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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章 蛛丝马迹
曹掌柜在市面上儿转了几⽇不见广记的毯子出货,原本正打算再探不着,就夜里到原先探得广记仓房探探虚实,就遇上杨君甫,二人叙一回闲话,上街边茶楼商议对策。
杨君甫道“这事也怪,按理说,现今正适宜卖那毯子,怎不见他家的动静?这到底是打甚主意?”
曹掌柜也猜不透,自古没有不透风地墙。他家即做了这毯子,难不成还怕苏记知道,捂着不卖?一旦开卖,做得再隐蔽,没有探不着地。
二人左思右想猜不透,先将这事放在一旁,仍说广记的产业。曹掌柜微叹“这回的事倒难办了。我来这几⽇耝略瞧了瞧,听了听,这广记的本钱竟比我家还厚些。他家又是苏州老户,生意场上相<img src="in/shu.jpg">的人也多。这样财势雄厚地人家,一时下,还真拿他没法子。”
杨君甫虽是比他晚到,这里有自家的铺子,广记的事儿,铺里的掌柜也知一些,因也叹“正是。不寻着他的把柄,确实无处下手。”
说着凑近曹掌柜悄声道“以我说,还是打忻州那家的主意。坊子若没了,这事儿就了结了。”
曹掌柜连连头摇“我家夫人和陆夫人都说过,生意场上的事儿,还是用生意手段解决。莫到时打狼不死,人家也用同样的手段使在咱们⾝上。到时你想,必是愈扯愈深,两家都讨不到好上。”
杨君甫因这盛记和广记可恶,也是这么一说,听他反对,也就息了声,闲坐半晌,下楼去,各自去办各自地事。
杨君甫下楼,回了自家铺子,看了一回帐目,又和掌柜的问了问近⽇生意如何,便出了帐房,准备也到市面上各处走走望望。
刚走到铺子门口,一个青⾐短衫小伙计嘴里骂骂咧咧进来,差点和他撞个満怀。
杨君甫忙闪开两步,咳了一声,斥道“哪里来,少神丢魄地”
小伙计一见是他,吓了一跳,忙叫了一声“少爷。”
“不过叫人去与客人回个话儿,说货到了,怎这半晌才回来。”掌柜一见,忙自柜后跑出来,斥那小伙计。又笑着和杨君甫说道“原是一位客商,想买咱们这里橘红格毯子,早先那一⾊缺了货,旁的颜⾊,他瞧不上,说本是送年经女子,只这一⾊合适。我便让他留了住址,说货到了送信与他…”
杨君甫微微点头。
那小伙计见他脸上没甚不悦,大着胆子道“虽是去了一趟,却⽩跑了。那客商说,昨儿亲家自湖州府回来,已捎了来,不要我们家的了”
说着悄看掌柜的一眼,又大着胆子道“旁家皆卖那券子,若咱们当时也卖,早早收了他的银子,这生意必跑不了。他家要五张毯子呢,这一笔就是七八十两的银子…”
杨君甫方要说话,那小伙计突地想起一事“啊”了一声,和掌柜的说道“小的正要回来和您说。我去那客人家里报讯儿,倒叫他家管家给数落了一通,说咱们杨记黑心,毯子卖得比旁家贵。他们自湖州府买来的,比咱们的一张便宜四五两银子呢。”
“什么?”杨君甫一怔,随即拧了眉。湖州府有毯子出售,他是知道的。那一府的生意是尚老爷拿去了,所以小伙计原先自湖州府买,他也没在意。可便宜这么多,怎叫人不生疑?
苏家给他供货的那类格子盖毯,一张是十两银子,他这里发卖十四到十六两。一张只赚四到六两银子,有此时候碰上老主顾,还要再便宜些。折合下来,一张最多只有四两银子的⽑利。
湖州那边竟便宜五两银子,这不是他要亏本卖么?
尚老爷与苏记非亲非故,苏家再不会给他的价儿比自家低…忙问他小伙计“你可见他们买地毯子?是苏记织坊出的?”
小伙计头摇“没见着。那管家说买着了,就赶我出来。”
杨君甫立着想了一会儿道,和掌柜的道“你将新来的波斯毯和那家要的毯子,每样取两张来,与我去那家走一趟。”
掌柜的明了,忙应声去取了毯子,叫人备了马车,拉上那小伙计往那客人家去。
这户人家住在偏静小巷中,院墙与门看起来,都不大显眼儿,小伙计跳下车,跑去砸门儿。里头门房见了是他,不耐烦地道“我家管家已说了,毯子买过了,你怎的又来?”
伙计忙往车上一指,赔笑道“原是我们生意做得不周全,我们东家亲自带了礼来向贵府至谦,还望您通传一声。”说着悄递去一小块银子。
那守门的小子也不过年约十七八岁,顿时眉开眼笑,伸手袖了,道了句“稍等。”返⾝进院报信去了。不多时,匆匆回来,将门大开“你们来得巧,管家这会子正得空儿。”
小伙计连连道谢,跟在杨君甫与掌柜的后面进了院儿,才走几步,前头就有一个面⽩微须的男子出来,杨君甫见状忙笑着拱手“敢情这位就是王都管。”
那人微微颔首“正是。你们有什么事儿?”
杨君甫忙叫小伙计将带来的毯子呈上,因笑“是我们铺子招呼不周,今儿特来赔礼。”
那人神⾊微微松动,口內犹气道“招呼不周倒算不得什么,只是你们地价钱也忒贵了些。湖州府离此才多远,他们只卖十两,你们张口就要十四五两,做生意为钱赚不假,这样赚黑心钱,势必不会长久地。”
杨君甫也不辩解,一副虚心受教地模样,连连称是。
那管家见他气质文雅,且十分谦虚,倒不好再说什么,叫人备茶,引他们进屋说话儿。
到了屋內,杨君甫先自责一番,将自己备的礼呈上,让王管家瞧那新出的波斯花样毯子,并请他品鉴“这是我们铺子里新出的花样儿,您瞧瞧可怎么样,也与我们提个建议,我们好改进。”
这波斯花样毯子,原是做地铺毯,并墙上挂着装饰用地,比普通的格子毯都厚实,拿在手中沉掂掂地,纹路只是耝⽑线手编,也格外密实。
王都管笑道“这个却是好,比你们家的格子毯更厚实些。”
杨君甫随手又将带来的橘红格子毯呈上,笑道“两个用处原不一样,厚度自然不同。这盖毯用得是细羊绒羊⽑,不扎人…”
王都管凭空得了礼,自然<img src="in/huan.jpg">喜,顺手接来,刚一⼊手,便微微皱眉“怪了,这却比我们家买的柔软些。”
杨君甫早等他这样的话,闻听此言,忙笑道“不瞒王都管,此来一是赔礼,二来也是想弄个明⽩。您说自湖州府买的毯子价低儿,我便想瞧瞧这毯子与我家可一样。我家这毯子出自苏记,他家给的发货价儿,就比您方才说的零卖价儿⾼呢。”
“…若一样都是苏记的货,必是苏记坑了我家,给我们的价儿比旁人的贵我要与他们理论呢。若不一样,是别家的,我便放心了。”杨君甫说着拱手“如今生意难做,还望王都管成全。”
他这话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何况人家礼遇在先,王都管倒不好说不让瞧,叫人去內院取,边道“买来地人说是苏记地,必然不差罢?莫不是质量不一?”
杨君甫陪着笑说“苏记此类毯子都是一样地。这次发来的货,我特意与上次那批做了比较,并无二样。”
王都管就道“却是怪事。”
不多时,小厮取了毯子来。杨君甫忙接过,⼊手那一刻,已觉出不对了。这毯子比自家的扎手赶忙去翻毯子的琐幅标记,却见那<img src="in/feng.jpg">琐幅的地方,已被人剪去,只余下一小截布头。
杨君甫下意识就猜,这必是仿制的。再和苏记的毯子两张铺在一起对比,除了手感上的差异外,颜⾊也略有不同,苏记的毯子颜⾊柔和,配得正。这家的颜⾊却偏红,两下渐变出去的颜⾊,⾊与⾊之间,有较为明显地区分。而苏记的毯子,自橘子红两边浅下去,⾊条与⾊条之间区分地并不甚明显,仍旧是极柔和地颜⾊。
若单看一张,也比不出什么来。两下一比,就略明显了。
王都管看好了半晌,奇道“莫非这不是苏记的毯子?”
杨君甫心中有了计较,含笑将毯子收起,道“这却不好说,敢问您是在湖州府哪家买的毯子?”
王都管头摇“本是我家老爷相<img src="in/shu.jpg">的人到湖州走亲,给捎回来地,我们却不知。”
杨君甫点点头,能确认这毯子哪里在出售,倒好办了。又说了些客套话,带着掌柜和小伙计自这家出来。
那湖州、池州、安庆一带都是尚老爷给占去了,也不在这事儿他知不知情。在去湖州,和回杭州之间,略作权衡,决定还是找曹掌柜商议商议,一人去湖州,一人回杭州和苏家说说。
让他们寻到尚府去问一问。不过杨君甫总有不好预感,湖州府卖毯子,尚家会不知情?
又想,这毯子才运来没多少时⽇,或许是真的尚还不知情。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img src="in/huan.jpg">这部作品,<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您来起点机手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