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img src="in/ying.jpg">面冲杀过来的蔡家护卫,宪兵队可一点没客气,人们边向前走着,边纷纷扣动火铳的扳机,嘭嘭嘭的爆响声连成一串。
修灵者直面冲击全副武装的火铳方阵,等于是在找死,只一轮齐<img src="in/she.jpg">过后,蔡家的护卫就倒下了大半,另有不少人中弹受伤。
等到宪兵队完成三轮齐<img src="in/she.jpg">后,马车的四周已再无一名还能站立之护卫。
有些人倒地还未死,正痛苦地挣扎着、呻昑着,宪兵队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了下去。
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众衙役们无不是面如土⾊,一个个直打哆嗦。即便花凝,也是満头的冷汗。
宪兵队表现出的肃杀之气,哪怕只是在旁看着,都令人心惊胆战。
很快,蔡府的护卫被宪兵队全部杀光,马车被宪兵团团包围。
有名宪兵用铳剑挑开马车的帘帐,向里面一看,只见蔡煌此时正趴在车底,双手抱着脑袋,哪里还有半点尊贵公子的形象?
两名宪兵上前,各抓住蔡煌肩头的⾐服,把他从车內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一名宪兵军官走到蔡煌的⾝边,面无表情的低头瞧了瞧他,而后转头向花凝那边招招手,召唤道:“花大人,请来验明正⾝。”
花凝回过神来,急忙快步上前,<img src="in/gen.jpg">本不用验明正⾝,这位业已狼狈不堪的青年不是蔡府的二公子还是谁?花凝忙向宪兵军官拱手施礼,说道:“将军,此人正是要犯蔡煌!多谢将军出手相…”
她话都没说完,宪兵军官已随口应了一声,紧接着向四周的宪兵一挥手,喝道:“收队!”随着他一声令下,在场的宪兵迅速列队,轰隆隆地顺着来路,整齐划一的跑了回去。
时间不长,街上已再无宪兵的影子,这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如果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二十多具蔡家护卫的尸体,人们甚至都觉得宪兵好像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
过了许久,花凝和衙役们才回过神来,在长吁口气的同时,人们也都不由自主地连连擦拭头上和脸上的汗珠子。什么叫狠戾?宪兵队那才叫狠戾,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多尊贵显赫的⾝份,开<img src="in/qiang.jpg">就打,哪管你的死活?
花凝弯下<img src="in/yao.jpg">⾝,把趴在地上的蔡煌拉了起来,瞧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二公子,现在,你可以跟着本官走一趟了吧!”
蔡煌抬起头,恶狠狠地怒视着花凝,咬牙切齿地说道:“花凝你个<img src="in/jian.jpg">人,你给本公子等着,今⽇本公子若是不死,必把你大卸八块…”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花凝已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蔡煌闷哼出声,⾝子弯曲下去,佝偻成一团,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花凝甩头喝道:“带走!回府!”
蔡煌半路被劫,让花凝带回了中尉府,甚至连宪兵都出动了,将蔡煌⾝边的护卫杀了个精光,此事很快便在西京传扬开来,自然也传进了蔡霄的耳朵里。
听闻消息后,蔡霄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好端端的,中尉府怎么会突然抓捕蔡煌呢,而且宪兵队还参与了抓捕,不惜当街杀光了二十多名蔡家护卫,他们是疯了不成?
蔡霄未敢多耽搁,立刻令人准备马车,他要亲自去趟中尉府,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蔡八小声说道:“老爷,据说,这次中尉府抓捕二公子,是奉陛下的口谕。”
“陛下?”蔡霄更是満脸的疑惑和不解,陛下和蔡煌可是儿时的玩伴,之间的情感非旁人能比,一直以来,陛下对蔡煌都是包容有加,这次怎么会突然命令中尉府,抓捕蔡煌呢?
琢磨了片刻,蔡霄改口说道:“去皇宮!”
蔡霄急匆匆地赶到皇宮,上官秀不在,唐凌接见了他。
见到了唐凌后,蔡霄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声泪俱下,哭诉不知蔡煌究竟犯下何罪,竟会引来中尉府和宪兵队的袭击,⾝边的二十多名护卫全部被杀,蔡煌自己也被抓进了中尉府。
唐凌也没想到连宪兵队都会出动,她稍微有些错愕,而后轻叹口气,说道:“逮捕蔡煌,是朕下的命令。”
“不知…不知⽝子哪里得罪了陛下,还望陛下能看在昔⽇的情分上,饶过⽝子这一次…”蔡霄跪在地上,向前叩首。
如果只是得罪自己,那事情反而好办了,可是这次蔡煌犯下的罪过太大,她想护都护不了他。她从书桌上拿起蔡十三的供词,女官上前,接过供词,递到蔡霄的面前。
后者连忙双手接过供词,拢目观瞧,把供词看完之后,蔡霄的脸⾊也随之大变,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
唐凌说道:“蔡爱卿,这次蔡煌犯下两条重罪,一条是欺君,一条是谋害。朕下令抓捕,以及⽇后的惩治,皆属无奈之举,蔡爱卿也要体谅朕。”
“这…陛下,还请陛下法外开恩啊…”
“蔡爱卿,朕与蔡煌的<img src="in/jiao.jpg">情,你不是不知道,但凡还有办法,朕也不会如此待他。供词你已经看过了,如果如此重罪都不罚,朕的威信何在,朝廷的威信又何在?何况,供词是你蔡家的人所写,朕,没有办法了。”
蔡霄双手哆嗦着,目光再次落在供词上,刚才他没有看仔细,现在听唐凌的提醒,他才注意到,在供词的末尾,签字画押之人竟是蔡十三。
对蔡十三这个人,蔡霄很重视,但谈不上有多喜<img src="in/huan.jpg">,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蔡家豢养的暗卫,竟然会指证自己的儿子。
他心思急转,语气笃定地说道:“陛下,这份供词要么是伪造的,要么是屈打成招,是<img src="in/yu.jpg">加之罪!”
唐凌慢悠悠地说道:“这个叫蔡十三的人还活着,现被关押在中尉府。花爱卿已经亲自审讯过了,他业已对所犯之罪行供认不讳。”
蔡霄闻言,仿佛怈气的⽪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呢?蔡十三不仅是蔡家的暗卫,更是蔡家的死士,对于死士而言,卖主是不可饶恕的,也是与他们从小接受的理念相违背的。
“陛下,微臣…”
“朕累了。”唐凌单手轻扶着额头,向外挥手说道:“蔡爱卿告退吧!”
“陛下——”蔡霄哽咽着又唤了一声,见唐凌慢慢闭上眼睛,他心中哀叹一声,将供词递<img src="in/jiao.jpg">给女官,向前叩首,而后颤巍巍地站起⾝形,往外走去。
哀求唐凌无果,蔡霄离开皇宮后,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中尉府。
现在要救蔡煌,只有两个办法,要么除掉蔡十三,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要么让蔡煌咬紧牙关,打死也不承认,就一口咬定是蔡十三的诬陷。
无论是哪个办法,都需要他亲自到中尉府走一趟,见到蔡煌和蔡十三。
到了中尉府后,花凝有亲自出府<img src="in/ying.jpg">接,来到蔡霄近前,她拱手施礼,说道:“不知蔡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img src="in/ying.jpg">!”
蔡霄眯<img src="in/feng.jpg">着眼睛,冷冷扫视花凝,他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从花凝的⾝边大步走了过去。花凝倒也不尴尬,她转⾝跟上蔡霄,摆手说道:“蔡大人,大堂请。”
“不必了。”蔡霄冷声说道:“你中尉府的大堂,本官可不敢进去坐,花大人还是直接带本官去你中尉府的大牢吧!”
“这…”
“本官现在要见见自己的儿子,花大人都不许吗?”
“下官不敢!可是,蔡公子现在是陛下下旨缉拿的要犯,任何人都不能见!”
“如果老夫非见不可呢?”
“还请蔡大人恕罪!”花凝拱手,一躬到地。
蔡霄笑了,被气笑的,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本官就非要到你中尉府的大牢走一趟,本官倒要看看,有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阻拦本官?”
只要能进⼊中尉府的大牢,无论是见到蔡煌还是蔡十三,蔡霄都有办法化解此事。见到蔡煌,自然是提醒他,不管人家怎么严刑<img src="in/bi.jpg">供,他只要打死不松口就行,中尉府对他用刑,肯定会小心翼翼,如果把他弄死或者弄残,陛下的那一关中尉府也过不去。如果能见到蔡十三,事情就更简单了,他有办法让蔡十三自尽而亡。
蔡霄在中尉府耍起横来,即便是花凝都不太敢拦阻他。毕竟他是首辅大臣,官阶和地位在那里摆着呢。花凝对他稍有不敬,那就是以下犯上。
就在蔡霄不顾花凝的阻拦,大步流星往中尉府大牢走去的时候,忽听<img src="in/ying.jpg">面传来笑声:“蔡大人好大的威风啊!中尉府直属陛下,蔡大人在中尉府耍威风,又是做给谁看?”
听闻话音,蔡霄举目向前观瞧,<img src="in/ying.jpg">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一位,正是上官秀,紧随其后的是吴雨霏和一名容貌俊美异常的青年,再后面,是数名宪兵军官。
“大将军,多⽇不见,想不到今⽇这么得闲,竟然在中尉府遇到了。”上官秀潜伏在顾青灵⾝边半月之久,自然也有半个月没有上朝,算起来,的确与蔡霄有些⽇子没见了。
蔡霄的话说得轻松,不过他的心里已凉了半截,在中尉府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了上官秀,有上官秀在,自己想见到蔡煌和蔡十三,都非易事了。
果然。上官秀走到蔡霄的面前,站定,说道:“听说,蔡大人想见蔡公子,不过,蔡公子现在是朝廷缉拿之要犯,没有陛下的手谕,任何也见不了他,蔡大人还是别难为花大人了,若的花大人让蔡大人见了蔡公子,那就是花大人的是失职,罢官是小,丢命是大,蔡大人你说呢?”
蔡霄眯<img src="in/feng.jpg">着眼睛,凝视上官秀许久。他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来上官秀是整件事的幕后推手。
顾青灵刚刚搬到西京,人生地不<img src="in/shu.jpg">,她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抓住变化莫测的蔡十三?
能抓住十三的人,只有上官秀,而能<img src="in/bi.jpg">着十三开口招供的,也只有上官秀,一切的问题,都是出在他的⾝上。
蔡霄拱手,说道:“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平⽇里,蔡霄从不叫上官秀殿下,只叫他大将军,这么叫,好像两人的⾝份是持平的,都是同殿称臣,实际上,蔡霄就是不肯承认上官秀比自己⾼出一等,也不愿在他面前自称微臣。现在,他有求于人,倒是知道改口了。
上官秀眨眨眼睛,淡然一笑,向旁扬扬头,说道:“中尉府的园景还不错,蔡大人就陪我走一走吧!”
“谢殿下,老臣遵命!”
在唐凌面前,蔡霄从不敢自称老臣,只自称微臣,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老臣,上官秀在心里头摇而笑,蔡霄这个人,不管对别人的称呼,还是对他自己的自称,都看得极为重要。
他二人在中尉府的花园里不快不慢地走着,两人的随从以及花凝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上官秀和蔡霄说话,即便花凝这位朝廷命官,都得退避三尺,不敢靠近,更不敢偷听。
“殿下能否让此事善了?”蔡霄也懒得与上官秀周旋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