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五
邓芝卉紧皱一起的双眉,将她此时的心情可是露了个清清楚楚。
几乎每个人都能在邓芝卉面上瞧见那写得明⽩的一句话她的雨哥哥,没生什么病吧?
“你做什么?”苦笑着将邓芝卉的一只手拍落。
这时的我也终是将自己的小心思收起,暗笑一声这个时候想这些杂事的我却是真有几分无聊。
感叹之余也来了几分兴致,想要与⾝边这几人找些什么言语来聊上一聊。
一路无话的旅途,总是太过无聊了些。
“按弟兄们现在的脚程,今晚怕是要在山里过夜了。”
忍不住伸手拍了下邓芝卉脑上军帽的帽檐,却将邓芝卉随后而来的斥责言语悉数抛在了脑后。
转头看向一旁的刘汝珍,轻声向他说了一声,略微想了想后,却又加了句,道“还是尽早寻一处地方歇脚吧,弟兄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是疲累的很了。”
“我看呀,是你累了吧。”刘汝珍对着我挤眉弄眼,却也同意了我先前的提议。
只是循着刘汝珍目光往后瞧去,正瞧见邓芝卉挥舞在半空的一双小拳头,却终是叫我再一次苦笑出声。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感叹的话语才刚刚自口中说出,自队伍后方急急跑来的一名战士却是寻到了我们这边,口里喊着的“团座”两字,叫我不由停下了话头,驻⾜向着这名战士跑来的方向看去。
“这里有两名团座,你是要找哪一个呀?”
恢复了灵动<img src="in/xing.jpg">子的邓芝卉,将握起的拳头背在⾝后,伸出另一只手来往我和刘汝珍两人⾝上分别指了一指,向着跑来的战士出言问道。
我却是瞧着这名战士有些面<img src="in/shu.jpg">,记着好似是老刀子一营的战士,这样一想,他跑来要找的人,也一定就是我了。
于是紧接着邓芝卉的话头就说了下去“这里哪有两个团长,我是个小小的团长。”又向着刘汝珍的方向瞥去一眼“咱这边可是位大旅长,怎么能和我混为一谈。”
“你们哟…”刘汝珍听过我们这一前一后,却又好似故意来调笑他的话语,无奈的对着我们摇起了头。
却也只是开过这样两句玩笑便已罢了,虽然早就自这名战士面上的神⾊中判断出来,他来找我们所为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大⿇烦。
但既然能叫他特意跑来找自己的“团座”汇报,却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儿。
示意在我的面前站定,又喊过一声“团座”的战士继续说下去,将他过来此处的来意说个明⽩。
而在听过这名从队伍后面跑来找我的一营战士口中说出的话后,我的心头却是忽而浮现了一丝疑惑出来。
听他话里的意思,有个从咱们队伍后面追上来的老乡,要见我?
在听过这名战士介绍的情况以后,怀着満心的疑惑,我带上舂娃随他一同往队列后方走去,想要瞧一瞧这位老乡找我究竟有什么话说。
等见到了那位等在道路一旁的老乡,我将心中的疑惑收起,显露出几分亲善的笑意走上前去。
对着这名在两名战士看管下的老乡问道“大兄弟,听说你有事情要找我说?”
对这名年纪瞧着并不怎么大的老乡,我喊他一声大兄弟的叫法倒也不算是错。
而战士们既然已带着他来见我,那么⾝上自然是早就检查过了一遍,确认没有携带着什么危险物品在⾝上的。
此时我要做的只是听一听这位乡亲究竟有什么话说,才叫他特意追上了我们的行军队伍,指名道姓的要见我这位管事的团长大人。
因为在路上我可是听那位来传话的战士说过了,这个年轻人追上他们的脚步以后,就明确的喊出要见我们队伍里的吴团长。
而一共就三个团兵力的我们,就算加上几个副团长一起,也只有我一个是姓吴的。
这位老乡要找的不是我,又还能是哪一个?
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年轻百姓,等着他说出此行过来的具体缘由。
但这位老乡自开口以后最先说的,却并不是他过来究竟有什么要紧话要对我说。
而是挠着脑袋显出几分羞赧的模样,说他早就听过我这位吴大团长的名头,这次特意追赶上来,是要跟着我投军打鬼子的。
听过他这样的说辞,不仅我出声笑了起来,就连跟在我⾝后的舂娃连同其他几名战士,也都一道笑出了声。
早就知道因着自己打响抗⽇第一<img src="in/qiang.jpg">的战绩,在如今的平津地带,自己的名姓也是稍稍有几分名气的。
至少在鬼子那里开出的赏格里,就有给我项上这颗人头标出的价码。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名头竟然还传进了大山深处,叫眼前的年轻后生在听过我的名字以后,竟是急急一路追了前来说要参军。
这样的经历,不仅是我要觉出几分自得,我⾝边的这些新二团战士,也都觉得自己面上泛起了光采。
思绪一转,念及眼前年轻人或许是急急追出来,投军的念头怕也生得有些草率。
毕竟投军可是要打仗的,而打仗更是要死人的
早在新二团组建之初,我对自己这个团兵员的招收就定下了几分的标准,要我此时只因着他的一腔热情就开口同意收他,却也有几分的不太现实。
“你跑来这里喊着投军,你家里人知道吗?”想了一想后,对着眼前后生缓缓开口问道。
“知道啊。”
却不妨眼前这位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儿,一声知道将我原准备好怕他家人担心的说辞都给堵在了口中。
就在我踌躇着正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年轻乡亲却忽而开口说道“吴团长老家有个沐先生吧,就是他和我说过,要当兵就来吴团长这里当”
意气风发的模样瞧着很能打动人,但在我耳中听来,却只有他话里的其中一句。
“老家的沐先生?”
再次疑声发问一遍,得到的,是这位年轻人紧盯着我眼睛说出的,再一遍肯定言语。
“对,吴长官老家的,沐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