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开公司,我和波娃子都是外行。
但是不惧。
我们背后有个开公司的大拿,燕少。
而且,波娃子会成为青头帮老大,也不是没有背景的。他舅舅是工商局的二把手,叔叔又是察警局的老骨⼲…其实也是个黑⽩两道都通吃的主。
在燕少的指导下,我们很快跑完了工商注册的手续。关于公司名称,波娃子想叫青头公司,被燕少在一旁噴了个狗⾎淋头。
燕少说:“好不容易洗⽩,还要和黑沾边,没见过这样的蠢货。”
波娃子是听不到燕少的吐槽的,而且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当初在回头崖见过燕少这回事。
所以我只有充当解说,告诉波娃子,这样不妥当,万一遇到国全大扫<img src="in/dang.jpg">,好好⼲正经生意的公司,说不定还会被连带。
结果,最后这个公司叫三波建材,取的是赵三头和罗波娃两个人名字中的第二个字合在一起。
波娃子是法人,也是董事长,注册资金两千万。
波娃子完全没有开公司的经验,公司构架、章程和人员职责也是燕少给拟的。
我能看得到燕少额头上火爆的青筋,他在集团的时候,⾝边秘书助理一大堆,哪里⼲过这么基础<img src="in/xing.jpg">的工作。
但是遇到林小莹和罗波娃这两个笨蛋,除了他总裁大人亲自上阵,别无他法。
公司弄好了,波娃子便要把他一大帮兄弟全都弄到了里面来,搞得个乌烟瘴气。
燕少不管,只是嘱咐我:“公司可以<img src="in/luan.jpg">,但是屯的建材,质量绝对不能出问题,你要和波娃子打好招呼,定期去检查。如果有问题,上面的老板就要撤资,”
我给波娃子转达了燕少的要求,波娃子把<img src="in/xiong.jpg">肌拍得咚咚响:“姐你放心,我波娃子不懂管公司,但是绝对保证我三波建材出来的货,童叟无欺。如果敢卖假冒伪劣产品,波娃子提项上人头来见你!”
我知道波娃子这种人,其实比一般商人还要讲诚信,当然,仅限于对兄弟和自己人。
所以也就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去守我的大门了。
由于现在有波娃子这个公司壳在那里,我也不太担心会搞不到**的原材料。唯二郁卒的,除了我在爆破工程上是个外行,就是要面对原本的工地守门,曹大爷了。
在这里<img src="in/jiao.jpg">代个背景。
其实工地有个守门人,就是曹大爷。
但是这位大爷,实在连守门人的工作都⼲得很糟心。
我还记得我第一天来工地的时候,这大爷提着个酒瓶,坐在大门前,灌一口酒,唱一句山歌。
我多看了他两眼,他立刻涨红着脸,对着我噴出一口酒气:“看什么看!狐狸精!不要脸,*有妇之夫,呸!”
我被这彪悍的骂街风格所震撼了,倒是⽑<img src="in/yan.jpg">笑嘻嘻地:“曹大爷,你好。”
曹大爷;“哎——嘿——什么⽔面打跟斗嘿了了啰,什么⽔面起⾼楼嘿了了啰…”
婉转悠扬的《刘三姐》被大爷这耝喉咙一吼,整个画风都不对了。
大爷每天都喝酒,⽩天喝,晚上也喝,喝醉就骂人,逮谁骂谁。男的就骂人家是孬种,乌⻳,*有夫之妇,头上戴绿帽。女的就骂人家是狐狸精,搞破鞋,生儿子没辟掩。
总之怎么难听怎么骂,但凡从他面前过,<img src="in/gen.jpg">本没人可以躲过这机关<img src="in/qiang.jpg">一样的烈猛攻击。
我一度怀疑这老头子重度酒精中毒,精神已经有了点问题。
最让人痛苦的是,大爷喝醉了酒,躺哪儿都睡,经常睡大门口正央中,挡着进进出出的车辆。有时候还不知道把大门钥匙蔵了哪儿,门打不开,让车辆行人都没办法顺利通行。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守门大爷,工地上居然没想过要换掉。
现在好了,何队长和⽑<img src="in/yan.jpg">把我送到了这个疯老头面前,美其名曰是“休息式换岗”其实是想让我跟着老头一起疯吧。
我守门的第一天,为了表示我的良顺和谦恭,还给大爷提了两瓶老⽩⼲过去。
我心咚咚跳得像是见到了初恋,小心翼翼地把酒提给大爷:“曹大爷,我叫林小莹,从今天开始,我和您一起守大门。”
大爷斜了我一眼,把酒收起来,他今天正好比较清醒,就嗯了一声,然后一边去了。
我见大爷没管我,暗自窃喜,便点开电脑,开始查有关爆破工程的资料。
有人来了,或者有车来了,我就检查一下对方的出⼊证,以及运输证明,放行或者不放行,实在是比工程技术指导还要轻松的活计。
大爷睡了午觉起来,就开始喝酒。
喝了差不多半瓶,就开始疯了。
“你、你是谁?”大爷指着我噴酒气。
我忙重新解释了一遍,我叫林小莹,现在来和他老人家一起守门。
大爷又问:“谁、谁派你过来的?”
我说:“何队长。”
我这话刚说完,大爷就提着酒瓶冲了出去,对着工地一阵怒骂:“何瓜⽪!你个狗⽇的,狼心狗肺的!找个烂婆娘,烂你妈!你怎么不回去⼲你妈?擀死你妈!”
我再一次领教了曹大爷骂人的功力。
不过,我通过曹大爷的脏话,知道了曹大爷对于何队长十分不満,对于⽑<img src="in/yan.jpg">,就更加不満了,两个人的关系,全工地都知道,包括总工程师肯定都知道,但是没人敢这么空前绝后的骂出来。
曹大爷,也算是一个生猛大爷了。
曹大爷骂⾼兴了,便嘟囔着回来,也不管我,酒瓶子一扔,倒头就睡。
我暗自庆幸,大爷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看不惯的,完全当我是透明。
燕少在宿舍补眠,我午间跑去问他要不要来跟我一起守大门,燕少就反问了一句话:“你说呢?”
我额了一下,试探<img src="in/xing.jpg">回答:“不会?”
燕少就回了我他的经典口头禅:“那你废什么话!”
我知道燕少⾝为集团总裁,已经屈尊到帮我开公司订章程的地步了,断然不可能再来帮我守门。
要不然哪天我突奇想,到社<img src="in/jiao.jpg">坛论一则帖子,名为《我和总裁守大门的那些⽇子》,燕少再华丽的名声都噤不住这样的爆料。
我在门卫室里,上网查阅了一会儿爆破方面的资料,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建设<img src="in/xing.jpg">的启。想去相关坛论求教,又怕暴露自己的⾝份。
郁闷了一会儿,又想起今天是4月3o⽇了,再过三天又是初一<img src="in/yin.jpg">风洗涤的⽇子,心情更加不好。
我想和大爷商量一下,三天后的晚上,我就在宿舍呆到12点,等燕少的洗涤受过去了再来。大爷的鼾声和梦话一起传来:“…⽑践货…何瓜⽪…呼呼…”
我…
正百无聊赖之际,突然听到工地大门有人在叩响。
伸头出去看,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挥着手,也努力地朝我这边看:“妹妹,能开一下门吗?”
我听惯了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声,突然间听到一个正常男人的声音,顿时觉得很是悦耳。
我走了出去,打量着外面的男人。
他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是特别⾼,大概也就178厘米的样子,不过由于⾝材有点削瘦,比例也很好,所以显得整个人很<img src="in/ting.jpg">拔和修长。
他一张锥子脸,下巴尖得很有艺术感,一双眼睛不算特别大,但是十分有神采,配着他⾼蜓的鼻梁,倒是<img src="in/ting.jpg">合适的。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整个人都有一股书卷气。
总的来说,这个男人长得有点像某个叫吕颂贤的港星,只是更具文人气息。
我曾经看过吕颂贤版的《笑傲江湖》,因此对于这个类似的容貌几乎是没有抵抗力的。
吕颂贤曾经被称赞为港版的木村拓哉。我现在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容貌其实比吕颂贤和木村拓哉还要好点…
好吧,说了这么多,我只想说,这个男人…是个大帅哥。
男人的容貌,如果从⾼到低,分为s级、a级、b级、bsp;s级为极品,bsp;那么燕少可以算是s级的。
前任刘宇直学长,差不多应该是b级。
秦总可以达到a级,而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按照我的审美,差不多可以算a级了。
嗯,花痴的话题到此结束,我在给年轻男子评级之后,我很一本正经地问他:“请问你有什么事?”
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工地上的,这么书生气息,不直接猜他是记者或者老师,已经算是很对得起他了。
男人对着我笑了一下,薄<img src="in/chun2.jpg">很是<img src="in/xing.jpg">感,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隔着大门接过来一看,之间上面写着:某某报社、某某杂志深度记者八点⽔。
我寒了一下。
八点⽔…一看就是笔名,怎么不⼲脆叫八点档啊?
我把名片还给了八点⽔:“请问你有工地的出⼊证吗?”
八点⽔笑得很自在:“没有。”
我脸一冷:“对不起,工地规定,没有出⼊证,不能进⼊。”
我说着就要转⾝离开,大帅哥八点⽔顿时急了,悠然的笑容也来不及挂起来,忙对着我喊道:“诶,妹妹,给我开一下门吧,我是记者啊,我去风景区都是不要门票的,进你这个工地,要不要出⼊证不重要吧?”
我回过头来:“那你到我们工地上来⼲什么啊?”
八点⽔很认真地回答我:“我是从省城来的,想采访一下南川援建的工人和工地情况,回去给杂志做一期专题,妹妹,你放我进去,我给你拍个照,让你上头条…”
我呵呵一笑:“头条啊?”
八点⽔见我似乎动心了,忙点头:“对的,头条。”
我笑着问:“那你有工地的出⼊证吗?”
八点⽔愣了愣:“这个…”
我脸一板:“那你废什么话!”
我这话出口的时候,明确的看到八点⽔薄薄的镜片后闪过一抹惊⾊。然而他见我要回门卫室,两道飞眉立刻染着着急的⾊,颇有点让人心动的资本:“妹妹,你真的给我开一下门吧,我还有记者证可以给你看,我真的是记者,我认识你们四建的导领,他说可以随便到工地来采访的。”
我最见不得这种自认为帅就在你面前颜艺,认识点上级就抬出来庒你的男人了。
再帅的话,帅得过我们家燕少吗?再大的导领,有我们家燕少大吗?
所以,我就爱答不理地对他挥挥小手绢:“那你让我们导领给你开个出⼊证吧,我管你认识谁,你就是集团总裁,要进我的门,也得出示出⼊件证!”
扔下这么一通任<img src="in/xing.jpg">的话,我就回我的门卫室凉快去了。
只剩下长得又像木村又像颂贤的美男在外面⼲着急。
八点⽔在外面守了一会儿,又喊了一会儿话,见我无动于衷,最终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啧啧,这男人颜值真⾼…
不过,进工地大门是不看颜的,只看你有没有出⼊证。大帅哥要是搞得到出⼊证,我倒是不介意带他进工地,顺带给他做一下导游。
我又混了一下午,到晚饭时候,曹大爷醒了。
这回他没喝酒,问我几点了。我回答了他,问他要不要给他打饭过来。
曹大爷瞪我一眼:“工地上的饭菜可以吃吗?去,给我买点卤菜回来下酒!今天我请客!”说着,摸了半天口袋,摸了两块五⽑钱出来…
我一看这皱巴巴的钱,心想这大爷简直比我当年进旋转餐厅还要寒酸啊。
忙说不用了,今天是我守门第一天,菜钱我来出好了。
大爷似乎就等着我这句话,我话音没落,两块五已经重新揣回了包包里。
我买菜之前回了一趟宿舍,问燕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买。燕少问我:“我可以吃吗?”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不会跟我去。
不过我还是偷偷看了一眼燕少的电脑,看到他好像是在和某个钢材供应商聊天。
哎…让波娃子做建材公司老大,真的是一点懒也偷不得。燕少先当了公司人事,现在还得当销售,亲自谈业务。
我就挂着他的脖子,撒了一会儿娇,说今晚上会回来陪他的。
燕少虽然忙,但还是很乐意和我磨叽一下的。
他环着我的<img src="in/yao.jpg">,像逗小狗一样逗了我一会儿,然后俯⾝来吻我。
我察觉出燕少想要进一步展的企图,心里却还想着要去给大爷买下酒菜,正想着要推开燕少,燕少突然放开了我,眉尖轻颦:“你今天遇到了谁?”
我听他这敏感而追命的口气,就知道燕少肯定从我⾝上嗅出了点什么。
我忙说没有啊,就是和大爷一起守了一天的门啊。
燕少就冷笑着:“没有遇到什么特别让人心动的男人吗?”
我暗暗心惊,不停叫苦,我确实是对着八点⽔花痴了一阵子,但是那只是一个纯粹颜控的职业习惯而已,和心动没有一⽑钱关系。
但是燕少既然察觉出来了,我只有坦⽩从宽。
我说,是有一个长得还不错的记者说要采访工地,但是他没有出⼊证。
燕少听到这里,脸<img src="in/yin.jpg">得要滴⽔:“你放他进去了?”
我忙头摇,说怎么可能,脸长得好看,又不能当卡刷,最基本的职业<img src="in/cao.jpg">守我是有的。施工重地,就是长市
长省来了,没有出⼊证也绝对不可以进出。
燕少的脸⾊这才好了一点,他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给你的大爷买菜去吧。”
我步行去南川的一个菜市场,买了点卤⾁、<img src="in/ji2.jpg">翅膀、凉拌菜,估摸着够大爷下酒了,正要走,突然听到我⾝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妹,给我来半斤鸭脚,混着鸭翅膀一起吧。”
我一转头,就看到八点⽔正站在我⾝后,举着一张五十元钞票。
他也看到了我,神情很是惊喜:“妹妹,是你啊?”
我心想谁是你妹,见人就喊妹妹,一定是个斯文败类。于是很淡的对他点了一下头:“嗯。”
八点⽔鸭翅膀也不要了,跟着我走,边走边套近乎:“妹妹,你怎么一个人?买的晚饭吗?”
我简直不想搭理他。
今天就是因为搭理了一下,我就被燕少察觉了出来。虽然一个小记者,并不⾜以对燕少造成任何危险,但是万一燕少就是不⾼兴,我也会不⾼兴的。
可是八点⽔现在就跟八爪鱼一样,<img src="in/chan.jpg">着我不肯松劲。
他妹妹长妹妹短的叫个不停,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姓林。”
“啊,林妹妹。”他亲切地喊道,<img src="in/ji.jpg">起我一⾝<img src="in/ji2.jpg">⽪疙瘩。
我想幸好曹大爷现在不在这里,否则的话肯定会唱起⻩梅戏——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好恶寒!
“林妹妹,你在工地上是做什么的呢?”八点⽔偏着头问我。
我说:“守门。”
八点⽔就有点惊讶:“真的是守门?你这么娇弱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在工地上守门?我还以为你至少也是个财务或者管材料的呢。”
我实在不想理他,这人情商真是低,明知道我一个如花般的姑娘守门很不可思议,还非要刨<img src="in/gen.jpg">问底,他不知道这个话题是别人的痛处吗?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我庒<img src="in/gen.jpg">不回答。
八点⽔好像<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察觉出我的不愉快,他依然孜孜不倦地问我:“林妹妹,你守门的话不太合适吧?我认识南川一些公司的老板,要不然给你介绍个文员的工作吧?好不好?”
我站定,看着眼前的八点帅哥,很平静地对他说:“实不相瞒,我从小喜爱⾜球,最大的爱好就是当一名守门员,可是我体育是渣,不要说⾜球,乒乓球都接不住。所以此生和⾜球守门员无缘。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好不容易当上一名工地守门员,也算是圆梦了,我很満⾜了,谢谢。”
我这么⾼大上的理由,简直让八点⽔无言以对。
可是,我低估了八点⽔<img src="in/chan.jpg">人的功力,他很快反应过来,又紧跟着我:“林妹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不肯放我进工地去啊?”
我又站定:“说对了。在我眼里,有出⼊证的人,就是我方球员,可以随便进出。没有出⼊证的人,就是对方球员,外加一颗⾜球,誓死不可放⼊。所以,请不要来挑战我的底线。”
八点⽔噢了一声,但又似乎想不通:“可是…”
我忍无可忍了,这人察言观⾊的能力这么低,到底是怎么当上记者的?
我终于轰了他一炮:“你烦不烦?老跟着人家,你是吃不起饭还是想追我啊?”
八点⽔显然没想到我攻击力这么強,妥妥被我的彪悍问话<img src="in/bi.jpg">得再度无言以对。
甩掉了八点⽔,我回了工地。没想到曹大爷已经从食堂打了饭菜回来了,一个人在那儿自斟自饮。见我提着菜回来,很是⾼兴。
“来来来,我还以为你谈恋爱去了。给你打了饭,快点吃。”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大爷和颜悦⾊。
结果,在又喝了几杯酒之后,大爷突然脸⾊一变,破口大骂:“特么的姓燕的是个昏君!”
这话把我吓了一大跳,连含在嘴里的<img src="in/ji2.jpg">翅膀都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