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想起他说的,和钱冲有些<img src="in/jiao.jpg">情什么的。原本只以为是泛泛之<img src="in/jiao.jpg">,现在看来两人间的关系之前应该是不错的。
项越在二十分钟后打来了电话“大哥,他说要见你,别的什么都不说。”
穆青蹙眉“你告诉他,不说拉倒,直接警报把他送牢里去,以为我多待见他呢”
项越也没挂电话,直接把原话重复给了面前这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男人。钱冲呵的冷笑,对着电话的方向突然吼了起来“穆青我**老子没要你的命你还敢跟我耍花腔你他妈不见我,就是⻳孙忘恩负义的玩意儿当初是谁把你从那家伙手里保出来的好好想想”最后一个想字尤其的震耳<img src="in/yu.jpg">聋。
安易即使只是站在旁边,离穆青手里的电话还有点距离,也基本把那头人说的话给听全乎了。穆青脸⾊铁青,要不是这会儿⾝体半瘫,他早跳起来跑过去揍这孙子一顿了
“阿越你把那孙子给我带过来”他也回吼了过去。
项越默了一下,突然觉得眼前的情形一点儿也不扣人心弦,反而有些搞笑。顿了顿,才说“行,我等会儿就带他过去。”
挂了电话,穆青还在气哼哼,嘴里骂咧咧的没一句好听的,安易想了想,索<img src="in/xing.jpg">不搭理他,开门出去,问明了四个保镖晚上想吃啥,就打电话叫了外卖。项越要带人过来,估计也没时间管他们吃饭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给他发了条信短告知晚饭已解决。
回到里间,穆青已经发怈完了,看她进来,顿时没好气“⼲嘛去了”语气里还保留着些微的怒意,口吻并不好,可见气头还没过呢。
安易说打电话订外卖,穆青不⾼兴“我都气成这样了,你还想着吃”
“你气成哪样啊?”她装傻“我瞧着你不<img src="in/ting.jpg">精神的嘛,生龙活虎的,要不是这边隔音好,估计外面吕明他们都能听见。”这话不假,这间病房的硬件设施相当⾼端,一般人可住不进来。
穆青被她噎了一下,眼瞪过去,那别扭劲儿,孩子气十⾜。安易心里软了软,莞尔一笑,过来虚搂了下他的脖子,在他眼睛上亲了一口“好啦,别生气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钱冲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话说前头啊,他动了你的车不是开玩笑的,你运气好没撞到人,伤得也不算特别重,可万一你运气不好呢?那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你想过吧?”
她不怕别的,就怕他念旧情,不但既往不咎还会反帮凶手,那真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安易狠心的时候,是真狠。尤其护短什么的,完全不能理喻的。更何况还是他们这边占理,对付是恶势力,那就更凶残了。别看她从昨天到现在表现的相对<img src="in/ting.jpg">冷静的,其实心里早抓心挠肺的诅咒钱冲百万遍了
穆青当然知道这次其实也占了运气成分,如果运气差点儿,就算他本人没什么事,撞到人的话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我心里有数,”他说“不会⼲蠢事。”
没多久,外卖送来了,是吕明下去拿的,他们这里是⾼级⼲部病房区,闲杂人等一般噤止⼊內。
安易给穆青订的是红枣糯米粥还有骨头汤,一份儿<img src="in/ji2.jpg">蛋⾁丝面,简简单单的,没什么<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调味料。正吃的时候,周建打电话过来,说是晚上应酬,走不开,这还正合了穆青的心意,省的等会儿项越把钱冲带过来,还得想法子支开他。
项越一行七八个人,大概是快八点的时候到的。安易被穆青赶到了小书房去了,他不想让钱冲见到她。安易心思明镜,知道他顾虑什么,也不让他担心,乖乖巧巧躲去了小书房。因为这里隔音实在是好,她也不指望趴门边能听到什么,索<img src="in/xing.jpg">老老实实的画自己的设计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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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比起之前看到的照片,钱冲要瘦了一些,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灰⾊。
“他得了胃癌晚期。”项越在穆青耳边轻声解释“我在他住的地方翻到了止疼药还有病例检查报告,应该活不长了。”顿了下,又补充说“我带人过去的时候,他好像等了很久似的,一点都不慌张,大哥,我觉得他是故意露出破绽引我们过去的。”
这个猜测穆青早想到了,他不动声⾊的嗯了一声,示意项越把多余的人都清出去。屋子里很快就变得静谧无声,项越站在房间一角,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钱冲依然被五花大绑,他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颇为不屑的瞅着穆青上下扫视,看到他吊起的左腿还有挂脖子上的右手,嘿了一声“你这⾝手比起以前可差多了,怎么?酒⾁⽇子过多了,⾝子就搞虚了?”
“甭和我废话,”穆青有些烦躁“你到底有什么话赶紧说,看到你老子就烦”
钱冲哼哼“你以为老子多想见你?”他戚一声“说起来,咱们俩认识也有快二十年了,当初你救过我两回,我也帮了你不少,谢辉要扣着你不放的时候,也是我求的魏明给你做的保,你想想,你剁了魏明两<img src="in/gen.jpg">指头,他凭什么愿意帮你?真以为你给的那点儿钱起的作用?别做梦了,魏明恨不能宰了你,是谁帮你拦着的?我”
“你说你走就走了,他妈还掺和西北的事⼲嘛谢辉那东西是好鸟?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小命都差点让他给收了,竟然还愿意救他也就张大栓那蠢驴看不透,你也是傻,这种是非也敢随便往里面跳真以为你保密做的好?放庇我能想到你,其他人也总有能想到你的你就没想过这些后果?”
“这次我本来就没想要你的命,就是给你个教训,你也放心,你留的那些尾巴我都帮你扫⼲净了,以后啊,你就太太平平过自己的小⽇子就成,哥们没多少活头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前你说我傻,说我死心眼,其实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儿去?穆青,你这人狠的时候让人怕,但也太重情,看上去好似无情无义,其实你比谁都讲义气。哥们儿说这么多,不是讨好你,这都是心里话,当年你离开西北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咱俩估计还得见,你还不相信,说你以后再也不踏西北的土地了。是,你是没踏上西北的地,不过你却捅了西北的娄子比踏上西北的地儿还要可恶”
“魏明进去就进去了,我是快死的人了,管不了那么多,这些年也对得起老东西了,当初差点儿连我老婆都強了,我都没怪他魏明对我有恩,你害了他,我就在你车上动手脚,现在你伤成这样,也算是帮他出气了。我非要见你,也没别的大事,就是我老婆孕怀了,你要拿我当兄弟看,就帮我照顾照顾你弟妹还有你没出生的小侄子,也不用你⼲别的,钱我留的尽够了,就是以后他们要是遇到困难了伸把手就成。其他人我信不过,就信得过你。”
“说起来也搞笑,咱俩分开十年,那么多年都没联系,到最后了,我⾝边明明围了那么多兄弟,可最能放心的,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了。也算老天有眼,在我快死的时候送了个机会给我,穆青,你现在可是欠我大人情了,摆平那些有心人可不容易。”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堆,没有什么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有的话还重复了两三遍,穆青一直没有打断他,由着他说。等他终于停下来,穆青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摆摆手示意项越把他带出去,钱冲也不挣扎,他呵一声“谢了,兄弟,你弟妹这些年一直在老家,没几个人知道她存在,地址电话我都寄到你公司里了,这估计也是咱俩最后一次见了,你…以后长个心眼,别太重情。”
项越把人带出去<img src="in/jiao.jpg">给了手下人带走,他回到病房,见穆青靠着枕头仰着脖看着天花板好似在发呆。他不知道大哥听到钱冲的那些话有些什么感想,在他本人,却颇有些感触,大哥虽平时看起来冷淡,其实却重情,三哥周建平时做的那些小动作连他这样不怎么关心生意的人都能知道,又何况是大哥,他却什么都不说,由着三哥小动作不断。
这要在别人,甭管是不是出于好意好是歹意,单只自作主张这一项,就不可能隐而不发。项越是真佩服穆青这个人,不服,他也不会掏心掏肺做这做那。
“大哥,把他安排到疗养院,你看行不行?到时再找人好好盯着他。”项家开的有一家私立疗养院,里面接收的大多是达官显贵家的精神病人,有专门的隔离病房。
穆青捏了捏眉心,淡淡的说不用“买张去沈<img src="in/yang.jpg">的火车票,把他送上火车就别管他了。”
“万一…”
“没有万一了,阿越,一个将死的人,只要他还有牵挂,就不会对我不利。”
项越默了片刻,颔首“那我去安排,大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到金博转转,公司里的事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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