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中造,在万宁和陵⽔的边界地区是半官半匪的存在。≧,在官,他是“巡路官”在石梅设立设立“护路站”;在匪,他带领着一伙流氓、恶痞盘踞在茄新岭,经常下山盗窃抢掠附近农民的猪、牛、羊、粮食、⾐物、钱财。
因为刘中造贿赂<img src="in/jiao.jpg">结陵⽔县县丞吴道南、万宁县县丞王绪祺等人,所以,凡是他这伙人犯罪之事,县衙一律不予追究。
而刘中造虽是三点会中人,但在暗中充当官府的密探,这并不是短时间內的事情。郑鸿名闹腾得动静<img src="in/ting.jpg">大,刘中造也就应官府的命令,带着些手下假意投靠,却充当着官府的耳目。
一山难容二虎,在万宁那是郑鸿名最有名气,如果能够除去郑鸿名,万宁的三点会便极有可能落到刘中造的掌握之中。再加上他与官府的关系,可谓是黑x⽩两道都走得通,哪还是区区一个“护路站”的财路?
但这事呢,要做得隐秘,若是被看破了卖友求荣的卑鄙手段,在江湖上可就臭了名声,还怎么虚情假意地招揽部众,扩大势力?说不定还会有江湖豪杰为之不齿,前来寻仇报复、清除败类呢?
正是有这样的野心,有这样的考虑,要在其中取利,刘中造向官府报告的消息便不是十分确实。这样的结果便是官府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加強县城戒备,并且上报琼崖兵备道,请兵备道刘永滇派巡防营来剿灭郑鸿名。
而现在,一个更好的机会似乎来了,起码刘中造是这样认为,且是这样实施他的计划的。
万宁县衙內,乔装改扮、秘密进城的刘中造与县丞王绪祺正商议着如何“擒贼先擒王”把这剿贼之功纳于怀中。
“明晚寅时在乌场接应物资,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刘中造的面目在烛光摇曳下明暗不定,透出一股子<img src="in/yin.jpg">森可怖“姓郑的,姓⻩的,还有什么复兴会姓吴的头头儿。只带十数人前去,我听得真真儿的。”
“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王绪祺轻轻捋着山羊胡,盘算着“别看他们人少,可都是悍勇亡命之徒,若要一网打尽,非出动五六十人不可。那这县城之中,所剩人马就太少了。”
“他们定在明晚接收物资,后天才会合起事。”刘中造不以为意地说道:“就是县城中无人防守。只要掐准时间,也是没事儿。”
王绪祺想了想,微微颌首,老鼠眼贼光一闪,问道:“那复兴会姓吴的头头儿真给了郑鸿名数千两⽩银?”
“是啊,我亲眼看到的。”刘中造掩饰不住的贪婪之⾊,咽了口唾沫,说道:“那些银子早晚也是咱们的。而从乌场登陆运来的,夺取起来应该更加容易。”
“连人带物。全不放过。”王绪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img src="in/yin.jpg">狠地说道:“既得钱,又立功,这事咱们做了。不过,做这事的人手要挑选一下,尽量找信得过的。”
“我那边出十个人。”刘中造也怕王绪祺独呑。赶紧揷上自己的人,又补充道:“我还得留在攀丹,等郑鸿名等反贼被官府拿获,人心惶惶之际,晓以厉害。这帮人群龙无首,也就星散而去了。”
王绪祺点头称是,心中却是了然,对刘中造的野心也有所警惕和戒备。两个人的关系只是互相利用,王绪祺收着贿赂,纵容着刘中造,可也提防着刘中造势力坐大,脫出自己的掌握。
县城里暗室<img src="in/yin.jpg">谋,攀丹那边,陈文強也没闲着,一边动用复兴会自己的耳目,再加上郑鸿名手下的打探,尽量掌握县城內的动静;一边留下人手帮着郑鸿名整顿部下;他则找了个借口,带着一些护卫前去接应从陵⽔、琼中赶来会合的徐舂山、李家俊的人马。
对郑鸿名的人马的战斗力,陈文強不敢奢望。为了以防万一,他让吴禄贞带着基地的士兵以商团的形式驻扎在崖州和万宁的<img src="in/jiao.jpg">界处。如果徐舂山、李家俊发展的队伍不堪用,那便要动用复兴会自己的武力了。
而在预定的地点与徐、李会合后,带给了陈文強一个稍感意外的惊喜。虽然徐、李两部加在一起也不过一百六七十人,但与郑鸿名乌七八糟拼凑起来的人马相比,面貌却大是不同。
徐舂山、李家俊奉命去陵⽔、琼中**发展,却不是孤⾝一人。陈文強为他们配备了文武人员相助,文的能教文化、写文告、搞宣传,武的则多配备短<img src="in/qiang.jpg">、精明強⼲。徐舂山、李家俊二人又见识得深透,深知要靠紧复兴会这棵大树,要想飞⻩腾达,就得把桀骜不驯的江湖脾气收敛起来。所以,他们对于文武人员极为倚重,再凭着他俩的三点会⾝份,以及地头蛇之利,很快便落下脚、扎下<img src="in/gen.jpg">。
与郑鸿名做法另有不同的是,徐舂山、李家俊不以人多势众为要,什么地痞、流氓全都收于麾下。相反,他们两个倒是学着陈文強在海上清理帮派的做法,择优汰劣,除暴安良。这不仅让当地的老百姓称赞支持,更把恶劣之徒排除在核心组织以外。
“不错,相当不错。”陈文強在队伍前走着,注视着,不断点头夸赞。
不说别的,这百多名汉子虽然⾐衫各异,有的甚至很破旧,但都很精壮,且脸上也少有那种流氓痞子的神情或气息。而其中从基地出派的人员,更显出精锐之像。
“都会打<img src="in/qiang.jpg">,只是打得少,两三次的样子。”徐舂山脸上得意的神⾊一闪而过,又是恭谨的样子,他心里清楚,没有复兴会的人员、钱财、物资在暗中支持,他拿什么仗义疏财,凭什么当上大哥、号令众人。
“我这边的也差不多。”李家俊在旁揷嘴道:“就是<img src="in/qiang.jpg">少了些,且多是短<img src="in/qiang.jpg">。”
“你们得考虑郑鸿名的感受。”陈文強解释道:“厚此薄彼,他定会心生不満。可要是打起仗来,还不是谁得了<img src="in/qiang.jpg">就是谁的?就算你们抢到的不多,我也早有安排,很快就会让你们的人马装备齐全。”
“是,大哥考虑得周全。”徐舂山沉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郑鸿名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能拉起多少人马?”
“最多不过七八百,且有一多半不堪用。”陈文強微微撇嘴,说道:“记得,你们名义上是投奔他,但实际上——”
“实际上听大哥的。”李家俊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们省得,大哥说东咱就往东,说宰谁咱就宰谁,没二话。”
陈文強咧嘴一笑,摆了摆手,两个护卫抬着个箱子过来,打开盖子,几十把崭新的六轮子手<img src="in/qiang.jpg">和上千发⻩澄澄的弹子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家二十把,一千发弹子,你们分了吧。”陈文強往后退了退,示意另一个护卫拿出一沓钞票“每人五元钱,算是这个月的饷银。”
“大哥真是豪慡。”徐舂山率先拿出一把新<img src="in/qiang.jpg">,摆弄了几下,又放回去,笑道:“还是老家伙使得顺手,这回就不换了。”
李家俊笑得合不拢嘴,接过钞票挨个分发。如此豪慡大方的大哥,着实让他在兄弟面前倍有面子。
陈文強等两伙人分完<img src="in/qiang.jpg">和钱,又把徐舂山和李家俊叫过来,仔细商议了一番后,才各自离去,好象没见过面儿一样分头去攀丹与郑鸿名会合。
⽇落⻩昏之时,陈文強、徐青山、李家俊等人已经先后来到攀丹,与郑鸿名的人马会合一处,还有一些人员未到,但总人数已经超过了六百。在表面上看,郑鸿名的人<img src="in/qiang.jpg">最雄壮,⾜有七八十枝。为了笼络各家头领,郑鸿名又按照人数答应分给每家五六枝、七八枝不等,只等明天正式盟誓起事后便发放。从这个手段看,郑鸿名倒也不是耝坯,也懂得装出豪慡,笼络他人。
“先别急着喝酒吃⾁,把规矩先告诉他们。”陈文強布置完毕,穿上了军装,⾼大的⾝材,満脸的胡子,显得十分威猛,往人前一站,倒真有先“⾝”夺人的气势。
郑鸿名也人五人六地穿着所谓的将军服,开始瞪起眼睛斥骂着不给他长脸、闹哄哄的手下。好半天,数百人才稍许安静,<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地排好了队,等郑鸿名把七杀令公布,却又喧嚣起来。
造反啊,那是要掉脑袋的,而这掉脑袋的活儿,老百姓暂时指不上,就只能指望这些江湖豪客。可这些江湖豪客哪有什么忧国忧民的情<img src="in/cao.jpg">,没钱谁跟你⼲?更有些人就打算着趁<img src="in/luan.jpg">抢掠、发财、抱女人呢!
郑鸿名有些无奈,望向陈文強,但陈文強却知道他是装的,存心要看自己怎么解决。如果能把规矩放宽,那就皆大<img src="in/huan.jpg">喜。
陈文強面罩寒霜,冷眼看着下面这些家伙在喧嚣、吵嚷,就等着出头鸟蹦出来。他用手势已经暗暗发出了命令,护卫以及徐舂山、李家俊的人悄悄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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