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磨剑,终于要到了扬眉出鞘的时候了。陈文強坐在前往汉口的轮船上,思绪随着船的起伏而翻腾不止。虽然还不到十年,可他付出的艰辛,取得的成绩,别人就算再花十年也未必能够达到。
盘点一下,复兴会的实力绝对超乎大多数人的想象。
合资行银,这个融资的聚宝盆,不仅拥有纸钞发行权,还昅收了大量的商人和民间资本。与别的钱庄不同,联合行银的纸钞印制精美,币值稳定,扩展迅速,在南方已经拥有了很強大的信用度。
特别是侨资、德资、美资的注⼊和附股,对于联合行银能声名远震,并具有准际国
行银的功能,当然是影响大巨的。在907年联合行银增资扩股时,原来意存观望的国內巨商大贾纷纷出马,联合行银的新股份被疯抢一空。
钢铁厂、洋灰厂、火柴厂、制碱厂纷纷建成投产,虽然陈文強只是浅尝即止,这些工厂的规模并不大,但这是发展的基础,也是培养人才的摇篮。由于昅纳了大批留洋华人,并聘请了大批德美工程师,科学技术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
而复兴会不仅在国外发展势头強劲,在国內的发展也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由于始终将工作重点放在了对新军的渗透上,并且采取了积蓄2,实力,待机而动的策略,虽然除了西南以外,其他省份的动静不大,但其中蕴含的爆发力却已经是非常可观。⾰命形势的发展,⾰命大旗的矗立,使无数英雄俊杰投⾝其中,无数一流精英成为复兴会中坚。
由于陈文強的坚持和努力,复兴会建立伊始便将工作重点放在运动新军上。特别是东京支部竭力发展留⽇士官生,隐忍多年后,如今成效极大。其中又以湖北、广东成绩最好,如今加⼊复兴会外围组织广东书报阅览社的官兵已超过三千人,占广东新军一半以上。
对于发展各地新军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在是依赖于复兴会已经形成的一整套完整、周密的布署。以及晚清时清府政对报业管制得越来越松。
首先是建立一支立⾜于本地、力量雄厚的⾰命的宣传队伍。据后世披露的复兴会档案记载,在各地先后投⾝于⾰命宣传事业的有上千人人。当他们的报刊被清廷官府查封后,又重组报刊或变名出版,至于为筹集经费而毁家纾难的事例,更是屡见不鲜。
⾰命报刊从一开始创办,便立⾜于新军和小知识分子的发动,以“下等社会”为主要的宣传对象,并在军营中设立了报纸分销处和特约通讯员。同时还建立了严密的宣传体制。他们不仅建立了有效的宣传网络,直接将报刊发行到新军营队的分销系统。而且通过“营代表”的建制,单线秘密传送消息,这就使信息传递迅速,很少被破获。
由于动员了众多的复兴会会员投⼊新军做士兵,在新军中做了长期的发动和组织工作。使象科学补习所、报刊阅览社、文学社之类的复兴会外围组织如雨后舂笋般破土而出,其数量之多,绵延时间之长,涉及人员之众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取得的成果也是非常大巨的。
以湖北新军为例,湖北新军一万五千人中。纯粹⾰命<img src="in/dang2.jpg">人将近两千人,同情⾰命的约四千人,与⾰命为敌的数量为三千人,其余都是摇摆不定。
再说报业的宽松,以晚清以来的传统,报界有个说法。报馆跟监狱是隔壁。当年沈荩被杖毙,苏报案爆发后,清府政对于报人几乎就没辙了,一任报人一天天嚣张。官府实在受不了了,就派察警把报馆封了。人家换个地方接着开呀。或是躲到你管不到的地方,大不了进租界,照旧办报。
当然,对⾰命宣传得太直⽩了也不是好策略。而只要把先进的主民思想和西方政治的特点反复叙述,并诉说家国遭到的屈辱,以及官僚的贪污,以<img src="in/ji.jpg">起民众的不満,也就达到了目的。
⾰命本就会因人们的思想教育、认知⽔平等等有着各自的理解,有的人把⾰命看成改朝换代;有的人把⾰命当成強盛家国、振兴民族的必要手段;有的人想投机⾰命达到个人的目的
既然不可能使民众的认知达到一致,或者准确地说是达到真正⾰命者所要达到的思想层次,那就使大多数人对现权政不満、厌恶,认为改变将对自己有利,在坏权政有被推翻的可能时袖手旁观,或是顺手助力,⾰命大业的成功也就有了社会基础。
陈文強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看似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也能把看似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复杂化是给专业人士来⼲的,简单化则是要普遍大众理解或相信的。
就在陈文強思索着、衡量着、分析着、判断着诸多事情时,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拿捏着他的肩膀。
能不被戒备地走到陈文強⾝后,甚至能让陈文強继续保持着松驰状态的人,现在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img src="in/qi2.jpg">子阿萱。
陈文強的事业很大,阿萱却并不想⼲预过问,准确地说,陈文強告诉她的她知道,不告诉她的她不追<img src="in/gen.jpg">究底。大概也正是这种随和的<img src="in/xing.jpg">子,令陈文強感到満意和舒适。
爱情,浪漫陈文強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心理年龄。但这并不表示他不爱阿萱,而且他也确认阿萱爱他。
“听说新任湖广总督陈夔龙是个贪官”阿萱被陈文強抓住了手,便趴在他的背上,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为什么不躲着他,还要去武汉怕是要破费一笔了吧”
“你心疼钱”陈文強笑着拍了拍阿萱的小手。
“给贪官还不如救济穷人。”阿萱撇了撇嘴,说道:“靠溜须拍马、讨好上司当上的湖广总督,还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不是好东西。”陈文強摸抚着阿萱的手,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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