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img src="in/nai.jpg">娘抱着被闪电雷鸣惊醒的婴儿,一面哄着一面却自己也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作孽啊,作孽啊!”是的,没错!冬天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就是作孽,是错的!她推门而⼊。
“啊啊!”<img src="in/nai.jpg">娘被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楚来人才嘘了一口气“你是年姑娘?”
“是,我就是跟着燕⾚霞的那个!”冬天眼直直地看着她臂弯里的臭小孩。虽然上次见面他毫不客气地吐了她一⾝,她也发誓要痛恨他到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见这么狂哭的小孩子,不由自主地,她也怜悯起来。
但是,不要怪我啊,我也没有办法的。你娘是狐狸精,老天不让她转生为人,你香蕉个臭小孩也看见了,外面正在天打雷劈!为了天道伦常,为了…他*的,老实告诉你就是为了燕⾚霞,我怎么都不会让狐狸精变成人的。
“你把小孩给我,燕道长说了要借婴儿的灵气帮他娘脫劫!”冬天睁大眼睛说着,气也不<img src="in/chuan.jpg">一下。
“啊啊?”<img src="in/nai.jpg">娘愣了愣“但是老爷、夫人没有…”
“救人要紧!”冬天劈手从<img src="in/nai.jpg">娘手里把号哭中的孩子抢过来“你就他香蕉的给我乖乖待在这里不用动,免得天打雷劈劈死你!”
一面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地恐吓,一面转⾝跑了出去。
…***》《***…
好多雾!层层叠叠,缕缕团团。冬天抱着小婴儿,辛苦地徘徊在那么多雾的中间。
“啪!”一阵霹雳闪电,遥遥地劈在⽩雾上方,声音是朦朦胧胧地传过来,但整座阵势却毫无疑问地晃了晃。
燕⾚霞,你在哪里?你不可以出事你知不知道?什么狐狸精、⽩骨精、老虎精,什么妖魔鬼怪飞扬跋扈这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不吵了,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为了任何别的人伤了自己!
也许是因为哭得累了,小婴儿在冬天的臂弯里慢慢菗噎着。看了看越来越扑朔<img src="in/mi2.jpg">离的阵势,冬天不敢再<img src="in/luan.jpg">走一步,狠狠在婴儿的庇股上掐了一把。
毫无防备的婴儿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是谁在哭?”一步一挪的婴宁猛地停下脚步,那凄凄切切的声音虽然艨胧,听在她的耳边却好像撕心裂肺一样“宝,宝宝!”
“婴宁,天劫将至心魔渐甚,你不要<img src="in/luan.jpg">走!”坐镇阵中的燕⾚霞猛然喝道。他不是不知道冬天来了,即便隔着层层<img src="in/mi2.jpg">雾,冬天⾝上特有的那股生气<img src="in/bo.jpg"><img src="in/bo.jpg">的芬芳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第一时间便窜⼊了他的鼻间。
她为什么会来,她怎么会来?她怎么会抱着婴宁的儿子来这里?疑问比眼前的<img src="in/mi2.jpg">雾还要浓厚。但是,他不敢动!
璇玑阵发,就是天崩地裂也不能擅离阵心,他的法力已经不⾜,他没有更多的机会替婴宁转劫,只是,这蓦然而至的杀机从何而来?
“燕⾚霞,我来了!”冬天猛地大叫一声“你的法力不⾜,要摆这个‘璇玑’阵<img src="in/gen.jpg">本就是自寻死路。假如你不要你的命,你给我听着,我要!为了你的命,我才不怕天打雷劈…”
“冬天!”燕⾚霞心头豁然一惊“你…”冬天打断他“我知道你喜<img src="in/huan.jpg">这个狐狸精,但是为了这个狐狸精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
婴宁听着那<img src="in/shu.jpg">悉的哭声,连脚都软了下来“年冬天,你把宝宝还给我!”
“没错!狐狸精,你的儿子在我的手上,你要保自己的命,你的儿子就会没命,你要你儿子平平安安…”
“年冬天!”燕⾚霞再怎么样也没有料到冬天会做这样的事“你,疯啦?竟然用一个小孩子来要挟我!”
冬天不理他,眼前的<img src="in/mi2.jpg">雾层层,一层阻隔了一层她的犹豫。<img src="in/mi2.jpg"><img src="in/mi2.jpg">蒙蒙里,好像又回到黑街夜杀的时候…对!她不是好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好人。因为好人的话,没有办法在黑街活下去,没有办法原谅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所以从五岁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要做好人。
一咬牙,冬天用那种冷得甚至还有点笑谑的声音柔和地命令:“婴宁,你就自我了断吧。”
“疯子,她真的疯了!”燕⾚霞跳起来,急急地叫着婴宁“婴宁,你不要听她的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你的儿子我一定帮你救回来,你不要做傻事!”
“狐狸精,你知道我会不会下辣手!燕⾚霞,你更加清楚!”冬天咬牙冷笑道“我惟一在乎的,是你的命!”
“我答应你,把宝宝还给我,还给我!”婴宁战栗着,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她本来已经要放弃这个脫劫的机会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连累她的孩子?再怎么样,她的孩子,有什么罪孽,虽然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孽,但是“你把宝宝还给我!”
“年冬天,你还有没有人<img src="in/xing.jpg">?你没有爹娘吗?你…”燕⾚霞深昅一口气,菗痛的额头再一次提醒他法力正在消退。
说对了,我没有!我不知道有爹娘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爹娘为什么会把我这样孤单地扔在儿孤院的门口,我不知道天下的娘是怎么宝贝自己的孩子!冬天抿紧自己的双<img src="in/chun2.jpg">,我就是不知道!
“年,年姑娘,你发发慈悲…”婴宁向着她声音发出的地力,摸索着,明明是那么小的庭院,然而在层层<img src="in/mi2.jpg">雾下面,却好像隔了千山万⽔那样“我答应你,答应你了,你让我再见见宝宝,再见一见…”
“就算怎么样的再见,你也要离开他…”冬天才说了半句,猛地后脑被人用木<img src="in/bang.jpg">狠击了一下“啊!”她踉跄前扑,手上一松,臂弯里的孩子已经被人抢走。
腻粘的<img src="in/ye.jpg">体慢慢流下来,⾎腥的味道顿时弥漫在整座阵势里面。
王守义颤抖着扔掉袭击冬天的木<img src="in/bang.jpg">,抱着自己的孩子“我,我以为你是好人!”
冬天咬牙忍住昏眩的感觉,从地上弹起来向他扑过去“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
手无缚<img src="in/ji2.jpg">之力的王守义怎么可能是黑街从小打到大的冬天的对手,只是抱着儿子的手死命不愿放开,任凭冬天的拳头和脚蹋落在自己⾝上也要护住自己的儿子。“慈悲啊,老天,你发发慈悲啊!”婴宁嗅着那可怕的⾎腥气味,头脑越来越昏昏沉沉,⾝体最深处一种叫嚣着要<img src="in/bo.jpg">发的<img src="in/yu.jpg">望正在冒出头来,那是自从答应了燕⾚霞要做人以来第一次那么深刻地感应到这股力量。
妖的力量!
“把孩子还给我,给我!”婴宁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眸变成了⾎红的颜⾊“还给我!”
“婴宁!”燕⾚霞捏紧着拳头,指甲紧紧扎⼊掌心的⾁里“不要,不要,你答应过我,不用那种力量,不要在这个时候…”
“轰!”天雷乍响,横扫在天际的闪电把所有的一切尽力摧毁,王家大宅就在那天地的咆哮声中一一瓦解。只是那些奴仆,也有是人的,也有是妖的,他们(它们)的哀号却传不⼊卷在“瑾玑”中的他们的耳中去。
<img src="in/mi2.jpg">雾重重“璇玑”里的众生终究听见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声音。
冬天:“我没有说过我是好人,我惟一在乎的,是燕⾚霞的命,我没错!”
燕⾚霞:“不要,婴宁,不要在这个时候!你答应过我。”
婴宁:“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王守义:“慈悲啊,老天,你发发慈悲啊!”一道猩红⾊的暗光从婴宁的指尖汹涌而出,直上九霄。风云震动顿时引来重重惊雷,只在刹那间就把燕⾚霞布下的“璇玑”阵打得坛倒旗落,<img src="in/mi2.jpg">雾离散。
痛⾚霞惨叫一声,法力反噬,五脏六腑顿时一起受伤。
冬天吓了一跳“燕⾚霞!”
却同一刻,婴宁发出一声尖叫,娇美的容颜被⽩⾊孤⽑掩盖,天际作金蛇狂舞的闪电马上被招了过来。
“不…”燕⾚霞狂吼一声,不顾自⾝伤痛,极尽全力地扑倒在渐渐变⾝的娶宁⾝上。
冬天看得目眦俱裂,尖叫一声,连想一想的退路也不留给自己,跟着他扑过去…
已经变成废墟的苍茫大地一阵颤动,奇矣邙庞大的声响过后,看不见底的壕沟裂了开来。抱着婴儿的王守义慌忙地向他们跑来,但脚下被<img src="in/luan.jpg">成一地的碎瓦残壁绊倒,臂弯里的孩子脫手而出,就在他伸手要去抱孩子的那一个刹那,又是一条鸿沟乍裂。
“燕,燕!”辛苦转头看见这一幕的婴宁尖叫出来“救我的孩子,去救我的孩子。”
燕⾚霞搂住她“不行,你会给雷劈中…冬天,冬天,你去,救救孩子,什么错都是我的,孩子,孩于是无辜的…”
“什么错,都是你的?”冬天拼命咬住牙齿,让鼻端的酸涩变成愤怒“即使,明明错的是我?”
“你去,求求你,求求你去救那个孩子!”燕⾚霞闭一闭眼睛“我求求你。”
“那么我去求谁?”冬天尖叫起来“我去求谁来救你?”
“冬天!”
“燕!”
“孩子…”
所有的声浪汇集在一起变成可以摧毁生命的凿子,一下又一下凿在冬天早就已经不能承受的良心上“不要,你们不要<img src="in/bi.jpg">我…”
“轰隆!”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所有人的视野都被颠覆过来,隆起的土地<img src="in/ying.jpg">合着澎湃的雷声,每个人都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翻腾在这个滚滚红尘。
人生如此,浮生若斯…
…***》《***…
“啊!”烟飞尘扬里,冬天只看见燕⾚霞玄⾊的道袍猛地一沉,她想也不想马上死命拽住。然后才看见他手中抓着婴宁的手腕,而他们两个却都已经悬在鸿沟边缘,若非冬天抓住的这一角道袍,两个都已经向无底的深壑落下去。
听不见王守义的声音和婴儿的哭喊,冬天连转头也不敢,抢在道袍帛裂之前抓住燕⾚霞的腿“抓住我,燕⾚霞,抓住我!”
“放开,燕!放开我!”婴宁全⾝痛得几乎肌肤寸裂,突然浑⾝一颤“这是什么?”她颤抖着用渐渐变成了爪形的手抚过眼角“为什么,<img src="in/shi.jpg">了?”
燕⾚霞摇着头,一个字也不说,努力在冬天的帮助下往上攀爬。但每一次都为峭壁的陡而无从着力,悬在半空的手因为要拼命抓住裂地的<img src="in/feng.jpg">隙而鲜⾎涔涔。
“这是什么?”婴宁菗噎着“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痛的时候,它就出现?”
又一次的失败以后,燕⾚霞轻嘘一口气,缓缓道:“这就是眼泪!但凡是人,就会有泪!”劲风从刀削般的俊面掠过,蒙在他面上的泥尘里缓缓晕开一团<img src="in/shi.jpg">润,清朗的声音一如当年的笛声,飘飘悠悠“你已经,是,人了!”
做人!
婴宁抬头看着燕⾚霞越来越苍⽩的脸⾊,看着天际张牙舞爪的闪电,看着冬天因为用力咬破嘴<img src="in/chun2.jpg">流下来的⾎红…做人?
如果做人一定会有这种东西,一定会心痛到这样的程度,一定要用那么多的不可弥补作为代价,那么谁要做人?
“如果做了人,我就没有办法送你上去了,”婴宁叹息一样地说道“而且,冬天也支持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她微微一笑“所以,我才不要做人!”
谢谢你,我喜<img src="in/huan.jpg">你,我爱你,所以这次我下定决心,我不要做人!
婴宁念动仿佛镶嵌在她⾎<img src="in/ye.jpg">中的妖的咒语,浑⾝一团火焰般的红光萦绕,缓缓托起燕⾚霞的⾝体向壁上全安的地方放下去。
闪电就在那一刻劈中満⾝红光的狐妖,炸得整个世界一片鲜红,婴宁轻轻笑着,坐在那红的央中掏出一只竹笛“以后吹的话,就不用寂寞啦,因为,是我自己不愿意做人的哪!”
“婴宁…”燕⾚霞被乍然的变化惊得完全呆住“婴宁!”挣扎着要爬起来用⾝体替她挡住一下又一下的雷劈。
但这一次冬天死命地庒住了他“你听见了听见了,是她自己不要做人的!”
“轰!”天地的主张下来了,它把是非黑⽩用它的规则细分得一清二楚,是人的,终究是人;是妖的,终究,是妖!
…***》《***…
“娘子,”好像哭泣一样的声音一直到很久以后才传进冬天几乎完全⿇木的脑海里“娘子,娘子,你在哪里?”
她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狂风暴雨转变成了不犊旎断的细雨。王守义颤颤巍巍地抱着号哭不断的婴儿一⾝藉狼地蹒跚着。“娘子!”
冬天猛然想起什么,连忙低头看着自己一直死命庒制住的男人。
燕⾚霞呆望着自己手里的竹笛,整个人就像全傻那样。
冬天坐起来,颤抖着碰了碰他“燕…”
“不要,不要叫我!”燕⾚霞猛地大叫一声,然而声音更大的音量却被他自己沙哑的嗓音所掩盖“不许你叫我!”
冬天像被吓了一跳那样,⾝躯发着抖瘫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能够,怎么可以…”燕⾚霞看着她,眼神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绝望“怎么,怎么会!呃…啊!怎么会!”
“你明明听得,听得那么清楚,是她自己不要,不要做人的!”只有用不断呑咽的方式才能庒抑住自己流眼泪的望渴,冬天慢慢地陈述“如果说,她做人的代价,是你的死亡,我,我绝不允许!”
燕⾚霞颤抖地手⾼举着,手中的竹笛“啪”一声折断“就算她死,不!就算我死,我也不用你来管!我不会选择你的,绝对不会!你究竟明不明⽩?”
冬天想让自己不要再颤抖,至少下巴不要抖得那么厉害,以至于让她的讲话和呑咽都变成一种痛苦“我,没有,错!”
她没有错?她还是这样咬定着她没有错!目光坚定,始终如一,不流泪,不忏悔!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冬天?为什么是他所喜<img src="in/huan.jpg">、所爱的这个叫做冬天的女子摧毁掉他这一生惟一的梦想、最大的望渴?为什么?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个莽撞的声音猛地远远传来。
宁采臣背着因为清明鬼门开<img src="in/yin.jpg">气大盛所以才得以逐渐恢复的聂小倩跑了过来“燕兄,年姑娘,大家住手啊!”燕⾚霞木然地转头去看他们,冬天却眨也不眨地盯着燕⾚霞。
“大家不要自己打自己,”宁采臣气<img src="in/chuan.jpg">吁吁地叫着“这是老妖怪的<img src="in/yin.jpg">谋啊。”
“<img src="in/yin.jpg">谋?”冬天慢慢地扫过他们一眼“什么<img src="in/yin.jpg">谋?”
宁采臣<img src="in/chuan.jpg">口气,放下背上的女鬼。聂小倩当即跪倒在冬天的面前“我受老妖指派,骗你前来打搅燕道长施法,损耗他的法力并自,自…自相残杀!”“自相残杀吗?<img src="in/yin.jpg">谋吗?”冬天点点头,又转回来看着燕⾚霞“是不是都无所谓啦!”因为不管是怎么样的起因都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就好像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会经过这样一个痛的过程。
“你可以不喜<img src="in/huan.jpg">我,但是我喜<img src="in/huan.jpg">你;你可以不选择我,但是我爱你。”冬天直起⾝体“你可以为她转生为人而让自己去死,但是我不会允许我爱的男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你不明⽩,你什么都不明⽩!”燕⾚霞绝望地摇着头“什么都不明⽩。”
“不明⽩的人是你!”冬天吼道“我跟婴宁一样,我们只是单方面地,做我们要做的事情。”燕⾚霞捂着头“但是你不明⽩婴宁在我心目中的意思!”
冬天的脸⾊更加苍⽩“我知道你喜<img src="in/huan.jpg">她,那么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带她走…”
“不是,不是,不是!”燕⾚霞吼道“我对她的心一直就像当年送她那只竹笛的时候一样。我希望她可以变成人,变成真正的人给所有的妖看,不是妖一旦成妖就这样一生—世了,只要修⾝养<img src="in/xing.jpg">,它们可以成为人!那时,那时众生的命运就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再不受到天道的限制!她是我的希望,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但是因为你,我就这样看着,看着我这一生惟一的希望碎成,碎成一片一片…就在,我的面前!你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她是,她是你的,希望?!”冬天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这些好像瘴气一样的话“这样为你牺牲的女人,你只当她,是你的希望、你的梦想的工具?”那么处处阻碍他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那些已经过往的梦境忽然闯进脑海…
“你想太多了,”举着蜡烛的道士安慰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唉,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呢,如果只有十之八九就已经很好了,”道士还是一贯的轻柔口吻“所以,你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其实,如果你愿意好好地修炼,说不定也有得道成仙的一⽇。”
“为了照顾你,所以我特意从另外一个时空找了一个人来,他的法力说不定还在我之上。总之,这次我们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明年就轮到他来看你了。”
烛火晃晃悠悠映<img src="in/she.jpg">出说话者的容貌,修长⼊鬓的剑眉,狭长的双目有着凛然的威仪,而深刻的双眼⽪在尾端却斜斜掠起,形成俗称“桃花眼”的凤目,<img src="in/ting.jpg">直的鼻梁再加上完美<img src="in/chun2.jpg">型边挂着的懒洋洋的笑意,他说得没有错,虽然⾝为道士,但他的确很帅。
他就是燕⾚霞!而自己就是那个被招来看守住妖怪的那个…人!
“原来,我们都一样!”冬天恍然了悟地苦笑起来“都是你希望的工具,你从来都是那样,从来都是!”然后她抬起头直视他“既然是这样,我明⽩我对你的伤害了!”她的脸上挂起忍残的笑容“我就在你的面前,把你的梦想和希望撕成碎片,让你一生的心⾎变成了空气!”她说“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杀了…”燕⾚霞呃一声,用从未有过的那种惊恐看着她“杀了你?”
“是啊,杀了我!杀死我!”冬天叫道“我不会为我的行为忏悔,我不会流泪!我很⾼兴害死了她,婴宁…你梦想的工具!”
“杀了你?”燕⾚霞沙哑的声音就像嗓子在沙地上被磨了很久似的“我,办不到!”
“你为什么办不到?”冬天咬着牙齿“是因为,你担心我死了就没有人能替你守护这个世界吗?”
燕⾚霞浑⾝颤抖一下,既像溺⽔,又像在溺⽔的刹那间抓住了半片浮木“你…知道了?那,也是…一个原因。”
“那么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在你的前面,否则你死了,我也绝对不会活着!”冬天嘲笑一样地看着他“我跟你发誓!”
“不!”
“你恨我!”冬天说“恨我害死了你梦想的工具,那么现在我连你随后的希望也砸碎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不杀我?”她抬起头来“杀死我啊!”“不…我,办不到…我,不能…办不到!”燕⾚霞的眼神说不出的奇怪,黯得就像已经熄灭的篝火的灰烬,又像就正在燃烧的死亡的火那样热烈“我办不到!”
“为什么?”牙齿把尚未结痂的嘴<img src="in/chun2.jpg">的伤口再一次撕裂“给我原因!”
“因为,我…”燕⾚霞颤抖着“我…”
“燕⾚霞!”一个拳头飞过来,伴着一个咆哮的声音竭尽全力地吼出来“你把,你究竟把婴宁当做了什么?”打断他们的是怀抱着婴儿的王守义。
冬天认识这个老实人那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在她,或许是在所有人的心目里,王守义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什么个<img src="in/xing.jpg">,没什么牢騒,任何时候只会求人帮助…
但是这一刻,他不再是了。
“婴,婴宁喜<img src="in/huan.jpg">你!”他结结巴巴地对着燕⾚霞叫道,脸红得好像要滴下⾎来一样“我知道她喜<img src="in/huan.jpg">你,但我就是单纯地喜<img src="in/huan.jpg">那样单纯喜<img src="in/huan.jpg">你的她!”他颤抖着,用没有抱孩子的那只手再一次狠狠地在燕⾚霞的脸上打下去。
“就因为我单纯地喜<img src="in/huan.jpg">她,所以我不介意她喜<img src="in/huan.jpg">你,不介意她是不是狐妖,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我甚至不要求她会回报我,只想那么一直走下去。”他吼叫着“对我来讲那么好的婴宁,你究竟把她当做了什么?这样喜<img src="in/huan.jpg">你的婴宁,你究竟,究竟当她是什么?”王守义腿双软倒跪在地上,満脸分辨不出是眼泪还是雨⽔的泗横“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漫天的苦雨,一地的泥泞,王守义软倒下来的时候,<img src="in/shi.jpg">漉漉的泥就这样溅在冬天的脸上。为什么似乎全世界都在问…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燕⾚霞闭着眼睛长叹一声“是我错了!”他黑⾊的袍子翻飞在雨里“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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