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这个学期的第一天。
暑假虽然已经结束,九月初的天气依然燥<img src="in/shu.jpg">。
潘玲珑从教师办公室走出来,室外火炉般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她往自己被分派到的班级走去,扎起的马尾在⾝后甩啊甩的,心中一边暗叹。
六年九班,是他们园小中最恶名昭彰的一班。
他们上一任的班导就是让他们给气走的,这学期说什么也下继续接班导的工作。
唉!谁教她是资历最浅的老师?像这样的烫手山芋自然是落到她的头上。
两年前,她从师范学院毕业,接着又念完研究所,之后才投⾝于教育工作,所以资历硬是比她的同晕少两届。
今年是她开始教害的第二年。
穿过中庭,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点点汗珠。
眼看六年九班就快到了,她的心跳不噤加快,深昅一口气,她撑起老师的尊严,迈步走道教室。
闹烘烘的教室因为她的出现,短暂地安静下来。生学们看看她,然后,又视若无睹地开始自顾自地聊天。
本来准备自我介轺的潘玲珑呆在讲台上。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现在已经不时兴班长喊“起立、敬礼”但完全无视于老师的存在,也太夸张了吧!
真是世风⽇下,世风⽇下啊!
‘咳…嗯!’她清清喉咙。
有几个生学抬头看看她。
好像<img src="in/ting.jpg">有效的,潘玲珑心想。于是,她更大声地⼲咳一下。
‘咳嗽去吃川贝枇杷膏啦!在那边咳什么咳?’一个坐在角落的小男生突然说道。
台下传来阵窃笑,潘玲珑循声望过去。
一个瘦瘦⾼⾼的男孩大剌剌地坐在位子上,与她对视的神情充満叛逆。男孩把头一扬,眼神挑衅。
潘玲珑差点没气得吐⾎。
爱的教育…爱的教育…她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她勉強挤出善意的笑容,问道。
开玩笑,她好歹也是受过尊业师资训练的人才,怎么会跟这种⽑颐小子计较?
‘我叫纪怀祯,怎么样?’
他回答的态度让人想冲上去揍他一顿,教他一些礼貌。潘玲珑再做个深呼昅。
她发现,这个小男孩似乎是班上的头头,只要搞定他,未来一年的导师生涯应该可以平顺地度过。
柔脑扑刚,她决定用怀柔策略收服他。
思及此,她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对台下的同学们说道:‘我叫潘玲珑,是你们今年的导师。这是我第一次当导师,请大家一起帮我完成这项任务。’
‘潘玲珑?哈!’纪怀祯可恶的声音又响起。‘我们只听过<img src="in/huan.jpg">快⽟玲珑啦!’
班上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也不想要这个名字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名字没取好,她们全家人都⾼,就只有她才一百五十四公分,恰巧符‘玲珑’之名。
潘玲珑一向自认为脾气很好,现在也忍不住微微变脸。
她瞄见纪怀镶祯得意的神⾊。那表情就好像在说:看吧,你还是生气了!
莫非这小孩是以惹老师生气为乐?
哼!若是这样,她就偏不让他得逞。等他觉得没意思之后,自然就不会如此调⽪捣蛋。
她按捺下心中的怒气,暗想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得內伤。
‘纪怀祯,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要尊敬老师吗?’非常理<img src="in/xing.jpg">、讲道理的口吻。
‘我妈早跟人跑了,怎么教?’他轻蔑地说道,但眼睛却偷偷飘向潘玲珑,观察她的反应。
潘玲珑注意到那个眼神,心中一软,怒气也消去大半。
‘我很抱歉。”她诚挚地说。‘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
这回轮到纪怀祯愣了一下。
每次他跟别的老师说这件事,他们都会露出‘原来如此’的不屑表情。
而这个老师,竟然还跟他道歉?
见他不说话,潘玲珑以为自己髑到他的伤心处,不噤有些愧疚,心想等会儿下课时一定要找他谈谈。
她将注意力放回班上,说道:‘各位同学,现在请大家到讲台前面自我介绍,好让我认识你们。’
有好几个孩子转⾝看纪怀祯的反应,仿佛在请示老大的意兄一样,令潘玲珑觉好气又好笑。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纪怀祯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讲台前,用他一贯宏亮的声音说道:‘我叫纪怀祯,今年十二岁。你还想知道什么?’
潘玲珑啼笑皆非地说道:‘你的趣兴呢?平常不上学的时候,你做些什么?自我介绍,就是要让大家更认识你。’
‘全六年谁不认识我?’小男孩的语气充満自豪。‘我平常就在外面混。’
外面混?潘玲珑不认为自己喜<img src="in/huan.jpg">这样的形容。
‘你是指,在外面玩?”她说。
‘随便你怎么说。”他忽然露出警戒的神情,坐回位子上。‘我介绍完了。’
其他小朋友看见‘老大’已经草率先自我介绍,也一一到台前介绍自己。
潘玲珑一边听着每位小朋友的介绍,心里一边还想着纪怀祯所谓的‘混’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课铃响,小朋友们像是出笼的鸟儿,纷纷冲出教室,打球的打球,玩进戏的玩游戏。
潘玲珑在讲台上收拾方才记录每位同学自我介昭的笔记,随后走到教室最后头,导师的座位旁。
她把笔记收到文件夹內,心不在焉地打开桌子的菗屉,想把文件夹放到里头,
不料却发现一只漆黑油亮的蟑螂端正地躺在菗屉中同。
潘玲珑一惊缩手,往后退好大一步,为人师表的尊严殿让她勉強庒下尖叫聱。
她忽然感觉有人在看她。
转过头,发现纪怀祯站在门口,带着一脸奷计得逞的笑容跑出教室。
可恶的小孩!潘玲珑心中暗骂,努力平愎惊吓。
咬咬牙,她鼓起勇气,再次往菗屉里瞧去,才看出那是只塑胶做的假蟑螂。
到底是谁做种无聊的东西?她心中一边嘀咕,一边拎起假蟑螂丢到垃圾桶。
唉!要顺利地带完这个学年,恐怕还有一段很艰辛的路要走,她忽然觉得自己开始头疼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潘玲珑一边应付小朋友们层出不穷的⿇烦,一边留意几个比较调⽪的小朋友,决定亲自拜访他们的家长,了解小朋友的家庭背景。
当然,她第一个要拜访的,就是纪怀祯的⽗亲。
<img src="in/bang.jpg">一周的星期四,潘玲珑下课后回到她独自居住的出租套房,她的⽗⺟和弟弟都住在南部的乡下老家,唯独她考上师范学院后,孤⾝前来台北念书、工作。
坐下随便吃点东西,简单解决完晚餐后,她套上唯一的一件套装,按着手中的地址,前往纪怀祯的家。
半个多小时之后,她站在一栋长得像五星级饭店的豪华大厦前。
她低头看看手中的地址。没错,就是这里。
于是,她大踏步地经过旋转门,走⼊豪华的挑⾼大厅。
‘姐小,请问你找谁?’一名警卫很快地走过来询问。
潘玲珑呆了一下。
这里的守卫那么森严啊?她心中嘀咕。
不过,她还是微笑地说道:‘我来拜访生学的家长。’她把手中的地址条他看。‘呃…纪君凡先生。’
‘纪先生?’警卫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眼。‘他现在还没有回来喔!’
‘那他的小孩谁照颠?’潘玲珑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警卫指指左方的电梯。‘请你到柜台签个名,然后自己上去看看吧!’
潘玲珑在访客薄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搭电梯直到十一楼,才发现这么大的大楼,一层竟然只有两户。
她按了按其中一户的门铃,悦耳的音乐声流泻而出。
好一阵子门都没有动静,当她准备再按一次门铃峙,铁门內的门忽然被打开。
一名面貌姣好的女人出现在铁门內。
‘请问有什么事?’礼貌而冷淡的语气中带有好奇。
潘玲珑也没有想到会是一位女子应门,不过她没有表露她的惊讶,马上说道:‘您好,我是纪怀祯的老师,我是来做家庭访问的。’
‘纪怀祯的老师?’她并没有打开铁门的意思。‘⿇烦你走吧!我们没有时间做这种无聊的家庭访问。’
潘玲珑对这美女的印象顿峙大打折扣,正想说话,忽然听见纪怀镶祯的声音从屋內传来。
‘让她进来,否则我就跟爸爸说你赶走我的老师!’
愤怒厌恶的表情令她美丽的五官扭曲变形。
美女愤愤地打开铁门,一声不响地走回屋內。
没教养的女人!潘玲珑在心中反感地想道,走⼊玄关。
宽敞的玄关和客厅之间,有一扇用檀木雕刻、古⾊古香的屏风挡着。
‘那边有拖鞋。’纪怀祯从屏风后探出一颗头,指着她⾝旁的鞋柜说道。
潘玲珑自行换上拖鞋,绕过屏风。
天啊,好漂亮的家具摆设!她一踏⼊客厅,忍不住露出赞叹的表情。
⽔晶吊灯从挑⾼的天花板垂下,客厅的另一端有一侗木裂的扶手楼梯,直通二楼。
应该是楼中楼吧!
扁是客厅,大概就有三十坪大,原木⾊系的家具简单地摆在周围,骆驼⾊的沙发气派地估据在中心,给人一种舒适又典雅的感觉。
罢才应门的女子斜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她好奇惊叹的眼神,<img src="in/chun2.jpg">边带着一丝不屑的笑。
‘好啦!你想做什么访问?访问完就赶紧离开吧!’她一连检视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
‘请问您是纪怀祯的亲属吗?’潘玲珑问道。
没铁门阻挡视线,她发觉那名女子⾝材⾼?丰満,简直可以当模特儿,自己站在她旁边,反倒像个发育不全的小女生。
‘不是!’在那女人还来不及说话前,纪怀祯大声地说道。‘她只不过是我爸的秘书,每次我爸有应酬峙,就叫她来当我的保⺟。’
‘那么,很抱歉,你不是我要访问的对象。’潘玲珑故作遗憾地摇头摇,和纪怀祯<img src="in/jiao.jpg">换一个微笑。
看见那女人双眼噴火的表情,她下噤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那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手指着门口说道:‘不过在他爸爸没回来前,这里都是我作主。我要你现在离开!’
‘这里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作主?’纪怀祯朝她吼回去,然后转向潘玲珑说道:‘老师,你留下来。’
‘你算什么?等我当上这里的女主人,替你爸爸多生几个小孩,哪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她逸出一声冷哼。
纪君凡是湾台科技业界的传奇人物,拥有绝顶聪明的脑袋和商业眼光,不但名下资产惊人,人又英俊非凡。三十出头的年纪,便坐上知名科技公司的经理位置。
每个女人都巴望着能被他看上,但是,只有像她这样杰出美丽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他⾝边。陈若婷对自己自信満満地想道。
‘姐小,你说得太过分了!’潘玲珑闻言,真的动了气。‘对一个孩子说话,不需要那么刻薄!’
‘老师,不用理她。’纪怀祯漠不在乎地对潘玲珑说道,似乎已经很习惯。
‘跟我来!’
说完,便往角落的楼梯走去。
潘玲珑只有跟在他⾝后离开,总比在客厅和这个讨厌的女人大眼瞪小眼好。
二楼,是一间简单的和式起居室。
‘你爸爸常常应酬?’她挑了一个软垫坐下,问道。
‘嗯!’纪怀祯没有随她坐下,反而说道:‘你是不是找我爸告状的?’
这小孩真奇怪,刚才在楼下,还好像很帮我一样,怎么上楼就变脸啦?潘玲珑心中想道。
‘我不是找他告状,只是想让他了解你在学校的情形。’她说。
‘哼!那个就是告状。’纪怀祯朝天花板翻个⽩眼。‘我告诉你,刚才我只是用你来气气那女人,别以为我真的喜<img src="in/huan.jpg">你。你要等着告状,就在这慢慢等吧!’
他抛下这句括,便迳自回房,还把房门上锁。
潘玲珑呼出一口气,呆坐在和式垫上。
可恶,就算明明知道自己在做蠹事,她也要等到纪怀祯的爸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潘玲珑低头瞧瞧手腕上的表。
十点二十分。纪君凡还是没回来。
好吧!她放弃。
这么晚了,继续赖在这里,她自己也不好意思。
她走下楼梯,看见那个女人正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仿佛就在自己家中一般。
‘终于决定要走啦!’她甚至没抬眼看她。
‘我改天会和纪先生约好时间,到时再来拜访。’潘玲珑说道,迳自走往玄关穿鞋。
当她打开大门时,差点和门外的人撞个満怀。
纪君凡哪想得到忽然会有个女人从自家大门走出来,连忙伸手扶住对方的<img src="in/yao.jpg">,以防她往后跌去。
‘对不起…对不起。’潘玲珑站稳后,狼狈地道歉,挣脫贴在她<img src="in/yao.jpg">上的那只手。
纪君凡低头打量这名出现在他家玄关的女人,她个头顽娇小,穿着一⾝普通的浅蓝⾊套装。
懊不会是推销员吧?
当潘玲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才发觉她长得颇为漂亮。
一双圆圆亮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让她看起来灵活可爱。<img src="in/ting.jpg">直微翘的鼻子显示出主人顽固的个<img src="in/xing.jpg">,鼻子下方,是两片丰満的红粉⾊<img src="in/chun2.jpg">瓣。
潘玲珑看着眼前⾼大的男人,忽地睁大眼睛。
眼前的男人有一张极富男<img src="in/xing.jpg">魅力的脸庞,漂亮的双眼⽪缀着长长的睫⽑,<img src="in/ting.jpg">直的鼻梁使整个五官充満立体感,薄薄的<img src="in/chun2.jpg">线棱角分明。
从他黝黑健康的肤⾊和宽阔的<img src="in/xiong.jpg">膛看来,可以得知他有锻炼体能的习惯。
原来是他!
潘玲珑恍然大悟。她就觉得纪君凡这个名字颇为<img src="in/shu.jpg">悉,直到看见他的脸,她才想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他就是商业衷漂曾经报导的湾台十大杰出精英之一,年纪才三十出头。
当时她就是因为看见他的照片,觉得他是属于年轻又英俊多金的那一型,所以才会对他留下印象。
谁想得到,他竟然是纪怀祯的爸爸,
‘姐小,请问你是…’悦耳动听的嗓音害潘玲珑的心跳忽地快了一拍。
‘呃…我是…’看着他英俊的脸,她⾆头莫名其妙地打桔。
‘总经理,您回来啦!’潘玲珑尚未说出口的话语,被狐媚娇嗲的声音截断。
纪君凡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若婷,辛苦你了。’
陈若婷旋风般地出现在玄关,巧妙地挤开潘玲珑,朝纪君凡讨好地笑道:‘一点也下辛苦,怀祯是个有趣的孩子。’
潘玲珑一边忍耐陈若婷剌鼻的香⽔味,一边叹为观止地看着她变成完全下同的人。
可爱的孩子?刚才不知道是谁张牙舞爪恐吓杞怀祯。
纪君凡朝她笑笑,视线又回到潘玲珑⾝上。
‘她是怀祯的老师,来做家庭访问的。我请她改天再来,可是她偏要等到您。陈若婷抢先说道,还装模作样地耸耸肩。
‘纪先生你好,我姓潘,是怀祯现任的班级导师。’她终于平息快速的心跳说道。
‘家庭访问?’纪君凡挑起一道浓眉,心中闪过一阵不耐。
他⽩天工作累得要死,晚上又要应酬,回到家也不能休息,还得应付什度家庭访问!
这些钱多事少的教员们,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其他辛勤工作的家长,少搞这些花样吗?有什么事,是电话里不能说的?虽然不悦,不过,他还是勉強露出礼貌的笑容,说道:‘潘老师,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相信你明天也要早起上课,所以我们长话短说,好吗?’
‘没问题。’她说。‘怀祯在学校的行为有些偏差,所以我特别来了解一下他的家庭背景。’
‘行为偏差?请告诉我怀祯在学校做了什么事?’纪君凡皱起眉头,问道。
‘比方说对老师出言不逊、不服管教、调⽪捣蛋之类的事。’她扳着手指说道。
‘这些都是小事吧?’纪君凡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哪个男孩在这个年纪不调⽪?我不希望怀祯在填鸭式教育下成为一个书呆子。孩子任其自由发展比较好。’
陈若婷扯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潘玲珑看着纪君凡,忽然感到有些失望。
他或许是十大杰出精英,或许是所有女人争相抢夺的人中之龙,但他不是一个好爸爸。
‘请问你知道怀祯在放学后,都做些什么吗?’她把⾝醴的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问道。
‘回家啊!不然呢?我每天都有派司机去接他放学。是不是,若婷?’这些琐碎的小事,他都<img src="in/jiao.jpg">由秘书陈若婷打理。
‘嗯哼。’陈若婷点头,垂下的眼底闪过心虚。
纪君凡没注意到她异常的神⾊,但潘玲珑注意到了。
她不噤为纪怀祯感到心疼,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却得面对大人<img src="in/yin.jpg">险琊恶的坏心肠。
‘可是,他上次却告诉我,他平时放学后都在外头混。’潘玲珑婉转地指出。
‘总经理,没有这回事,怀祯一放学就乖乖回家了。’陈若婷娇滴滴地说道。
‘小孩偶尔会夸大一些事情,好让自己变得很与众不同。’纪君凡说道。‘我们自己是小孩峙,不也会做类似的事情。’
‘纪先生,如果你坚持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我们做老师的责任,是将孩子的情况反映家长知道。’
等了一个晚上,再加上纪君凡的态度,让她的怒气隐隐在体內闷烧。‘我大概已经掌握到怀祯行为偏差的原因了。’
她的手搭上门把,圆亮的双眸直视纪君凡的眼睛,说道:‘纪先生,当你在外头应酬时,也应该多多关心你的儿子,亲情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说完,她不理会纪君凡脸上的错愕和陈若婷的怒颜,潇洒地开门离开。
她已经尽了一个做老师的责任,不过,浓浓的失望仍然包裹住她。
饼去纪君凡在她心中留下的良好形象,已经在这次的会面中完全地毁灭。
她踏出一楼豪华的大厅,走⼊夜⾊之中,忽然很想念南部乡下的老家。她只有在寒暑假才会回去住,不过平时也常常打兀电话跟⽗⺟聊天。
虽然她家没有气派的大厅,没有二十四小时的保全,只是个普通的三合院。但是,她仍是比纪怀祯幸福。
因为她拥有家人无条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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