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姗听过计氏的担忧，笑了起来，道：“娘，我确实不晓得苏州最近流行甚么式样的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不过我敢打赌，那****也不知道这些，不然她怎么不拿了样子去裁<img src="in/feng.jpg">店找裁<img src="in/feng.jpg">做？”
计氏觉得她言之有理，但却觉得做生意最要紧的是讲诚信，骗人不大合适，便道：“囡囡，咱可不能随便做个抹<img src="in/xiong.jpg">、小⾐去骗她。”
苏静姗道：“娘，你放心，我一定能让她満意，再说，只要我们事先言明，就算不得是骗了。”她说完，就坐到计氏旁边，把自己的打算跟计氏讲了一遍。计氏听得连连点头，却又半信半疑，但她也想不出甚么更好的办法，只得等明⽇验证后再说。
第二⽇，计氏独自一人去了大安街前面的馄饨<img src="in/ji2.jpg">儿摊子，发现****早已经到了，看来她要做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的心情，十分地急切。
计氏走到****面前坐下，问道：“是你要做⾐裳？”
****连连点头，笑道：“昨儿那位姐小说的裁<img src="in/feng.jpg">就是你？我要做苏州现下最时兴的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手艺？”
计氏到底心中发虚，不应这话，只道：“若是想做，就拿一块布料来，我先做个样品给你，若是満意，咱们再谈别的——这个样品不收你工钱。”
****大喜，竟当即走去前面的绸缎庄，现买了一块布料来递与计氏，又与她讲，明⽇中午，还是这个馄饨<img src="in/ji2.jpg">儿摊子来<img src="in/jiao.jpg">货。
计氏接了布料，満口答应，****<img src="in/ting.jpg">⾼兴，要请她吃一碗馄饨<img src="in/ji2.jpg">儿，但计氏心里有事，哪里坐得住，婉言拒谢了一番，便起⾝告辞了。她携着布料，并未马上朝家里走，而是照着苏静姗昨晚的嘱咐，绕到另一条街上，寻到一家铁匠铺子，花四分钱买了两截细铁丝，再才回家。
苏静姗见计氏带回材料，一刻也未耽误，马上动手裁起布料来，连中饭都是计氏给她端到房里吃的。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到底是小物件，加上又有计氏帮忙，到掌灯时分就都做好了。只是计氏看着那两样东西，很是纳闷，这抹<img src="in/xiong.jpg">怎么看怎么像两只倒扣的碗，特别是那碗沿，怎么还镶进去了两<img src="in/gen.jpg">弯铁丝？还有那件小⾐，正看三角形，反看还是三角形，那样窄窄小小的一块布，真的能穿上⾝？
苏静姗见计氏満脸疑惑，⼲脆让她脫掉⾐裳，拿那抹<img src="in/xiong.jpg">试穿一下。计氏将信将疑，真个儿脫掉⾐裳，让苏静姗帮她把那件奇形怪状的抹<img src="in/xiong.jpg">戴了上去，但她怎么看还是怎么别扭，直到在苏静姗的示意下，把外面的⾐裳又给套了回去，再一照镜子，奇迹出现了，她原先松松垮垮的<img src="in/xiong.jpg">部，竟变得<img src="in/ting.jpg">翘起来，背也比先前<img src="in/ting.jpg">直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极有精神。
计氏又惊又喜，不等苏静姗开口，就脫掉<img src="in/ku.jpg">子，把小⾐也试穿起来，但马上就満面通红——这件小⾐，用料太少，竟连庇/股都包不住，大半个露在外头。她站在闺女面前，尤其觉得难为情，吭哧道：“这，这怎么能穿…”
苏静姗也不解释这叫“三角<img src="in/ku.jpg">”只道：“娘，你想想看，咱们的小⾐是要卖给谁的？”
卖给谁？自然是卖给****，那****是买给谁穿的，自然是给**楼的伎女们穿的，那些伎女，做的是甚么勾当，穿的是甚么⾐裳…计氏猛然间明⽩过来，脸上又红了几分，不过她不是那等迂腐的人，不然也不会允许苏静姗同****做生意，她很清楚，要想赚到伎女们的钱，苏静姗设计的式样无疑是最合适的。
苏静姗瞧见计氏脸上的神⾊几经变化，但终无责备之⾊，这才放下心来，挽了计氏的手道：“娘，等咱们赚了钱，回乡下再置办几亩田去。”
计氏晓得她是还惦记着在苏州花掉的那几十两银子，忍不住又是难过又是心疼，揽了她在怀里道：“囡囡，娘挣了钱就是为你花的，你别总放在心上，再说娘也不愿意你被卖掉。等你赚了钱，娘都替你攒起来，留作以后当嫁妆。”
“娘，你说甚么呢！”苏静姗不是羞答答的古人，听了这话自然不会害羞，只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装作不好意思，转过了⾝去。
计氏难得见到这个胆大的闺女作小女儿状，呵呵笑了几声，把⾝上的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脫下来，整齐叠好，又拿剩下的一块布料做包袱⽪，把它们包了起来。
第二⽇，计氏如约又来到馄饨<img src="in/ji2.jpg">儿摊子，****和头天一样，早已候在了那里。等****看过苏静姗做的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表情就同计氏头天晚上试穿时的差不多，瞪圆了眼问道：“这是抹<img src="in/xiong.jpg">？这是小⾐？”
坐在馄饨<img src="in/ji2.jpg">儿摊子上，计氏也不好同她解释，便只道：“这两件⾐裳好不好，你拿回去试一试便知。”
****是个<img src="in/xing.jpg">急的，闻言也不多问，将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包了一包，站起来就走，道：“你也别走，就在这里等我，待我回去试了再来。”
计氏猜想她是要回去拿给那些伎女试穿，便点了点头，坐着没动。那****也是有趣，临走前还帮计氏点了一碗馄饨<img src="in/ji2.jpg">儿，叫摊主记在她的账上，计氏便一边吃馄饨<img src="in/ji2.jpg">儿，一边等着她。
一时****拿去给伎女们试穿回来，満脸惊喜，拉着计氏的手不肯放，一定要她保证在三天內把那种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再给她赶出一百件来。
计氏见她満意，很是⾼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讲了实情，道：“其实这并不是苏州来的款式，而是我那做⾐裳的<img src="in/shu.jpg">人自己设计的，若是你介意，就算了。”
****先是一愣，随后就发起了脾气，竖起眉⽑道：“我要的是苏州款式，你却拿个自己想出来的玩意儿糊弄我，怎么能行？”
计氏自乡下来，秉<img src="in/xing.jpg">老实，听不出****其实是想庒价，闻言就灰了心，垂头丧气地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另找别人做罢。”说完抬脚就要走。
****以为她是<img src="in/yu.jpg">擒故纵，也没有拉她，直到见她走出了馄饨<img src="in/ji2.jpg">儿摊子，才着起急来，赶着去追她，扯住她的袖子道：“我看你这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虽说奇形怪状，倒也还勉強穿得，也罢，这笔生意就<img src="in/jiao.jpg">给你们做罢，只是这价钱，你须得让一让才好。”
计氏喜出望外，道：“那你开价。”
****想了想，道：“抹<img src="in/xiong.jpg">和小⾐，我各订一百件，都要和今天的这两件一样成套的，价钱嘛，一共给你三十两银子，至于布料，由我来出，如何？”
计氏此时満心<img src="in/huan.jpg">喜，竟连价也不还，一口答应下来。
****见她⼲脆，也⾼兴起来，道：“我姓秦，是九华街上舂香院里的妈妈，不知您贵姓，店又开在哪里？”
计氏听她这样问，踌躇起来，她是打着所谓<img src="in/shu.jpg">人的名号，在同这秦****做生意，可这“<img src="in/shu.jpg">人”的地址，却是不好杜撰。她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甚么好法子，又不好把家里的住址告诉她，于是只得同她商量：“他没有开店，住的地方也偏，不如咱们还是约在这里见面？”
秦****不乐意了，道：“那怎么能行，万一你拿了我的布料却跑了呢？”
这话也有道理，计氏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还是秦****出了个主意，道：“我晓得，你们都不爱同我们这样的人打<img src="in/jiao.jpg">道，也罢，咱们来立个字据，只要你不违约，我就保证不拿这字据示人；若是你违约，我就拿了这字据，上衙门告你去。”
计氏拿不定主意，便道：“这到底是我那<img src="in/shu.jpg">人的生意，我作不了主，且等我回去问问他去。”
秦****答应了，道：“那你快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计氏便转⾝离去，一路疾走回到家中，把秦****要立字据的意思讲给苏静姗听，让她拿个主意。苏静姗一听，觉得这字据，就和合同差不多，于是便同意了，只让计氏拿了字据别忙着按手印，先拿回来让她瞧一瞧再说。
计氏连连点头，又道：“价钱我已经同她商量好了，三十两银子，布料她出。”
这价钱不算⾼，但也不算低，苏静姗对此还算比较満意，拉着计氏谢了一回。
计氏嗔道：“咱们亲⺟女，有甚么好谢的。”又笑道：“那****也算实在，虽说我起初不明所以要走，但她还是赶上来同我做生意，并没有想拿着那两件样品，找别人做去。”
苏静姗笑道：“她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想着以后让我们多设计出几种式样来呢，若是这回就去找了别人，以后她想要新的式样了，怎办？”
计氏听了恍然大悟，道：“到底她是开门做生意的人，精得很。”说着就又出门，去和秦****碰面。
那秦****，真是个急<img src="in/xing.jpg">子的人，在计氏回去问苏静姗的时间里，她就已经借来笔墨，把字据给立好了。计氏一到，就拿到了字据，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去，把字据给苏静姗看。
－－－－－－－阿昧的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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