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阿冰和⿇仔一起坐在一片别墅区的外围花园里。
“记住了,就是这个女的。”阿冰举着照片“别墅里有监视器,还有警报系统,但是我进去的时候都会破坏掉。这点小事,你能办好吧?”
“随便办!”⿇仔拍着<img src="in/xiong.jpg">膛。
“好,”阿冰拍了拍⿇仔的肩膀“记住,不能碰那个女人,你敢⼲越界的事,我就一刀削了你的脑袋!”
“不敢,不敢。”⿇仔吓得缩了脖子。
阿冰猛地站起来:“不说话了,⼲活!”
他一跃而起,跳到一栋别墅的围栏之外。手里的⼲扰器已经飞了出去,稳稳地贴到了监视器和警报器的上面,在这凌晨时分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与此同此,他双手抓住了围栏的铁杆,顺手往上一爬,⾝子一侧,险险地越过了围栏端顶的尖刺。
⿇仔看的目瞪口呆,敢情七少的⾝手这么好啊。
以前都从没见他用过,原来还是个深蔵不露的⾼手!看样子,自己这颗大树是傍对了。
阿冰已经走到了大门前,从里面按开了门。
⿇仔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分头行动,随时联系。”阿冰甩下这句话,已经先⿇仔一步,走向了别墅。
此时。
别墅的二楼,姓罗的主人还正睡得香。
⾝子的被子被猛地揭开以后,他才吓得一个<img src="in/ji.jpg">灵醒了过来。
“谁?⼲嘛的!”罗某人急忙想去开灯。
然而阿冰已经先他一步按开了灯。
“你?你是谁?”罗某大吃一惊,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七少。
阿冰落落大方地一笑:“罗先生,我是梁少桦的哥哥。”
“八少?哥哥?”罗某有些<img src="in/mi2.jpg">糊了。
他似乎在脑子里转了很久,才突然灵光一闪:“啊!你是七少?”
“没错,”阿冰很自来<img src="in/shu.jpg">地坐到了罗某的⾝边“谢谢罗先生能猜的出我。”
罗某人尴尬了两秒,突然又警惕地问道:“七少怎么来了?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想进来就进来咯,”阿冰轻松随意地一耸肩“a城号称赌城,我爸是赌王,自己的地盘,要去哪里不容易。”
“可是我有…”罗某人一惊,他别墅里明明安得有⾼级防盗系统,梁七少却出⼊如无人之境。
难道说,七少是带了一大帮⾼手而来。
见到罗某人左右探视,阿冰忙宽慰地说:“没有啦,就我一个人而已。”
“你一个人?”罗某更加震惊。
七少一个人,是怎么躲过他家的防盗系统的?
来者不善!
⾝为a城一个还算有钱的富人,罗某立刻嗅到了不祥的味道。
他的手,不知不觉伸向了枕头边的警报按钮。
阿冰看在眼里,他轻轻一笑:“罗先生不必费力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我破坏掉了。我今天是有备而来,有事情想要和罗先生谈谈。”
罗某人恐惧地朝后面退了一下。
“七、七少,你想谈什么…”
阿冰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种淡然的微笑。
他拍了拍罗某人的肩膀。
“罗先生,我最近有听人说。你和我最爱的桦弟,今年好像有点金钱上的合作呢。”
听到这句话,罗某人有些慌的笑了笑:“七少在说什么,罗某好像听不懂。”
阿冰听到这句话,脸⾊猛的一沉。
他举起了手里梁少桦的机手。
“罗先生听不懂的话,我不介意说明⽩一点。你和我弟弟在赌场里勾结洗钱,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洗钱?”罗先生抖了一下,眼神落在机手上“那又怎么样?七少也想⼲一票?”
“不想。”阿冰简短地回答,他揣好了机手“我这人一向直<img src="in/xing.jpg">子,也不想和人拐弯抹角的。我今晚上来,就是要罗先生帮我个忙,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和我弟弟一起洗钱这件事。我会记你这个情,以后总有一天会还你的。”
“哈?”罗某人听到这话,噤不住笑了一下。
他笑得十分讥讽:“七少的意思是,要我自己认罪,我和八少洗钱?就算我被赌王赶尽杀绝,总有一天你上位,也会重新给我荣华富贵对吧?”
“简单来讲就是这个意思。”阿冰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我凭什么?哈哈,”罗某人大笑“我凭什么信你。信你将来能上位。这件事我不承认,没什么人知道,我⼲嘛要去得罪八少,还要葬送我自己的前尘?七少,就凭你?”
阿冰淡淡一笑:“对,就凭我。”
他这句话说完,突然把罗某人的头发一揪,站了起来,拖着他就往卫生间走去。
罗某人头⽪都要被扯掉了,痛得惊声大叫。
阿冰嫌他叫得烦人,一脚踢在他喉咙上。
罗某人的叫声立刻被咳嗽声取代。
“我知道,我梁少冰什么东西都不算,你有什么道理背叛盟友,帮我这个忙呢?”
阿冰将他按到马桶上。
他笑:“没办法啊,谁让我现在爹不疼妈不爱的,就算手里有物证,也多半没人信我。我必须要有个人证才行。”
他要扳倒梁少桦,一次就要办到。
所以必须狠、准、精、力大,不再给他翻⾝的机会。
昨晚上拿到梁少桦的机手,他从机手里的信息,发现了梁少桦和罗某人利用赌场洗钱的蛛丝马迹。
现在他急需罗某人的口供。
因为,三太和梁少桦很快就要找到他了。
昨晚上算他运气好,挨车撞了,吓跑了三太,还完好无伤。
可是这样的运气,不可能天天有。
我不能坐以待毙。
阿冰告诉自己。
永远这样被动,只能永远挨打。
他必须要主动出击,主动防守,不给敌人以<img src="in/chuan.jpg">息的机会。
休养生息,韬光养晦什么的,不适合他的<img src="in/xing.jpg">格。
他汪涟冰有事情就是要解决的,就是要战斗的,就是一定要去战胜对方的。
他好勇斗狠,天生⾎<img src="in/ye.jpg">里流着不甘寂寞的因子。
以前,是梁家的人<img src="in/nue.jpg">死梁少冰。现在,换了他,该他去吊打这群渣渣了。
“罗先生帮不帮我?”明明下手已经那么重,阿冰的神情却是温文尔雅的,语气也是温润的。
梁七少和汪涟冰的长相是有些相似的。
但是梁七少还要年轻许多,气质也要更加温和一点,这样的外形配上汪涟冰的內里,反差十分強烈。
罗某人咬着牙:“你打死我我也不…”
话没说完,阿冰已经把他的头往马桶里一按。
然后一按冲⽔按钮。
等马桶里的⽔全都冲光,他才把罗某人的头扯起来。
“罗先生帮不帮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还是同款的温文尔雅。
罗某人出气多进气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冰侧耳聆听:“你听!”
罗某人愕然,不知道听什么。
阿冰的眼光却落在了马桶上,他笑笑,笑得那么好看,却让人⽑骨悚然:“马桶⽔箱里的⽔,快要注満了。”
罗某人打个抖。
此时的梁七少,简直如同一个会微笑的恶魔。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阿冰突然说了两个字:“好了!”
然后,罗某人的头已经再度被按进了马桶。
又一阵冲刷之后。
阿冰扯出了罗某人的头。
“啊,我刚才数了一下,”不管罗某人咳成什么样,阿冰依然悠悠然说道“马桶的⽔呢,要十五秒才注満,冲的话,八秒钟就冲光了。按照这样的频率,罗先生还是有时间换气的。”
“不、不、咳咳!”罗某人举起手“我、我配合…我服从…”
看样子,马桶只是比较轻的级别。
如果他不肯配合梁七少,这个凌晨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酷刑等着他。
他还是太看轻赌王的⾎统了。
俗话说虎⽗无⽝子,从前,只是听闻这个七少如何不成器,今天看来,他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角⾊。
“七少…我说可以说…但是我必须要自保,我得说是八少<img src="in/bi.jpg">迫我的…”罗某人边咳嗽边说。
“那随便你。”阿冰拿出机手“不过罗先生今天对我有帮助,来⽇我梁少冰必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他点开了录像功能:“好了,罗先生,配合一下吧。”
天亮的时候,阿冰从罗某人的别墅里走了出来。
当赌王儿子的好处就是,就算他非法⼊侵,请别人喝了一马桶的⽔,别人也不敢警报…
他给⿇仔打电话:“你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还用说,七少吩咐的事情,我肯定是办妥了。”⿇仔在那头沾沾自喜地说道。
“好,我马上回来。”
“下一步我们⼲什么?”⿇仔积极地问道。
阿冰打个呵欠:“觉睡。”
拜梁少桦的那点奋兴类物药所赐,他一直没什么瞌睡,但是现在效药过去,他是困得不行了。
汪涟冰,不,现在要叫他梁七少了。
梁七少他回了⿇仔的住所,也不管地方脏不脏,有没有味儿,倒下就蒙头大睡。
这一觉不觉睡到了⽇落⻩昏。
直到屋子里全都站満了人,他才醒了过来。
阿冰<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眼,一脸懵懂的样子:“啊…这么多人啊…”
⿇仔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阿冰坐了起来,面对着最前面的一个头发花⽩的男人,拨弄了一下头发:“你好啊,朱伯,有何贵⼲啊。”
被称作朱伯的男人,他是赌王家的管家,也是赌王的亲信。
他来了,必然是赌王叫他来的。
朱伯一脸肃穆,面容是冷而生硬地:“七少,老爷有请。”
“哦,”阿冰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什么事?”
朱伯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侧⾝让出一个道,往门外微微一摆手:“七少,请。”
赌王有令,敢问什么事的,也就只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七少爷了。
阿冰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只是刚睡醒,任何人想叫他⼲什么,他都一心的不耐烦。
当然,他知道,这也是复昅品毒之后的戒断症状,人会很焦躁不安。
老纸今晚上心情不好,他心想,谁特么都别来惹我。
这般想着,他却还是慢条斯理地穿着⾐服。
待他把那套花花绿绿的山寨货穿上⾝后,朱伯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朽木不可雕也”的意味。
阿冰満不在乎,他拨了拨<img src="in/luan.jpg">糟糟的头发,就要往前走。
朱伯皱了皱眉,见他不修边幅的模样,本想多说两句,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
梁七少早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谁不知道他早已经是被赌王放弃的儿子。
要不是他这刚一出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赌王都再也不想见一眼这个儿子。
坐上了豪车,阿冰嘴角有自嘲的笑。
这样的车,曾几何时,不过只是他车库里的一个并不受宠的收集品而已。
现在,他所有的车钥匙,都<img src="in/jiao.jpg">到了那个叫林小莹的女人手里。
想到了她,阿冰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得到了他全部的财产,她的⽇子应该过得好些了吧?
就算四一有朝一⽇还<img src="in/yang.jpg">,她守着他的股份,也不可能离开集团吧。
四一…我已经用我最大的能力,替你守住了林小莹。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又蒙上了一抹愁云。
“七少,到了,请下车。”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车已经驶到了赌王家门前。
眼前的豪宅灯火通明,阿冰抬起眼,看着陌生而<img src="in/shu.jpg">悉的地方。
不仅是对于汪涟冰,同样也对梁七少是如此。
对于汪涟冰而言,他继承了梁七少的意识,明⽩这里是他的家,可是他汪涟冰却是第一次到来这里。
而对于梁少冰来说,这里是他的家,却又早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复杂的情感,在阿冰的心间冲撞着。
他踏下了车。
有佣人从里面<img src="in/ying.jpg">了出来:“七少,老爷他在西厢的会客厅里等你。”
赌王的府邸相当庞大,大且复杂。
能和这所豪宅的大所媲美的。
也只有燕家的府邸了。
不过燕家的房子功能区域很简单,三个男人,一人一层楼,按照自己喜好来腾折自己那层楼。
赌王的府邸却看似是一个整体,实际上从內部分出了好栋楼。由于有过五房太太。府邸內一共有五个大区域。
每个太太不仅有自己的房间和起居室,还有自己的会客厅、棋牌室等等,三层的豪宅,每位太太拥有的是从地下停车场到顶层的露台。
赌王是住在原配夫人的主楼里,四太离开后,她的地盘被三太和二太瓜分。
而西厢,是最新受宠的五太的住所。
阿冰走过了长长的共公区域,才抵达了西厢楼內。
在那里,年事渐⾼的赌王,坐在宽大沙发的正中,<img src="in/ting.jpg">直着背,英朗和霸气,不减当年。
在他的左手边,坐着自己的五太安美琪。
而他的右手边,坐着二太王倩珊。
此次事件的主角之一,三太胡可馨,倒是坐在另一座单人沙发里。
赌王说起来有五房太太,但实际上原配夫人早就去世了,而四太,也就是梁七少的⺟亲,当年又和赌王不知因为何事闹至分手,彻底失踪。
三太,她早年因为惹怒赌王,又被赌王离婚。
所以算来算去,赌王实际上法律认可的<img src="in/qi2.jpg">子,也就只有二太和五太。
坐在另一座沙发里的,是赌王的子女们。
阿冰草草掠过他们一眼。
他看到了他那最受宠且目前掌管许多赌王实权的三哥,还有掌管一些小赌场的五哥和六姐。
他们均是二太的儿女。
三太的儿子八少,大概还在医院里,所以并没有出现。
五太据说刚刚生了个女儿,小宝贝儿应该被佣人带着睡了。
“大家好啊。”阿冰走到这一大家子人跟前,人太多,他也懒得一一打招呼“这么大晚上的,什么事啊?”
赌王犀利的眼神在阿冰的⾝上慢慢扫过。
他开口,声音沉稳而缓慢:“出来了,也不知道回家。”
“啊…这事情啊,”阿冰<img src="in/rou2.jpg">了一下耳朵,漫不经心地“因为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我的卧室,所以⼲脆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再说。再加上,大家好像也不在乎我是不是出来了,我想我还是不要给大家添⿇烦了。”
他这般大大咧咧地说着,却看到赌王的目光变得更沉也更犀利了。
三太已经稳不住了,她指着阿冰道:“老爷,你不知道,昨天你这个宝贝儿子,刚出来就去赌场赌钱,出老千输得一⼲二净,我们阿桦本着兄弟情深,前去救他,谁知道他不但不感恩,还以为磕了药,认为我们阿桦在害他,就把我们阿桦的书臂打折了。老爷今天要是不给我们阿桦做主,那这个家就真的没法过了。”
赌王听到三太的哭诉,眉眼并未动丝毫,只是继续沉沉地看着阿冰。
倒是阿冰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三太说得真是有趣,同样的话,你当年闹离婚的时候不也说过?结果这么十几年,还不是在这里过得好好的。”
“你…”三太没料到阿冰竟然敢在赌王和众多家人面前这样嘲笑她。
她气急:“我离婚,我好歹还在老爷⾝边伺候着,不像有些女人,就不声不响,儿子也不要的跑了!”
她这话,说的是梁少冰的⺟亲四太。
阿冰体內有梁七少的残魂,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适。
这女人动不动就全地图攻击,居然还敢骂他⺟亲。
阿冰顿时有种冲动,想要上前去左右两个耳光扇得她找不着北。
谁知道他还没有开口,一旁的赌王突然吐出两个字:“住口!”
整个客厅里的气氛顿时低沉了下去。
阿冰怔了怔。
这般的气势,确实也不愧为一代赌王,只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能让这里的气温降到冰点。
就算是四一,也因得太年轻了,未必能有这般強大的气势。
不要说三太,就是一旁的几个儿女,也全都低下了头。
五太和二太也把眼神移开了。
跟在赌王⾝边久了,自然知道什么样的语气是发怒的前兆。
三太也是蠢到家了,竟然敢在赌王面前提到四太。
要知道,四太的事情,和当年大少爷的死一样,一直是赌王最不愿意提及的事。
可是三太一被阿冰<img src="in/ji.jpg">怒,竟然口不择言说起了四太。
听起来是在骂阿冰和他⺟亲,但旁人都知道,这无疑也是在嘲笑赌王,连一个女人也留不住。
赌王说完这两个字,缓缓闭了一下眼。
重看着阿冰,开口道:“对于三太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阿冰浅浅一笑:“当然有了,就是要看爸爸有没有心情听了。”
叫出爸爸两个字,他自己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做汪涟冰的二十几年,他从来没有叫过任何人爸爸。
因为,他没有爸爸。
可是重新换了一副⾝体,莫名其妙就有了一个爹。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有些别扭。
而同样觉得别扭的,其实还有和他面对面的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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