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们认为裁判的判定有明显偏向,太不合理,蔡霄则认为裁判的判定再合理不过了,等到演习之后,自己得好好宴请一番这些识时务的裁判们。
他还特意询问左右,演习的裁判都是何人,了解內情的人给予答复是:“皆是来自灵武学院的先生!”
蔡霄连连点头,觉得灵武学院的先生们总算是做了一件不太死板的事。
很快,裁判把战报传到上官秀这里。他低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把手中的战报<img src="in/jiao.jpg">给吴雨霏,让她传递给众人过目。
等武官们把这份战报看完,人们的脸⾊都不太好看,<img src="in/yin.jpg">晴不定,但已再无一人说裁判偏向了。
人们只看到蔡煌出派几个营的兵力,没有携带火炮,也没有携带臼炮,轻装上阵的冲进了林子里。
但人们没有看到的是,这几个营的兵卒,背后都背着军用的行囊,行囊內装着好几只的⽔囊,而⽔囊里装的并不是⽔,而是火油。
在他们跑进树林中后,便将背负着的火油已全部洒⼊林中,可以说这时候的树林,就是一座大巨的柴火堆。
蔡煌利用几个营的兵力,把第四军团两个兵团的将士死死拖在林子里,等后面的火炮展开齐<img src="in/she.jpg">后,整座树林已瞬间化成火海,树林里的人,自然要被判定无一幸存。
以己方几千人的牺牲,换取两万敌人的全军覆没,就战损而言,这绝对是大赚的,但就內心而言,把己方的兄弟当成<img src="in/you.jpg">饵炮灰来用,又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众武官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人连连头摇,质疑道:“以让己方兄弟送死为代价,来换取局部场战的胜利,这还能算是胜利吗?这样的主将,以后谁还愿意为他去卖命,谁还愿意为他去上场战,拼死杀敌?”
也有武官表达了对这种说法的异议。“殿下在军武堂曾经说过,打仗打仗,打到最后,比拼的往往就是双方主将的想象力,越是异想天开的战术,越有可能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我觉得,蔡将军这次所使用的战术就很有想象力,而且还为己方奠定了以多打少的优势局面。”
“为了取胜,就可以枉顾同袍兄弟的死活?就可以推着同袍兄弟们去送死?上下做不到同心同德,团结一致,乃为军中之大忌!”
“如果仗打输了,死伤的兄弟只会更多,甚至会全军覆没,只有把仗打赢了,才能让更多的同袍兄弟们活着走下场战!活着回家!”
“…”两边武将的争论,代表的是统军的两种思想,一种是以仁德治军,一种是以大义治军,没有谁对谁错之分,都有各自的道理。
至于到底该用哪种思想来统军,这就靠主将的智慧了,如何来灵活运用,如何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对于两种思想将士的各执一词,上官秀很是満意,他不希望军武堂和灵武学院教出的是一群木偶将军,将领们需要有自己的思想,需要有鲜明的风格,敢于提出质疑,家百齐放,才能把最大的潜力<img src="in/ji.jpg">发出来。
演习场上。蔡煌的出奇制胜,为附属军奠定了优势的局面。树林已被烧毁,双方都不能再利用树林的优势,接下来的战斗,就是正面场战上的直接碰撞。
在正面<img src="in/jiao.jpg">锋中,蔡煌展现出了博采众长、敢于突发奇想的优点。他出派了两支奇兵。第一支奇兵,效仿宁南的灵战队,集中己方军中的修灵者,由第四军团的右翼揷⼊。
第二支奇兵他则效仿了唐婉芸,利用暗系修灵者的暗影分⾝,捆绑炸药,由第四军团的左翼揷⼊。
至于附属军的这些修灵者,基本都是来自于江湖门派的野路子,叛军当中的修灵者,多为江湖门出派⾝,蔡煌收服叛军的时候,把这些修灵者们也全部纳⼊进来。
附属军的修灵者对阵第四军团的修灵者,不占优势,所以对第四军右翼的揷⼊也是连连受阻,而捆绑了炸药的暗影分⾝,则给第四军团的左翼造成大巨的伤亡。
场战上,最先失去平衡的一角,也正是第四军团的左翼。
随着左翼被打崩,两个兵团的将士被<img src="in/bi.jpg">的连连后撤,隋棠静不得已,只能亲自率领督战的第一兵团上阵,增援左翼,把左翼的溃败之势及时止住。
现在,场战上双方的优劣已进一步拉开,第四军团已经倾尽全力,所有将士都已投⼊场战,附属军那边则还有一个兵团在后方掠阵。
当双方的<img src="in/jiao.jpg">战已进行到两个时辰,两边都已付出较大伤亡的时候,蔡煌亲率两千骑兵,绕过主场战,偷袭敌后,直取帅旗。
第四军团的应变速度极快,这时候,真正体现出了一支军团的训练有素。
后方的兵团迅速回防,死死抵挡住了附属军的骑兵偷袭,不过这一次的骑兵偷袭,还是把隋棠静和第四军团吓出一⾝的冷汗。
第四军团的整体阵线,逐步向后退缩,全军以帅旗四周的布防为掩体,抵御附属军的进攻。这个时候,第四军团已完全处于守势,附属军则牢牢占据了主攻的优势。
仗打到这种程度,还远远谈不上大局已定,但双方的优劣,即便让外行人来看,也能清楚地看出来了。
向蔡霄拱手道贺的大臣们络绎不绝,蔡霄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二儿子这次的表现,可是给他大大的长脸了,等于是向朝中的所有大臣表明,他们蔡家不仅能出文臣,更能出武将。百年世家,国之栋梁,文治武功,傲视群英,蔡氏一族,壮哉!
可是蔡霄并没有得意的太久,场战上又发生了变故。
当蔡煌再一次亲自率领骑兵偷袭第四军后方的时候,蔡煌被一员大将斩落马下,丁冷。
丁冷本来被唐凌关押在天牢里,平叛结束之后,上官秀一道命令下来,便赦免了丁冷的罪过。丁冷也随之重回第四军团,协助隋棠静,一同掌管第四军。
蔡煌第一次率军来袭的时候,丁冷并不在后方,而是顶在前面作战,可当蔡煌第二次率军来袭的时候,丁冷已然退回来防守了。
丁冷站在战壕里,一眼便看到了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蔡煌,他都被逗笑了,你说你一军之主帅,充的哪门子的急先锋,这不是存心找死吗?
人家都把脑袋主动伸过来让你来砍了,丁冷自然也没有再客气的道理,他冲杀出防线,<img src="in/ying.jpg">着蔡煌而去。
蔡煌最近的灵武修炼得不错,在灵石的辅助下,对付寻常的修灵者倒也绰绰有余,但在丁冷面前就不够瞧的了。
两人对阵到一起,他连两个回合都没走过去,便被丁冷一<img src="in/qiang.jpg">横扫下战马。丁冷还特意上前查看了一番,确认蔡煌只是灵铠被打碎,人未受伤,他方放下心来。
他抱着灵<img src="in/qiang.jpg">,蹲在蔡煌的⾝边,问道:“蔡将军可是故意来送死的?”
蔡煌眼眸一闪,故作不解道:“丁将军何出此言?”
丁冷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么一马当先的冲上来,不是来送死又是何意?”
蔡煌笑了笑,从地上爬起,盘膝坐在地上,顺手拍了拍⾝上的尘土,说道:“隋将军是前辈,而我只是个新人,理应想让一二!”
听闻这话,丁冷的脸上立刻沉了下来,蔡煌要是把商场圆滑的那一套搬到军中,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刚要说话,蔡煌又继续道:“我的阵亡,对下面的将士又何尝不是一场历练?”
丁冷不解地看着他。
蔡煌幽幽说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即便是一军之主帅,在场战上也随时可能丧命,主帅阵亡,下面的将士们又该怎么办呢?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呢?”
说到这里,他面带微笑,目光幽深地看向前方<img src="in/ji.jpg">战的场战,说道:“现在,对他们正是一次很好的历练!”
丁冷闻言,不由得对蔡煌的印象大为改观,心生敬佩之情。难怪秀哥说他适合做军人,而且也是个天生的军人。军中的将领们,能达到蔡煌这种觉悟者,简直是屈指可数。
⾝为主帅,不能只琢磨自己该怎么去统兵打仗,怎么把仗打好,更要去考虑,一旦自己不在了,下面的将士们要怎么才能军心不<img src="in/luan.jpg">,要怎么才能坚持打完这场仗,要怎么才能活下来。
蔡煌的意外阵亡,让观战区上的众人无不扼腕叹息,大意,莽撞,大好的局面,就因蔡煌的莽撞而<img src="in/dang.jpg">然无存。
踌躇満志的蔡霄,此时脸⾊<img src="in/yin.jpg">沉得都快滴出⽔来,周围那些向他道贺的大臣们也都蔫了,一个个默默地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武官那边,人们都在纷纷头摇,主帅阵亡,群龙无首,前期打下来的优势哪怕再大,这场仗也没法打下去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附属军并没有因为蔡煌的阵亡而全军大<img src="in/luan.jpg">,只不过攻势放缓了不少,与第四军团的战斗呈现出了僵持之势。
双方的<img src="in/jiao.jpg">战还在持续,但接下来的场战,已经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附属军攻势无力,无法撕开第四军的防线,而第四军做出的几次反击,也因力道不⾜,全被附属军顶了回去。
看到这里,上官秀已没有兴致再继续看下去,他向一旁的裁判官招招手,<img src="in/jiao.jpg">代道:“演习可以宣告结束了。”
“殿下,双方胜负如何判定?”
“可定为平局。”上官秀淡然说道。
就目前看来,附属军那边兵力占优,但失去了主帅,全军的配合已经失调,进攻无力,缩手缩脚。
第四军的核心将领齐全,但兵力吃亏,对附属军做出的几次反攻,也都没有占到太便大宜。
接下来的演习,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已无必要。
做出平局的判定,还是很公平的,演习的双方都能接受,观战区的文官武将们也都没有太大的异议。
按照上官秀和蔡煌的约定,只要附属军能在演习中与第四军打平,便可保留附属军,并将其纳⼊央中军,所以,即便是打平,对于蔡煌而言也算大获全胜。
演习结束,双方将士从新列队,有在演习中受伤的将士,现在也终于可以退出场地,接受场外医官的包扎和治疗。
文官大臣们再次围拢到蔡霄的四周,纷纷拱手道贺。对于平局,蔡霄勉強也能接受,<img src="in/yin.jpg">沉的脸⾊缓和了不少,面带微笑,与周围道贺的大臣们寒暄客套。
很快,演习双方的主将来到观战区,隋棠静和蔡煌并肩而站,双双向上官秀揷手施礼。
上官秀首先看向隋棠静,说道:“第四军团的主力,皆为新兵,但在场战上,看不出来这是一支由新兵组成的军团。不过,现在第四军团的战力,与第一、第二、第三军团相比,已有了很大的差距,接下来该如何缩小这个差距,隋将军,这就要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