪,好奇地问:
“妙姐姐,你与佟四少是什么关系啊?”
“敌人。”苏妙说。
“同乡。”佟染慢条斯理地回答,与她异口同声。
“是同乡的敌人。”苏妙硬邦邦地接了一句。
佟染不以为然地摇着折扇,不同意也不否认这样的说法。
阮双越发好奇,在两个人⾝上看了一圈,又问:“妙姐姐和佟公子谁更厉害?”
苏妙看了佟染一眼,佟染<img src="in/chun2.jpg">角勾笑,漫不经心。
“我!”苏妙指着自己的鼻尖回答。
“她!”佟染很随便地往苏妙⾝上一指,很随意地异口同声道。
苏妙一愣,看了佟染一眼:“你承认得<img src="in/ting.jpg">⼲脆嘛。”
“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女人在口⾆上争上风,事实胜于雄辩。”佟染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懒洋洋的姿态,笑说。
苏妙看着他,⽪笑⾁不笑道:“这一次,你输定了!”
佟染看了她一眼,笑昑昑问:
“要打赌吗?”
他又提起了打赌,苏妙<img src="in/chun2.jpg">角的笑容敛了起来,语气平和地道:
“上一次的比赛结果虽然有些特殊,但输了就是输了,你没有要求我履行赌约,我知道你是想在决赛上让我输个彻底,我想了想,你不让我履行赌约你有你的想法,可我装傻充愣就是言而无信,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原来你那么期待嫁给我?该不会是很久以前你就对本公子芳心暗许,只是一直在<img src="in/yu.jpg">擒故纵吧?”佟染折扇轻摇,风流倜傥地笑说。
苏妙瞅了他一会儿,把头扭过去,吐出一口气,声线平板地说:“我要喊了,这里有人口头上耍流氓!”
“…我接下来该说什么?”佟染一副好生学的态度谦逊地询问,折扇轻摇,儒雅一笑“‘你喊吧,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吗?”
话音未落,⾐领子已经被一只素⽩的手揪住,苏婵怒不可遏,一脚踏在椅子扶手上,很凶地瞪着他,慢条斯理地冷声道:
“敢当着爷的面戏调爷的二姐,好大的胆子,你小子是想让爷打断你的鼻梁骨吗?”
佟染被揪住⾐领子,也不恼,笑昑昑地望着她的脸,说:
“小丫头太青涩,什么都不懂。这哪里是‘戏调’,这是‘趣情’,姑娘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嫁不出去,要不要姐夫给你介绍个金⻳婿,免得你到最后变成老姑娘!”
“你…”苏婵虽然知道他是厚脸⽪,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厚脸⽪,怒不可遏。
还没来得及发作。手中的⾐领子突然自掌心滑开。不待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佟染已经向一旁躲闪,敏捷从容地躲避开从背后袭来的一记看似轻盈实则千钧重的拳头。紧接着调动⾝下的椅子以一个华丽的姿态旋转半圈,在躲避开紧随着袭来的一道強劲的掌风之后,迅敏地格挡开凌如疾风的重拳,一双狭长的柳叶眸里闪过一抹<img src="in/yin.jpg">冷。向着对方的面门袭去一掌,却被对方很轻易仅仅是偏了一下头便避开了。他不甘而愤怒,再次向对方的<img src="in/xiong.jpg">口处击出一拳,这一次却像是打在棉花上就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昅走了一样,变得软绵绵的。他只觉得胳膊上一阵洪大的无力感袭来,下一秒⾐领子被轻易地攥住,回味已经将他提了起来重重地撞在一旁的墙壁上。墙壁上被撞出两道裂<img src="in/feng.jpg">⾜可见力道之大,佟染只觉得五脏六腑似都被这一击震<img src="in/dang.jpg">错位。腔子里响起嗡嗡的蜂鸣声,喉头一片腥甜,被他勉強咽下去,他不想在女人面前丢脸,这样被庒得死死的场面更是让他觉得狼狈又恼火。
他冷森森地盯着回味那张比棺材板还平的脸,<img src="in/chun2.jpg">角勾着的笑变得<img src="in/yin.jpg">冷,并充満了浓浓的嘲讽。
“…”苏妙略惊讶地在回味的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扁扁嘴,问“你怎么回来了?”
回味瞅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我只不过是去买个东西的工夫你就给我勾三搭四!”
“这话你可说错了,我才没有勾三搭四。”苏妙一本正经地说,紧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捧脸,嘻嘻一笑,又是涩羞又是得意地抿嘴笑道“不过他为我的貌美如花所倾倒倒是极有可能,像我这样年轻貌美聪明又能⼲的姑娘,怎么会有人不倾慕呢,人太美人了果然是个⿇烦,呵呵!”
佟染、回味齐齐地望着她:“…”佟染没忍住,一口⾎噴了出来。
正自我陶醉中的苏妙看见了,眉角狠狠一菗,黑着脸,盯着他,语气生硬地质问:
“你在这个时候吐⾎算怎么个意思?”
“內伤。”佟染言简意赅地回答。
回味在苏妙发表完她那套自我陶醉的言论过后,突然不想再抓着佟染,他觉得他和佟染或许都有点先天<img src="in/xing.jpg">眼疾,所以都没看出来她那闭月羞花的美貌,本着同病相怜的同情心,手一松,把佟染扔一边去,走到桌前坐下。
邱掌柜慌忙从桌前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向回味施了一礼,也不敢计较他弄坏了自家酒楼的墙壁,赶快告辞溜走。梁都人都知道,眼前这位才是真正喜怒无常的梁都小祖宗。
阮谦自然也认得回味,起⾝淡淡地见了一礼,回味则不受也不还。
“我还道大哥哥今天没跟着妙姐姐出来,原来大哥哥在的。”阮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笑嘻嘻说。
“双儿,不许无礼!”阮谦轻声斥责了句。
阮双扁扁嘴,却不怕他,并没有收敛。
“你去买什么了?”苏妙好奇地问回味,她还以为他被气回家去了。
“没买到可心的。”回味简短地回答了句。
苏妙讶然扬眉,点了点头。
用帕子擦拭过<img src="in/chun2.jpg">角的佟染那双突然微⼲的嘴<img src="in/chun2.jpg">为他的相貌平添了几分妖冶,他并不在意刚刚被回味揍了一顿,他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类型,拉开一张椅子,淡定地坐下,手中折扇刷地展开,风流倜傥地轻摇着。
阮双用一双大眼睛在三个人⾝上扫来扫去,过了一会儿,忽然好奇地问:
“妙姐姐、回大哥哥和佟公子,你们三个人的手艺到底谁更強呢?”
“都说了是我了。”苏妙一点不觉得脸红地说。
“说了是她。”佟染懒洋洋地回答。
“她。”回味淡淡地答了一句,也没指苏妙,反正就是回答了,回答得不甘不愿的,让阮双很怀疑如果他不回答是“她”他是不是就得回家跪<img src="in/cuo.jpg">⾐板了。
他们都讨好似的回答了是妙姐姐,这让阮双觉得有点无趣,没兴致再问了,她还小,对腻人⾁⿇这类还体会不到有什么乐趣。
“刚刚说的那则赌约,苏姑娘还要继续吗?”佟染似笑非笑地望着苏妙的脸,问,在回味面前他的态度规矩多了,不过眼神里却暗蔵着挑衅似的逗引,这样的暗示让回味更加不慡。
“可以啊,继续吧。”苏妙点点头,<img src="in/chun2.jpg">角微敛,淡淡地说。
“姑娘请说。”佟染慢悠悠地说。
“已经是最后的决赛了,接下来的比赛是没有再转圜的余地的。”
“的确如此。”佟染淡淡点头。
“之前的赌约不变,若我赢了,品鲜楼还我,你带着******退出丰州。”苏妙说。
“若你输了呢?”佟染笑昑昑问。
苏妙淡淡一笑,平声回答:“若我输了,苏记品鲜楼拱手让给你,我从此退出餐饮业,再不踏进厨房一步,也不会再碰菜刀一下,如何?”
众人瞠目,这赌注甚至比之前以婚约作为赌注更狠,因为一旦输掉,将面临职业生涯的提前终结。
回味皱了皱眉。
佟染心里明⽩,第一次因为赛果的特殊,他没有提出让她履行赌约,原本打算等大赛全部结束之后一并清算,她却有一种被他放过了的感觉,所以这一次的赌注她下得很狠,婚约的赌注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职业如生命,一旦失去了职业,活生生的生命或许会变成行尸走⾁,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比心不甘情不愿地嫁人更严酷的一件事,所以她说出了这样一则赌注。
他有些恼,同时又觉得她这股子狠劲很有意思,他笑昑昑地问:
“要我提醒你吗,第一次你可输给了我。”
“我不会输给同一个人两次。”苏妙淡淡道。
“这么有自信?”佟染<img src="in/chun2.jpg">角的笑容淡了几分,望着她,幽幽然地问。
“直到现在,如果我还是无法克服比赛,我已经不配再站在厨房里了。”苏妙浅声笑道,站起⾝,对他说了句“你最好提前让人把品鲜楼和品鲜楼的牌匾都整理好,我说的可是原物奉还,咱们大赛上见吧。”她语气轻慢地转⾝,扬长而去。
回味冷冰冰地瞅了佟染一眼,起⾝,拂袖离去。
苏烟和苏婵紧随其后。
阮双见苏烟一言不发地走了,居然没和自己打招呼,有点生气。
佟染也没去看苏妙离开的背影,折扇轻摇着,笑容淡淡,眼光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