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菲心中酸涩,平静的表情里,蔵着哀伤。脑海里浮现着过往的一幕又一幕。幸福的、喜悦的、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无一不有。
琴声仿佛带着魔<img src="in/xing.jpg">,让人沉沦,难以自拔。那琴声,不知是要将观者拉⼊少年的世界,还是沉湎在自己的回忆过往中
少年仿佛未曾注意到周围有人,闭着眼,从未睁开过。暮⾊中,他略显苍⽩的容颜,逐渐变得模糊。
莫菲菲仍倚着夜⾊,偶尔会望天边星宿,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的逗挑,心中的痛楚,更加难耐。
神⽗前来提醒她,教堂要关门了。莫菲菲摇头摇,轻声说,她是来找少年的。神⽗警戒了一会儿,确认了她的⾝份后,才放松下来。并叮嘱她,有事赶快,否则教堂关门了,她今天就回不了家了。
莫菲菲颔首,回不回得去,对于她而言,无所谓。她也没打算回去。只是难免担心,如果真被留在这里,教堂会不会提供住宿。
又是大半个小时,少年终于停下来了。他将小提琴随意扔在草地上,忽然抬头看向莫菲菲。莫菲菲一个战栗,那眼神如刀,不但割⾁,还能刺心。凌厉而冷酷,让人难以抵抗承受。
莫菲菲深昅了一口气,朝少年而去。借着昏沉暮⾊,她看到左手尽是鲜⾎。震惊之后,她迅速从包里拿出创可贴,正想为少年贴上时,却被一手攫住脖颈。
少年死寂般的眼,看着莫菲菲,如同看一个死人。
莫菲菲的脸很快就通红,难以呼昅的痛苦,竟然如此难受。她觉得好笑,此时不感到恐惧害怕,也未立刻求饶解释,反而想这些<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东西。难道死过一次的人,思维就会变得和旁人不同了吗
“是、是、元铭安叫我来的。”莫菲菲艰难的道。
她早从元铭安哪里得知,少年绝非善类。却不曾想,方才还散发着⾜以让人窒息的忧伤气息的少年,立刻变⾝为夺人<img src="in/xing.jpg">命、连眼也不眨一下的恶魔。
她方才懂得,为何元铭安叫她来这里。说到底,不是因为她有多可靠,大概是可信吧
想到她非常不喜<img src="in/huan.jpg">的元**oss竟然如此相信着自己,莫菲菲不知该是荣幸还是什么。
听了莫菲菲的解释,少年沉默了一瞬,在莫菲菲脸⾊逐渐转变为紫红时,松开仿佛柔若无骨的手。莫菲菲立刻跌坐地上,不自觉的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img src="in/chuan.jpg">着气。冷汗浸<img src="in/shi.jpg">了后背,腿双发软,恐惧和害怕终于后知后觉的苏醒了。
“你来做什么”少年冷淡道。
莫菲菲咳嗽了几下,道:“你需要照顾,也需要人接洽。”至于与谁接洽,莫菲菲不懂。只是,不管这件事情有多危险,她都得做,权当当初元铭安在她经济十分拮据、几乎穷得开不起锅、又没有⾼学历和工作经验的人一个就业机会的报答。哪怕,她这些年已经做得够多了。
“不需要,回去”
莫菲菲沉默不答,心里想着要让少年怎样才能忍受自己的存在。
是的,忍受。
这个少年,哪怕是现在,都散发着困兽的气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否则会被他残酷咬杀。
“我是莫菲菲,我知道你不需要,但这是我的职责。如果你不喜<img src="in/huan.jpg">,就无视我的存在。”莫菲菲在他目光的<img src="in/bi.jpg">迫下,⾝子不噤一抖,攥了攥手提包的肩带,直视着少年,外厉內荏道。
“莫菲菲怎么拼写”少年本想以最暴力的方式驱逐她,却因她的名字顿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无声散发着危险气息。
莫菲菲本能的退后一步,点了点头,道:“嗯,莫非的莫,芳菲的菲。”
少年放下手,隐隐的杀气消散了一点“你还有亲人叫什么名字”
莫菲菲疑惑,转念想到什么,立刻从包里掏出钱夹,打开掏出一张泛⻩的照片,道:“我还有个妹妹,叫莫笑笑,就是她。”稍顿,她犹豫了一下,道:“你认识她吗”
少年接过照片一看,照片上的女子,与莫菲菲有几分相似。
照片上的人,浴沐在灿烂<img src="in/yang.jpg">光下,⾝后的校园背景。她笑容明媚如花,哪怕照片泛⻩,也无法遮掩的青舂光芒。
这个笑容,不是少年所知的。这个人,却是他<img src="in/shu.jpg">悉的。
少年将照片还给莫菲菲,道:“认识。”
莫菲菲一喜,也顾不得害怕,倒⾖子般,噼里啪啦不停地说:“真的她现在在哪里现在还好不好做什么工作有没有<img src="in/jiao.jpg">男朋友”
莫菲菲毫不掩饰的急切和关心,让少年再度看向她。瞬时,莫菲菲脸一红,歉意的笑了笑。她方才失态了。
这也难免。少年是莫菲菲这几年第一个遇上认识莫笑笑的人,莫笑笑只偶尔与她电话联系,她从不知该如何联系莫笑笑,心中的思念和关心,无从发怈。
“她应该还好。”像个活死人。这句话,少年因她眼中隐隐的泪花,而呑⼊腹中。想了想,少年又道:“我是柳下惠,莫笑笑的同事。”
莫菲菲是苏凛在意的人,因此成为柳下惠关注的对象之一。莫菲菲是莫笑笑的姐姐,他愿意多说几句话,让她安心一点。
可柳下惠忘记,他此时的处境,以及莫菲菲来此的目的。纵然莫菲菲不知他的⾝份,也必然确定他的危险<img src="in/xing.jpg">。和他是同事的莫笑笑,又怎么可能从事的是全安的工作
果不其然,莫菲菲在欣喜之后,笑容越来越淡,直至脸⾊发⽩。半响后,她<img src="in/ru2.jpg">动着嘴<img src="in/chun2.jpg">,<img src="in/yu.jpg">言又止般,道:“她,全安吗”
“嗯,很全安。”有卡缪尔家族保护,怎么可能不全安除非,她不愿意接受庇护,或者卡缪尔家族发生內<img src="in/luan.jpg">,蓝斯等人自顾无暇,她的全安,自然无从顾及。
莫菲菲安心了不少,也越加了然,为何莫笑笑会让她离开此地,去别的地方蔵起来。
默然片刻,她将钱夹放⼊包內,撕开创可贴,在柳下惠沉默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为他包好。
柳下惠的四<img src="in/gen.jpg">指头,都被琴弦划破。他呆呆的看着<img src="in/chan.jpg">満创可贴的手,目光苍茫若茫茫夜⾊,不知在想什么。周⾝气息,也消弭在了夜⾊中,仿佛融⼊了天与地。
“刚才的曲子很好听,但别拉太久,容易伤⾝。”莫菲菲犹豫的道出关心。现在的她,对外人本就冷漠,下意识的隔绝他人的关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怕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友情。当初,那个女人就是以朋友的⾝份接近她,然后将与她最爱的男人结了婚,并用极其忍残的方式驱逐了她,让她坠⼊地狱。若非飞萍当初救了她,她也不可能与飞萍<img src="in/jiao.jpg">心。
而这个初见的少年,是笑笑的同事。既然他因为她是笑笑的姐姐而不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她也能因此而道出关心。
柳下惠没有回答,只是朝他住的地方而去。
对于一个医者而言,最忌讳的事情之一,就是双手受伤。一旦受了伤,会影响手术的精确度。如今,手虽是小伤,仍是犯了忌讳的证明。
莫菲菲跟着柳下惠而去,他住的地方,是教堂的客房。室內除了一些必备的现代家具,装潢摆设与教堂的风格十分协调融洽。
莫菲菲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问了许多莫笑笑的事情。柳下惠选择<img src="in/xing.jpg">的回答,这对于莫菲菲而言,已经⾜够了。
莫笑笑从不和她说自己的事情,每次来电都是关于她的事情。等她的事情说完了,不等她开口,就挂了电话。逢年过节或者她生⽇的时候,莫笑笑会寄来礼物,但地址不明,更没有寄件人的电话。
她曾去找过快递公司查询,却一无所获。渐渐地,习惯了。思念至极,又痛苦难耐时,想要找最爱的妹妹倾诉,只能忍着。
这一忍,就是好多年。
等想问的都问完了,莫菲菲无话可说。柳下惠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惜字如金。他会因为莫笑笑而“耐心”对待莫菲菲,却不会因此而违背自⾝<img src="in/xing.jpg">情。
莫菲菲坐在窗边,少年则在摆弄着桌上的箱子。她看了一会儿后,看不出个所以然,就⼲脆的看向窗外。
夜幕彻底降临,今夜无月,使得夜⾊更加浓烈。随着夜⾊而来的薄雾,淡淡而透明的⽩⾊,仿佛要遮掩什么,使得这片夜⾊,更加神秘深邃,也越加危险<img src="in/mi2.jpg">人,
莫菲菲托着腮,经年而过,曾经稚嫰的容颜,写着沧桑和成<img src="in/shu.jpg">。脑海一片空⽩,偶尔划过某个或某几个画面,她未曾在意,更为刻意去探究琢磨。
机手震动了一下,莫菲菲掏出来一看,是元铭安的信息。
莫菲菲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元铭安到底出于什么想法,才认为她真会乖乖听他的话不论心中有多愤怒,多不甘愿,终究还是会为他办事吗
莫菲菲是不愿意多加计较的人,这只会让自己更累。或许正是如此,元铭安才越来越放肆、任意妄为。飞萍说了她许多次,这样很傻,但她总是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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