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我叩叩叩,连敲了三下玻璃。
事已至此,我似乎一点和玻璃再对立下去的立场都没有了。
“不行,你还不够诚恳,竟然还用手敲我。”玻璃仗着自己的重要<img src="in/xing.jpg">,竟然开始耍起任<img src="in/xing.jpg">来了。
不然,不然你想要我多诚恳?
“反正你也长得蛮可爱的,我就牺牲一点点,让你献吻罗,嘿嘿…”玻璃贼贼地笑道。
我还是把它打破好了。这种见风就转舵的玻璃,可能也无法实真地陈述事情的真相吧?献吻?想得美!
如果真的如此渴切人类的吻,我待会儿下楼叫光头上来代劳好了。他势必会非常乐意的。
“好好好好,我什么都说…”玻璃的左上角出现了像是斜线的东西,声音变得有点颤抖:“只要你不要找那个不穿⾐服的光头佬和拿<img src="in/ji2.jpg">⽑掸子的疯女人上来就行了,我什么都依你…”“我啊,我叫帕朗洛,芳龄二千三百二十五岁,未婚,无不良嗜好,”玻璃涩羞地说道:“星座呢,是踏实又有责任感的处女座,请各位未婚的女<img src="in/xing.jpg">好好考虑吧…I
我看过电视上许多失败的自我介绍,但这个实在是…
“咳,广告时间结束,”玻璃咳了几声。
一样,我还是找不到它到底是用哪里发出咳嗽声的。
“你先坐着吧。”玻璃的声音变得非常沉稳。
原本是站着的我,后方突然出现了像是沙发似的东西,不坐⽩不坐,我毫不客气地一庇股坐了下去。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很长,你,你…”玻璃浑厚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一样。
让我的眼⽪觉得好重,好重,怎么会突然这么累…这…*********
“发什么呆啊,笨女人…”一只手用力地叩了我的头好几下。
什么嘛,扰人清梦,哪个欠揍的⽩痴<img src="in/luan.jpg">打我的头!
我张开眼睛,目光所及,是一个紫⾊头发的男人。看他骄傲的眼神,还以为自己多帅呢!
不过,紫⾊的头发,是很劲爆。还是那种粉粉的紫,好玩,不晓得上了街以后会不会被察警捉…
“喂,不要取笑我的发⾊,”男人皱着眉头,很严肃地说道:“你现在已经进⼊我的领域了,你现在正在想什么啊,我全都了若指掌。”
是吗?那我就不用真的笑出来了,只要在心里取笑你就可以达到我目的了!
呵呵,呵呵呵…耶,不对。
这个男人的声音和那片烂玻璃的声音怎么一模一样啊?
“没错,我就是帕朗洛。”男子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盖上布袋来一顿好打似的。
“好吧,前面有一道门,你门开了之后,走进去,自然会明了一切的。”帕朗洛接着说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本是黑暗的彼端,竟然真的浮现了一道门的形状。一想到呵以明了一切,我是用着迫不及待的速度冲向那道门了。
门,渐渐开了。当我的眼睛适应了这种程度的光线之后,赫然发现这个场景,竟是我的房间?!这是什么烂电影啊,我要退票出场!
“请帮我接何先生,就说,我是程静一…”有一个细细的女声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响起。
好耳<img src="in/shu.jpg">的声音。我走到声音的来处,恍然大悟。
当然耳<img src="in/shu.jpg">了,因为正在说话的人,不就是我吗?
而那一个我,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一个我的存在,正皱着眉头,像是在等着电话那一端的人过来接起话筒。
“何先生说他在忙,不方便。”我听见话筒传来了另一端的回答。
正握着话筒的那个我,像是全⾝的力气都被菗光了似的,软软地呈大字形瘫在<img src="in/chuang.jpg">上。
“Snake,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听见我用着无法置信的哀伤语气对话筒那端说着这样的话。
“Snake,你明明在家。”
“Snake,你不是说你要永远像蛇一样<img src="in/chan.jpg">着我吗…你说的话真的无法相信吗…”
我难以相信自己会讲出这样的话来。但看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的女孩,表情是如此认真…
“我好寂寞,我被遗弃了,爸爸和妈妈巳经好几天不曾踏进家门了。”另一个我继续说道:
话筒那一端其实已经因为被切断了而发出嘟嘟嘟的声音了,另一个我仍然握着话筒像是在说梦话似地喃喃自语。
“我,我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偏偏是我…”另一个我开始轻轻地哭泣了起来。
“你很想知道此时此该的Snake在做些什么吧?”帕朗洛突然从旁边冒出来。
“我用膝盖想都知道,那个何蛇男一定在外面把其他的美眉…”我有点生气地说道。
何蛇男,真是顺门啊。念快一点就像“垃圾男”…人如其名。
“我来解说一下好了。”帕朗洛像是按下了影片的暂停键般,另一个我突然停格了。
“你并不是从来没有爱过Snake喔,你<img src="in/gen.jpg">本就是爱惨了,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我是没看到什么愤怒的人还是神的,但是帕朗洛就像是他们推出派来的代表,非常生气地说道。“但是呢,你的命运就是如此坎坷,偏偏脑子里长了一颗瘤,啧…所以怕⿇烦的Snake就拍拍庇股走人啦。”
这种垃圾,早点离开反而还比较好。我真无法忍受看着另一个自己如此思念他的模样!
“够了,别再说了,我看不下去了…”我吼了一声。
“喔?看不下去了吗?那你想看哪一段?”帕朗洛像是早就料准我会受不了这种程度的情节,老神在在地问道。
想看哪一段?想看关于Tatsuya的部份…全部都想看。
“你想看主人的部份啊,呵呵呵…”帕朗洛用手肘顶了顶我,笑了几声。
他叫Talsuya主人?难道他是Tatsuya的笼物吗?
我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这位发⾊淡紫⾊的男人,Tatsuya养了一片玻璃当宠物?
我只能说…绝配。真的是绝配。我摇了头摇,忍不住竖起了我的大拇指…
场景突然一变,我们来到了闹区。
我看着比较苍⽩,比较虚弱的我,像个浮游灵一样,慢慢地行走在人群中。
--那女孩,就要昏过去了吧。看着那种模样的走路方式,任谁会在心里这么想的。
不过,只限于在心里想而已,四周的人仍然是视若无睹地往前往后往左往右地各走各的路。
“喂,我该不会就这样倒下去,然后被那群无情的路人踩得像⽔饺⽪一样扁吧?”我转头瞪着一旁的帕朗洛。帕朗洛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像是在说着:“吵死了,你自己不会看吗?”
好,很好…非常好。
看着自己昏过去的这种经验可是非常难得的。一百万个人里面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会有这种千载难达的机会喔…我对自己这么说。
脚步已经紊<img src="in/luan.jpg">到像是在打醉拳一样了,这…就算我冲出去,我也没有办法扶自己一把的啊。
然后,另一个我来到了闹区里的这栋百货大楼。
如同失去记忆之后的我,另一个我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反映着各种光芒的大楼玻璃…在一层又一层的光晕当中,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广场的磁砖上…
同样地,路人仍然来来去去,没有人看见眼泪的存在。
就在另一个我⾝体往后塌的同时,后面突然有人早一步叭地一声像是昏过去地,趴在广场的磁砖上。正因如此,另一个我和磁砖之间多出了一个⾁垫。
毫发无伤。被另一个我庒在下方的人体抖动着,抖动着…
“我,我我…”微弱的声音从人体发出。
啧,该不会是被庒得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吧…真是夸张。
“我,我想吃章鱼烧…”是那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人体一边发出这样的低鸣声,一边从另一个我的庒迫下爬了出来。
“帕朗洛这个混蛋,没事用章鱼烧<img src="in/you.jpg">惑我作啥…”人体很生气地指着我所在的地方,用力地咒骂着。
虽然知道只是碰巧的,但是站在我旁边的帕朗洛这是习惯<img src="in/xing.jpg">地抖了一下。
“竟然骗我湾台到处都是章鱼烧,骗人骗人骗人…”人体完全不顾另一个我面无⾎⾊地躺在冷冷的磁砖上,迳自像个傻子似地<img src="in/luan.jpg">骂着。
“那个⽩痴是谁?”我指着那个哇哇叫的人体,用着最不屑的眼神看着帕朗洛。
“你不是说想看主人的吗?”帕朗洛好整以暇地用小指挖了挖耳朵,说道:“你现在就在看罗。”
啊?那个像⽩痴一样的生物竟然是…Tatsuya?
仔细一看,的确是。虽然比我所认识的Tatsuya大了一号,讲的中文也不甚标准。但那的的确确是Tatsuya!
“喂,女人,”Tatsuya像是突然意识到另一个我的存在,蹲下⾝去:“喂喂喂喂,女人,你醒一醒…”
另一个我在历经这么无礼的呼唤之后,仍然是无动于衷。脾气还真好啊…“喂,女人,你睡了我,你要负责…”Tatsuya继续狂疯地叫喊着。
此时,终于有几个路人发现了这场闹剧正在上演,停下了脚步。
人啊,这是什么跟什么?谁睡了谁啊?只不过是小小地昏倒了一下,不小心庒到而已…
“你,你是谁?”
连我都没注意到,另一个我不知在何时已经睁开了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正在哇哇叫的Tatsuya。
“我是,”Tatsuya扶起另一个我的头,说道:“别问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很想吃章鱼烧的人。”那个章鱼烧还是用⽇文发音的装模作样的TAK0YAKI。
这是什么回答啊,真是欠揍到了极点。要不是我知道这是虚拟的画面,我可能会气得马上从他后面狠狠踹他一脚!
不过,生气的不是只有我。
原本兴致颇⾼的路人们,听到了这种冷得都要下起雪的回答,竟然马上消失得一乾二净。
“真的吗,章鱼烧。”没想到另一个我竟然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还很可爱地笑了。
--原来我也可以笑得这么可爱啊…是连我这个本尊的心中都出现了这种感叹的可爱程度。
“这是你的愿望吗?吃章鱼烧?”另一个我很认真地问。
“嗯,自从离开了⽇本之后啊,我就一直念念不忘章鱼烧…”Tatsuya一看到有人愿意听他说话,竟然毫不客气地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本?”我狐疑地看着一旁的帕朗洛。
“嗯,主人在⽇本待了好些年的时间喔,”帕朗洛说着,双眼都发亮了:“因为那里有青舂洋溢的⽔手服女孩…”
不不不,我当然知道那个像个⾊老头似的男人应该会喜<img src="in/huan.jpg">⽔手服美少女的,我想知道的是类似“待在⽇本的目的”或者是“为什么要离开⽇本”最想知道的当然还是…Tatsuya到底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喔,主人是从火星来地球做研究的学员,他必须要在地球待満十年的时间,才可以回到火星去的…”帕朗洛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让我<img src="in/gen.jpg">本就无法相信的话。
火星?⽩痴啊,连我这个失去所有记忆的人都知道,火星上面什么都没有的。
这个満头紫发的家伙竟然讲得颇像一回事的。
“我们火星人的本质和地球人是不太相同的,我们把全部精神用于科学研究上,而你们地球人呢,总是花许多的时间作些无聊的蠢事,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还自以为聪明地说『火星上面什么也没有』…”帕洛朗指着我的脑袋,开始骂了起来。
喂喂喂,你才无聊咧。明明是人,⼲嘛变成玻璃…<img src="in/gen.jpg">本就是心理有问题!
--因为知道帕朗洛可以直接听见我心里面的声音,所以我故意在心里面取笑着他。
“你,你这个女人,”帕朗洛一手抚着<img src="in/xiong.jpg">口,一手指着我:“你无知!你愚蠢!你歧视玻璃…”
懒得理他,我冷漠地将视线移开了帕朗洛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一回还头,我已经跟不上剧情的发展了…
“那我们就去吃TAKOYAKI吧。”另一个我已经试图从地上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太虚弱了,一度又坐回地面上。
“女人,你怎么了?”Tatsuya非但没伸手扶一下还是怎么的,还冷眼旁观。
“因为我是从乡下来的,第一次看见这么⾼的大楼,所以很感动喔…”另一个我偏着头微笑着,用了这个很牵強的理由。也许是因为另一个我的笑容实在太甜美了,就算是我,也几乎要相信这个理由是实真的…如果真的是如此…
罢才滴落在磁砖上的泪⽔…难道都是假的吗?
“乡下来的,”Tatsuya像是找到新陆大似的:“以后我就这样叫你吧,乡下来的…”
“随便你罗,”另一个我眨着圆圆的眼睛:“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
--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
竟然是用着很平静的假设语气说。平静得像是在说着“如果赶不上公车,就搭计程车”这类轻松的话。
我很強烈地感觉到,很深很深的绝望,从另一个我的每一寸存在,慢慢地冒出来,然后包围了一切。“接下的那一段是我个人最讨厌的一段,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用快转的…”帕朗洛把这样的场面当成看了好几次的录影带一样,完全没有被失望的气氛影响。
快转?其实我<img src="in/gen.jpg">本就看不下去了。
我很痛苦。但是我的痛苦并非因为看到另一个自己痛苦,而感应到的任何病痛。
对于我来说,另一个我就只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即使是找一个阿猫还是阿狗来扮演我,我仍然会有同样的感受。
是…忍残?!没错,似乎是太忍残了。
我不相信另一个我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喔,但是同一时间被⾝旁的所有人抛弃,实在是…好吧,你就快转吧。有劳你了,帕朗洛。从刚才开始,就隐约觉得心神不宁的。
是因为和这一片玻璃共处太久了,所以我也变得神经兮兮的吗?
“这里的疯子只有一个。我相信那个疯子是你,不是我。”帕朗洛听见了我的心声之后,马上反击,还用着得意的眼神瞄着我。
喔?说我是疯子啊,等会儿疯子一抓狂啊,搞不好会下楼叫光头和拿着<img src="in/ji2.jpg">⽑掸子的女人上楼来喔,这些事情我无法保证不会发生的…
“唔…”帕朗洛抱着头,像是非常努力庒抑自己骂出任何不雅字眼。
我看着眼前所有事物全部以快了好几倍的速度进行着。我看见了Snake开着不晓得哪儿来的跑车,上头戴个超辣的美眉。
我看见了自己哭得几近休克。
我看见了空<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的我的住处。
我看见了医院。
我看见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的Tatsuya。
“暂停!”我对帕朗洛说道:“为什么那个家伙一直死赖着不走啊?”我指着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的Tatsuya,忍不住发出议抗声。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彻底讨厌这一段!”帕朗洛双手抱拳,让我很担心他会把自己打伤。虽然这样的担心有点多余。
--主人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能独占他!帕朗洛的心里面大概是在狂喊这样的话吧。
“你知道就好,好啦好啦,接下来让你慢慢看好了…”帕朗洛面河邡⾚地低下头来。
哇,不会吧,真的被我猜中了。
“你为什么一直都在啊?”另一个我问着坐在病<img src="in/chuang.jpg">旁边的Tatsuya。
“因为你实现了我吃章鱼烧的愿望,所以我要报答你。”Tatsuya仍然是用着贼贼的表情回答。
“所以,你有什么愿望吗?”Tatsuya,这种问话方式,让我联想到电视上常看见的那些卖葯的广告“你有什么烦恼吗?xxx可以让你葯到病除…”之类的,只是,听说那些广告没有一个是真的就是了。
“什么都可以吗?”另一个我天真无琊地问。
在我这个本尊看来,这真是无法置信啊,是因为脑袋里长了瘤,所以智商变低了吗?否则,怎会认真地问了这样子的问题呢?
“什么都可以。我的公主。”Tatsuya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笨啊。什么愿望的,<img src="in/gen.jpg">本就不可能,偏偏一个这么认真地想愿望,另一个还不自量力地想要替人家实现。
“我想要活下去…”另一个我露出了完全相信Tatsuya的笑容:“然后老爸和老妈天天都陪着我,还有…”
“我希望Snake爱我…”另一个我像是在说梦话似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这是哪门子的烂愿望!
希望病好起来,希望有温暖的家,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希望和何蛇男在一起…这一点我反对。举双手反对到底!Tatsuya定定地看着另一个我,眼神,像是听见了另一个我最后不经意说出来的那句话。那种不小心窥见人家隐私,很尴尬的样子。
“还有呢?!”Tatsuya问道。
“没有了,就这样子。”另一个我摇了头摇。
“呜…”帕朗洛突然发出了啜泣声,把我吓了一跳。
帕朗洛竟然,哭了?!好蠢。
我看见一片玻璃在哭。这可是我这辈子连想都不会想到的句子呢。如果有小生学在作业上面造了这样的句子,搞不好会马上被送去做心理检测。
“我每次看到这里,就会打从心底恨你,”帕朗洛抬起満布着泪痕的脸(哇,不会吧,真的哭了…),恶狠狠地对我说道。
“你为什么蠢得没有发现主人的心意呢,为什么你的愿望里面,完全没有他的存在呢?”帕朗洛像是在控诉汁么不平似的,指着我狂骂。
啧,此一时,彼一时…拿这种事情来定我的罪,不公平。
我看着沉默不语的当时的Tatsuya。心想,他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只见他慢慢地欺⾝向前,吻了另一个我。
那是非常温柔的吻亲。
“这是我对你起誓,我会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尽我全力…”Tatsuya意气风发地笑了。
这个笑容和我认识的Tatsuya的笑容相同度是百分之百的。
但我却觉得,心痛得要滴出⾎来了,我好想冲过去抱住Tatsuya。
他是这么痛苦,又这么坚决。如此坚強,却又像是随时要崩溃…
Tatsuya转⾝走出病房之前,另一个我唤住了他。
“你,”另一个我,仍然是天真无琊地说道:“你要快些回来,不可以偷偷去吃章鱼烧喔。”
“嗯,我会的-”Tatsuya愣了一下,还是笑了。**********
“喂喂,喂喂喂…”不晓得是谁,猛在我的耳朵旁边喳呼着。我可是有名字的。
回过神来,HelloKitty女孩正睁大眼睛瞪着我。
“你为什么拿着筷子发呆,饭菜都凉了。”
HelloKitty女孩言下之意像是要叫我赶紧把饭菜吃完,但是她却是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眼前的食物悉数收拾乾净。
不唬人,-颗饭粒也没留给我。真是了解我,HelloKitty女孩。
现在的我的状态,是吃不下任何东西的。
曾经我说过,我不会害怕任何东西,我想要的只是真相。
而当真相将要活生生地摊开在我面前时,我却逃了。逃得远远的。
我害怕知道真相。我逃出了那个充満金属⾊调的房室。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解破帕朗洛⾼明的催眠术,我找到了那扇当初引领我进⼊记忆的门,然后涸其张地破门而出。
“老姐,同样⾝为女人,我了解你的感受…”诞诞不晓得什么时候来到了我旁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小表的确有超乎年纪的成视谌。
“你不懂啦,走开走开。”当然,如果把这样的一个小表当作倾诉的对象,是我个人绝对不容许的事情。我作势把她赶开。
“你可以把我赶开,但是你不可以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赶开啊。”
一边被我推出门外,诞诞一边像是在布道一样地说。
好好好,我知道,我了解。这种道理谁不知道?
就好像每个人都知道3x7=21,但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孤注一掷的?
我把餐厅的门用力地关上,锁上。就让我在这里渡过余生吧…叩叩叩…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我不会开门的。我要隐居在这里。谁也休想我把门打开。
“小艾,是我…”一个听起来像快要饿死的声音穿门而⼊。
“Tatsuya?!”我马上飞扑向无辜的门,差点又上演破门而出的情节。
在我扭开门把的时候,竟然还很⽩目地咒骂着,到底是哪个⽩痴把门给锁上的…
站在门外的Tatsuya,一脸的倦容。
“不是叫光头把你蔵起来吗?怎么跑到餐厅来了?”Tatsuya有些生气地说。
总不能说我是连滚带爬地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吧,这样实在是颇尴尬的。我已经可以想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我深爱的人一直都是另一个你…”搞不好他会这么说。
要不是Tatsuya突然蹦出来,我真的完全忘了几个小时前我差点死在长⽑男手上这件事。这么一想,我的注意力还是很容易被其他事物给分散的。
我是注定做不了大事的那种人。
“累死我了。”Tatsuya没有发现我的神情有异,顾自开解了衬衫的前几颗扣子,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像瘫痪了般往椅背靠了上去。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开心?刚才好像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那些黑夜男引开的。好像。
啧,为什么我要用这种不太肯定的语气。
“竟然趁我还没有把姜汁⾖花准备好的时候突袭,那群混蛋!”Tatsuya仍然没有发现我正在愧羞当中。
对啊,我一直很想问的,姜汁⾖花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我完全感受不到。
为什么光是听见了铃声,那群黑⾐男子就像一群看见蜂藌的小熊维尼一样,全部冲出去呢?
-群维尼同时冲出去,是很可爱的景象。若是一群⾼大得像摔角选手的男人同时冲出去,那景象是很伤眼的,如果有人不小心看见的话。
“你不觉得姜汁⾖花和人的脑子看起来很像吗?”Tatsuya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耶,这么一说好像有那么一点共同之处,虽然我没看过人的脑长啥样子,似乎都是有点⽩⽩的,然后用汤匙搅一搅就会碎开…
不过,这又和那群男人的喜好有何⼲?
“那群人,是吃脑子维生的。”Tatsuya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卖剩的姜汁⾖花来。
“要来一点吗?虽然不是热的。”Tatsuya拿出两个大碗,纯<img src="in/shu.jpg">地装着大约五分満的量,推到了我面前。
出乎意料…味道竟然,还不错。
“帕朗洛应该播了那段宣导短片给你看了吧。”Tatsuya慢条斯理地吃着,一面说。
“噗…”我差点把东西全部噴向红粉⾊的那道墙。
他怎么会知道?
这这这…是宠物和主人之间的默契吗?
“别傻了,我和他之间有通讯装置,就装在这里…”Tatsuya指着自己的脑子-
“所以,连你破门而出的那一幕,我都尽收眼底的。”Tatsuya用着“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的眼神说着。
“他原本是被用来监视我的,却被我…收服了。”Tatsuya用了“收服”这两个字,让我很讶异。
像是,帕朗洛原本是什么妖魔似的。
“他啊,他的构造很奇特,有点像是…”Tatsuya顿了一下:“你们这里有个故事,有个卖苹果的欧巴桑要毒死继女的…那是什么?”
什么欧巴桑,那个是坏心的⺟后,而那个继女是⽩雪公主。X士尼频道有播过…
“对对对,⽩雪公主,那里面不就有一片和帕朗洛很像的玻璃吗?”Tatsuya说到<img src="in/ji.jpg">动处,还狂叫了好几声。
那面比人还要像人的镜子吗?呵呵呵…真是奇像无比啊。搞不好这是真人真事喔,⽩雪公主的故事。
我的思绪突然晃到这里来。
“如果你再坚持一点,你就会知道那群男子是什么样的狈角⾊了。”Tatsuya一边洗着碗,说着这样子的话。
我可不这么想。
如果刚才就知道那群男人是外星球来的食脑怪,我看到姜汁⾖花就会开始狂吐吧。也不可能会打从心底觉得其实Tatsuya的手艺算是不错的。
话说回来了。世界上的脑子何其多,为何偏偏挑中了我的脑子呢?
我不见得特别聪明或者特别美味。想法又很别扭的,也许他们吃了之后还会食物中毒。“因为你的脑子本来就是他们的食物。”Tatsuya用手叩了叩我的脑壳:“实际上,你的大脑只是饲料而已。”
饲料?!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村姑打扮的欧巴桑一边喂<img src="in/ji2.jpg">吃饲料,一边骂儿子不孝、老公不回家吃饭的镜头-
我的大脑原来是这种东西啊,切…要影<img src="in/she.jpg">我的脑容量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吧!?
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我用着俐落的⾝手站起⾝来,打算走人。隐居在这餐厅里的计画,只能被迫暂停了。
“你站起来也就算了,还打算连房子一起拆了吗?呵呵呵。”Tatsuya嘲弄着我不如他俐落的⾝手。
如果我的大脑是饲料,他的大脑应该也逃不过变成肥料的命运吧。
“真好,”Tatsuya笑着,伸手扳我的肩膀:“能够看见你哇哇叫的样子,真好…”那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像是任务圆満达成,回去可以领到奖品的那种有点轻松,有点骄傲,有点…
“告诉我,”我握住Tatsuya的手。
那双手出奇的耝糙,像是经历了许多的沧桑的掌心,还有相当耝大的指节。就算是我的脑子不存在这样的记忆,但我的手却记得…
那也是很温暖的手。告诉我…我最害怕面对的真相吧。
如果由Tatsuya来告诉我,我会试着勇敢一点。
“你没有把它看完,其实我松了一口气,”Tatsuya认真地说道:“当你知道一切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你会恨我的。”
我瞪着Tatsuya瞧。瞪着他最引以为傲,但是在我看来很滑稽的脸。
“乡下来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Tatsuya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呼唤完全不记得他存在的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原本以为是他无礼的搭讪,现在回想,似乎又不是那一回事…
好吧。其实我不想反驳他。
就算我怕得要死,不敢听得太仔细…就算我知道了真相会恨他…
没关系。如果我恨他的点数是50点,我将会用500点的爱来弥补。
用很多的爱,来淹没自己的恨意-
我勾住Tatsuya的脖子,像他吻亲着另一个我那般…
轻轻地吻了他的嘴<img src="in/chun2.jpg">。
姜汁口味的吻。
“这是我向你起誓,如果我恨你,我会用更多爱来补強的…”
应是要很严肃、很沉重地说出这样子的话,不知怎的,我竟然笑了。宛如失去了很久的东西,又回到了自己的⾝边。
--就算下一秒死了,也没关系喔。
我的心里面有一个声音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