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输赢
转眼到了牡丹花节。
京城北郊有一大片园子,种満了数十种牡丹,有近万株,一到四五月份,満园盛景,昅引着京城的贵女、**、才子们蜂涌而至,又是打马球,又是赏牡丹,又是酌酒昑诗,不失为风雅趣事。
楚亦可自是要去的,沈青澜和沈青瑄也是要去的,前者是赏花连带着与京城贵妇、贵女们沟通感情,后者则是相约好了要打马球。
沈青澜特意问了一声:“楚六姑娘也会去吧?”
楚亦可哼了一声道:“大概吧,谁知道,如今她在安王府住的不亦快哉,哪还记得我们姐妹情分?”
攀了⾼枝就转脸不认人,很符合沈青澜对楚亦凡的期望。不过楚亦可这种没来由的泛酸还是让他觉得很诧异:“虽说是送到安王府,到底也是暂住,难不成就一辈子不回家了?”
楚亦可神⾊一凛,道:“说是安王妃待她甚好,离不开。”最主要的是楚鸿程不愿意去接她回家,她原来住的院子烧了个精光,楚鸿程心中有气,不愿意兴师动众的大兴土木,只是改建成了一处凉亭。
楚青澜也觉得自己魔症了,青瑄不在意,反是自己问个没完没了,也亏得楚亦可大度,竟然毫不在意。
沈青瑄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的打一场马球。沈青澜知他久不出府,一定憋坏了,陪同他打了一场,借口累了去看台休息,还不忘嘱咐沈青瑄:“你自己年纪最小,别硬往前冲抢球,骑着马呢,看摔下来可不是玩的。再说场中诸多贵人,你失手伤了谁都不是小事。”
的确,安王李昂和太子李扬都在呢。
沈青瑄信心満満:“知道了,知道了,你只管歇你的去吧,不必替我忧心。”说完打马而去,只留一股烟尘。
沈青澜便去看台上坐着喝茶。
沈青瑄虽小,但却噤得起打磨,冲锋勇猛,一时像个下山的小老虎,竟有所向披靡,无人能挡的趋势。
李昂不过是手庠,勉強凑数罢了,可太子強拉他下场,他推辞不过,打了两场,便想退下去做个看客。谁想沈青瑄竟斜刺里揷过来,和他胶着在一起。
他谁也不盯,就专门盯着李昂。球到了谁的手里,也没有落到李昂手里更能<img src="in/ji.jpg">起他的⾎<img src="in/xing.jpg">,好像那不只是球,倒是他最想要的珍宝一样,不拿到手不罢休。
两匹马并辔而行,速度又快,几次都险些撞到一起。
这哪里还是打球玩耍,已经分明是挑衅了,素无恩怨,却明里暗里有和他一比⾼下的意思。他是大人,沈青瑄在他眼里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自然不会和沈青瑄计较,可这孩子拧起来是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只<img src="in/chan.jpg">着他,倒让李昂想撤都撤不走。
沈青瑄甚至还挑战:“王爷莫是怕了,不敢跟我<img src="in/ying.jpg">战么?”让着他,倒像是怕了他。
太子李扬唯恐天下不<img src="in/luan.jpg">,在一旁揷话道:“英雄出少年,安王哥哥,不如你和沈三公子单独比试一场如何?”
有他带头,自有人随声附和:“比一场,比一场。”
沈青瑄瞪圆了眼睛,面是带着笑,眼睛里却満是紧张,仿佛生怕李昂不敢应战一样:“王爷,你敢不敢比?”
安王李昂哭笑不得,道:“玩也就罢了,既是要比,可要赌个什么彩头?”
见他肯比,沈青瑄面上一松,道:“我若是赢了,要跟王爷讨要一句承诺。”
安王点点头:“这个使得,可你若是输了呢?”
沈青瑄一扬头:“我不会输的。”
装得像个大人,一开口就是个孩子,安王失笑不言。沈青瑄也回过味来,郑重其事的道:“若是王爷赢了,我沈青瑄便立誓,以后但凭王爷驱驰。”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一震,尤其是太子李扬看向沈青瑄的脸⾊就有些难看。众所周知,沈家是坚定的
,沈青瑄只有跟着沈大人效忠于太子的份,就算他将来自立门户,有了功名,也不可能违背沈家一族的意愿,改换门庭,另择明主。
他小小年就纪敢大放厥词,仅仅是孩子的狂言吗?
好在他还小,众人并不当回事,就是安王也只是慡朗的一笑,道:“君子一言——”
沈青瑄大声道:“驷马难追——”
沈青澜见他们一帮人停下来凑在一起,就直觉要出事,腾⾝而起,想要阻拦,那边人群已经散了。沈青澜只得重新坐下,眼巴巴的盯着,只盼着沈青瑄能懂事些,别给他自己别给家里惹祸上⾝。
场上人喊马嘶,比赛开始了。只不过这次所有人都退到一边观望,只有两人两骑,<img src="in/ying.jpg">着微风,站在场央中。
沈青瑄的眼睛有些冷,像冰一样,恨不能刺透对方的<img src="in/xiong.jpg">膛。李昂的眼神却淡淡如⽔,似乎可以容纳、冲淡一切。
两人比赛的规则很简单,一人守门,另一人击球,谁中的次数多则为胜者。这倒也不怕谁作弊,况且彩头虽说看似不大,彼此却都较上了劲,也不怕谁放⽔。
沈青瑄年纪虽小,安王却玩的少,因此谁都不肯掉以轻心。
沈青瑄十击九中,已经算是难得,他取胜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了。观望的众人一边感慨着英雄出少年,一边鼓掌喝彩添油加醋,虽说并无恶意,也有了要看安王热闹的意思了。
安王立马<img src="in/ying.jpg">风,微微一笑,这一笑,****俊雅,如同⽔波<img src="in/dang.jpg">漾,引的周围一片唏吁。
沈青瑄也不噤怔了怔,人胜时得意难免,气度风蕴外放也不⾜为奇,但若是败的狼狈,却依然气质从容,可就难得了。安王落败几乎已成定局,是什么让他这样从容雍容?
安王提着球竿,看一眼球门,视线****回转,落到沈青瑄⾝上,从容的道:“青瑄,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呢。”
沈青瑄<img src="in/ting.jpg">了<img src="in/ting.jpg">后背。
安王又是一笑:“你若输了,也不必非得卖⾝于我,只当这是一场玩笑罢了。”不等沈青瑄驳斥,他提手抬竿,挥手发球,也不过短短的一瞬,已经是十竿。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盯着球门。
居然,十击全中。
场上一片宁静,只有淡淡的花香在⾝前鼻息处萦绕,可毕竟天暖了,⽇头当空照耀着,已经有了些温热的烦躁。因为太过寂静,更显的不远处牡丹花从中蝴蝶藌蜂振翅的声响都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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