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如此分家

　　　　第五十章如此分家

　　这办事效率，真⾼！

　　艾芬不得不对魏氏竖大拇指，这么⿇利就将族长请来了。这种行动能力搁在这个年代，纯粹是浪费，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没准就是个商界女強人、政界女大腕也说不一定。

　　“知道了，你下去吧。”<img src="in/yang.jpg">凯青面无表情挥了挥手，闭着眼颓然地坐到凉塌上。他不明⽩，魏氏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将他赶出府去。

　　看见<img src="in/yang.jpg">凯青眼里稍纵即逝的难过，艾芬知趣地不再多说，她不知道往⽇里<img src="in/yang.jpg">凯青和魏氏的关系到底如何，所以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对<img src="in/yang.jpg">凯青的打击有多大。

　　没有人愿意被赶出家门，艾芬将心比心，要是她遇上这种事情也会觉得很受伤就是了，所以她等<img src="in/yang.jpg">凯青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说：“走吧，别让⺟亲等我们。”

　　要是让魏氏等他们久了，指不定怎么编排她呢，还是早点去，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也好。

　　“好。”<img src="in/yang.jpg">凯青表情木然地从牙。<img src="in/feng.jpg">里挤出好后，率先跨出了门槛，走了一会儿才想起艾芬来，忙回过头去看，砰的一声又被撞到了下巴。

　　“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停下来的！”。艾芬摸着额头，赶紧撇清。现在<img src="in/yang.jpg">凯青可是个移动活火山，她可不想被噴。

　　看艾芬一脸的小心，<img src="in/yang.jpg">凯青哑。然失笑，顺手帮艾芬将头上撞歪的簪子重新簪好：“怪我，怪我。走吧，我们一起去。”

　　到了前厅以后，艾芬发现屋子右边已经站満了人。。看来就数她和<img src="in/yang.jpg">凯青来得最晚，只好分左右排到后面站着。

　　厅里正上方摆着两把太师椅，右边的椅子空着，左。边坐了一个住拐<img src="in/gun.jpg">的瘦老汉。老汉的⽩胡子长的都快到<img src="in/xiong.jpg">口了，一脸的慈祥劲儿，除了比较⼲瘪之外，倒是和圣诞老公公像是两兄弟一般…屋子里就这一个老汉，看样子就是魏氏口中的族长了。

　　右边太师椅的下方有一把椅子，魏氏坐在上面。正和族长说话；姚氏则红着眼眶站在魏氏⾝边，见<img src="in/yang.jpg">凯青进门之后，姚氏更是背过⾝去抹眼泪儿。

　　姚氏为什么哭。呢？肯定有內幕！艾芬八卦的因子被勾了起来，一定是姚氏得知了关于分家的事情，也许很不利<img src="in/yang.jpg">凯青，所以姚氏才哭。

　　只是大厅右边怎么这么多人？

　　怎么这么多人都是女人和孩子？难道这里分家除了族长做公证员之外，还要女人和孩子做见证人么？

　　这个习俗真怪。

　　屋子里很闷，艾芬暗自庆幸，还好她站的地方是门边，虽然离太<img src="in/yang.jpg">近了很热，那也好过站在人堆里头被闷死，或者被那些脂粉香味、花露⽔香味儿给熏死。

　　等艾芬偷瞄了几眼之后，更是错愕，这些人居然都是<img src="in/yang.jpg">凯梓的老婆孩子们。更夸张的是还有一个几个月大婴儿，正躺在一个⾝穿藕荷⾊⾐裳的年轻女子怀里呼呼大睡。

　　那女子见着艾芬，表情有点古怪，艾芬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一屋子的人见了她表情多少都有点异常。

　　人海战术？艾芬不免有点咂⾆，分个家而已，至于把老婆孩子都弄来吗？难道是害怕<img src="in/yang.jpg">凯青抢夺家产，所以弄了这么一票啦啦队助威、壮声势？

　　“咚，咚，咚，”⽩胡子族长举起拐<img src="in/gun.jpg">敲了敲地面，挥了下褐⾊的⼲枯的手：“安静，安静！”

　　赶紧顺当地分家吧。艾芬低着头祈祷，当着猪哥面，她真想自己没有任何存在感，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还是被猪哥发现了。还好猪哥现在比较忙，一屋子小妾都需要他用眼神关爱，一时菗不出空来关照她。

　　众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族长很是満意他的威信，捋了下⽩胡子，开口道：“今天我来呢，也不是为了别的事，主要就是凯青、凯梓两兄弟分家的事。论理，你们两兄弟分家属于是家务事，我虽然是个族长却也是个外人，所以这事我也管不着，也不该我管。”

　　魏氏忙站起来，给族长递上个台阶：“族长快别这么说！老爷子早就去了，我又是个妇道人家，这些年这个家还不就是靠着族里人帮衬着？现在他们两兄弟要分家了，不请族长来来做主，还能请谁来做主？再说族长一向德⾼望重、处事公允，现在让族长做主帮他们兄弟俩分家，他们也是绝对服气，更不会有什么怨言才是。”

　　⾼帽子扣下来，族长満是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菊‬：“既然弟妹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老汉要是还不答应，未免就太不识抬举。”看了眼屋子里的众人，补充道：“这样，老汉就只好厚着脸⽪来做这个公道、管这个闲事了。”

　　魏氏欠了欠⾝，一脸感<img src="in/ji.jpg">的样子：“此事就劳烦族长了。分好之后，他们兄弟俩也会感<img src="in/ji.jpg">族长您一辈子的。”

　　“说什么感<img src="in/ji.jpg">不感<img src="in/ji.jpg">的话。只要将来他们兄弟俩不埋怨我什么，也就不枉我今天担着⼲系揽这个活儿了。”族长谦虚地连连摆手，指着<img src="in/yang.jpg">凯青、<img src="in/yang.jpg">凯梓问道：“分家之前，我想听听你们俩兄弟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你们⺟亲也一定会酌情考虑的。”

　　什么样的要求叫合理的？艾芬站在门边，努力忽略掉<img src="in/yang.jpg">凯梓偶尔投来的想将她生呑活剥的眼神，无聊得数绣花鞋上的针脚。看样子没她说话的余地，忍住打哈欠的冲动，还不如继续屋子里躺会儿呢，要不和周嫂子、梦圆聊聊开铺子的事情也好过在这里看人演二人转。

　　<img src="in/yang.jpg">凯青当然没有意见要说，他不过是庶出子，要是严格按照宗法制来说，<img src="in/yang.jpg">家的一粒米也没有他的继承权；<img src="in/yang.jpg">凯梓更是没有意见要说，分家是魏氏提出来的。魏氏是谁，是他<img src="in/yang.jpg">凯梓的亲娘，难道他的亲娘不为他好反而还会害他不成？

　　等了一会儿，厅上没有人发言，族长扭头对着魏氏道：“他弟妹，对于分家这事儿，他们兄弟俩都没什么话说，你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不？”

　　“照理来说，这<img src="in/yang.jpg">家的产业都归了凯梓也是不为过的。”魏氏顺势接过话茬，一出口就是重磅的炸弹：“只是凯青虽然是姚姨娘所出，这么些年来我也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如今不得已要分家了，我也真不愿意他没有个家什物件就分出府去，更不愿意他⾝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别再演慈⺟戏码了，再这样下去，<img src="in/yang.jpg">凯青就该净户出⾝了。艾芬别的不知道，这个却是知道的：现在魏氏越是说的亲热，一会儿分家的时候，<img src="in/yang.jpg">凯青就越是吃亏。

　　“是，是。族里谁不知道弟妹对待凯青和凯梓向来是一碗⽔端平，不分彼此的。”族长连忙接过去说是，举起拐杖指着<img src="in/yang.jpg">凯青，笑得一脸慈祥：“这娃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长得竟和他⽗亲一样！不要说是弟妹舍不得他，就连我这个外人也不忍心看他吃苦。千不该万不该我那没福的兄弟早早就已经去了，现在他两兄弟又都各自成了家，倒是不好还住在一起的…”

　　越说越是慷慨<img src="in/ji.jpg">昂，越说越是手舞⾜蹈，到了不忍心处更是満脸凄苦，只差没有捶<img src="in/xiong.jpg">顿⾜、老泪纵横了。

　　只是苦了族长⾝边的丫鬟婆子们，一脸不堪忍受的菜⾊，只能強忍着没举起袖子来将脸遮住。

　　瞄了一眼还在慷慨陈词的族长，艾芬忍不住偷偷猜测，这魏氏给了族长多少演出费？看样子因该不少，毕竟这种情况不是天天都有的。说不一定一会儿还要昧良心，所以族长肯定是⾼价出演才对。

　　明知唾沫星子飞溅不了那么远，艾芬还是忍不住将⾝子再朝外挪了一点，她可不想洗口⽔澡。

　　“我那狠心短命的死老头子啊！你怎么就狠心扔下我们这‮儿孤‬寡⺟的…”魏氏被族长勾起了伤心事，肝肠寸断地哭了好一会儿，最后更是眼泪婆娑地瞅着<img src="in/yang.jpg">凯青：“只是如今这不分家，别人难免说长道短，说他做哥哥的靠着弟荫吃闲饭…我实是不愿意我那耝货拖累了他一辈子的好名声。”

　　真是天雷！

　　艾芬除了祈祷赶紧分家之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她实在有点受不了<img src="in/yang.jpg">凯梓越来越露骨的眼光，一屋子老婆孩子的，他怎么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偷偷看了眼一脸平静无波的<img src="in/yang.jpg">凯青，艾芬忙给了<img src="in/yang.jpg">凯青一个支持的眼神，她感觉到<img src="in/yang.jpg">凯青已经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了，只是她不知道<img src="in/yang.jpg">凯青是因为分家的事情崩溃还是因为<img src="in/yang.jpg">凯梓那恶心的样子崩溃呢？

　　“谁说不是呢？我们虽然心疼他，却不能因此而害了他不是？” 前奏终于演完，族长捋了捋胡须，平复了下<img src="in/ji.jpg"><img src="in/dang.jpg">的心情，提出正题：“既然我这兄弟已经去了，这家具体怎么分，还是要看弟妹你的。”

　　“族长你看，<img src="in/yang.jpg">家也就这么两个男嗣，虽然说凯青不是从我⾝上掉下的⾁，但凯梓和凯青都是我的儿，我也不分偏了那一个。”魏氏扯出手帕抹泪，借着抹泪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一下艾芬，接着用手指了指堂下那一片小妾们：“族长你也瞧瞧。凯梓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往家里抬人，这吃的用的那一样不是公中花的钱？单她们每⽇的嚼用就花费不少。”

　　魏氏叹了口气，接着道：“凯青到是个省事的，就那个一个老婆，可也不能因为这个而亏了他们…”

　　族长用来⼲什么的？当然是用来帮魏氏讲话的。

　　所以魏氏刚提了头，族长就忙开口道：“既然是这样，我看这家就按人头来平分吧。家里的所有人，把他们俩兄弟的老婆孩子们也一起算上，将这个家业平分了吧。这样也很公平，每个人都有一份。”顿了顿，问<img src="in/yang.jpg">凯青和<img src="in/yang.jpg">凯梓两人道：“这样分家，你们两兄弟有什么怨言不？”

　　这个办法想的真绝！真是难为族长这么想来的！而且也确实很公平，连<img src="in/yang.jpg">凯梓的小妾们都照顾到了。

　　只是<img src="in/yang.jpg">凯青这一房只有两个人，<img src="in/yang.jpg">凯梓一房加上小老婆和孩子们有无数。所以这个办法是真的很绝妙：既得了公平的好名声，又没有真得分给<img src="in/yang.jpg">凯青多少东西。

　　囧，艾芬真是大开眼界，原来这就是<img src="in/yang.jpg">凯梓老婆孩子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原来老婆多了还有这种好处。

　　艾芬数了数屋子里<img src="in/yang.jpg">凯梓的老婆和孩子，数了两遍也没数清楚。情况很不容乐观，看来<img src="in/yang.jpg">凯青和她分得的家产，只怕不够吃饭的。

　　<img src="in/yang.jpg">凯青则是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摔门而去。按照宗法制他是没有继承权，所以什么都不给他也不会有怨言，他也不信没了这点家产他就会饿死。

　　只是，这算什么分家？有连小妾也占一份家产的道理吗？

　　看见艾芬恬淡的微笑，正想甩袖子就走的<img src="in/yang.jpg">凯青心里一暖，将怒气強庒了回去，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要，艾芬怎么办？他不也愿意因为他的一时意气，平⽩让艾芬跟着他受苦。

　　见没人发表意见，族长捋了下胡须，笑得很是和蔼可亲：“他弟妹，既然他们俩兄弟对此都没有怨言，这家就这样断了吧？”

　　“这样当然是最公平的。”魏氏扫了眼在门口低头站着的艾芬，叹了口气道：“家什物件这样分派是极公正不过的，只是我们家的丫鬟仆人们，有很多都是一家老小全在艾府当差。虽然我们是主子，也做不得将一家子骨⾁強行拆散的事情，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他弟妹，如今上那里去找你这般体心善的主子去？”族长感慨万千，沉昑了一会儿，将手上的拐<img src="in/gun.jpg">重重地往地上一敲，开口道：“难得弟妹如此体恤下人，这事儿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主意？”魏氏忙问，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族长要是真有什么好主意，能避免他人一家子骨⾁的生离之苦，怎么也是大功德一件。”

　　族长豪迈地说道：“他弟妹，这事儿说好办它也好办，你将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召集起来，文文他们看他们的意愿，由他们自己选择，随便他们愿意跟着谁就跟这谁。”顿了顿问道：“|你看这样行不？”

　　魏氏喜得眉开眼笑，拍手赞道：“还是族长有办法，我就替我们家的所有下人们谢过族长的大恩。这样即免了我的为难，又随了众人的自己的意愿，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艾芬也很⾼兴，她还害怕丫鬟婆子分给她太多，分得的那点家产能不能养活那些人是其一，她不好管教倒是其二。

　　魏氏招收叫过冷夏：“你去将他们都叫到院子里来，一会儿我有话说。”

　　“咚，咚，咚。”族长再次举起他的拐杖超地面敲了几下，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上之后他才说：“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定好了，剩下的细节就有你们兄弟俩自己看着办吧。这天也不早了，老汉就先回去了。”

　　魏氏忙起⾝，将族长送出门。

　　过了一会儿，魏氏回来之后，院子里已经被下人们围得⽔怈不通，就连院子外面也站了不少人。

　　越过人群，魏氏站到厅前的台矶上，居⾼临下地看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叫大家伙来，也就是为了分家的事情。你们也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我也忍心強行将你们分开，所以现在征询下你们自己的意愿：愿意跟着凯青过活的就站到右边；愿意跟着凯梓过活的就占到左边。”

　　“哗——”

　　众人就做鸟兽状，一哄而散。

　　院子的右边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