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九断断续续地说道:“老九…做了…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小人,不想…最后…还死在见不得光的小人之手,请…请殿下成全…”说话时,⾎沫从蔡九口中不断涌出。
上官秀目光一黯,凝视蔡九片刻,他点了点头,轻轻抱起蔡九的脑袋,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另只手盖住他的双眼,弯下<img src="in/yao.jpg">⾝,问道:“老九还有何话要说?”
蔡九缓缓头摇。上官秀深昅口气,环住蔡九脖颈的手臂猛然向后回一缩,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蔡九是颈骨应声而端。周围那些的蔡九手下们泣不成声,齐刷刷地跪伏地上,向前叩首。
上官秀慢慢放下蔡九的尸体,站起⾝形,目光落在宋晟和南宮尚的⾝上,凝声说道:“带上他二人,⼊宮!”
有宋晟和南宮尚这两名人质,在场的叛军已不敢再轻举妄动,即便是隐蔵在人群中的灵<img src="in/qiang.jpg"><img src="in/she.jpg">手,现在也失去了再次出手偷袭的机会。
用灵兵<img src="in/bi.jpg">住宋晟和南宮尚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群人,灵<img src="in/qiang.jpg"><img src="in/she.jpg">手的<img src="in/qiang.jpg">法再精湛,也不可能一<img src="in/qiang.jpg">打死全部人,但只要有一人未死,宋晟和南宮尚就都得没命。
上官秀等人顺利穿过叛军的人群,向皇宮的北门而去。距离北门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宮墙上响起数声<img src="in/qiang.jpg">响,紧接着,有人⾼声问道:“来者什么人?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开火了!”
他们只有几十号人,而且前行缓慢,肯定不是来进攻的,但守军又无法判断他们的确切⾝份,不敢让他们太靠近。上官秀扬起头来,振声喝道:“我是上官秀!”
说话之间,他环住⾝旁唐明珠的<img src="in/yao.jpg">⾝,背后的羽翼张开,腾空而起,直接飞上城头。
上官秀的突如其来,把城头上的守军都吓了一跳,人们先是惊呼出声,紧接着一拥而上,围拢上前,一把把的火铳指向了上官秀和唐明珠二人。
散掉头部的灵铠,双鬓的黑发也随之变成了银发,上官秀环视左右,说道:“让你们的将军出来与我说话!”
他话音刚落,从军兵当中走出来数名将领,看清楚上官秀和唐明珠的模样后,那几名将官面露难以置信之⾊,呆愣了那么片刻,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表情<img src="in/ji.jpg">动、声音颤抖地说道:“末将参见殿下、郡主!”
上官秀回京的消息,早已经被叛军传开了,与叛军浴⾎奋战的守军,也有听到一些,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此消息的真假。
现在看到上官秀本人,他们终于确定,原来消息是真的,大将军真的回京了。
上官秀扫视这几名将领,其中即有噤卫军中的将官,也有第一军团中的将官,而随后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几名便装汉子,则是清一⾊的修罗堂堂军的头领。
那几名堂军头领看到上官秀后,如同见了亲人一般,満脸的惊喜,纷纷单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属下参见殿下!”
在场的军兵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不认识上官秀,但将军和修罗堂的头领们都已确定,那一定不会假了。
顷刻间,人们无不是喜形于⾊,不约而同的跪伏在地,齐声说道:“小人参见殿下!”
上官秀扫视跪地一片的众人,挥手说道:“打开宮门,放我方的兄弟进宮!”
“是是是!”众将官连忙从地上站起,对四周的军兵喝道:“开宮门!快去开宮门!”
随着皇宮厚重的宮门一点点的打开,外面的堂军和蔡九的部下们,带着宋晟和南宮尚一并进了宮。他们刚进来,宮门便被关闭,城墙上的守军们架起火铳火炮,严阵以待。
如果说刚才他们是在无尽的黑暗中苦苦支撑,那么现在,随着上官秀的⼊宮,人们仿佛都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看到了一丝希望,低落的士气瞬间提升起来。
反观外面的数万叛军,则显得很是茫然,没有了主将,要命的是,主将还落⼊敌方手里,人们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去进攻,还是该撤退。
有眼尖的守军看到进宮的人群中竟然还有宋晟,大声吼叫道:“是宋晟!那是反贼宋晟!殿下把宋晟擒住了!”
顿时间,北皇宮这边的守军如同炸了锅似的,许多的军兵都是手提着铳剑,围拢过来。
对于宋晟,人们皆恨之⼊骨,尤其是败退回皇宮的第一军团将士,都恨不得啖其⾁,饮其⾎来解恨。
看到那么多的军兵提着利刃、瞪着⾎红的眼睛,来势汹汹的过来,宋晟周围的堂军们都吓了一跳,一边把宋晟护住,一边摆手说道:“大家不要<img src="in/ji.jpg">动,弟兄们都不要<img src="in/ji.jpg">动,对反贼宋晟,殿下自会处置,会给兄弟们一个<img src="in/jiao.jpg">代!”
军兵当中立刻有人响应:“对!我们要听殿下的!不能擅自处死宋晟!”
“殿下肯定不会放过宋晟,兄弟们的仇,殿下也一定会代我们报了!”
围拢过来的军兵们虽然收起了火铳,但也没有放过宋晟,有人向他吐口⽔,有人拳脚相加,不过宋晟的周围有堂军护着,口⽔和拳脚落在宋晟⾝上的不多,误落在堂军⾝上的倒是不少。
上官秀没有制止愤怒的将士们,人们心中的怒火,也需要有个宣怈的渠道。他令人把南宮尚带到宮墙上,又让军兵在宮墙上竖立起来一<img src="in/gen.jpg">柱子,把南宮尚绑在上面。
他对⾝边的众将官和堂军头领说道:“此人是叛军的将领,想来在叛军中的地位不低,把他放在这里,可震慑外面的叛军,短时间內,叛军不敢再贸然发起进攻!”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向外面望望,可不是吗,皇宮外面的叛军人山人海,但此时却都驻⾜不前,好像都失去了主心骨似的。
人们心头大喜,殿下不愧为风国战神之称,刚一回京,就稳住了岌岌可危的局势,至少是把北皇宮这边的局面稳定住了。
众人齐齐揷手施礼,说道:“若非殿下及时返京,皇宮危矣!”
上官秀摆摆手,说道:“诸位将军都不必自谦,若非你等带着弟兄们与敌浴⾎奋战,皇宮早已不复存在!”
他的话,让众人的心头皆是一暖。他们不怕死,就怕死得不值,就怕死后无人记得,上官秀的这番话,让他们觉得自己哪怕流再多的⾎,再多的汗,也都值了。
“陛下现在何处?”
“回禀殿下,陛下和大人们都在金銮殿!”
上官秀嗯了一声,说道:“这里,就<img src="in/jiao.jpg">给诸位将军了,我带宋晟去面圣!”
“殿下,我军之所为未能守住都城城防,皆因宋晟与叛军的里应外合,殿下断不可对宋晟狗贼心慈手软!”第一军团的将官们纷纷跪地。
上官秀把众人搀扶起来,正⾊说道:“诸位将军尽管放心,秀,必给诸位一个<img src="in/jiao.jpg">代!”
“谢殿下!”
上官秀没有在北皇宮这边多做停留,带着宋晟,直奔金銮殿。
金銮殿內。
唐凌居中而坐,下面是満朝的文武大臣。这一次的叛军之<img src="in/luan.jpg">,堪称是唐凌登基以来所经历的最大危机。当年十六路叛军,合计百万之众,围困上京,也未能攻破上京的城防,但是这一次,上京的城防破了,数十万的叛军⼊城,围困皇宮,要命的是,风国的央中军都在前线,唐凌手中<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可用之兵。
朝堂上,人们的争论之声不断。
“陛下,现在第一军团的兵力,所剩不⾜五万,噤卫军的兵力,不⾜三万,而攻⼊上京的叛军,却号称有百万之众,我方以八万抵御百万,实乃…螳臂当车啊!”说话之人,是內史府內政司的少卿,何图。
财政大臣甘林冷哼一声,说道:“內史府还真是上下一心,宋晟带头倒戈,怎么,现在何大人是替叛军向陛下劝降吗?”
何图脸⾊一变,冲着甘林说道:“甘大人莫要诬陷忠良,下官忠君为国,绝无二心!”
“好一个忠君为国,绝无二心,你现在劝陛下向叛军投降又是何意?”
农务大臣庄诚开口说道:“其实,何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叛军兵力百万,人多势众,只靠皇宮內的八万守军,实难取胜!”
军务大臣杜宪亦接话道:“最关键的一点是,央中军现在都在国战的场战上,与宁南人<img src="in/jiao.jpg">战正酣之际,撤,撤不下来,即便能撤下来,远⽔也解不了近渴,等到央中军赶回京城援救,只怕…”只怕⻩瓜菜都凉了。说到最后,杜宪哀叹,无奈地摇了头摇。
“微臣当初就说过,这场国战,我国准备不⾜,不该贸然开战…现在真是悔之晚矣啊!”
朝堂之上,能解决当前危机的见解基本没有,有的基本都是埋怨,和投降的劝见。
看着大臣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嘴巴,唐凌突然感觉像是在看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要把自己生撕活呑的野兽!
她疲惫地<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额头,转目看向沉默不语的首辅大臣,问道:“蔡大人,你可有谏言?”
唐凌的话,让吵闹的朝堂立刻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蔡霄⾝上。
蔡霄垂着头,走出班列,拱手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微臣,并无破敌之良策,微臣只有一句肺腑之言。蔡家受陛下和历代先帝知遇之恩,数百年来,永盛不衰,微臣及蔡家上下无以回报,甘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唐凌心头一震,她并不怀疑蔡霄的忠诚,而且一直都很欣赏蔡霄的老谋深算和⾜智多谋,可连老狐狸一般的蔡霄,此时都说出这样的话,都只剩下表决心,而没有破敌之策,看来,是真的不行了。
她又看向韩烨,问道:“韩大人,你呢?”
韩烨出列,站朝堂央中站定,沉默许久,他躬⾝拱手,说道:“微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