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骑兵在宁南军的营地前虚晃一<img src="in/qiang.jpg">,而后悉数撤退。上官秀带着一⼲骑兵,返回庆城。快到庆城的时候,上官秀勒停战马。王旭和刘彪等人急忙上前询问道:“殿下?”
“我不能就这么进城。”上官秀眼珠转了转,问道:“我的⾐服呢?”
王旭和刘彪看了看上官秀,他上⾝⾚膊,<img src="in/chan.jpg">着一圈圈的布条,这样进城,的确不太好看。王旭解下自己的披风,说道:“殿下的⾐服已经脏了,裹末将的披风进城吧!”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把我的⾐服取来。”
有风兵忙把上官秀的⾐服递了过来。
他的⾐服,早已变成了⾎⾐,⾎迹斑斑,充斥着刺鼻的⾎腥味。上官秀倒是毫不在意,将⾎⾐穿在⾝上,系好,而后又扶了扶额头,说道:“再做副担架,抬我进城。”
“殿下?”
“立刻去做!”
“是!”风兵就近砍下两<img src="in/gen.jpg">树枝,做出一副简易的担架,然后按照上官秀的命令,由四名风兵抬着他,向庆城方向跑去。
现在正是晌午,街头上来人来往,看到一批风兵急匆匆的进城,担架上还抬着一具触目惊心的‘⾎人’,百姓们在纷纷向两旁避让的同时,也不断的<img src="in/jiao.jpg">头接耳,伸长脖子张望。
“那是谁啊?”“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看不清楚啊!”
“双鬓有银发!那…那是殿下!”
“啊?是…殿下受伤了?!”
都没用上一个时辰的时间,上官秀⾝负重伤,被抬进城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全城。人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谈论此事,但在私下里,都在议论纷纷。
很快,有消息传出,上官秀是被玄灵宮的尊者占湷打伤的。
此消息一经传出,很多人都认为上官秀这次是死定了。占湷所用的武器可是饮⾎剑,饮⾎剑下,还从未有过活口。中剑者,无一例外,皆被昅⼲⾎<img src="in/ye.jpg">而亡。
上官秀的灵武再⾼強,他是人不是神,被饮⾎剑昅⼲了⾎,又岂还有活命的可能?
得知上官秀可能已经丧命在饮⾎剑下的消息,庆城的百姓并没有<img src="in/huan.jpg">欣雀跃,反而都有些难过。
以前,他们也厌恶上官秀,对他恨之⼊骨,但这次的洪灾让庆城百姓对上官秀的印象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此次洪灾,来势汹汹,波及三个郡,各城或多或少都有人饿死,而且所有受灾的城镇都拒收本城之外的灾民,有大批逃难的灾民就是因为被拒之城外,最终死于非命。
只有庆城是个例外,由始至终,庆城都是城门打开,对灾民来者不拒,一律收纳。庆城在被洪⽔围困期间,无论是本城百姓,还是逃进城的灾民,无一人被饿死。
风军几乎是天天施粥赈灾,到了粮食最紧张的时候,风军宁可自己饿肚子,一天两餐,甚至一餐,也让城中百姓每天都能吃上三餐。
单单这一条,让庆城百姓和灾民便对上官秀的善举感恩戴德。
在上官秀受伤的当晚,庆城的很多百姓自发的在家门口,点燃蜡烛,为上官秀祈福。当然,其中真心为上官秀祈福的百姓肯定是有的,但刻意做样子的讨好者,自然也不在少数。
客栈。
上官秀站在窗前,举目望着外面的点点火光,目光幽暗而深邃。
吴雨霏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眼上官秀的背影,走上前去,把一件大氅披在他的⾝上,她向窗外望了一眼,说道:“秀哥,阿绝的伤势已经无碍了。”
“很好。”上官秀端起的肩膀明显落下去一些。
“得知秀哥重伤的消息,庆城百姓家家户户都在家门口点燃蜡烛,为殿下祈福。”
“所以,百姓是最好愚弄的,只要能让他们吃<img src="in/bao.jpg">肚子,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哪怕站在他们头顶上的人曾经杀过他们的⽗⺟,杀过他们的子女,他们也会对他敬爱有加,感恩戴德。”
在旁人眼中,上官秀在庆城施的是德政,但吴雨霏最清楚不过,上官秀从来就没真正喜<img src="in/huan.jpg">过宁南人,在需要他施德政的是时候,他会这么做,但如果因局势所迫,需要他进行屠城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光城中所有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秀哥,长孙飞凤吵着要见你。”
“为何?”
“说是来探病。”
“探病?”上官秀笑了,说道:“她是想来看看我到底死了没有。带她过来吧!”
“是!”吴雨霏答应一声,转⾝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长孙飞凤被吴雨霏带⼊房间。看到上官秀正好端端地背着手站立在窗前,长孙飞凤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黯然之⾊一闪而过,她说道:“看到殿下无碍,我也就放心了。”
“是让你失望了吧!”上官秀转回⾝,看向长孙飞凤。见他大氅里面没有穿⾐服,<img src="in/xiong.jpg">前包裹着一条条的绷带,长孙飞凤眨了眨眼睛,说道:“以殿下之灵武,能伤到殿下的人不多,难道,传言是真的,殿下真的是伤在占湷尊者的手里?”
上官秀明⽩长孙飞凤心里在期盼什么,他走到桌前,摆摆手,示意长孙飞凤落座。而后,他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长孙飞凤的面前,说道:“传言是真的。”
“占尊者当真来到了庆城?”落座的长孙飞凤眼睛大亮。她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被裴赢救过,如果占湷也在庆城的话,他很有可能再次救自己脫困。
“他现在还在不在庆城,我并不知道。”
“哦?”
“他受伤了。”
“啊?”
“断了一臂,重伤而逃。”上官秀走到长孙飞凤的近前,抬手轻摁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神池的四位大长老,现都在庆城,这次,能被占湷负伤而逃,只是他的运气好,难道,郡主还在指望他能冒死前来救你吗?”说话时,他的手由长孙飞凤的肩头轻<img src="in/rou2.jpg">到她的脖颈,轻轻的<img src="in/rou2.jpg">捏着,看到她听闻占湷在庆城时奋兴的模样,他有捏碎她脖子的冲动。
长孙飞凤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雀跃的心情瞬间跌⼊到⾕底。
连占湷都被斩断了一臂,大名鼎鼎的玄灵宮尊者都负伤而逃了,神池的大长老竟然都在上官秀的⾝边保护他,对于长孙飞凤而言,上官秀的每一句话都是<img src="in/ying.jpg">头一<img src="in/bang.jpg">。
她脸⾊<img src="in/yin.jpg">沉得快要滴出雨来,两只素手握得紧紧的,手指的关节都开始泛⽩。沉默许久,她猛然拍开上官秀轻捏着自己脖颈的手,腾的一下站起⾝形,直视上官秀,厉声问道:“你为何装成重伤?你为何散播出你重伤不治的消息?这次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又要耍什么<img src="in/yin.jpg">谋?”
“郡主真是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上官秀含笑说道:“宁南朝廷,组建了一支二十万的新军,另外,潜龙城也出动十万大军,两支军队,目前正分从东西两侧,向庆城进发,<img src="in/yu.jpg">合围庆城,全歼我军。”
长孙飞凤眼眸一闪,脸上刚刚浮现出喜⾊,但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风军在庆城的兵力有七万,而来攻击庆城的己方大军有三十万,双方兵力相差悬殊,看起来,己方是稳<img src="in/cao.jpg">胜券,可看上官秀的样子,她心里又突然不确定了。
上官秀的为人太狡诈,他的用兵也太诡诈,三十万的大军能一口呑下旁人率领的七万军队,但能不能呑得下上官秀率领的七万军队,还真不好说呢,她心里也突然间没底了。
“二十万新军的统帅,是你们宁南的安王,长孙怀安,长孙怀德最小弟弟,据说,这位安王殿下,自幼便聪颖过人,过目不忘,五岁能指物作诗,十岁时已<img src="in/shu.jpg">读兵书战策,是宁南首屈一指的神童。神童打仗,自然是只能打胜仗,而且还得拿下最大的功劳,那才对得起他的名声!”
说到这里,上官秀仰面大笑起来。没有过领兵打仗的经验,只会纸上谈兵的夸夸其谈,这样的神童,哪怕来个千八百个,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听闻上官秀轻蔑的大笑,长孙飞凤的拳头握得更紧。
长孙怀安在宁南的确是家喻户晓的神童,她以前也见过长孙怀安,老天不仅给了他一颗聪慧的头脑,还给了他一副好面相,⽟树临风,风华绝代,更难得可贵的是,出口成章,学富五车,堪称宁南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子。
可在上官秀的口中,长孙怀安好像完全不值一提。她心中冷笑,上官秀,我坐等你战败的那一天!
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他笑呵呵地说道:“郡主可是在想,我军这次一定会战败?一定会被打得落花流⽔?哈哈!”
上官秀再次大笑,说道:“我重伤不治的消息,一定会传到长孙怀安的耳朵里,长孙怀安一定怕潜龙城的军队先他一步抵达庆城,抢先立下大功,必然下令,全速行军。敌军疲惫,我军以逸待劳,此为必胜之一。敌军为骄兵,我军为悲愤之师,破釜沉舟,背⽔一战,此为必胜之二,敌军全无实战经验,我军却是⾝经百战,此为必胜之三。在你眼中,那是宁南神童王爷率领的二十万虎狼之师,可在我看来,那就是二十万只待宰之羔羊,郡主尽管安心待在我⾝边,看我如何砍下那二十万颗首级!”
“上、官、秀!”上官秀这番话说完,长孙飞凤脸⾊大变,她凝视着上官秀,从牙<img src="in/feng.jpg">中挤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