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默默地注视着他,心里感到很困惑,也有那么一丝同情,等到诺依曼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不必伤心了,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安慰心灵的好办法了吗?”
诺依曼的伤心消失了,就象来时那么突然,他又喝了一杯酒,出人意料地用手抓住阿发的胳膊,两眼坦<img src="in/dang.jpg">地盯着阿发“没什么大不了的。⊙頂頂點小說,我失去了未婚<img src="in/qi2.jpg">,你猜我怎么着?我到<img src="in/ji3.jpg">院去,在<img src="in/ji3.jpg">x女中挑了一个同她长得很相象的姑娘——哦,我的意思不是说我的未婚<img src="in/qi2.jpg">象那些<img src="in/ji3.jpg">x女中的一个,你知道——”他意识到这样说话容易产生误解,忙又解释道:“只不过是总体的面貌。我在她⾝边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呸,我好多了。”
阿发想笑,翻了翻眼睛強忍住了,举起酒杯示意道:“说得对,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千万不要为了女人而伤心。”
“⼲杯!”诺依曼举杯和阿发碰了一下,一口喝了半杯,然后自鸣得意地捋了捋稀疏的黑胡子,说道:“数年里,我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富人。我两手空空地从俄国来到海上,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公司,在极司非而路有一幢房子,家里有仆人,行银里有存款。不管是投机卖卖,还是实业,所有能钱赚的我都感趣兴。阿发先生,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阿发不置可否,淡淡笑着,怎么看怎么象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咱们以后再谈吧!”
诺依曼用力抓住了阿发的胳膊,仔细审视着阿发,沉声说道:“你以为我在说大话?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
阿发无奈地摇了头摇,说道:“是的,我确实有个小想法,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那个,就是电影,我想开个电影院,或者,直接拍电影。”
1895年12月28⽇,法国青年实业家路易·米埃尔兄弟在巴黎卡布辛路的“大咖啡馆”里正式公开放映了世界上最早的几部短纪录片《卢米埃尔工厂的大门》、《婴儿喝汤》、《浇⽔的园丁》等。这一天被公认为是电影时代的诞生。
电影很快向世界各地传播,第二年就传到了国中。1896年在十里洋场的海上就有了电影放映。又过了六年,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舂,电影传到了京北。
当时一个外国商人携带放映机和影片,在前门外打磨厂租用福寿堂饭庄,放映了纪录短片《人黑吃西瓜》、《脚踏车赛跑》等。穿着长袍马褂,拖着长辫子的京北人看到在一块⽩幕布上人物竟活动起来,真是大惊失⾊,拍案称奇。
最初海上人称电影为“西洋影戏”放映的地点都是在人来客往的茶楼里。海上滩的第一家正式电影院叫虹口大戏院。所谓的大戏院,当初也不过就是西班牙人雷玛斯搭造的一个铁⽪屋子,只是经营项目非常明确:专放电影。
诺依曼看着阿发,不停地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才头摇道:“不好,不好,这个钱赚的想法不好。”
“只是个想法而已。”阿发淡淡一笑,轻轻挣开诺依曼的手,说道:“真的有事,我先告辞了。”
“明⽩,我很明⽩。”诺依曼会意地笑了“要谨慎,电影,嗯,要考虑清楚。”他用一个戏剧<img src="in/xing.jpg">的动作喝了口酒,然后咂咂嘴,往椅背上一靠,细细地品味他的梦想。
…
晚上,阿发和秦満国在一家⾼级饭馆的雅室中设宴招待唐纳德。在阿发接唐纳德的路上,唐纳德还说自己的胃口不大好,可这会儿却吃得津津有味。当听到秦満国准备把大儿子送到国美念大学时,唐纳德对他简直佩服极了。
在酒桌上,琳娜随便地坐在椅子上,好象是个难以理解的神秘动物。秦満国和兄弟都对她有点敬而远之,这更多地是出于谨慎而不是矜持。于是,就只有阿发来招待她了,因为还想着电影的事情,阿发有些心不在焉。
“陈先生,你看起来很深沉哪!”琳娜请阿发教自己怎么使用筷子,她说自己以前只用过一次。
深沉个庇,我是有心事。阿发只好收起思绪,来应付这个女人。这时,琳娜竟然菗出一<img src="in/gen.jpg">香烟点了起来,这让屋里的人,还有侍者都呆住了。
“怎么啦,大学里的女孩子都这样的。”琳娜満不在乎地说道:“这又不是鸦x片。”
“这个,真是——”唐纳德先生无奈地苦笑着,似乎女儿的举止给自己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呵呵,琳娜姐小还,还真是开放。”秦満国收起惊讶的表情,又开始恭维唐纳德“布朗大学,那可是很有名的大学,琳娜姐小的学识真是令人佩服。哦,对了,陈先生,我记得你好象说过,也在外国读过书,是伦敦吧?”
阿发淡淡一笑,那是他编的履历,可他老是忘记,不是忘记,而是毫不在意,懒得去想。
“是吗?一个国中人跑到伦敦去读书,真是有趣啊!”琳娜很感趣兴地望着阿发,原来那副装出的成<img src="in/shu.jpg">样子开始消退。
“嗯,读了两年多,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学校,后来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阿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出来闯<img src="in/dang.jpg">确实很能锻炼人,你现在可比学校里那些小男孩成<img src="in/shu.jpg">多了。”琳娜笑了起来,突然凑近阿发,低声说道:“那些家伙只会偷偷地对女生学评头论⾜,谈论哪些肯让你的手摸到裙子里…”
“咳,咳——”阿发被酒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红脖子耝,他着实让这个有些超前的女人惊着了。
琳娜笑了,眼神里带着讥讽和嘲弄,好象在说,你我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玩笑而已。
酒宴结束后,阿发将唐纳德⽗女送到旅馆,道了晚安,转⾝告辞。当从旅馆里走出来时,阿发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族馆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轿子,声音就是从轿子里传出来的。他皱着眉头看着,又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走下台阶,来到近前,借着轿子一角挂着的油灯,终于辨认出了姚芳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