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5年12月23⽇·昼
坐标:我位于曼哈顿的办公室
我用食指挑开百叶窗,看着外面有些暗沉的世界。》し
尽管有圣诞这样盛大的节⽇来临,钢筋⽔泥的城市丛林中,却始终难以觅得到一丝真正的暖意。
但转过头来,外面的办公区却是一派喜气洋洋之景。
因为临近大假,员工们的心情未免是有些飘<img src="in/dang.jpg">雀跃的。
今年也是丰收的一年。我和我的合伙人们,都从it成功毕业,结束了我们地狱般的学业,转而投⼊到我们地狱般的事业中来。
手里的几个项目,有一半已经接近尾声。
其余的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在团队中的职责相对于我的同伴而言,反倒是我特别不擅长的——外<img src="in/jiao.jpg">。
但是对于合伙人而言,有个女人最大的优势反而在于生意上的谈判。
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所能做的我都能做,但我能做的,他们却不能做。
譬如说,穿着魔术內⾐和深v的礼服,去和项目投资方吃顿晚餐…
林小莹今年二十六岁了。
现在是一家建筑工程事务所的投资创建人。
我有很多的追求者,从政客到商人都有,从⽩⽪肤到黑⽪肤也都有。
用我其中一个合伙人的话来说,我可以建一个系统,把他们的特征都收集起来,再开发一款游戏,名字叫。
说不定能大卖。
对于他们这种无意义的调侃,我只能甩一个板砖过去,让他们统统闭嘴。
员工们在外面搬着大硕的圣诞树,讨论到底放在那个位置才不会挡着大家走路。那⾼⾼的树尖顶到天花板,上面的星星都弯了。
我走出去,问他们:“谁买的圣诞树,都没考虑过公司办公室的层⾼吗?”
他们全部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我。
那种默默注视的神情,让我预感到了不妙。
我指着他们:“不准说是我的前夫。”
他们都用一种你猜对了的表情看着我:“没错,就是你的前夫。”
我扶额,无言。
片刻才回到我的办公室,拿起机手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机手响了没几下,对面就接了起来。
有个男人<img src="in/shu.jpg">悉的声音传过来:“你好啊,我亲爱的前<img src="in/qi2.jpg">。”
我暗暗吐了一口⾎:“你好,前夫。”
“圣诞树觉得怎么样?”他倒是很主动地提起来。
我用一种很报复地口气:“不怎么样。”
“为什么?”
“因为你买⾼了。”
“普通办公室层⾼不都是三到四米吗?”
“没错不过我们装修了天花板,所以你买⾼了。”
“哦…”
“哦什么哦!”我最近真是脾气暴躁“赶快叫人搬走,要送东西也请你用点心吧,真是的…”
“凑合着用吧。”他总是这么无所谓的态度“一颗圣诞树而已,那么较真⼲什么啊。”
我继续吐⾎:“我不是在和树较真,我是在和你较真。燕步云拜托你不要再往我公司送东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个前夫,我还要怎么嫁人?”
“得了吧,”他继续不以为然地说道“外国人谁在乎你这个。你就算拖儿带口,只要你想嫁,再嫁四五次都没什么问题。”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我急忙打住他“现在,请你马上派人把圣诞树搬走。”
“你扔了吧,”他很随意地说“我叫人搬还得出运费呢,商场退货也很⿇烦,你看不顺眼就扔了,没事。”
我深昅气:“好,那你为什么要在卡片署名‘林小莹的前夫’?”
“嗯,下次就不署吧。”他回答。
“没有下次了!”我发火“不要在你每次和女人分手之后就来<img src="in/sao.jpg">扰我,你单⾝我还要嫁人呢!自己不慡就要让别人不慡,你到底是个什么德<img src="in/xing.jpg">!”
吼完这句话,我挂了电话。
我走出办公室,员工们正用一脸询问的表情看着我,想听听我的意见,到底要把这颗圣诞树怎么处置。
我指了指树⼲:“那个,拿把锯子,把树锯短一点,将就用。潘,把我们自己订购的圣诞树退货了。”
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抬起头来:“莹,我们没订圣诞树。因为考虑到你的前夫是可能送来的,所以想等等看。”
我:“…”我回了办公室,没一会儿我的合伙人麦可就进来了。
他是我在it的同学,我们曾经是一个工程实验组的,也是一对好搭档。
他一进来就问我:“莹,你准备什么时候复婚?”
我把手里的鼠标一扔,趴到桌上了。
我说一脸死相:“放心,我不会复婚的,又有什么应酬是需要我去的?”
“那就好,”麦可拖过椅子,坐到了我跟前“你知道有关复合分子材料广泛运用于建筑的议案吗?”
我倒死不活地回答:“知道啊…”
麦可马上积极地解释:“是这样的,现在这项议案已经被提上⽇程,但是通过率还有那么一点小堪忧,我建议你去和几个区的议员都沟通一下,你知道如果这项议案通过的话,我们事务所的优势和特长都可以发挥出来。”
我拖长了声音:“你去给安排…”
“太好了。”麦可拍了一下手“对了,莹,上周的恋爱谈得怎么样?”
我挥了一下手:“借你吉言,三天之內就完结了。”
麦可于是非常惋惜地摇了一下头:“你和对方啾啾了吗?”
啾啾是我们的內部语言,就是睡了的语言。
我悲痛地摇了一下头。
麦可又很痛心疾首地点了一下头:“这么说,你到现在,也只和你的前夫啾啾过了。”
我把桌上的鼠标给他扔了过去:“死胖子,滚远点!”
麦可于是圆润的滚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很<img src="in/ji2.jpg">贼地看我一眼:“好歹你不是个老初女呀。”
于是,我的第二个鼠标扔到了门上。
我听到麦可在对外面的员工解释:“你们老板最近理生期,內分泌失调,别惹她。”
我无语清泪两行啊。
拜托拜托拜托。
什么<img src="in/shi.jpg">婆的祝福啊,什么爱情人生美満啊。
全都是骗人的好么。
我从到it到现在,基本就在一堆损友和一堆渣男之中畅游。
关键时刻,还有个前夫来搅局。
我的那个前夫啊,说起来都是泪。
听闻他过得那是相当的潇洒,⾝边总是⾐香鬓影,美女如云,又年轻又帅又有钱,那么一点离男的履历,当然<img src="in/gen.jpg">本不影响他四处猎<img src="in/yan.jpg">了。
但是很烦人的就是,每次他闲来无事了,就要来“关心”一下我。
我生⽇的时候送我们整栋宿舍人手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已经是较轻的了。
他还以我的名义给我们学院捐过一大笔美金,给大家营造出了一种林小莹的前夫特别有钱,你们要是没他有钱就别想追她的错觉。
我毕业的时候他非常热心,想要给我投一笔钱,让我自己开公司。
幸好我的合伙人个个都很争气,在我的<img src="in/yin2.jpg">威之下,直接绕开他拉到了投资,现在事业上是完全避开他这个魔障了。
前夫还很了解我的每一段恋情。
每次我分手他都会发信短来“恭贺”我。我一旦确定新恋爱他就会替我开个盘口,在我的朋友圈子里赌我到底几天gaever。
在他的诅咒下,我的每一段感情都非常顺利的无疾而终了。
作为报复,我这两年一次也没回过国。
每次假期他约我去哪里玩,我也是一口回绝。
当然,我让前夫不慡了,前夫也不会让我慡。
他一旦度假归来,就会朝我邮箱里发一大堆照片,全都是他左拥右抱,美女环绕的图,标题通常是什么
或者什么
我全都呵呵⼲笑两声,然后拖垃圾箱了。
放心好了,燕步云,你的得瑟我是不会回应的。
我闷死你!
比恶趣味,谁输给谁啊。
小米在简讯上问我:
我回答他:
他回我:
放下机手。
我继续趴办公桌上装死。
这年月,连柳细细都要嫁人了,我还单⾝着…
细细妹纸,那才是一部活脫脫的励志史。
先是莫名其妙就和胡米竞好上了,硬生生减掉了三十斤,三十斤啊!
然后就从她从前那个圆滚滚的⾝子里脫了出来,变成了一个韵味十⾜的大美女。
又因为她那么时而跳脫,时而稳重的<img src="in/xing.jpg">格,一会儿吵架一会儿恩爱的,和小米那是相当合拍。
由于小米毕竟都那个岁数了,胡家和米家也不想过多要求了,只求他赶快结婚生子就好。
所以两个人连一点家庭阻力都没有。
然后…他们圣诞节要结婚了。
细细专门联系到我,希望到时候我能去给她当伴娘。
我也确实很怀念我们的友谊,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赵小哥的孩子都満月了。
小齐也有了男朋友,谈婚论嫁中。
前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
只有我…只有我…
只有我受到了麒麟和<img src="in/shi.jpg">婆的双重“诅咒”除了学业事业还算顺利,除了钱还能赚一点。
连正正经经谈个恋爱都是奢侈。
…
由于下雪,航班延误。
等我回国赶到柳细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细细看到我,眼泪汪汪啊,她不顾正在化妆,一定要跟我来一个拥抱。
她哭着:“林总…”
我不耐烦地:“别闹别闹,别花妆了,我去<img src="in/shu.jpg">悉一下婚礼流程,你忙你的。”
伴娘礼服是米分红⾊的,稍微有点点不合⾝,不过我也认了。
等凌晨六点左右,细细把她鞋子递给我:“过会儿小米来找鞋子,你要给我蔵好了,绝对不能轻易给他。”
我应声说好。
我问蔵哪儿合适。
细细说,挂在我裙子里,裙子外面有一层欧<img src="in/gen.jpg">纱,所以看不大出来。
细细个子不太⾼,鞋也比较袖珍,她用一<img src="in/gen.jpg">绳子拴住两只鞋跟,居然要从我的內內边上穿过去,然后挂在我內內上。
我大骂:“你这是什么神奇的设定?太没节<img src="in/cao.jpg">了吧?”
细细着急地说:“哎呀,这样蔵着才不会被发现啊。小米怎么可能来摸你的裙子,对吧?”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很有道理。
然后又一想,我颇无言地看着细细:“那你这是彻底不打算把自己嫁出去了吧?”
细细嘻嘻一笑:“哪能啊,你啊,过会儿多给他要彩头,把他逗得差不多了,去卫生间把鞋子取下来就行了。这节奏啊,就<img src="in/jiao.jpg">给你们把握了。”
我想着人家柳细细这是人生大事,我们又两三年没见面了,以我们过去的<img src="in/jiao.jpg">情,这事情无论如何我也推不过,于是也就同意了。
没一会儿,娶亲的队伍就来了。
细细家是中产阶级,住的很寻常的小区,小米的娶亲队伍却颇有些壮大。
时辰一到,我从楼上看下去,弯弯曲曲的豪华车队,把整个小区都挤満了。
最前方的布加迪车门开了,我就看到小米走了出来。
我和众多伴娘都急吼吼地回头,对柳细细叫着:“来了来了,快点准备好。”
柳细细一紧张,居然朝⾐柜里钻。
我连忙拉她:“错了错了,⾐柜是我钻的,你是钻浴室。”
细细这才急急忙忙朝着卫生间而去了。
刚停顿好,房间门便被敲响了。
我们一大堆伴娘便挤到了门口去,一起问:“谁啊——”
小米在外面中气十⾜地回答:“新郞!”
我们莫名就是笑做一团,又问:“新郞叫什么名字啊——”
小米回答:“胡米竞!”
我们还是不肯开门,都说:“太小声啦,我们听不见!”
这下,外面的伴郞团也跟着一起喊道:“胡——米——竞!”
我们又问:“胡米竞要来娶谁啊?”
外面的伴郞团一起吼:“娶柳细细!”
我们又腾折:“谁要娶柳细细啊?”
伴郞团吼:“胡米竞要娶柳细细!”
然后,就是整耳<img src="in/yu.jpg">聋的敲门声,简直都要把门敲坏了。
我嘘嘘嘘了几声,庒低了声音,对大家做手势:“红包就你们帮我抢了,我先去躲起来了。你们要顶住啊。”
然后我就跑到细细的卧室里,躲进了⾐柜,用一层⽩纱把自己裹了一圈。
没几秒,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混<img src="in/luan.jpg">的声音。
堪称暴动。
伴娘团都是小姑娘,<img src="in/gen.jpg">本挡不住生猛的伴郞团。
不一会儿,我便听到了卧室门被撞开的声音。
然后是小米的声音:“我新娘呢!”
我急忙把⽩纱往⾝上扯了扯,刚扯了没几下,柜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我连人都没看清,只感到扑进来一个人,把我连人带纱拦<img src="in/yao.jpg">一抱,扛到肩膀上就要跑。
我急忙挣扎,这特么胡米竞观察力太強了,我这层障碍简直抗不到一秒就被突破了。
要是他就把我这个样子抱去结婚了,那才是乌龙啊。
幸好小米刚把我抱出来,有个男人马上就喊起来:“你抱错了!那个人是林小莹!”
我一听这声音,立刻暗暗咒骂了一声。
我的前夫,总是这么不合时宜的机智啊。
小米一听这话,直接就把我往后面一扔,幸好有伴娘团抱住我,要不然我就得摔个脑震<img src="in/dang.jpg">了。
我简直记仇得不要不要的。
哼,胡米竞你这样摔我,小心我等下报复你。
我忙站起来,理了理裙子,生怕我蔵着的鞋子暴露了。
抬起头来,却看到人群之中,有个人在静静地看着我。
我抬起头,也看了他一眼。
他是很恬然的表情,没有笑,也没有冷脸,只是很自然而然地看着我。
我正想着还是给他打个招呼的好,卫生间那边就传来了<img src="in/huan.jpg">呼声。
伴娘团和伴郞团都涌过去了,庆祝小米终于成功擒得了新娘。
然后是细细⾼声地呼喊:“我没鞋子!我没鞋子!”
我一听到这话,顿时醒悟了过来。
鞋子在我⾝上啊。
我一听到这话,条件反<img src="in/she.jpg">就是要往外面跑。
燕少本来听到柳细细说没鞋子,还很有兄弟心的往四周找了一圈。
然而当我跑出房间门的时候,不知道他发的什么魔怔,居然大喊了一声:“鞋子在林小莹⾝上!”
额滴个神啊。
前夫同志,您不要这么的机智吧!
我被他这么一喊,也是脑子一晕,居然就甩开步子就朝楼道外跑去。
燕少和小米简直是一同追了出来。
吓得我不要不要的。
我径直就往楼上跑。
燕少对小米大喊:“看好新娘子,我去追她!”
我听到这话,肾上腺素都要爆表了,简直跟跨栏飞人一样,早已经忘了我不把鞋子<img src="in/jiao.jpg">出来,柳细细就要嫁不出去这个事实,只一步并作三步,朝楼上飞奔。
细细家的楼房有三十九层,她家住在十二层,我跑得<img src="in/huan.jpg">脫,就听到燕少在后面骂:“林小莹你跑那么快⼲嘛?你还要不要人家结婚的!”
我只管跑,<img src="in/gen.jpg">本不理他。
燕少追到后面,也不说话了,只拼命跟着我跑。
我心里就一个念头:累死你!累死你!
刚跑到顶楼,我咚的一下撞开门,就扑到了顶层房顶上。
没两秒,燕少也跑了上来。
我已经躲到了⽔箱后面。
我摸了摸腿上的鞋子,这一路,把我的腿磕得那个疼啊…真不知道我脑子发的什么菗,自己找的罪受。
我听到燕少在外面大<img src="in/chuan.jpg">气地,他<img src="in/chuan.jpg">了一会儿,这才很好声地劝道:“林小莹,别躲了,人家结婚,你跑什么跑?你有病啊?”
我说:“那也是你们吓我的。鞋子要不在我⾝上,你怎么办?”
燕少听到我这句话,顿时震惊了。
“不在你⾝上,你跑什么啊?”
我说:“调虎离山,你懂不懂?我这边跑,那边有人就跑楼下,然后…气死你…”
燕少要无言的样子了。
他说:“你气死我⼲什么?又不是我结婚。你快点,把鞋子<img src="in/jiao.jpg">出来!”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突然就扑了过来。
我吓得惊声尖叫,急忙逃窜,结果没能逃得掉,一下子就被他扑倒在地上。
燕少抓住我,然后不倒拐的,直接去脫我的鞋子。
我大叫:“你脫我鞋⼲什么!你脫我的鞋⼲什么!”
燕少把我鞋子脫下来,揣上就要跑。
我简直要气笑了。
我说:“那是我鞋子啊,不是细细的啊,我们码数都不一样。”
燕少跑了几步,才醒悟过来,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我,又看看手里的鞋子。
然后他又走了回来,把鞋子扔给我。
问我:“那新娘鞋在哪儿?”
我摊了摊手:“我没骗你,鞋子真不在我⾝上,你看你看,我⾝上哪儿能蔵鞋子啊?”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要给自己蠢哭了。
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这么一说,燕少倒是铁定了鞋子在我⾝上了。
他突然就蹲了下来,抓起了我裙子,手就往里面摸。
我这才是要吓得个半死了,心想柳细细你特么真能坑人啊!
胡米竞不敢摸我裙子,可是燕步云他敢啊!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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