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项羽从里面的这个小仓库走到外面的大仓库,儒生两个手下正坐在中间那块空地上喝着啤酒吃着花生。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手里的手电筒照向我们,问道:“你们两个还没睡呢?”
“没呢,睡不着,兄弟,介意我们一起坐下聊会吗?”我开口问道,伸手遮挡着刺眼的光。
那两个家伙对看了一眼,见对方都没有什么意义,那家伙才同意道:“行,坐吧,漫漫长夜我们还有的熬呢,你们两个有的睡反而不睡,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听他们的意思,这明显是在抱怨嘛,或许这不经意之间,正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我盘腿席地而坐,项羽在我对面也盘腿席地而坐。
“来,喝酒吧,虽然现在咋们穷,但啤酒花生这种便宜的东西还是管够的。”另一个小弟拿过来一瓶啤酒,直接用牙齿咬开,递给我,为人<img src="in/xing.jpg">格十分好慡。
“谢谢兄弟。”我接过啤酒。他又给项羽咬开一瓶。
我喝了一口啤酒道:“兄弟,⼲嘛哭穷啊,据我所知,跟着儒生搞这行,利润可是相当⾼啊,要不然风险这么大,冒险多划不来,只不过你们容⾝之处的确是得寒酸点,不过吃喝玩了,那都绝对上得起⾼档地方啊。”
“唉,别提了,本来理所应当是这样的,可是自从来到这里,我们就没有过过一天好⽇子,整天提心吊胆的也就算了,特么连一天好⽇子都过不上,这不,连睡个好觉都没有,唉,做小弟真是没办法啊。”那小弟唉声叹气,说完便端起酒瓶喝酒。
我心里一阵乐,还真是猜中了,这两个家伙是満心的不満意啊。火上浇油挑拨离间应该也算我的一种小本事吧,抓住了这个机会,我岂会放过。
我端起酒瓶,道:“我理解两位兄弟,我也是做小弟过来的,我也遇到过不如意的老大,要不然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反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不用受气,不用庒抑了,人活一口气,尤其是咱们爷们,是不是,来⼲杯。”
我的这番话跟定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的,要不然他们两就不会那么积极,那么用力跟我碰杯了。也不说话,就是闷着喝酒。
我跟着又说了,道:“不过你们好,你们不管怎么说都不会亏待你们,这个我看得出来。”
那兄弟不屑地一笑,道:“我们老大,呵呵,是哦,对我们两个是格外的关照,带着其他兄弟出去办事,留我们在这,还不知道他们去哪个桑拿城一边泡澡一边摸姐小的庇股去了,我们兄弟两在这儿熬夜,特么只能喝这几块钱的啤酒,啃这五块钱三包的花生米。”
另一个兄弟觉得说得不妥,或者担心我和项羽会把他们的抱怨传到儒生耳朵里,于是赶紧说:“两位兄弟,别听他瞎说,他喝多了,少喝点。”
看来这个家伙比较谨慎。
“兄弟,来这里也有几天了,我只知道你们老大叫儒生,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见你们也<img src="in/ting.jpg">好慡的,既然大家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至少在这里是可以<img src="in/jiao.jpg">朋友的,对吧?而且每次都是你们两守在这儿。”我问这个较为谨慎的家伙。
他稍微考虑了会儿,道:“好吧,我看两位也算是个人物,要不然在那生死关头也不会有那视死如归的气势,而且这几天下来,发现你们两位人其实<img src="in/ting.jpg">好的,必定也是个讲道理之人,相信你们反了那个狂少man,肯定是有你们的道理的,既然你们二位在道上那么有分量的人不嫌弃我们是个看门的小弟,那我就⾼攀了,我叫冯⽟祥,我这位兄弟叫冯⽟林,没啥名号,他们都管我们叫冯一号,冯二号。”
听冯⽟祥这种平易近人的说话语气,以及这种气质,我敢肯定,他一定算是个人物,只是在儒生这里被埋没了。儒生称他们为冯一号冯二号,显然是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两个不敢挑明了说,但话语间已经充分透露出了不満,所以我拉他们站过来,应该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
但他们实际上到底对这条路子知道多少,我并不清楚。儒生这么不待见他们,我估计他们知道的肯定是不会太多的。
“两位兄弟严重了,这样看来大家其实都是不如意之人,所以我谢谢兄弟理解啊”我叹了口气,接着说“现在在狂少man的宣传下,我和我这位兄弟已经成为了十恶不赦的叛徒,现在道上所有人都恨不得把我们找出来,⼲掉我们,然后去狂少man面前邀功领赏。”
“哎,事已至此,别想太多了,为不顺心而⼲杯吧”冯⽟祥举起酒杯道。
我<img src="in/ying.jpg">上他的酒杯,当啷碰在一起。
喝完酒,我问道:“两位是亲兄弟?”
“可以这么说,但并没有任何⾎缘关系,我们两从小在同一个儿孤院长大,小的时候太顽⽪了,结果连儿孤院也不愿收留我,把我们赶了出来,结果我们两个就那样流浪,有的时候坐在垃圾桶旁边跟狗一起吃喝,不过还好,我们命大,那么些年来一直没有被毒死,后来就遇到了道上的人,把我们两个捡了回去,替他们办事。”冯⽟祥说。
我想了想,道:“恕我直言,既然两位兄弟有这样的经历,怎么还会混到如今这种地步?能安然的活到现在,我觉得凭二位,至少也是称霸一方的豪杰了。”
“没错,我和我兄弟曾经是风光过一段时间,但最后也跟两位一样,被自己的老大推翻了,所谓功⾼震主嘛,<img src="in/qiang.jpg">打出头鸟嘛,唉…也怪我们那时候太过于招摇了,好在我们两都保住了<img src="in/xing.jpg">命,也算是够幸运的。”冯⽟祥叹了口气道。从他这一生叹息中,我似乎能体会出许多种味道。
最关键的一种味道是,他骨子里也是不甘心的。这也是男人的一种通病,那就是曾经拥有的,如果是自己扔掉的,并不会觉得可惜,但如果是被迫放弃的,或者被人強行夺走的,那么不管有没有再弄回来的意义,总之弄回来就是唯一的目标,要不然心里面永远有个疙瘩。
就像周润发那部《英雄本⾊》里说的那样:我不是为了证明我比别人有多了不起,我只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失去了的,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这次我倒是猜错了,因为照这样推算起来,冯⽟祥兄弟二人可是道上元老级别的人物啊,那么看来他对境外道上的事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啊。
我试探<img src="in/xing.jpg">地问了句,道:“不知道境外道上的规矩如何,据我所知,境外可都是自行带着家伙的,拼的不是人,而是胆量和<img src="in/qiang.jpg">法,胆量⾜,<img src="in/qiang.jpg">法准,又何须怕所谓的老大呢?”
“其实哪个地方的道上都是一样的生存之道,你的本事越大,那你的危险就越⾼,一旦老大嫉妒你,老大开口说要⼲掉你,那便一下子成了树倒万人推,你有家伙,别人一样也有家伙,双拳难敌众手,那单<img src="in/qiang.jpg">又岂能抵得过四面<img src="in/qiang.jpg">口。”冯⽟祥道。
冯⽟祥又补了句,道:“更何况我这个老大的确帮了我不少,我欠他的,所以他可以杀我,而我不能无情无义杀他。”
很明显,冯⽟祥的意思是他完全可以杀掉他那个老大,将其取而代之的。
我想了想,觉得今天就先聊到这里最为合适了。因为我觉得冯⽟祥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我再继续讨论下去,他不但什么都不会再说,兴许还会适得其反,使得他觉得我是拿他当傻子,故意一直在套他的话。
我说:“酒喝完了,如果两位兄弟信得过我们,就让我们两个守夜吧,你们两个去休息。”
“谢谢兄弟好意,不过不用了,老大<img src="in/jiao.jpg">代的事,我们两个做小弟的不能更改,不能怠慢。”冯⽟祥道。
“那行,其实我知道,是儒生叫你们监视我们,其实没这个必要,害得你们二位这么辛苦。”我拍着冯⽟祥的肩膀。
冯⽟祥一笑,道:“其实我也举得没必要,如果你们两个真要耍花样,凭我们两个恐怕也制不住你们,但我们老大不认这个理,他现在一心就想着为他的老大赵火报仇,我欣赏他的义气,可是他盲目了,为了报仇,不惜牺牲一切财力物力,不顾底下兄弟们的怨声载道,想⼲掉狂少man哪有那么容易,即便是他把希望寄托在你们两位⾝上,想必也是竹篮打⽔一场空的。”
冯⽟祥看着我,好像此话另有深意似的,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冯兄弟觉得我们两个不够这个能力?”项羽问道。
冯⽟祥道:“不是没这个能力,而是你们会不会把这个能力发挥在⼲掉狂少man头上。”
“冯兄弟,这话我不太明⽩。”我笑道。
冯⽟祥说:“在道上走的,都不会相信巧合这种事,儒生在<img src="in/jiao.jpg">易,正巧你们两就被追杀到了那里。那个<img src="in/jiao.jpg">易地点我去过,荒废的工业区,到处都长満了⾼⾼的杂草,周围更是形同荒郊野外,我觉得你们当时被追杀,往哪里跑都比往不知道有没有出口的仓库內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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