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的话,让连⽇来一直弥漫在唐凌心头上的<img src="in/yin.jpg">霾一扫而光,颇有拨开云雾见天⽇之感。
她快速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精美绝伦的小脸泛起一层明媚的光彩,她重新握住尚方宝剑,<img src="in/yao.jpg">⾝也不自觉地<img src="in/ting.jpg">得笔直,目光如电,环视下面的大臣们。
金銮殿內的大臣脸⾊越加的难看,尤其是那些主张谈判的大臣们,一个个面如土⾊,上官秀的到来,让他们感觉自己的脖子上面好像悬起一把铡刀,随时都可能斩断自己的脖子。
这时,人们都开始后悔了,早知上官秀能赶回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劝’陛下与叛军谈判啊!
未主张谈判的大臣中,脸⾊最难看的当属蔡霄。
在叛军破城,皇宮岌岌可危,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之际,上官秀能赶回上京,让蔡霄的心情很是复杂,即便他再厌恶上官秀,也不得不承认,上官秀的到来的确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可最大限度的稳定人心,使己方的局面不至于进一步的恶化,但越是如此,他对上官秀也越加的忌惮,越觉得自己扳倒上官秀的希望变得微乎其微。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军务大臣杜宪。他清了清喉咙,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不知殿下有何破敌之良策?”
上官秀的目光落在杜宪⾝上,久久没有说话。杜宪刚才也主张与叛军谈判,此时在上官秀的<img src="in/bi.jpg">视之下,他的额头立刻冒出一层虚汗,<img src="in/yao.jpg">⾝向前躬的幅度更大,头也垂得更低。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上官秀方缓缓开口,说道:“向外突围。”
等他说完,大殿里再次陷⼊死一般的沉寂,静得人们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上官秀扬起下巴,问道“杜大人!”
杜宪腿两发软,噗通一声跪伏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微…微臣在!”
“杜大人对我的回答可还満意?”
“微臣不敢!一切由殿下做主!”
上官秀嘴角勾起,冷笑出声,刚才还态度強硬,<img src="in/bi.jpg">着香儿必须去与叛军谈判,现在怎么成了软骨头,什么态度都没有了?
欺软怕硬,扒⾼踩低,朝堂上的大臣们大多如此,风国的朝堂还能不腐朽吗?出现宋晟这样的叛徒,也就不让人意外了。
上官秀举目看向大殿外,沉声喝道:“带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噤卫军武士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同时还拖进来一名⾝穿官袍、半边⾝子都是⾎,披头散发的老者。
人们都被吓了一跳,不明⽩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定睛细看。
过儿一会,邱毅忍不住脫口惊叫道:“宋大人?”
“宋晟!”“是宋晟!”“啊!真的是宋晟——”
同殿称臣这么多年,大家都是老<img src="in/shu.jpg">人了,很快,大臣们都认出来被带进大殿里的老者是谁了,人们也不由自主地纷纷出声。
谁都没想到,已经投靠唐钰的宋晟,竟然会被上官秀抓进皇宮里。对于上官秀的本事,人们已经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了,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惧怕。
两名噤卫军武士把宋晟拖到大殿的央中,而后把他放开。后者像没有骨头似的,趴在地上。
原本昏<img src="in/mi2.jpg">过去的宋晟现已苏醒过来,他先是看了看左右的众人,最后,缓缓抬头,看向台上。
只见上官秀和唐凌并肩而站,二人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宋晟脸上的⽪⾁菗搐,断断续续地说道:“老臣…老臣见过陛下…”
他话还未说完,唐凌已抓起龙书案上的茶杯,狠狠向宋晟砸了过去。
啪,这一杯子,正砸在宋晟的脑袋上,杯子破碎,宋晟的额头⾎流如注。唐凌怒视着宋晟,⾝子气得突突直哆嗦。
她恨那些<img src="in/bi.jpg">宮的大臣们,但对他们所有人的恨加到一起,也不抵她对宋晟的恨。
⾝为朝堂三大重臣之一的內史大臣,唐凌待他不薄,不仅平⽇里多有赏赐,而且对他的所作所为也尽了极大的容忍。结果宋晟又是怎么对她的?
叛军还没到上京,他就先偷偷与叛军私通,叛军一到,他立刻助叛军打开上京的城防,引数十万众的叛军破城。对宋晟的愤怒和憎恨,唐凌已到了难以附加、难以言表的地步。
唐凌此时此刻的心情,宋晟心知肚明,他任由额头上的鲜⾎流淌下来,染红半张脸,非但没有求饶,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臣知道,陛下怨恨老臣,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能只怪老臣一人吗?”
说着话,宋晟咬着牙关,从地上慢慢爬起,跪坐在地,抬手指向上官秀,说道:“若非上官秀欺人太甚,步步紧<img src="in/bi.jpg">,老臣又岂会与叛军私通?若非陛下处事不公,一心向着上官秀,老臣又岂会倒戈向钰王?老臣走到今天这一步,陛下不能怪老臣,这都是被你们<img src="in/bi.jpg">的!被陛下你<img src="in/bi.jpg">的!”
唐凌握住剑柄的手已经泛⽩,她作势要拔剑,上官秀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柔荑,柔声说道:“香儿杀他,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说着话,他提步走下台阶,来到宋晟的面前,站定。
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官秀,老头子怒吼一声,⾝子上<img src="in/ting.jpg">,要从地上蹿起。
两旁的噤卫军武士死死摁住他的肩头,把他牢牢摁跪在地上。上官秀微微弯下<img src="in/yao.jpg">⾝,与宋晟对视,说道:“宋大人现在是怪我咯?”
宋晟挣脫不开噤卫军武士的噤锢,他咬牙切齿地冲着上官秀吼道:“竖子,上官小贼,你能进得了上京,进得了皇宮,但你也别想再出去了,你就陪着昏君一同赴死吧,老夫在⻩泉路上等着你,哈哈——”
“你且得等着!”上官秀含笑说道:“你觉得自己死得冤吗?在⽟郡被劫的赈灾银子,不正是出自你宋大人的手笔吗?明明知道玄容是宁南人的细作,你还收容他做门客,与宁南人私通,你不就是想为自己谋条退路吗?你做过的那些勾当,哪一条不是死罪?陛下能容忍你活到现在,已经够对你心慈手软了,可你不仅不知回报,反而还投靠叛军,宋大人当真是头养不<img src="in/shu.jpg">的⽩眼狼啊!”
当初官银被劫是宋晟⼲的?而且宋晟不仅私通叛军,还私通敌国?在场的大臣们,除了蔡霄,无不深感震惊。
宋晟现在也不蔵着掖着了,他仰天狂笑道:“老夫这么做,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上官秀…”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已一巴掌甩在宋晟的脸颊上,把宋晟打趴到地上。
他缓缓<img src="in/ting.jpg">直<img src="in/yao.jpg">⾝,瞥了眼趴在地上呻昑不止的宋晟,沉声说道:“宋晟!私通敌国、反贼,罪无可恕,当处极刑!”
说着话,他看向站于宋晟左右的噤卫军武士,沉声说道:“把他拖出去,凌迟处死!就在金銮殿外执刑!”
“是!殿下!”两名噤卫军武士齐齐答应一声,架起宋晟,向外走去。宋晟甩了甩浑浆浆的脑袋,瞪着充⾎的眼睛,冲着上官秀撕心裂肺地叫道:“上官秀,老夫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上官秀,你恶事做绝,老夫等着你⾝败名裂、断子绝孙的那一天,上官秀…”
宋晟的嘶吼戛然而止,一名噤卫军武士菗出汗巾,塞进他的嘴巴里,把他的嘴巴死死堵住,老头子也再叫不出声来。
过了好半晌,直至大殿外面再次传来宋晟的惨叫声,人们才回过神来。有些大臣壮着胆子,伸长脖子,向大殿外面望去。
只见宋晟已经扒得一丝挂不,⾚⾝**的被吊在架子上,一名凌迟的行刑手正用一把弯弯的牛角刀,把他⾝上的⾁一块一块的割下来,扔进旁边的木桶里。
在风国,被凌迟处死的人并不少,但亲眼目睹凌迟极刑的大臣倒是不多。看清楚大殿外的情景,有些胆小的大臣腿两发软,纷纷瘫跪到地上。
即便是唐凌,也不愿意往外多望一眼。
宋晟的惨叫由強转弱,但惨叫之声一直持续,一直不停,仿佛魔咒似的,盘旋在每一个人的耳畔旁。所谓的凌迟,也就是千刀万剐,不挨上千刀就中途死了,那就是行刑手的责任了。
对于外面正在行进中的凌迟极刑,上官秀看都不看一眼,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扫视在场的大臣们,问道:“我的建议是,放弃皇宮,向外突围,诸位大人还没说说自己的见解呢!”
现场一片沉寂,没有一人接话。上官秀一到,先是掐死了何图,现在又当众凌迟处死了宋晟,人们对上官秀的惧怕已经深至骨髓里,哪里还敢对他的建议提出半点疑问。
在这一刻,上官秀表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权倾朝野,即便是皇帝⾝边的噤卫军,都以他马首是瞻,直接听从他的号令行事。
等了半晌,见无人接话,上官秀扬起眉⽑,问道:“怎么?诸位大人都无异议?”说话之间,他走回到台上,站回到唐凌的⾝边。
这时,韩烨出列,说道:“大将军,叛军兵力数十万众,而我方现在的兵力,満打満算,也不⾜七万,⻳缩在皇宮里,还能凭借皇宮的城防抵御住叛军,可一旦向外突围,我方将士,怕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叛军了!”
韩烨说出了在场众人谁都不敢说的疑虑。
现在选择突围,那不等于是出去找死吗?依仗着皇宮的城防,己方也只是堪堪抵挡住叛军的攻势,向外突围,失去城防优势,己方得立刻被叛军杀得全军覆没,谁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