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合作,签署协议,付诸实施半个月的时间,陈文強都是在忙碌中渡过。道:“看看,本以为能从其借外债修铁路寻到把柄,但这外债借得,商借商还,不涉路权,利息又低。令人无从攻击啊”
老子就是借外债修铁路了,陈文強不怕别人知道。还生怕别人不知究竟而生误会。但谁能争取到如此优惠的款贷,谁能不丧路权而举外债,何况抵押的是陈文強的工厂企业,你还能说出什么反对理由
“最可虑者乃是他还有铁路巡警总办的头衔,还带来了数百巡警。”王先谦说到<img src="in/qiang.jpg">杆子,不噤缩了缩脖子。显是心惧不已“依我看,暂时先不要与其正面冲突,可以长远打算。”
“但陈某人提出的条件万难接受。”金董事忿忿地说道:“只偿股金,经营已用之款如何处理难道要我们自付吗”
这位金董事。是在官商两界游刃有余的⾼手,也是铁路公司一大蛀虫。他“利用官威,以箝制股东,稍与辩论,辄架破坏商办大题,反噬挟制,凶悍险诈,无所不至。盘据把持。股东查账,又藉词票举,以图抵制”
而金董事所谓的已用之款,一部分是正常经营,但大部分却是被这些蛀虫挥霍挪用贪污掉的资金。金董事的意思很明显,退让可以,但要“保存现存之款,求还已用之款”也就是要让新公司来补上亏空。
陈文強虽然有吃点亏但能顺利接手的打算,但在未盘清家底前,他却不想贸然作出决定。况且,留着这个亏空的小尾巴,他还有另外的打算,便是借机立威,震慑宵小。
如何在“公平”与“平均”之间找到平衡点,这是陈文強所要考虑的难点。而湖南则是鄂湘粤三省中难度最大的省份,也是三省中唯一收取租股的。一方面,湖南铁路的资本金大多数来自強征的租股;另一方面,铁路没修几里,却在所谓的经营上亏损了很多。
湘省铁路公司当然希望陈文強能将这个窟窿补上,而这对陈文強来说还在两可之间。他的计划,就是先解决湖南,然后是湖北和广东两省,他的智囊团已经定出了“湘路先了,鄂路次之,湘鄂厘定,不怕粤事不定”
“保现存之款,求还已用之款。”王先谦沉昑着点了点头,说道:“此亦不失全⾝而退之法。”
“若是他不答应呢”余肇康不无疑虑地问道。
“那便发动绅商百姓,与陈某人斗上一斗。”王先谦冷笑起来“他到底是外来人,若是在湘省<img src="in/ji.jpg">起民变,总督大人也未必能保得住他。”
既得利益者们往往巧妙地将自己蔵在了民意的石榴裙下,本是府政绅商民众的三方博弈,经常被他们变成了府政与民众的博弈,而他们则不仅是幕后<img src="in/cao.jpg">纵者,甚至还是裁判。在掌握了舆论权的既得利益者把持下,那些胼手胝⾜真正承担着改⾰成本的小民百姓,是沉默的一群,也是总能轻易“被代表”的一群。
“民变”金董事嘿嘿一笑,<img src="in/yin.jpg">险地说道:“没错,就是这一招儿。要是闹腾得大了,说不定还能把铁路公司再夺回来呢”
“那就先串连串连,在董事会议上群起发难,让姓陈的焦头烂额。”余肇康一拍腿大,也奋兴起来。
王先谦抚着颌上胡须,笑着连连点头,觉得強龙难庒地头蛇,陈文強也未必能斗得过他们。
<img src="in/she.jpg">人先<img src="in/she.jpg">马,擒贼先擒王。陈文強的锋芒直指湖南,便是想趁着湘省铁路公司这些蛀虫还没兴风作浪,一举打掉其首脑人物,其他的小虾米就好对付了。
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他手中有总督张之洞的谕令,从海上调来了三百商团暂时充为铁路巡警,事先还进行了大量的秘密调查,更通过他的江湖⾝份,通过兴义堂联络上了湖南省江湖帮会的一支齐天会。
黑⽩两道的势力都调动起来,陈文強不可谓不重视。为了尽量避免愚民百姓被煽动蛊惑,他不仅赞助了湖南宪政同志会一大笔经费,争取立宪派绅商的支持,还暗中通过复兴会发布了会內通告,大意是:粤汉铁路利国利民,各支部分会要号召本部会员予以支持配合,并积极宣讲铁路公司所出之政策措施,以安民心。
与乡绅斗争,关键便是民间舆论的掌控权,使废除租股等惠政民策能为底层百姓所知。虽然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陈文強自认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
王先谦等人在密谋商议,陈文強也没闲着,甫至长沙,便连续约见了各方人物。
湖南粤汉铁路公司虽然由王先谦等人把持,但內部却是山头林立,围绕对王先谦的效忠与否分为“拥王”“倒王”两大派系,还有不少小的派系。陈文強不想大清洗,便采取分化瓦解之策,拉拢一批,打庒一批,使自己不致陷于孤立之境。
正如王先谦所说,陈文強也意识到自己是外来户,要斗倒地头蛇,就必须得到一部分湖南商绅的支持,支持的力量有没有呢如果说是以前,陈文強还没有把握,但立宪运动的兴起,他在立宪运动中的鼓与呼,却使各省都有了他的同志,他的朋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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