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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者:关关 字数:11849 更新:2024-11-02 02:41:50

  才只隔天,黛榕就知道晋<img src="in/huan.jpg">陪净齐去过生⽇的事了。因为隔天一早,黛榕打电话来质问晋<img src="in/huan.jpg">:“你昨天打完拳跑哪去了?电话没人接!”

  因为电话放在车上忘了带下去,而那片草地也不可能有电话,所以就…

  “我一直打电话给你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了?”黛榕又吼。晋<img src="in/huan.jpg">不擅说谎,只好对黛榕说了实话。

  “陪他去过生⽇?!”黛榕马上惊逃诏地嚷了起来:“你的脑子在想什么啊!”晋<img src="in/huan.jpg">的声音被黛榕的气焰庒得低低的“也是想说,可以顺便利用机会劝他回去接程先生的事业…”

  “只是这样而已?”黛榕怀疑地追问。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把晋<img src="in/huan.jpg">给问倒了。真的是这样?晋<img src="in/huan.jpg">也觉得这似乎只是个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她不能否认,净齐对她有着強烈的昅引力,虽然她的理智一直要自己离他远点,但糟的是,理智不一定随时都战胜得了感情。

  晋<img src="in/huan.jpg">不回话,黛榕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她伤脑筋地:“不是跟你说过?他这种在恋爱堆里翻滚不知几年的情场老手,<img src="in/gen.jpg">本就是你这种女人的地狱。”

  “可是…”晋<img src="in/huan.jpg">终于很委屈地说:“他刚好就是最能令我着<img src="in/mi2.jpg">的那种典型。潇洒不羁、聪明幽默、带点玩世不恭…”她不由得想起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瞅着她的时候,⾜以令她心跳停止…

  “我说你啊,对爱情真是够没细胞的。”黛榕大大数落她。“向往一个‮定安‬的爱情结果、婚姻,却每次都把感情投注在不正确的对象⾝上。”

  “我哪有每次!”晋<img src="in/huan.jpg">不平地自辩。

  “哪没有?!”黛榕不留情地翻旧账:“大学时的那个吉他手呢?”

  一提到那男孩,晋<img src="in/huan.jpg">马上就被打败了。那是晋<img src="in/huan.jpg">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次恋曲,男孩是学校里一个摇宾乐团的吉他手,瘦瘦⾼⾼的个子,一头比女生还漂亮的长发,深刻的五官,又酷又帅,只要他往台上一站,马上台下所有女生都为之尖叫‮狂疯‬。

  晋<img src="in/huan.jpg">当时也是台下尖叫的女生之一。后来吉他手追她,晋<img src="in/huan.jpg">经过一番波折,打败许多竞争者,终于得以和他手牵手出双⼊对;只不过晋<img src="in/huan.jpg">有天忽然发现,她虽然打败许多他的崇拜者,却有更多<img src="in/mi2.jpg">他的女生如海浪绵延不绝地扑来,而这位俊男,被许多女生抢惯了,也丝毫不觉得需要珍惜晋<img src="in/huan.jpg">,因为晋<img src="in/huan.jpg">只是他女友历史上的其中之一…

  “想起来了吧?那时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黛榕的声音将晋<img src="in/huan.jpg">从往事中拉回眼前。那种爱情破灭的经验,当然不好受。但她仍是叹了声:“我总觉得,爱情应该要轰轰烈烈的,带点‮狂疯‬、完全意外,不能用常理去判断,每一个记忆与过程,都值得回味一辈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黛榕夸张而嘲讽地:“难道一定要在沙滩上奔跑、在大雨中追逐,然后最后痛得死去活来的那种爱情,才叫值得回忆?你是活在现实,不是活在小说里。”

  晋<img src="in/huan.jpg">默然了。黛榕不只口才好,更重要的是,她说的话都有理,教她怎么反驳?

  “听我的准没错,别浪费时间在程净齐那种男人⾝上了。”黛榕语重心长地:“吻对了青蛙,就会找到王子;吻成癞蛤蟆,你什么也找不到。”

  简单的几句话,却如同当头<img src="in/bang.jpg">喝,狠狠敲了晋<img src="in/huan.jpg">一<img src="in/gun.jpg">。没错,她已经二十六了,她是那么想找个好男人携手过下半辈子,但就连她自己都明⽩,净齐绝对不在会对女人承诺永远的那种好男人之列。

  她感叹而佩服地:“黛榕,你这些话可以编进恋爱佳言录了呢。”

  黛榕得意地咯咯笑。语锋一转:“说到王子,你下午是不是约了韩讳?”

  “是啊,要去他的面包坊采访他,”晋<img src="in/huan.jpg">微讶“你怎么知道?”

  “上次遇到他,他说的。”黛榕的口气忽然变得暧昧:“喂,韩讳对你印象很好呢。”

  “你怎么知道?”晋<img src="in/huan.jpg">似乎只剩下这句台词。

  “他说的呀。”黛榕笑道:“他觉得你很可爱、自然、开朗,虽然有点耝线条,但很率真。”

  晋<img src="in/huan.jpg">怔了怔。“他连这些都跟你讲?”

  “没什么啊。”黛榕无所谓地说:“我跟他其实很谈得来的,常常讲很多事。”

  是应该无所谓的。黛榕认识韩讳在晋<img src="in/huan.jpg">之前,跟他如此<img src="in/shu.jpg">悉,也不是件多奇怪的事,但晋<img src="in/huan.jpg">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要她明⽩地说出什么地方不对,这又不是晋<img src="in/huan.jpg">的灵敏度⾜够的了。

  她摇了‮头摇‬,挥去这些古怪的杂思,听见黛榕在说:“嘿,我今天放假耶,不然我跟你去面包坊好了。”

  “放假怎么不去约会?”晋<img src="in/huan.jpg">直觉问。

  黛榕闷闷地:“欧<img src="in/yang.jpg">去‮陆大‬了。”

  “又去‮陆大‬?”晋<img src="in/huan.jpg">记得上星期才听黛榕说欧<img src="in/yang.jpg">人在‮陆大‬,怎么现在又去‮陆大‬了?

  黛榕也无可奈何。“他的工厂全移过去了,‮湾台‬只剩一个小小的总公司,一个月有一个星期能留在台北就很偷笑了。”

  晋<img src="in/huan.jpg">关心地:“聚少离多,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看着办吧。”

  黛榕的声音中有股难得的怅然,连晋<img src="in/huan.jpg">这个做朋友的听了都不忍,她建议:“那你下午跟我一起去,采访完,我们还可以去逛逛。”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像是黛榕正在考虑,半晌她才开口:“还是不要吧。你跟韩讳约会,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什么约会!”晋<img src="in/huan.jpg">失笑“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我们公司的编辑,也有摄影师去照相,完全是工作。”

  黛榕又沉默了一会,仿佛还在挣扎,然而最后她说出口的答案仍是:“算了,你们去吧。”

  “真够扭捏的。”晋<img src="in/huan.jpg">啐了一句。

  结束了与黛榕的通话,晋<img src="in/huan.jpg">盘算着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塞那空空的肚子,再打电话叮嘱一下编辑和摄影,没想到她一走进厨房,却发现裘妈妈竟然在包粽子。

  正冬天的,离端午节还有大半年,晋<img src="in/huan.jpg">満脸诧讶:“妈,你发什么神经?”

  “什么发神经?”裘妈妈从竹叶中探出个头来瞟晋<img src="in/huan.jpg">一眼。“不是端午就不能包粽子?”

  “当然可以,只是,”晋<img src="in/huan.jpg">一脸茫然“怎么忽然想到要包?”

  裘妈妈没直接回答,只是站了起来,去⽔龙头下洗了手,打开厨柜,拿了一个玻璃罐来让晋<img src="in/huan.jpg">看。

  “你看看这个,叫什么,百里香是不是?”裘妈妈眯着眼睛看那罐上的标签。“那天啊,你那个朋友韩先生带人来隔壁装潢屋子,我过去帮忙,结果我那个老⽑病咳咳咳个不停,又犯啦。他跟我说这个什么香的泡茶喝了治咳嗽,隔天就给我拿了一罐⼲的,还有一棵活的,我给种在后<img src="in/yang.jpg">台呢。”

  裘妈妈说着说着,晋<img src="in/huan.jpg">却愈听愈骇然,怎么她妈与韩讳这么<img src="in/shu.jpg">她都不晓得?

  “虽然是个小东西,可是难得他这么有心,”裘妈妈絮絮叨叨地继续念:“我就想,明天他要搬过来啦,我的粽子可是外面吃不到的,做几个让他尝尝。”

  晋<img src="in/huan.jpg">忍不住‮议抗‬:“端午节要你包你常常还懒得包,这下包给别人吃又这么勤快,真是不公平。”

  裘妈妈寓意深长地看看女儿,不疾不徐说着:“我说啊,这个韩先生,不只外貌长得好看,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人也好,又温和又稳重。我呀,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女婿,可真是心満意⾜喽。”

  晋<img src="in/huan.jpg">终于听懂了老妈的意思,嗔道:“恨不得赶紧把我推销掉是不是?”

  裘妈妈双眼一扫,瞠住女儿“你呀,罩子放亮点,不要傻乎乎的,这年头,好男人不多了。”

  这下可好,外头有个黛榕,家里有个妈妈,晋<img src="in/huan.jpg">笑着把老妈推回厨房“好啦,你包粽子去吧。”

  边推心里却边骇异,奇怪韩讳竟有这种魅力,怎么老的小的都一致赞他好?都巴不得赶紧把晋<img src="in/huan.jpg">包一包送给他。

  她忽然有种感觉,好像她要是让韩讳从她⾝边溜走,那她还真成了个千古罪人了呢。

  ----

  韩讳的访问十分顺利,小编不仅对韩讳的⾝份觉得有趣,对他本人也赞赏有加,仅仅一小时的访问,晋<img src="in/huan.jpg">就发现小编开始对韩讳发出那种钦慕而放电的眼神…

  好吧,晋<img src="in/huan.jpg">想,只能说韩讳实在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了。

  采访结束后,小编和摄影都走了。晋<img src="in/huan.jpg">很自然地留了下来,在面包坊后的庭园里陪着韩讳整理香料。

  后院种植了各式各样西点面包用得着的香料,香草、<img src="in/mi2.jpg">迭香…这已经不需要他这个大老板来照顾,但他还是习惯来浇浇⽔、看看植物的生长状况。坚持要给他的顾客最好、最天然的原料。

  “你真的是个物理硕士?”晋<img src="in/huan.jpg">忍不住问。刚才在访问到他的学历时,在座所有人都被他的⾼学历吓了一跳。

  “没错。”他笑道:“但这学历对我来说并不太需要。我在‮国美‬念大学的时候就<img src="in/mi2.jpg">上了面包,整天钻研,还跑去上烹饪学校。说实在的,学位怎么拿到的我都不晓得,我唯一明⽩的是,我这辈子一定会从事与西点相关的行业。”

  真是个令人吃惊的男人。“你都没有怀疑、没有后悔过?”

  “没有。”他‮头摇‬。“我这人很怪,一旦下了决定,绝对不会再犹豫。”

  “很少人能有这样的信心。”晋<img src="in/huan.jpg">由衷说。

  “是近乎愚蠢的执着吧。”韩讳谦虚地笑了。“总是傻傻的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你是做到了。”晋<img src="in/huan.jpg">并不吝于表示对他的赞赏。

  他还是微笑着‮头摇‬,不骄不恣。拍拍手上的土从花圃中站起,他抬起手来像是想看时间,但腕表不在手上,便问晋<img src="in/huan.jpg">:“现在快三点了吧?”

  晋<img src="in/huan.jpg">直觉反应地抬起手,但手腕上也是空空的,她这才想起:“哦,我忘了,我的表掉了。”

  “掉了?是在这里掉的吗?”他颇替晋<img src="in/huan.jpg">担心。

  “不是,早就掉了。”晋<img src="in/huan.jpg">赧赧地说:“我很不喜<img src="in/huan.jpg">在手腕上戴东西,于是常常把表拿下来,但记<img src="in/xing.jpg">又不好,放着就忘了,所以表经常会不见。”

  “经常不见,不是很可惜?这样都舍不得买好的表了。”

  “你猜对了,”晋<img src="in/huan.jpg">怡然一笑。“所以我的表都是路边两佰块一只的弯<img src="in/yao.jpg">牌。”

  “不过,常掉还是会很不方便吧?”他理解地说。

  “又说对了!”笑容维持在晋<img src="in/huan.jpg">的<img src="in/chun2.jpg">边,他们之间仿佛有种默契,非常容易沟通。她看见韩讳问她时间,又朝屋內走,便很体谅地问:“你是不是有事要忙?那我不吵你了。”

  “是有事,不过如果你不急着走,”他微笑以对“我很<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你来帮忙。”

  “我当然没事,只是我笨手笨脚的,”晋<img src="in/huan.jpg">自嘲地先声明:“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

  他朗朗一笑。“切蛋糕总会吧?”

  “呃?”

  晋<img src="in/huan.jpg">这下又不懂他在说什么了。然而跟着韩讳回到面包坊,他吩咐了员工一声,马上有员工从冷蔵柜取出一个个圆圆的大蛋糕,有六个,盖上盒盖,统统放在韩讳那辆休旅车的后车厢里了。

  是要送货吗?晋<img src="in/huan.jpg">没问,只跟着韩讳坐上了车,一路上韩讳也没告诉她目的地,两人只是瞎聊,才只十分钟的路程,车就停在一栋有点老旧的、带有花园的四层公寓前。

  花园前的大铁门上,立着一个经过多年风吹雨打的招牌,写着:慧心慈祥园。这是间‮儿孤‬院,晋<img src="in/huan.jpg">有点明⽩了。

  韩讳下车按了门铃,铁门开了。他回车上将车开进园內,边向晋<img src="in/huan.jpg">解释:“我们免费提供他们面包,每天早上都会有人送来。星期六下午如果有庆生会,我们也会送生⽇蛋糕,通常这是我的工作,如果我没事的话。”

  “韩先生你来啦?”

  他们才刚下车,就有园內的职员<img src="in/ying.jpg">出来,脸上的笑容是由衷的<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绝不是作假。也有小朋友跑出来,<img src="in/shu.jpg">稔而开心地绕着韩讳打转。

  “韩叔叔!叔叔…”

  对这一切,晋<img src="in/huan.jpg">并不觉得讶异。如果说什么人的形象最可能做这样的善事,那非韩讳莫属了。只要认识他的人,必知道他就是这样的好心,他要是不做这些事,晋<img src="in/huan.jpg">反而会觉得失常呢。

  “这是你的新职员啊?还是朋友?好漂亮!”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带笑和韩讳打招呼,也夸赞了晋<img src="in/huan.jpg">。

  “朋友。”韩讳笑着替晋<img src="in/huan.jpg">介绍:“这是园主夏女士,我们都叫她夏妈妈。”

  “您好,我姓裘。”晋<img src="in/huan.jpg">忙道。“我来帮忙,嗯,”她能帮什么呢?“呃…切蛋糕。”

  说得所有人全笑了,不是取笑,而是觉得晋<img src="in/huan.jpg">好幽默。于是晋<img src="in/huan.jpg">就真的去帮忙切蛋糕了,在一楼的大餐厅里,替这个星期的四个小寿星唱完了生⽇快乐歌,等他们许了愿,晋<img src="in/huan.jpg">便帮着把蛋糕盛进小碟子里,分给小朋友。

  “裘‮姐小‬,吃蛋糕。”夏妈妈递了块蛋糕给她,晋<img src="in/huan.jpg">替每位小朋友都平分了蛋糕,却忘了留给自己。

  “谢谢。”晋<img src="in/huan.jpg">微笑接过,捧着蛋糕,就坐在夏妈妈旁边。

  “阿姨,你好漂亮。”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小女孩忽然跑过来拉了拉晋<img src="in/huan.jpg">的头发,晋<img src="in/huan.jpg">不预期地吓了一跳,夏妈妈赶紧拉开小女生…

  “小菁,别<img src="in/chan.jpg">人家。”

  “不会,”晋<img src="in/huan.jpg">连忙说,亲切地拉着小女孩在她⾝边坐下。“她们都好可爱,也很乖。”

  “我们这儿只有三、四十个小孩,所以比较容易照顾得好。”夏妈妈解释“也因为都是小学以下的孩子,所以更纯真。”

  “做这样的一份工作,一定很辛苦吧?”晋<img src="in/huan.jpg">感佩地说。

  “辛苦也习惯了。还好总有许多人帮忙…比如韩先生,”夏妈妈的视线移到了韩讳⾝上,他正蹲在门口跟一群小男生一起喂园里养的小狈。“我常开玩笑说,没见过对人这么和善、对人<img src="in/xing.jpg">如此乐观、这么光明面的男人,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夏妈妈的风趣让晋<img src="in/huan.jpg">笑开了。又一个对韩讳肯定而赞赏的人。对这种状况,晋<img src="in/huan.jpg">已经渐渐习惯了。

  “他是你男朋友吧?”夏妈妈忽然问。

  “哦,不是。”晋<img src="in/huan.jpg">很快地说。

  “‘还’不是。”夏妈妈很理解地加重了那个“还”字,晋<img src="in/huan.jpg">笑了。随着距离,晋<img src="in/huan.jpg">忍不住凝视着跟小孩与狗玩成一片的韩讳,俊逸的脸庞、慡朗的笑容,让晋<img src="in/huan.jpg">跟着微笑了起来…

  他⾜以让女人因为有这样的一个男友而骄傲。

  韩讳在与孩子的玩乐间无意中发现了晋<img src="in/huan.jpg">的视线,他笑着和晋<img src="in/huan.jpg">打了个招呼,随即往她这儿走过来,关切地问:“还好吧!会不会无聊?”

  “不会,夏妈妈陪我聊天呢。”晋<img src="in/huan.jpg">一转头,才发现夏妈妈已经回去工作,不在她旁边了。

  “聊什么?”韩讳遂在夏妈妈空出的椅子上坐下。

  “你。”晋<img src="in/huan.jpg">笑道。

  “我?”他随手拾起一个掉落地上的塑胶蛋糕盘,放回桌上“我有什么好聊的?”

  “多着呢。”晋<img src="in/huan.jpg">看着他的手,那双工作中的手又大又厚实,要是被这样的一双手握着,一定很幸福。

  “你下下个星期三有没有空?”一个冲动,晋<img src="in/huan.jpg">脫口而出。

  他没有多想“我下个星期一去‮国美‬看我爸妈。有事?”

  “没有,”晋<img src="in/huan.jpg">赧赧一笑。“只是那天我同学结婚,我想请你陪我去。”

  “真是不凑巧,”韩讳显得非常懊恼。“但我机票都买好了…”

  “没关系,”晋<img src="in/huan.jpg">赶紧说“我可以跟黛榕一起去的,不要紧。”她只不过是临时起意,但虽是如此,她仍然有些许的失望。如同小孩找到了什么宝物就想和朋友分享,晋<img src="in/huan.jpg">也好想让全世界知道,她认识了一个多好的男人。

  “对不起…”韩讳还是很自责,然而他还没道歉完,不知谁开了窗,一阵风朝晋<img src="in/huan.jpg">吹过来,她飞扬的发丝,又吹向了韩讳。

  屡试不慡,韩讳马上…“哈…哈啾!”

  “对不起。”韩讳不知是在完成他刚才未完的话,抑或是为了他的噴嚏道歉。

  “我才该说对不起呢,又是我害的。”晋<img src="in/huan.jpg">连忙坐离他远点。

  有风,晋<img src="in/huan.jpg">的头发吹到韩讳脸上,他就打噴嚏,晋<img src="in/huan.jpg">就赶紧离他远点…这一切仿佛成了固定的程序,两人忽地相识对望,有默契地都笑了。他的笑容中有着隐约的情意,她灵灿的眸中则有着盈盈的温柔。

  他们在傍晚的时刻离开‮儿孤‬院。晋<img src="in/huan.jpg">答应了裘妈妈要回家吃晚饭,所以韩讳送她回家。车行至晋<img src="in/huan.jpg">家外头马路的商店街,热闹的街道上,什么店面都有。晋<img src="in/huan.jpg">心生一念,飞快看了车上的时钟,才五点,还来得及。

  “就在前面放我下来好不好?”晋<img src="in/huan.jpg">和韩讳商量“我想去买个东西。”

  韩讳依言将车靠边暂停,晋<img src="in/huan.jpg">很快下了车。“谢谢,再见。”

  她转⾝,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非常着急赶着什么似的。

  韩讳没有多想,车掉头回去面包坊,晋<img src="in/huan.jpg">则在商店街上有目的地寻找,进了一家美容院。

  “‮姐小‬,洗头?”一个女孩领她到一面镜前坐下。

  “嗯,”晋<img src="in/huan.jpg">吩咐:“等等帮我把头发剪短。”

  “剪短?已经这么长了呢,”女孩撩了撩晋<img src="in/huan.jpg">一头飘逸的长发,都快及<img src="in/yao.jpg">了。“有点可惜耶。”

  “没关系,”晋<img src="in/huan.jpg">毫不犹豫。“又不是不会再长,剪了吧。”

  这一刻,晋<img src="in/huan.jpg">真的是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头发,她只想到,如果她想与韩讳继续<img src="in/jiao.jpg">往,总不能让他一天到晚打噴嚏。

  她不是那种敢明目张胆地追求男人、甚至勇敢表⽩情感的人,但至少,借由她的发式,她能让他知道她在乎他的心意。

  长发为君留,既然没有君能欣赏她的长发,那还等什么呢?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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