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洋鬼子边走边说笑,远远地能看见他们停泊在江边的船屋了,却没发现阿发悄悄地跟着他们,并飞快地穿过一片小树林,斜着超过了他们。
猎<img src="in/qiang.jpg">,打铁砂子的猎<img src="in/qiang.jpg">,阿发并没有看在眼里,他注意到的是琼斯<img src="in/yao.jpg">间的那支左轮手<img src="in/qiang.jpg">。没错,就是那种在西部片中牛仔所用的那种老式**。对于要弥补⾝体技能的阿发来说,那是不错的选择。
但阿发也知道,凭他现在的⾝体,只能偷袭落单的洋鬼子,会不会有机会,能不能抢到最中意的手<img src="in/qiang.jpg">,完全要听天由命。
兴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双神秘的手在布摆世间的一切,作践了国中人的洋鬼子还是露出了破绽,在他们完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阿发的机会来了。
“嘿,看见了没有,那里好象有只野兔跑过去了。”琼斯突然奋兴地伸手一指。
约翰看了看琼斯所指的地方,犹豫了一下,摇了头摇,说道:“好象有些泥泞啊,会把靴子粘掉的。”
琼斯迟疑着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我自己去看看,你不如回船屋等着。”
“好吧!”约翰随口答应着,转⾝继续向江边的船屋走去。
琼斯猫着<img src="in/yao.jpg">,顺着一条垄沟向前摸去,风吹着枯草刷刷地响,掩盖了阿发潜近的声音。
哗啦一声,一只野鸭子从草丛中笨拙地飞了出来,大声拍击着的翅膀就象一颗绝望的心在跳动。琼斯急着对着它扣动了板机,野鸭子的翅膀折断了,摔落在地上。
琼斯<img src="in/huan.jpg">快地笑了起来,顺着垄沟向野鸭子奔去,冷不防头上风声一响。潜伏在垄沟上的阿发等到了机会,猛然跃起出手,一<img src="in/gen.jpg">耝树枝劈头砸向琼斯。
……
风轻快地吹在脸上,阿发也同样轻快地走着。怀里有钱,<img src="in/yao.jpg">里有手<img src="in/qiang.jpg">,不仅解决了吃饭问题,还让阿发更有自信。
尽管在阿发的前世的眼光看来,这把单动式(发<img src="in/she.jpg">时要先用手庒倒击锤,使它处于待击状态,然后扣动扳机<img src="in/she.jpg">击)**实在是有些古董,但却是现在弥补他的⾝手和技能的最佳选择。
是惩恶扬善,还是扶危济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情,这就是上天给自己安排的宿命和任务,也是自己的救赎,阿发心中愈发地肯定这点。
因为他似乎因此得到了某种奖励,象是不断有喜悦在冲击,心情象孩子一样地快乐,<img src="in/dang.jpg">涤着他的烦恼和忧愁。他的脑海中闪现着一个类似计数器的东西,无数个零的后面,个位上却显出了数字。
阿发有所醒悟,觉得当数字都満了的时候,结果将是一个光明来世的承诺,或者这是对他的一种期望,期许他在今世的有生之年去努力地实践。是啊,救赎,不仅仅是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而空自忏悔,而是要付诸行动,去帮助别人脫离苦难,或者是别的,他现在还不是十分清楚的方式。
走着,走着,阿发在一个岔道口停下了脚步,向右拐,向右拐,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回响。那里,那里,他想起来了,这是能够回到家里,也就是现在的阿发的老家——塘桥的路。
思来想去,阿发决定先回家看看,不管怎样,有个家是好事,既占了人家的⾝体,也算是尽些责任吧!
虽然是家,可即便是旧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毕竟已经离开了数年,只记得一个脾气暴躁嗜酒如命的老爹,一个扎着小辫子昅溜鼻涕爱哭的丫头。哦,还有一个小不点的弟弟。
计议已定,阿发便直奔家乡塘桥,在经过的镇子上找了个钱庄,把抢来的洋鬼子的钞票兑换了一些,变成了银元和一些零钱,也不算多,总共有三十多元。
当时的海上是国全乃至整个远东地区的金融中心。一批华资行银、侨资行银相继在海上成立或分设,加上进驻外滩的外资行银,金融机构云集⻩浦滩,因而外滩有了“东方华尔街”之称。
有实力的外资行银纷纷发行纸币,又叫银元票,有英国的汇丰、麦加利行银;有国美的花旗行银;有德国的德华行银;有⽇本的横滨正金行银;有华中合资的华俄道胜行银。
因为币种繁杂,而国中老百姓在废两改元前还是习惯于用银元、铜元进行<img src="in/jiao.jpg">易,所以钱庄和兑钱小店遍地都是,甚至还有海上人称之为“马路行银”的街头兑换亭。
可别小瞧了这三十多块银元,按照当时的物价和月工资标准,织布工为二两银子,轿夫和苦力是三两七,大米每百斤五六两左右,这三十多块银元差不多已经是普通劳动者一年的收⼊。
洋鬼子<img src="in/ting.jpg">有钱啊,阿发在一个估⾐摊上买了半新的⾐<img src="in/ku.jpg">和一顶半新不旧的帽子,把钱和<img src="in/qiang.jpg">贴⾝蔵好,心里还嘀咕着。他觉得以后若是缺钱,可以从洋鬼子⾝上打主意。
就这种想法来说,阿发算是比较独特和勇敢的了,这当然跟他现在的思想和脾<img src="in/xing.jpg">有关。在当时,庚子事变刚过去不到两年,清廷畏洋如虎,连带着老百姓也深受影响,几乎没有谁敢去招惹洋鬼子。别说洋鬼子了,连信洋教的也沾了光“奉旨保教”的官府在涉及到他们的时候,处置起来也异常谨慎小心。
路上花两个铜板搭了辆驴车,已经不是阿发的阿发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回到了阔别五年的家乡——塘桥。
据说,塘桥原来叫糖桥,也曾是一个繁华热闹的集镇。镇上开着很多糖,经销各式各样的糖。什么⽩糖、⻩糖、红糖、青糖、耝糖、细糖、绵糖…江西、两湖、山东、山西等地,都有商人到这里来运糖。因为糖多是来自湾台和福建南部,那里的塘桥还曾流行过闽南话。
等到海上开埠后,海上来的糖船便改泊在大东门外码头,大东门便成了新崛起的糖货集散中心。塘桥就渐渐由盛转衰,慢慢地变成一个普通的集镇了。
塘桥有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通衢大街,兴盛时,由这里通向塘桥镇码头总是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的,大道两旁则是各具特⾊的商铺。但现在,却是行人很少,很冷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