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我睡得颇不踏实。第二天一早便醒了,收拾了一下便坐在<img src="in/chuang.jpg">头发呆,不知道胤祥昨晚过得如何,有心去看看,又怕他没起来,不敢去打搅。
终于等到该起<img src="in/chuang.jpg">的时间,我走出房门,没想到<img src="in/ying.jpg">面碰上了盆楚克。
虽然已是深秋,他却还拿着把扇子扇啊扇,故作风liu倜傥状。不过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本就不凡的相貌又增加了几分成<img src="in/shu.jpg">,三十多岁正是男人最鼎盛的时期,看上去,确实有着令女人尖叫沉醉的本钱。
他走近了,带来一股浓烈的脂粉味。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薄斥道:“又去脂粉堆里打滚了?”
认识久了,才明⽩他整个儿就是一个叛逆青年——如今变成了叛逆中年了!不仅跟他⽗亲对着⼲,还整⽇价沉<img src="in/mi2.jpg">于**楼酒馆,难得还能够兼顾饭庄的生意,真不知道这人的头脑是用什么做的。
不过,我相信,若是能把他沉<img src="in/mi2.jpg">**楼酒馆的那点精神劲儿拿来⼲点儿正事,成就绝对不知现在这样。我想,我能了解他⽗亲的心情了!
“怎么,吃醋了?”他调笑着,没个正经。
瞪了他一眼,我没好气:“该吃醋的是你夫人!也真难为她,居然忍耐得了你!”
他一甩扇子,一脸的不屑:“她还能怎么着?女人,出嫁从夫,我让她⼲什么她就得⼲什么,让她上哪儿待着就得上哪儿待着…呃,不过,你除外。你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来人间⼲大事业的,辅佐帝王,成就千秋万代不世功业!所以,我任你差遣!”见我脸⾊不善,他急忙又陪笑道。
我哭笑不得,简直拿他的油嘴滑⾆没法。
叹了口气,我郁郁说道:“我真担心,把允祾<img src="in/jiao.jpg">给你,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他哈哈一笑:“当然是英明神武一代饭庄大老板啦!放心,他可好着呢,前些天拐他去怡舂院,他可死活都不去。”
后两句话当然是小小声说的,却还是被我听见了。那怡舂院是京城里有名的**楼****,他竟然想拐允祾去那种地方?!
气得我抓起门口的扫帚就是一顿<img src="in/luan.jpg">打,打得他満院子跑,哀哀求饶。
“等…等等!”他终于瞅着个空抓住我的扫帚“这不是没去成吗?你生个什么气啊!”
“有这动机就该打!”我还没消气。
“娘,叔叔,你们在⼲嘛?”允祾走进来,看着我们,好奇地问。
我瞪了盆楚克一眼,扔下扫帚,拉着允祾的手道:“祾儿,听好了,千万别跟你叔叔学,什么**楼楚馆的地方,绝对不能去!知道么?”
他恍然大悟,瞟了一眼盆楚克,后者一脸尴尬。
他不由掩嘴笑道:“娘,你放心,我知道娘不会让我去,所以都没答应啊!”
“以后也不准去!”我看着他,非要他一个承诺不可。
“好,我发誓,以后也不去,这总成了吧?”他举起了一只手,做发誓状。
我稍微放下点心。
谁知盆楚克又在旁边咕哝:“男人不曾去过****,那多没趣!”
恨得我又想一顿暴打!
允祾急忙拉住我,岔开话题道:“娘,我刚从十三哥那里过来。”
我愣了一下,顾不得盆楚克了,急忙问道:“他还好吗?”
允祾摇了头摇,低沉着声音说:“眼睛红红的,似乎****没睡…娘,我很担心啊!”
我沉默了一下,叹道:“祾儿,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十三哥心里不痛快,有空你就多陪陪他。”
他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可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能够开解十三哥心中这个结的心药在哪里?”
我有些头痛。允祾说的我又何尝不知?但当初凭着一股悲悯和冲动把胤祥要了过来,该怎样安排他却没个计划,总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到了思考下一步的时候了。
盆楚克轻轻点了点我的手臂,我看向他,然后会意地对允祾说道:“祾儿,你去帮忙把月梅阿姨找来,娘找她有事儿。”
允祾点了点头,转⾝走了出去。
我转过⾝来看着盆楚克,此时他的面上已经没有了玩笑的意味。
“你真的打算把十三阿哥放在这里?”
“对。以他的<img src="in/xing.jpg">子,继续留在宮廷里只会是死路一条。”
“可你能留他多久?一个月?十年?一辈子?你想过没有,他毕竟是皇子,总有一天是要回到宮廷里去的,不可能一辈子留在民间、留在你的护庇之下。今天把他跟<img src="in/yin.jpg">谋和算计分开,看来似乎是为他好,可以后呢?当他再次回到那处处杀机的宮廷之时,他该怎么生活?”
很尖锐的问题,我却无法回答。
我很清楚,就算让胤祥在这儿待上十四年,雍正登基后也必然不会让这最宠爱的弟弟流落民间,到时候,他仍然不可避免面对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又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被⽩⽩圈噤十四年吗?
不!我做不到!
盆楚克看着我的表情,长叹了一声道:“你啊!就是心肠太软了!总想为别人做到最好,却也不想想是否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內…罢了罢了,就让他跟着我和允祾做生意吧!我会适时教他一些自保之法,毕竟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并不比朝堂中逊⾊多少,而有了饭庄的后盾,他也不至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烦。”
我低着头,有些怅然。
带他出来便是想让他避开那些你死我活的争夺,然而始终还是避免不了吗?
“贝勒爷说得对。”月梅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她的人走进了屋子“姐小,你想要保留十三阿哥的纯真,这是件好事,但对于十三阿哥自己来说,却未必适合他。怪就怪,他为何要生于帝王家啊!”
我愣了一下,眼前蓦然又跳出多年前,那个落雪的月夜,一壶酒,两个人,呢喃着“罪错生在帝王家”…
眼眶<img src="in/shi.jpg">了,我别过头去:“那就…照你们的意思办吧!”
屋內陷⼊了一片沉寂。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深深昅了口气,道:“我去看看十三阿哥,然后就要赶回宮去了。你们也去忙你们的吧!”
说着,仿佛逃难似的,冲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