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无人反对,唐凌点点头,说道:“既然诸位爱卿都赞同郡主的建议,那么三⽇后,朕于皇宮设宴。 ”
“陛下圣明!”众大臣们异口同声道。
散朝后,蔡霄难得的追上唐明珠,与她一同出宮。边往外走着,蔡霄边感叹道:“今天郡主在朝堂上可是大放异彩啊!”
唐明珠笑了笑,说道:“蔡大人过奖了。”
蔡霄慢悠悠地说道:“只是老臣不知道,今⽇郡主之言,究竟是郡主自己的主意,还是国公殿下的主意。”
唐明珠乐了,反问道:“蔡大人,是殿下的主意,还是本郡主的主意,这有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如果只是唐明珠自己想出的主意,那无关紧要,蔡霄理都不用理。
如果这是上官秀在唐明珠背后的指点,那就预示着上官秀很可能要对君家出手了。
君家一旦被铲除掉,宁南很多个生意领域都会出现短暂的真空,民生不便,百姓自然会大<img src="in/luan.jpg">,但对于风族商人而言,这也是个难得契机,趁机把生意扩张到宁南地区的契机。
蔡家生意涉及到很多个领域都与君家⾼度重叠,君家这条地头蛇是存在还是覆灭,对蔡家而言至关重要。蔡霄在朝堂上反复強调对君家強硬,这不仅是在为国着想,更是在为蔡家的生意着想。
如果上官秀真有剪掉君家之心,那么蔡家现在就得做好准备了,就算不能赶在修罗堂之前进⼊宁南,至少也要和修罗堂齐头并进,分得一块大肥⾁。
蔡霄乐呵呵地看着唐明珠,但笑不语。
唐明珠似笑非笑地说道:“这究竟是殿下的主意,还是本郡主自己的主意,蔡大人向来心思敏捷,想来早已猜出来了。”
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就是给蔡霄戴了一顶⾼帽,他还想继续追问,这时候该当和子隐走了过来,向他二人拱手施礼,说道:“郡主!蔡大人!”
目前宪兵队负责守卫皇宮,平⽇里该当和子隐都在皇宮中执勤。看到他二人,蔡霄没有心思继续追问下去,嘴角勾起,冷冷一笑,什么话都未在多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看着蔡霄的背影,该当问道:“郡主,蔡霄这个老狐狸可是找郡主的⿇烦?”
唐明珠摇头摇,随口说道:“只是问了一些政务。”
该当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我二人还要到皇宮各处巡视,就不多打扰郡主了。”说着话,该当向子隐甩下头,作势要转⾝离开。
唐明珠恍然想起什么,问道:“傍晚,两位将军若是得闲,可以到府上来吃顿饭。”
该当和子隐同是一怔。唐明珠的府邸,那不就是秀哥的府邸吗?两人都是聪明人,立刻意识到是秀哥要找自己吃饭,该当和子隐露出笑容,双双拱手施礼,正⾊道:“是!郡主!”ql11
当天傍晚,该当和子隐兴致<img src="in/bo.jpg"><img src="in/bo.jpg">地来到上官秀的府邸,不过他二人并没有见到上官秀,只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唐明珠。唐明珠于后宅的一间别院中设宴,招待他二人。
走进别院的正房,该当和子隐看到了満桌子的菜肴,但坐在桌旁的,却只有唐明珠一人。二人下意识地向四周望了望,问道:“殿下不在?”
唐明珠一笑,说道:“姐夫现在还在军部,估计晚上也不会回府邸了。”自从唐凌到了天京,上官秀大多时候都会住在皇宮里。
该当和子隐互相看了一眼,拱手说道:“既然这样,末将就先告辞了。”上官秀不在,他俩也没心思留下来用饭了。
唐明珠摆手说道:“酒菜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将军也都到了,又何必再着急走呢,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
子隐微微皱眉,该当想了想,躬⾝说道:“如此,就叨扰郡主了。”
两人相继落座。桌上的酒菜都不错,酒是从贞郡运过来的烈酒,菜也都是山珍海味。
看过桌上的菜肴,子隐的眉头也皱得更深,这些菜肴,都是他和该当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口味,显然,这顿饭不是唐明珠的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该当没想那些,拿起筷子,甩开腮帮子,大口吃⾁,大口喝酒。子隐瞥了他一眼,看向唐明珠,说道:“今⽇,是郡主宴请我二人吧?”
唐明珠不动声⾊,微微挥了下手,凭退四周的下人。等下人们都走出房间,关闭了房门,唐明珠方幽幽说道:“宪兵队总统领,宪兵队副总统领,听起来是很威风的。”
子隐面露诧异之⾊,就连耝线条的该当,也停止了进食,放下筷子,不解地看向唐明珠。
她慢悠悠地问道:“也只是听起来威风而已!难道两位将军,仅仅満⾜于此了吗?宪兵队,说破了大天,也只是一支护卫队,两位将军的职权再大,现在也只是确保皇宮的太平无事,说得难听点,两位将军现在做的,就是看家护院的看门狗而已。”
听闻这话,子隐变⾊,该当气得脸⾊涨红,拍案而起。唐明珠拿起酒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道:“若想改变现状,若想有更大的作为,两位将军就得求变。”
子隐拉了拉该当的⾐袖,示意他先坐下来。而后,他向唐明珠欠了欠⾝,问道:“不知郡主此话是何意?”
唐明珠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将军,只是姐夫的心腹,但不是皇姐的心腹,而这大风国,终究还是由皇姐做主的。只要皇姐还在,两位将军都不会有出头之⽇,只要皇姐还在,两位将军充其量只能⼲些看家护院的活,在那朝堂之上,不会有你二人的一席之地。”
子隐脸上的⾎⾊褪去,他连忙拱手说道:“今⽇,多谢郡主的款待,末将和该当也该走了。”
说着话,他要起⾝,唐明珠拿起筷子,庒住他的手背,问道:“天下之功,最大莫过于什么?”
不等子隐答话,唐明珠自问自答道:“救驾之功!可是还有一个与救驾之功齐名的大功,常常会被人们忽视掉,劝进之功。”
子隐倒昅口凉气,他原本打算起⾝,<img src="in/yao.jpg">已经往上<img src="in/ting.jpg">了,但听完唐明珠这番话,他<img src="in/ting.jpg">起的<img src="in/yao.jpg">又慢慢收了回去。
唐明珠把庒住他手背上的筷子挪开,说道:“现在的朝堂,已经被世家弟子所占満,以两位将军的出⾝,若想更进一步,就必须得求变,朝堂必须得有大的变动。如此才能让朝堂出现大变动?改朝换代!倘若坐在龙椅上的人不再是皇姐,而是姐夫,以两位将军之才能,以姐夫对两位将军之器重,位极人臣,亦非难事。”
子隐垂下头,沉思不语。该当现在总算是听明⽩了,他又惊又骇道:“郡主是要我二人…”
他话到一半,见子隐狠狠甩过来一记眼刀,该当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收起自己的大嗓门,向前欠着⾝子,细声细语地说道:“郡主是要我二人,弑君劝进?”
弑君,杀的是唐凌,劝进,拥立的是上官秀。
唐明珠不置可否,她把玩着空酒杯,幽幽说道:“天下功勋之最,莫过于劝进之功,天下⾝份之显赫,莫过于开国功臣。两位将军究竟是想安心做这池塘之鲤,还是做那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就看能不能抓住眼下这个契机了。”
该当和子隐同是慢慢握紧了拳头,脸⾊变换不定。他二人向来都是以胆大著称,又向来喜功,为了能建功立业,两人不知在场战上多少次冲锋陷阵,九死一生。该当低声说道:“陛下的⾝边还有噤卫军,还有通天门,行刺…即便是我二人行刺,也难以得手。”
唐明珠说道:“如果不需要两位将军亲自出手呢?”
“让下面的人动手,机会更小。”
“我的意思是,此事<img src="in/gen.jpg">本不需要宪兵队出手。”
“什么?”听闻这话,该当和子隐都惊讶地瞪大眼睛,不解地看向唐明珠。
后者淡然一笑,说道:“三⽇后,陛下会在皇宮设宴,宴请天京当地各士族大家的族长,到时,自然会有人代两位将军出手。”
该当和子隐不约而同地呑了口唾沫,该当琢磨片刻,骇然道:“郡主的意思是,士族的族长当中,会混有刺客?”
唐明珠耸肩说道:“到时,两位将军只需让宪兵队在搜⾝之时,睁只眼闭只眼,便大事可成。举手之劳,却能立下这不世之奇功,两位将军又会如何选择呢?”
该当和子隐相互看了看,皆沉默未语。过了许久,该当小声说道:“子隐…”
子隐抬起手,打算他下面的话,他看向唐明珠一字一顿地问道:“郡主找我二人密谋,可是笃定了我二人一定会参与?难道郡主就不怕我二人去告密吗?”
唐明珠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向谁告密?皇姐?”
她无声地仰面而笑,说道:“皇姐震怒,姐夫必受牵连,到时不仅是我要完蛋,两位将军,以及所有忠于姐夫的弟兄们,都会跟着一块完蛋。两位将军,可是要做背叛姐夫的叛徒?”
她一句话,让该当和子隐如同掉进冰窟里。
这件事,不是表现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上官秀本就手握国全的兵权,他的手下人密谋弑君篡位,他又岂能不受牵连,上官秀手下的那些心腹,又岂能不受连累?
子隐说得没错,唐明珠之所以找上他俩,就是笃定了他二人不会去告密,而且唐明珠早就看透了该当和子隐的<img src="in/xing.jpg">情,只要能立功,能立大功,能出人头地,他二人都肯于去冒掉脑袋的危险。
“事关重大,我二人…我二人也需仔细核计。”
“没有时间了。能否成就大业,就看三天之后的那一击,两位将军,必须得现在就给我答复。”唐明珠一字一顿地说道。
子隐的眉头皱成了疙瘩,垂陷⼊沉思。
该当咬了咬牙关,死死抓住子隐的胳膊,说道:“子隐,成败在此一举,机不可失啊!”弑君,这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更是为了拥立自己的主子上位。于大义而言,他俩这么做是没错的。
沉默了许久,子隐方缓声说道:“据我所知,陛下已经服过⾎灵丹。”
“我知。”
“陛下已有极⾼的灵武修为。”
“我知。”
“那么,郡主还有几成的把握?”
唐明珠笑了,说道:“我的胆子很小,所以,我做事向来谨慎。”言下之意,若无十成十的把握,我也不会密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