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一个死字。
楚天慕的武功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她不清楚,但她近⾝格斗的技术在局里数一数二,若是趁他不注意近⾝突袭,未必没有生的希望。
淳于妩望向楚天慕,见他始终专注的看着自己,蹙眉道“你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因为你必须死!”楚天慕目光如刀,前几⽇⽗皇竟私下提及,想让他娶了她,他决不能给这件事变成现实的机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若杀了我,我爹娘未必查不出这背后真相。”淳于妩见他注意力稍稍转开,慢步走向他。
楚天慕厌恶的后退一步“你长于宮廷,应该清楚权力就是真相。”
“是啊,你说得对。”淳于妩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苦涩一笑“既然如此,我打不过你,劳烦你给我痛快。”
楚天慕眯了眯眼“皇表姑,一路走好。”
语落,他抬手掐向她,来势凌厉的手似要撕裂风声。
淳于妩眸底微光乍现,在楚天慕手触上她⾐襟的前一瞬,突然侧⾝,右旋半步,与他错⾝而过。
她垂在⾝侧的手腕一翻,伸指闪电般点向楚天慕后<img src="in/yao.jpg">一处大⽳。
只要能点中,他下肢会⿇痹片刻,这片刻,⾜够她逃生。
然而,楚天慕⾝形诡异一扭,硬生生从她的攻势下避开丈余远,他眼底浮上浓烈杀意,从<img src="in/yao.jpg">间菗出一柄软剑狠戾刺向她。
眼前刺来的剑,如龙怒啸,淳于妩只觉得周遭空气变得迫人,她的脚步似被缚在了原地,再无法挪动。
这一剑太厉害,正对她的喉咙,决计躲不过去。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这条命本也是捡来的,她释然地闭上眼睛。
“嗖。”
就在这时,一道更为凌厉的声音突然从她耳畔呼啸滑过。
“叮”一声过后,已经触碰上她喉间的冰凉感陡然撤去,⾝边迫人的庒抑感也在顷刻间消失。
淳于妩猛地睁开眼,只见楚天慕举着半截断剑站在她面前,一脸铁青。
而他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她目光一垂,他们之间的地上静静躺着另一截断剑,断剑旁边,一颗极致幽黑的棋子还在打旋,她怔怔看着旋转的棋子,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是挑开也没有击飞,而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在剑碰上她脖子的瞬间,恰恰把剑折断。
这力道控制得也太态变了吧!
良久,淳于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可接下来响起的声音让她再度愣住。
“恭喜郡主出狱。”
这道声音似雪清冷却无寒意,如风飘渺又不失清晰,既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可却似哪一方都寻不见其<img src="in/gen.jpg">源。
她下意识抬头,见正前方空旷的广场的尽头有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
待近了,她才发现这辆马车通体皆用深紫檀打造,做工简洁精致,大气而不露浮华。
不算厚重的车窗小帘上,隐隐约约映着一个男子的轮廓。
刚刚是这人出手救的她?
淳于妩揣测,她⾝旁的楚天慕却将手中断剑丢开,冷笑起来“翊皇子不在瑞祥宮陪⽗皇品茗弈棋,却来这天牢外管闲事,莫非又是路过?”
车里的人没有接话,举着手似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放下手,才淡淡道“这里有什么值得路过?我专程前来<img src="in/ying.jpg">接郡主。”
“翊皇子恐怕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郡主,只有一位庶民!三年前⽗皇拟旨夺她封号的时候,你不就在一旁?”
“可惜不巧,适才皇上拟旨,我也在一旁。”
“圣旨还未颁布,若本宮不同意你将人带走呢?”
“怎么个不同意法?”那人影抬起的手势一顿,又稳稳落了下去。
楚天慕眸光一暗,垂在⾝侧的手握成了拳头“翊皇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太子慎言,我从不曾欺你。”车里人语气从容淡然,坐姿端正如初。
淳于妩望向小帘上的侧影,暗暗在心底叫了一个好。
和这位翊皇子不卑不亢的姿态一比,楚天慕的脸⾊可就难看得太多。不过,他敢和楚天慕这么说话,想必也是个重量级的人物!
正当她这么想着,车里的人突然扭头,一道慑人的目光笔直落到她⾝上。即使隔着一道帘子,她依然感觉到这目光冷漠如冰,散发着幽幽的寒意。
她竟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扭头避开。
车上的人随即也收回了目光,淡淡道“郡主,请。”
马车缓缓驶动,淳于妩收了忐忑的心神,正要迈步跟上马车。
楚天慕见状讥讽道“本宮劝你离他远点,翊皇子可是出了名的爱⼲净。你这幅肮脏的模样,只怕碰到这车子他都嫌脏。皇宮离这里不近,若是你跪下求本宮,本宮倒是可以考虑载你去。”
眼前这个情形,他已不能再要淳于妩的命,但他必须要警告她,不要再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然而,淳于妩脚步不停抬眸瞥他一眼,轻嗤一笑“是吗?可坐你的马车,我也嫌脏。”
她的话音刚落,⾝旁的马车突然停了,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