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同伴才是合格的呢?
看看秦月天吧,他几乎不给boss情面,依然可以⾝居要职。看看胡米竞吧,他甚至会欺骗四一,但是依然手握大权。他们的存在,都和朋友无关。
只有他,只有他汪涟冰。
他先是朋友,才是同伴。
有可能,他其实并不优秀,只是因为四一对于自己当年的行径有些惭愧,所以才给了他那么多的荣华富贵。
他背喝得烂醉如泥的四一回去,他边走边问他:“你那样对林小莹,也是同样的原理吗?”
四一虽然喝醉了,但神志有种另类的清晰,他回答他:“是。”
汪涟冰问:“那你爱她吗?”
他说:“爱。”
“如果费劲心机得到,最后发现她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好,你会如何处置她?”
他回答,和从前一样:“我永远是对的。”
汪涟冰咬了咬牙,问四一:“那你也爱我吗?”
四一回答:“爱。”
“是什么样的爱?”
“和爱阿青一样的爱。”
四一在他背上说:“我爱的人不多,你算其中一个。我很欣赏米竞和月天,但我不爱他们。”
汪涟冰觉得眼角有泪。
他说:“那么步云,你永远是正确的。”
四一说:“我现在是洍羿,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汪涟冰要背他,没有手去拭泪,他任由眼泪滴在马路上,他说:“你总有一天会重新做回燕步云。”
四一说:“哪怕阿冰你背叛我,哪怕你记恨我,哪怕你走上和我完全不同的路,我也不怪你。”
他竖起一<img src="in/gen.jpg">手指:“但是,只有一次,我给你一次背叛我的机会。因为我曾经对不起你一次。就好比赵安蒂的事情,假如你将来跟我爱上同一个女人,那么我会让你一次,你有一次机会,可以夺走我的女人。”
…
故事讲完了。
我坐在地上,问靠着墙壁的汪涟冰:“所以,燕少的原名,是燕步云吗?”
汪涟冰没有回答,他只闭了一下眼。
我说:“所以你现在理所当然的背叛他,你也理所当然的要夺走他的女人,是这样的吗?”
汪涟冰沉默,只是闭着眼。
我有些<img src="in/ji.jpg">动地问他:“可是,在去南川之前,在办公室那一次,你还没有想过背叛是吗?就算米科开出优厚的条件,就算you惑很大,你也没有背叛不是吗?对方提到我,你什么都没有怈露,不是吗?”
汪涟冰依然没有睁眼,他只对我说:“人都是会变的。”
然后,他缓缓地睁开眼,他看着我,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那么纯粹的爱恋和憧憬,还有绝望…
他说:“就算我可以強吻你,可以強迫你,但是那又有什么用?我注定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我何必浪费你的初吻,浪费你的第一次…我何必做一个浪费的人。”
他站起来,有些踉跄的去开⾝后的一个险保柜。
我看着他从里面取出一个裹起来的小⽪子套。
他捏在手里,不给我看。
他说:“走吧,我要回去觉睡了。”
房间门口,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什么也没说,很⼲脆的放手,转⾝进了他自己的卧室。
我第二天去公司,想找袁志的遗物,可是听说他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搬回了家。
午后,我便请假去了袁志的家里。
袁志的家离我们厂区宿舍非常近,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在一所小学读书。
盖因为我和他在一个学区。
我已经记不清袁志的⽗⺟长什么样,不过小区里搭建的葬礼棚再显眼不过了。
西美大概已经派人去过了,所以我也没有对袁志的亲友声称我是集团的人,我告诉那两位⽩发隐现的夫妇,我是袁志的小学同学,林小莹。
袁志妈妈想了好久,然后说她还有点印象,问我是不是袁志的同桌,而且还是学习委员。
我说正是,袁志妈妈就眼角有泪地:“都这么大了啊,大姑娘了…”
我心知袁志妈妈是更伤心了。
和自己儿子同龄的姑娘还这么鲜活,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却…
我不知道西美赔了袁志⽗⺟多少钱,总之他们安安静静地办着葬礼,除了伤心,没有过分的愤怒。
我烧了纸,送了礼,又和袁志⽗⺟聊了一会儿,好生安慰了他们一下。
然后我说,我和袁志都是一个专业的,因为小学时候我们约定过,长大都要读建筑相关专业。
说到这里袁志妈妈又泪长流,我忙说,其实我现在和袁志都是西美的员工呢,我们重逢的时候都特别欣喜,袁志还跟我约过,要给我看他的设计图纸,只可惜…
我说到这里,还没提出要求,袁志妈妈就愣了愣:“设计图纸?”
我点头:“是啊。”说着我又惋惜状“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过来看,就…”
袁志妈妈拭了拭泪,忙说道:“我们家袁志所有的图纸都还在的呢,我还正说今天给他烧过去呢,你既然和他约过的,你就先看看吧。”
我心中惊喜,面上必须沉痛地说好。
袁志妈妈就带我上了楼,到了袁志的房间里。
我看了看,袁志的房间极其简朴,唯有一壁书柜,里面都是专业书。
袁志妈妈睹物思情,又落泪,抱住袁志的相册,给我看他的成长轨迹。袁志妈妈说,袁志中学因为是在外县的重点中学,所以六年都是寄读。极少回家。
幸好他大学考得好,上了国全数一数二的⾼等学府,这之后又是四年在外,这好不容易回来才一年,工作⾼薪又体面,谁知道却…
我安慰着袁志妈妈,走到书桌旁,翻着桌上的一大堆图纸。
这些全都是袁志的设计。
袁志跟我不一样,我主修的是土木工程,所以主要是和⽔泥钢筋打<img src="in/jiao.jpg">道,但袁志学的却是建筑设计,主要和图纸绘画打<img src="in/jiao.jpg">道。
我一张张的,饶有趣兴地看着,袁志的设计很清新、逻辑层次分明,并且他好像不仅仅是对现代大楼感趣兴,对古代建筑、机械工程、人体构造也都<img src="in/ting.jpg">感趣兴的。
我看到他有一张图,画的是一个人的肌⾁骨骼分解,我不懂医,不过总觉得他画得很新奇。
而有一个类似于古代的锁的设计,也让我觉得大开眼界。
翻了好久,也没有翻到b-3的设计图,袁志的遗物,太多了。
我就问袁志妈妈,这些袁志的遗物,都可以送给我做纪念吗?
袁志妈妈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着头同意了。
我把所有的图纸放到副驾驶,告别了袁志⽗⺟,往回走。
开了没一会儿,便遇上了超级堵车。
我想要赶紧回家翻图纸,便绕到了一条小巷,准备绕一条比较偏但不算堵的路线。
刚开了没一阵子,我便看到后面有一辆黑⾊的速腾也跟着我绕进了小巷。
自从有了驾照,开了玛莎拉蒂,我上路便是横着走了。
因为我知道除了法拉利兰博基尼,一般的奔驰宝马见了我这车都会躲得远远的。
擦挂一下玛莎拉蒂的成本,可比他们自己擦挂了的成本⾼多了。
所以这辆十几万的大众速腾,我庒<img src="in/gen.jpg">就没放心上。
该怎么开还是怎么开。
然而等我过了好几条路之后,速腾依然咬在我后面,有一定的距离,但也始终不远。
我虽然愚钝,但隐隐也有点没对劲的感觉。
绕了好久,我终于绕到了汪涟冰家的楼下。
我踩了刹车,正要往地下停车库开,突然顿了顿。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速腾。
我看到那车似乎在我后面停顿了两秒,然后,车子慢慢地从我尾巴后面开走了。
我心头转了一下,看着速腾开过车转角,突然朝着它开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拐过街角,我竟然看到速腾就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了几个⾼壮的男人。
我的玛莎拉蒂开过来的时候,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我心头一紧,突然猛踩油门,哄的一声从他们⾝边掠了过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几个男人那一瞬间几乎可谓惊诧,他们连忙钻到了车里,速腾重新跟上了我。
我一边把马力开起来,一边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地打电话。
最近联系人里,除了汪涟冰就没谁能求助了,我只能慌慌张张按了他的号码。
他很快接了我的电话,问我什么事。
我用一种吓尿了的声音告诉他,有人跟踪我。
汪涟冰问我在哪里,我哆嗦着告诉他我的地址。他让我跟他保持联系,保持车速。
隔了差不多半小时,汪涟冰就开着福特猛禽过来了。
那时候,我正在绕城上面拉着马力跑,我后面的速腾不要太明显了。
我那时候不是后面突然出现的猛禽是汪涟冰开的,只看到那车一甩盘子,速腾就被甩到了绿化带里去了。
汪涟冰开到我旁边,<img src="in/gen.jpg">本无视⾝后的<img src="in/jiao.jpg">通事故,打我电话:“你开前面,我在后面,过了前面⾼架桥再说。”
在一个路口,我们停了下来。
汪涟冰唤我:“上我车来。”
我连忙抱着图纸上去了。
他看了我一眼:“你抱的什么?”
我说:“袁志的遗物。”
汪涟冰皱了皱眉,又问:“那些人为什么跟踪你?”
我惶恐,头摇。
他又问我:“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你的?”
我说是从袁志家里出来之后。
汪涟冰于是又看了我一眼:“你是抱着这堆东西出来的?”
他指的是我怀里的图纸。
我怔了一下。
心想还真不错。
难道说…是因为我拿走了袁志的图纸,所以他们才要跟过来?
我们回了家,汪涟冰和我一起看袁志的图纸。
他翻了翻,颇不以为然地:“这些不过是普通的设计图纸,有什么重要的。”
他说完就去澡洗了,吩咐我也早点睡。
等他走了,我才把偷偷塞到<img src="in/chuang.jpg">下的两张图纸摸了出来…
那正是,b-3的设计图。
我看到了六七层的玄机。
六楼和七楼之间,存在一个暗层。
这个暗层的横剖面很像一个狭长的眼睛。它在六楼,不过⼊口确实在七楼。
而由于它是在六楼的中间,裹在办公室之间,每间办公室的长度是呈梯度线递减的,仅凭⾁眼感官很难看出区别,而就是这种递减,隔出了中间的狭长地带。
而这种设计,又像极了一个阵眼。
我很难相信,这居然是袁志的设计。
又或者说,这并不是袁志的设计,而是他觉得很新奇,所以带了回来。
而下午跟踪我的人,就是因为我拿了袁志的图纸吗?
这么说…那些,是米科的人?
我突然察觉,就算是我去救燕少,米科也已经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我又看了一会儿袁志的图纸,然后我扳起<img src="in/chuang.jpg">垫,把所有的图纸都平铺到了重重地<img src="in/chuang.jpg">垫下,蔵了起来。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思考我究竟要不要去救燕少。
要不要去自投罗网。
然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客厅里了。
我看了一眼汪涟冰的卧室,静悄悄地,他今晚上没有女朋友过来,我将手伸向了房门,用力所能及的轻度打开了门锁。
然后我什么准备都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前往了西美。
我真的是一秒也不能等了,不能忍受没有燕少存在的⽇子,不能眼睁睁看他被囚噤而无能为力。
玛莎拉蒂被扔在了路边,不过汪涟冰的车钥匙放在茶几上。
我开了他平时最爱的那辆保时捷,一溜烟朝西美而去。
汪涟冰的车卡可以随意刷开西美的大门,我把车甩在路边,西美一片寂静,悄无一人。
b-3的大楼门紧闭,不过我早已经拿到了开大门的密码。
电梯还是能运转的,我上了七楼,跑到了最中间的那间办公室,拿出信用卡,从斜侧面滑进去,妄图打开锁。
未果。
于是我后退三步,飞⾝一脚,嘭的一声,大门就为我所破。
袁志的图纸上画得很清楚,暗层的门在办公桌下面。
只要打开第三格菗屉,拉开最里层的一个小扣,就能打开办公桌下面的门。
我依照指示打开了通往暗层的门——在办公桌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恰好容一人的方形⼊口。
我撑着两边,慢慢把腿悬了下去,下面没有任何的支撑,我一咬牙,然后跳了下去。
地上不知道有什么软软地东西,我一脚踩到上面,滑了一下,顿时跌坐在了地上。
⾝下软软的东西,立刻慢慢滑动了起来。
这种生命特有的征兆立刻让我惊得一下子蹦跶了起来。
蛇!
我⾝下全都是蛇!
我哆哆嗦嗦掏出机手,刚把手电打开,立刻看到満地绳索一样动扭的长蛇。
因为有光的缘故,它们游动得更加卖力了。
我<img src="in/ji2.jpg">⽪疙瘩掉了一地,连捡都不敢捡,就想赶快逃出这个地方。
然而很不幸,这里,是一个三角形的密室。
我用手电去照上面,然而方才我跳下来的那个洞,已经不见了。
我和一群三角形脑袋的毒蛇,关在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这…难道说袁志的图纸,<img src="in/gen.jpg">本就是一个陷阱!
我在密室里呆站了好几秒,才发现所有的蛇都从我站立的地方油走了,给我留出了一个圆形的空地。
这发现让我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我小心翼翼地在墙壁的两旁摸着,试图找到什么机关。
然而一圈摸下来,我什么发现都没有。
我在黑暗之中呆了又一会儿,反复回想自己到底搞错了什么。
如果我是中计了的话,那我应该怎么逃离这样的困境?
毫无疑问,我现在正在b-3的第六层。
我是否可以运用自己的龙马鳞,劈开墙壁,开出一条⾎路?
这样想着,我便运用小少教给我的知识,慢慢凝神,将龙马鳞慢慢汇聚到自己的双手上。
等到光微亮的时候,我对准我认为最有可能是办公室墙壁的地方,拍了过去。
这时候,怪事发生了。
我用尽全力拍过去。
谁知道什么都没拍到,直接扑到了空气里,整个人都穿透了墙壁,跌了进去。
这事情发生得意外,我一时间没有收住脚“啊”的一声,扑向了前方。
我连着跌了好几步,直到我又撞到了一堵墙。
这墙面耝砾,磨得我脸都疼了。
然而我还没站直⾝子,墙里突然串出了一股冷气。直扑我的咽喉。
这种遭遇有些<img src="in/shu.jpg">悉,没猜错的话,属于灵体的攻击。
然而这灵体的气息陌生,让我瞬间明⽩了这不是燕少。
我急忙后退两步,躲开了这股<img src="in/yin.jpg">气。
这时候,我双眼也适应了密室之中的黑暗。
我看到自己现在处在一个梯形的房间里,四周依然是墙壁,没有门。
而我刚刚扑过来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的通道。
我猜想,我是到了第二个密室之中,而我刚碰到的,并不是墙壁。
而是一块竖立的混凝土块。
这混凝土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然而我听到从其中传出了一个让我觉得森寒的声音:“林小莹…你来了…”
我哆嗦了一下。
这声音,是孙強的。
一股森寒的<img src="in/yin.jpg">气从混凝土里传了出来。
孙強<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怪气地笑着:“大师说你必来,你果然来了。我的<img src="in/yin.jpg">沉木呢?你把我的<img src="in/yin.jpg">沉木还来!”
我下意识地头摇,我完全没料到,我下来没找到燕少,竟然遇到了孙強牌混凝土。
我问他:“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孙強桀桀怪笑着:“我当然是为了等你来的。桀桀,以前是人的时候还不知道,现在成了鬼,才感觉得到,林小莹,你居然是快宝鼎,只要能寄居到你⾝上,我就可以不惧<img src="in/yang.jpg">光!桀桀,来吧,成为我的躯壳吧!”
他刚说完这句话,我就感到混凝土之中飞出了一股<img src="in/yin.jpg">气,直直地朝我飞过来。
我吓得惊叫一声,双臂下意识地挡在了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