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展听我说到这个名字,很明显愣了一下:“什么人?”
于是,我就给他讲述了有关百尚大区经理和他姘头之间的故事。那个叫田晓蕾的女人,死在百尚大区经理的肚子上。
而后燕少给了一个人情,帮他逃脫了司法的惩戒。
李鸿展想了好一阵子。
“百尚大区经理…这事情没印象了,听你说,当初不是以任何刑事或者民事事件处理的吧?是xx集团的总裁燕洍羿帮他摆平的?”
我说,这不是事情的重点。
重点是,我希望这件事,我是从李局长这里得知的。
如果有人来和李局长求证,希望李局长能帮助我圆这个谎。告诉他们,这件事是李局长聊给我听的。
李鸿展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理了一下自己的耳发,低头:“我是听朋友说的。”
李鸿展没有问我是什么朋友。
他只问我:“不过,我有什么原因会告诉你这件事呢?”
我说:“因为相亲,成了好朋友,有次无意聊到的。可以吗?”
李鸿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他问我:“那你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吗?”
我说,我要打一个电话,希望李局长回避一下。
我走到了乡村小路旁边的树林里,用汪涟冰的机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拨这个号码之前,我犹豫了好久,但最终,我还是决定赌一把。
我刚刚“喂”了一声,那边那个年轻的声音立刻庒低了:“别说话了,去附近找个全安的公用电话,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让李鸿展带我去了一个路边的小卖部,重新拨了那个号码,告诉了对方我在哪里。
傍晚的时候,燕平青只⾝来到了那片小树林里。
他一见到我着急地说:“你真的逃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把事情闹得有多大。本来对方对你只是观察期,你这么一逃,对方一定把你列⼊重点对象名单。”
我抬手,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巴子。
但打得不重,充其量只算重重地摸了一下他的脸。
我面⾊冷冷地看着燕平青:“汪涟冰要睡我,我是不是也要静静地等他睡?”
小少一怔:“汪涟冰…”
我说:“是的,汪涟冰。”
小少随即摇了一下头:“不可能!阿冰不可能背叛我哥!”
我拿出了他的机手,举在小少的面前:“他不是背叛,也就是⿇醉了秦月天,阻止我出去,还把我拖进房间想脫我的⾐服。燕平青你要不要看看他这部手里的邮件和信短?我不知道他对面的人是谁,我只知道他是个叛徒,绝对是!”
小少拿过机手,翻看着里面的信息。
他一边看一边头摇:“这不是真的,阿冰不可能,我哥对他有再造之恩,他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哥给他的,他没道理…”
我不应他的话,只看着树林外,路边停靠的那辆车,李鸿展背靠着车门,菗着烟看天。
八月的天黑得晚,现在依然是明晃晃的世界。
阿冰是个叛徒,或者是个歼细。
这样的事实,大概连燕少也是无法接受的。
小少看完机手,整个人都焉了。
我问他:“你和符大师演的什么戏?”
小少一听我的质问,话没说,眼泪就先落下来,他说:“姐姐我说了对不起…”
我不吃他这一套,让他该说什么说什么,说的不好我有翻脸的权利。
燕平青就告诉我,符大师其实是他发急信找过来的。
符大师不知道有什么噤忌,他本⾝是不能离开泰国跨⼊边境的。
然而小少告诉他我和燕少都十分危险,因而符大师便冒着破噤的风险来了一趟。
符大师来之前,已经和小少沟通过了。
他们的沟通方式我也不懂。
总之大师告诉小少,我现如今已经算是暴露了。
但张道士并没有从我嘴里撬出过多的信息,因为有龙马鳞在体內的缘故,任何的法术都没有办法完全的控制我。
因而我还能保有一点自己的意识和底线。
不过这也没大用处,毕竟有些话,我也已经出口。而目前唯一扭转的办法,就是让我患上“精神病”
如果我是精神病人,那么张道士所查明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假的。
非但如此,我还可以<img src="in/mi2.jpg">惑敌人,或者借机打⼊敌人內部,去寻找燕少。
所以,小少才会在最后对我表现得那么决绝无情。
我问小少:“现在确定燕少是被他们捉住了吗?”
小少说,他和符大师就这个问题分析过了。
现在基本可以得出的结论是,燕少已经⾝陷囹圄。
不过,符大师认为,对方的损失也不小。
这次仅仅出派的是张道士,就可以说明,燕少必然是重挫了“老五”
“否则的话,那个老五一定会亲自来捉你的。以老五的道行,<img src="in/gen.jpg">本等不到符大师过来,你已经被他们捉走了。”小少很认真的说。
我问为什么他要亲自来捉我。
小少说:“你傻啊,他好不容易炼的煞,现在和你是一体了。他肯定要把你捉回去捣鼓一番,才能重新把我哥归⼊他的麾下啊。”
于是,我又问小少,我现在逃出来,把事情闹大了,对方必然又回来捉我,我要怎么办才好?
小少看了我一会儿。
神情很是郑重的:“姐姐,我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是你远走⾼飞,从此不要再回来,不要和我或者其他人有任何的<img src="in/jiao.jpg">集纠葛。第二是,你留下,与其等着敌人来捉你,不如自己投怀送抱,主动投诚,去把我哥救出来。”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选一…”
小少一惊。
我又悠悠把剩下的话说出来:“…是不可能的。”
小少于是华丽丽地栽倒在机耕道。
我是不可能走的…
事到如今,我知道我也是走不掉的。
既然不可能走,那么不如主动出击。我想念燕少,我想要重新见到他,回到他的怀抱。
我唯一担心的是,我主动回去,敌人会捉住我,将我和燕少硬生生的分开,反倒成就了敌人的好事。
小少就头摇:“你放心,符大师之前专门查过你了。和猜的手法非常⾼明,除了他,没人可以查得到你和我哥之间有半点联系。除非我哥彻底魂灭,或者你死了,才会连带到对方一同灭亡。再说了,现在正是老五的薄弱时期,他就算噤锢了我哥,也必然受伤不轻。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我明⽩小少早就把我卖了…
他和符大师一起把我卖了,卖到了敌方阵营里去。
只是这种事先不打招呼的做法,真是让人很不好受。
我提出这一点议抗,小少表示抱歉,但他自有他的借口:“没办法啊姐姐,谁让你演技不太过关啊,再说了,张道士不知道对你⼲了什么,我和符大师都怕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只有委屈你一下了。”
小少走了之后,我告诉李鸿展,我已经做好了选择,请他离开,不用再管我了。
李鸿展尽管有些担心我,最终依然尊重了我的选择。
他和我握了一下手,他说:“小莹,我很⾼兴,你在危难的时候,会信任我。以后如果有需要,也请不要客气。”
我一个人在小树林呆了一会儿,汪涟冰的机手响了起来。
我捏着机手,闭了一下眼。
汪涟冰机手的屏保,是我的照片。
我在南川时候的照片,躲在工地铁门后,故作冷漠⾼傲的样子。
那也是八点⽔发到报纸和媒体上,让我戴上“最美守门妹妹”称号的照片。
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他是一个记者。
我没想到集团也有传媒公司的,杨姨帮助了他…
可是就在我相信他是一名古道心肠的正义记者的时候,他却摇⾝一变,成为了集团的副总裁。
而当我接受了他作为燕少最好最忠心的伙伴的时候,他又变成了敌方阵营的一员…
…我接起了电话。
我的声音是很沉寂的,我问:“是谁?”
没有猜错,汪涟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他的声音也是很沉寂的,不知道是不是才苏醒的缘故。
他说:“你居然没关机手。”
我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问他:“你会把我送回精神病院吗?”
汪涟冰回答,声音很是冷硬:“看你的表现。”
我缓缓舒了一口气,又问他:“你之前说过,让我跟你走,还算数吗?”
汪涟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
最后,他回了我两个字:“算数。”
我说:“那来接我吧…”
凌晨时分,汪涟冰驱车来到了小树林。
他下车,车门也没关,就一个健步越过道路和树林之间的小沟,他走过来,径直过来抱我。
我推开他,我的态度是很冷淡的。
我说:“我只是要跟你去新的公司,不是要做你的女人。”
汪涟冰愣了一下,然后他牵住我的手,说了一句话:“没什么关系。”
他带我去了他的新家,一套豪华平层。
不过看装修和摆设,不像是新近才竣工的。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装修好的?”
他很无所谓地回答:“去年吧。”
我问他:“秦总他们知道吗?”
他说:“应该不知道。”
我便不再多话。
原来,每一个人,都是有那么多的秘密。
我去了浴室,三天来第一次澡洗,热⽔流过我的肩膀和小腿,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眼泪偷偷混着一起流下来。
汪涟冰在客厅里抱着爆米花看片。
我穿着他的分体睡⾐坐过去。他往旁边坐了一点,让给我一个位置。
我问他:“你怀疑我和燕少认识?”
汪涟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不像要有人听见。
我又问他:“为什么?”
汪涟冰的回答让我惊讶,他说:“四一喜<img src="in/huan.jpg">你,我很早就知道了。”
他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笑得很好看,但很让人心寒。
他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但凡是他的东西,或者是他喜<img src="in/huan.jpg">的,我都要抢到手来。”
我反问:“包括赵安蒂?”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伸出手,搭到我的肩膀上。汪涟冰靠近了我,很小声地说:“包括你。”
我没有动。
任由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汪涟冰的手掌收拢,扶住了我的手臂,他的⾝子也靠过来,挨得我很紧。
前方的幕布在放映什么,角⾊说了什么,似乎都被投放在了一个嗡声的罐子里,变得不实真起来。
汪涟冰的气息触着我的耳际。
他说:“林小莹,我现在不会再说我爱你。”
我想我的眼神是很冷的,⾜以浇灭一切的望渴和热情。
当它和汪涟冰有些温度的眼神相遇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冷⽔淋在热铁上的咝咝声。
汪涟冰的眼神在暗下去,他的<img src="in/chun2.jpg">离我的脸很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抵在我的⽪肤上,他说:“…我只会说我想上你。”
我现在想起来他前不久在办公室里说的话,觉得每一个字都是讽刺。
我伸出手,将他的头推向一边,我很冷的说:“我不想给你上。”
汪涟冰就笑笑,也没再做什么強迫的动作。
我问他,他接下来给我什么样的安排。
汪涟冰嘴里的话没一句是像样的,他说:“如果你非要问我的意见的话,除了安排你做我的女人,我想不到更好的安排。”
我噤不住好笑。
我问他:“你认为你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我还会把你当朋友看?”
汪涟冰按住我的肩膀,几乎是一种即刻就要庒住我的姿态,他的眼神滴落在我的眼中:“你可以把我当你男人看。”
我头摇:“不,汪涟冰,我跟你之前,可以是上下属,是同事,但是不可能再回到朋友,不要说更亲密的…”
我的话没说完,汪涟冰就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现在几乎是庒着我了。
“听你这样说,”他拧着眉头,似乎是要露出獠牙的野兽“好像换做从前,我们就可以从朋友过度到亲密的关系似的。林小莹,你装什么装?你看到四一时候的眼神,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不用张⾕林来试探你,我也知道你跟他之间有事。”
我尽力放轻自己的呼昅,我否认:“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
“是么?”汪涟冰已经完全庒着我了“你和他没什么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有点什么了。”
我的眼中应该是没有任何波澜的,我说:“不可以。”
汪涟冰只说了三个字:“女骗子。”
他用一种唾弃的神情和语气:“林小莹,你比赵安蒂还会骗人,还会演戏,还会伪装。但是你骗不了我,因为你我是同一种人呢。我记得在南川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我老板的女朋友越是端得厉害,我就越是想把她的⾐服撕碎。你现在已经很好的<img src="in/ji.jpg">发了我的这个心理。”
我不清楚汪涟冰究竟是在诈我,还是证据确凿,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咬死一点,那就是我和燕少什么联系都没有。不论他怎么羞辱我,怎么<img src="in/ji.jpg">我,我都要站稳自己的阵脚。
我试图推开他:“不要为你的犯侵和背叛找借口,汪涟冰,我不知道那个张道士是怎么让我说出我能和燕少通灵这样的话的,我只能告诉你,这都不是事实!”
汪涟冰听我这样辩解,就笑起来。
他说:“关于你是否和燕少通灵这件事,明天会有人来验证。你现在要考虑的是,今晚上,你要如何取悦我。”
我从他的⾝下挣脫出来,站了起来。
我说:“晚安。”
我走到房间前面的时候,汪涟冰截住了我。
我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他放开了撑着门框的手,他说:“晚安,祝好梦。”
我有时候觉得很奇怪。
关于汪涟冰对我的态度。有时候他确实好像下一秒就会什么都不顾的对我施暴,然而他却又总能在最后一步刹车。
好比在南川我<img src="in/ji.jpg">怒他的那一次,他推我到门上。
那一次他吓得我发抖。
尽管后来,他总显得有些卑微…
我这晚上没有好梦。
因为汪涟冰叫了别的女人过来,而他很明显也没有深夜弹吉他的喜好——房间的隔音,比起秦总那里差了很多。
我一度甚至想要去敲隔壁的房门,请他们体量一下我许多天来没有睡好的苦楚。
不过最终我还是忍了下来。
我猜想汪涟冰是故意做出这么大的动静给我听的,如果我去敲门了,或许正中他的下怀。
第二天早上,我去厨房里找寻早餐。
转过⾝来的时候,一个妖冶⾼挑的女人在外面对着我抱头尖叫。
她叫:“你是谁?”
“我妹妹。”汪涟冰从后来走过来,回答了女人的问题。他揽住女人的<img src="in/yao.jpg">,亲了她一下,对我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
我对这个女人点头:“你好。”
女人放松下来:“你好。”她娇嗔地责怪汪涟冰“妹妹住在这里,都不告知我一声。真坏,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妹妹。”
汪涟冰糊弄了她些什么,我并没有去听。我只是觉得汪涟冰这男人,真心也比刘宇直好不到哪儿去。
不一样的配方,一样的渣。
这个早餐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的。
汪涟冰的女朋友貌似是个模特,不过不在xx集团工作。
饭后汪涟冰先送她去公司,两个人在车窗前吻别。若不是汪涟冰昨天上才对我说过那些话,做过那些事。我还真以为他是一个绝世好男友。
等到他所谓的女朋友三步一回头的进了公司大楼,他才然后才调转车头,往我们的目的地而去。
我们一路无话,车子行驶了很久,汪涟冰才直视着前方的道路:“你不和我在一起,我总要找别人的。”
我反问他:“你的事和我有关吗?”
汪涟冰就斜了一下嘴。
“林小莹,你比四一还要冷⾎薄情。”
“是吗?”我也看着前方的路“我没见过他,也没比较过。”
我这句话刚说完,汪涟冰就一个急刹。
若不是我拉着全安带,整个人都要栽向挡风玻璃。
汪涟冰一拳挥过来,打在了我耳旁的椅枕上。
他咬着牙:“林小莹,不认识四一的话,过会儿等你过了检查,再说吧!”
我们去的是一家建筑集团。
名字叫西美集团。
集团在市郊的一个⾼级企业园区里。
我科班出⾝,自然对这个集团耳<img src="in/shu.jpg">能详。因为西美算是国全都名列前茅的建筑集团了。和xx集团的建筑公司不分伯仲。
我之前其实有猜测过是西美在挖汪涟冰。
但始终不好问出口。
然而如今得知果真是西美,除了自夸一下自己的直觉,更是觉得心惊。
燕少的敌人,有这么大的来头,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因为,我似乎听小少聊到过,西美,其实和米家有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