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乔乔住进了叶暗罗的房子，这是一个车库改造成的居处，⽔电家具不缺…仅仅如此。

　　叶暗罗看着乔乔对简单现成的家具东摸摸、西瞧瞧的，突然觉得他也许该买个地毯、桌巾什么的。

　　“阿修罗，我的⾐服可以放哪里？”

　　“⾐橱，你左手边的门里。”

　　“哦！”乔乔拎着两、三袋的新⾐，打开⾐橱…

　　哇塞！真是壮观，叶暗罗的⾐服清一⾊居然都是黑长<img src="in/ku.jpg">和⽩衬衫，真是有够简单明了的…酷。

　　拿起几个空⾐架，乔乔把叶暗罗出钱、却是由她挑选的⾐服收拢在怀中，她摸摸崭新的牛仔<img src="in/ku.jpg">及⽑⾐，她突然发现这可是记忆以来，第一次完全拥有属于自己的新⾐服。

　　这对她而言，意义是多么深远啊！小办膊忽地将所有的⾐服收拢在怀中，她用力以小脸蹭啊蹭的，小鼻头一个不小心给它菗搐了一下…

　　靶动了？那可不行喔！

　　当乔乔从房间走出来时，还没看见叶暗罗，就先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引领她来到厨房。

　　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拿着平底锅锅铲“咻”地一声，一块蛋卷漂亮地凌空翻面，看得乔乔忍不住当场蹦掌叫好。

　　“吃饭。”叶暗罗将晚饭端上桌…面包、火腿蛋卷。看着乔乔瘦小的个头，想了想，他又从冰箱里找出个苹果…只好一人一半啰！

　　“嗯、嗯！嗯嗯…嗯嗯！”乔乔一下子就将自己那一份简单营养的餐点一扫而空，双眼还巴巴地看着几乎原封不动的…叶暗罗不在意地把自己才吃了两口的餐点往前推，让给了她。

　　“谢啦！”乔乔吃得狼呑虎咽，小脑袋都快埋⼊盘子里。

　　叶暗罗似乎已经没了吃东西的兴致，又点起一<img src="in/gen.jpg">烟，也没菗，就只是看着它燃出长袅⽩烟。

　　“我吃<img src="in/bao.jpg">了！”乔乔就连苹果也解决了。

　　“嗯！”叶暗罗漫声应道，顺手将烟灰掸挥。

　　“阿修罗，菗烟很好玩吗？”乔乔已经站到他面前，伸手抢过了烟，放进自己的嘴里…“咳！”她立即被呛到，急忙把烟给一甩，双手捂住子邬。“咳咳咳咳！咳！咳…”“活该。”叶暗罗随手把⽔杯递过去，乔乔忙不迭地仰头咕噜、咕噜喝光，才得以吁出一大口气。

　　“阿修罗，这玩意儿难菗得很，你⼲嘛要菗啊？搞得我好难受…”她从小就闻烟气酒味惯了，可没想过真正的烟会菗得那么难受，那以此推论，那种香香的酒味喝起来也很难过啰？

　　叶暗罗耸了耸肩。

　　“你最好别再菗算了！”乔乔有听过的，菗烟会得一种叫做癌症的病，和AIDS是一样可怕的。

　　“再说。”但是，莫名的，他决定将口袋里的那包烟给扔了…没有什么理由的。

　　＊＊＊

　　“A。”

　　“A。”

　　“B。”

　　“B…”

　　“C。”

　　“C…”

　　二十六个字⺟RUN完，叶暗罗淡声吩咐“背一遍给我听。”

　　巧克力⾊的眼珠不耐烦地转了转“阿修罗，人家好累了，休息一下好不好？”虽然以前她很羡慕那些会念书的人，但是习字实在是有点给她小难啦！她可不可以不羡慕了？

　　“不可以。”叶暗罗直截了当地打回票，双臂<img src="in/jiao.jpg">叉在<img src="in/xiong.jpg">前等着。

　　讨厌！“A…”她不甘不愿开始背诵，声音愈拉愈长“B…C…”她一直“C嘻西希”个不完呢！

　　“重来。”叶暗罗打断她在C的状态。

　　“重来就重来！”乔乔呼噜噜地抱怨着。“A…A欸ㄟ嘿…”“重来。”

　　“A欸ㄟ嘿…”“重来。”

　　“A…本‮姐小‬不玩了！拷！”乔乔火了，双掌朝桌面用力一拍。“我不会啦！不然你是要怎样？”她一副“本‮姐小‬就是没道理”的脸孔。

　　“是不会？还是不肯、不想学？”叶暗罗“啪”地一声合上那本幼稚园程度的基础教材。“不过是二十六个字⺟。”

　　“超多的好不好？”乔乔叫了。“一、二、三、四、五…哪！我两手手指和两脚脚趾全部加起来也才二十只，都不够数耶！”

　　“这样就叫多？你知不知道⽇语就有五十音，‮国中‬字成千上万，西班牙语…”

　　“那⼲我什么事！”尽痹拼得出叶暗罗已有动了怒的<img src="in/yin.jpg">沉迹象，但乔乔仍是大剌剌的咆哮“我又不住在⽇本、‮国中‬、西班牙，我还葡萄牙跟大门牙咧！这太⿇烦了！我十三年来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照样活得蹦蹦跳跳的，就这么决定了！”说完手势还呈刀切状在半空中一比画，小妮子可是得意得很。

　　“就这么决定？”叶暗罗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霍然起⾝，一个动作就⼲净俐落的扯住乔乔，用力拖着她就走。

　　“喂！阿修罗，你⼲嘛啦？喂…”脚尖无法着地，乔乔反手对拎着她的大手又捏又拍，却完全动摇不到他那仿佛下定重大决定的行动。

　　打开大门，叶暗罗一把就把她给扔出去。

　　“哎哟喂呀！”她又不是垃圾！捂着跌痛的小庇庇，愤怒地跳起来。“阿修罗，你发什么神经？喂！等一下！你…”“砰！”大门涸漆地关上。

　　啊？乔乔的嘴巴大张着，仿佛合不回去了。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形啊这？

　　“阿修罗，开门！”小手掌本来还很有把握地有一下、没一下拍着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温愈来愈低时，敲门声也就开始紧张地一下接着一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可惜，不论她怎样努力，铝合金制门板还是动也不动。

　　“阿修罗，我好冷耶！”这是实话。开玩笑！纽约冬天晚上的气温可不是闹着玩的。“把门儿开开啦！好不好？”

　　这一次门很快地开了一道<img src="in/feng.jpg">…一件厚重的外套给扔了出来！在乔乔忙着接住外套的同时，门又“砰”地关上了。

　　“阿修罗！”

　　乔乔赶紧穿上外套，把拉链拉到最‮端顶‬。

　　不行！还是不够暖…

　　她开始拼命<img src="in/cuo.jpg">动两手，感觉掌心的确泛出一些红热，却又很快褪成寒冷的青⽩⾊。

　　她开始原地踏步，让腿儿蹭着腿儿来‮擦摩‬生热，感觉⾝上确实有了些暖度，但一阵风吹过来，她的努力就又功亏一篑。

　　“阿修罗！不然你是在生什么气吗？那我给你说句‘对不起’就是了嘛！大男人一个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天气真的是超冷的…阿修罗…”

　　从恶声恶气到好声好气，再到低声下气，最后是<img src="in/nai.jpg">声嗲气，乔乔真正的、不得不臣服于寒冷的温度下。

　　门第二度开了道<img src="in/feng.jpg">，乔乔以为哀兵政策奏效，喜出望外就想冲⼊温暖的屋內…

　　哪知门链还是栓卡着，仅留了道门<img src="in/feng.jpg">的空间，露出叶暗罗的脸。

　　“肯念书了吗？”

　　“啊？”乔乔呆掉了，没想到会听到这句问话。“喂？别告诉我你突然这样<img src="in/nue.jpg">待我，就是要叫我念书的吧？”

　　“肯念书了吗？”假装没有听到她忿忿不平的反诘，叶暗罗又问了一次。

　　“我…你别想強迫我去念那些长得很畸形的…”

　　“砰！”这回连话也不让她说完，叶暗罗的摔门声在夜⾊中显得格外响亮，好像是用一把大槌子用力重击她。

　　阿修罗怎么可以这样待她？乔乔气得用力跺脚。亏他们都还是一家人！

　　乔乔并未注意到自己使用的是“所有格”而且用得理所当然。

　　好啦！看来一时半刻他是不会OPENTHEDOOR了，那她该怎么办？

　　乔乔开始流利地骂出一连串脏话，一气啊成的程度，⾜以令人闻声而逃。

　　她一庇股坐在门口，‮腿双‬一盘、双臂<img src="in/jiao.jpg">叉在<img src="in/xiong.jpg">前，就算是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死都不肯动。时间就这么长了脚的跑了，她还是死心眼地动都不肯动一下。

　　没法度，她不能回家又还能去哪里？

　　乔乔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确定踏实的观念…把她跟叶暗罗一起居住的地方认定是“家”了。

　　对一个从小就居无定所、露宿街头的街童来说，这不啻是个思想上的重大转变。

　　不过，管他什么碗糕变的，重要的是现在她已经快要冻成冰<img src="in/bang.jpg">了，叶暗罗却怎么都不出来理她一下。

　　“SHIT！SHIT！SHIT！S…”

　　“喀啦！”是扯动门链的声音，叶暗罗冷峻的脸再度出现门<img src="in/feng.jpg">间。“‘SHIT’怎么拼？”

　　“咦？”乔乔原本是⾼兴地一跃而起，瘦小⾝形眼看就要往屋里头冲，但他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又让她硬生生顿下脚步。这是哪门子问题啊？

　　“S、H、I、T…”叶暗罗迳自拼出字⺟。“跟我念一遍。”

　　“S…”S什么？这个耳朵进，那边耳朵出，乔乔<img src="in/gen.jpg">本是有听没有到。“SHIT不就是念SHIT！避他‘S’什么的！”她绞尽脑汁，还是始终“S”不出个结果，脾气又昂了起来。

　　“是吗？”叶暗罗面无表情的颔首。“原来你只会骂‘SHIT’！连‘SHIT’怎么拼也不知道？”

　　“喂！你这是什么口气？”乔乔听得很不慡。这摆明是瞧不起她说。“那又怎样？那又怎样…”奇怪，为什么骂着、骂着，她心里会有那么一滴“郁卒”起来？

　　叶暗罗冷眼看着她生气得愈说愈<img src="in/ji.jpg">动，愈<img src="in/ji.jpg">动就愈难过，愈难过就愈…

　　“SHIT！对吧？”叶暗罗轻声的、讽刺的反诘，总算取下门链，把门打开。

　　“唔…呜…”也许是因为气愤，也许是因为羞恼，也许是因为…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乔乔就是想哭、也哭了。

　　“ABCDEFGHIJIKLMNOPQRSTUVWXYZ！”叶暗罗的声音抑扬顿挫、一鼓作气。“跟我念一遍。”

　　啊？才刚掉出的眼泪急忙又努力地收了回去。“ABCDEFG…”

　　＊＊＊

　　“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我要买一包<img src="in/nai.jpg">精粉，顺便拿阿修罗的包裹。”乔乔推开陈旧的玻璃门，一串挂在门把上的风铃便跟着响起“叮叮当当”的清脆好听声响。

　　“<img src="in/nai.jpg">精粉吗？在那里。”放下正在钩织的⽑线围巾，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微笑地指点方向，看着娇小的⾝影一蹦一跳经过面前。

　　半年来，这孩子外表就改善了很多，不再是瘦伶伶地饿了好几餐的模样，⾝子上长了些⾁，小脸也不再偏缺乏营养的苍⽩，卷卷的<img src="in/luan.jpg">发规规矩矩束在脑后…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含笑看着乔乔拿着要买的东西，准备过来付帐。

　　“乔乔真乖，会帮家里买东西。”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摸摸乔乔的头，站起近来因为轻微中风而行动较为不便的⾝躯。“你等一下，我去拿包裹啊！”她这种代订代购的<img src="in/jiao.jpg">易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从未间断过。叶暗罗是个付钱慷慨的顾客，往往结帐时都会多了好些钱给她这个老太婆哩！

　　“谢啦！”包裹一接过手，乔乔就迫不及待拆封，一本烫金红⾊逃陟绒封⽪的精装书出现在她眼前。

　　“莎士比亚故事集。”乔乔満⾜地念了一遍书名，觉得看得懂并念出那烫金的文字是一项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她真的很感谢阿修罗和那ABC字⺟。“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你看，这本书可是阿修罗给我的礼物喔！”

　　“是吗？”

　　“对呀！你看…”

　　开门声中断了乔乔热切的说话声，因为门<img src="in/gen.jpg">本就是被人一脚踹开的，还“砰”的一声撞到墙面又弹了回来。

　　“汤姆，你回来了！”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眼睛倏然一亮，回头对乔乔介绍“他是我唯一的孙子哩！你一定还没见过他…”

　　“喂！老太婆…”横冲直撞进来的汤姆眼神有点涣散，语调有些神经质，一出手就紧紧抓着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手臂不放。“快！你那里还有没有钱？”

　　“你…”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脸⾊一变。“你该不会是又去‘打针’了吧？你不是答应过我绝不会再…”

　　“少啰唆！”汤姆甩开老妇人的手，恶狠狠的说：“哼！你不肯给，我就自己找！”他用力拉出收银机的菗屉，一把把抓起小额面钞及铜板，塞进牛仔<img src="in/ku.jpg">的口袋。

　　“汤姆，你不能就这样拿钱走，这样我会付不出房租的！”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想阻止孙子的胡作非为，反而被一把推开。

　　“我没心情跟你玩！”债主都快追上门来了，他得避避风头才行！汤姆再次用力推倒想围堵他的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

　　“嘿！不可以打人！”尤其还是对老人家动耝，有够不要脸的！乔乔叫着，一边跑过来想帮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忙。

　　“哼！只要她把钱全拿出来，老子才懒得K人！”汤姆不慡地瞪着半大不小的乔乔。“闪边去！你管个庇呀你！”

　　乔乔不觉将冲势一顿。咦？对呀！她管个庇呀她？“你管我！”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小拳头抡起就打。

　　“欠揍的小孩！”汤姆没料到她会玩真的，冷不防挨了好几个拳头，火大地一掌就把她掴了出去。

　　“乔乔！”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当场哭得老泪纵横。

　　汤姆把人推到一旁后，就开始在柜台处翻箱倒柜，想多找出几张钞票。

　　“住手。”因乔乔久去未归，叶暗罗不放心地出来找人，没想到会看见这么<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一幕。

　　“他妈的！谁在叫老子住手？老子打你…”汤姆暴戾地转过⾝，抡起的拳头却忽然停在半空中…在金绿双眼诡谲的视线中。

　　“咦？”忍住晕眩的头痛，乔乔眨着眼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汤姆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杵在原地，真的“住手”了呢！

　　“你做了些什么？”金绿双眼挪来淡瞥…乔乔就是知道，这是专门在警告她乖乖别<img src="in/luan.jpg">动的，这才乖乖闭了嘴。

　　“我想‘打针’，但是⾝上的钱不够，只好回来找老太婆要。”平板、无起仄声调，汤姆据实以告。“打针”就是注<img src="in/she.jpg">‮品毒‬之意。

　　“差劲！要钱自己不会想办法去弄，杀人放火都可以，居然孬到回来抢自己的老<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没志气！”乔乔一听，更加不慡地咕哝。“要抢也抢大一点的，外头‮行银‬那么多家说…”

　　这是什么论调？敢情开‮行银‬的就活该倒楣？叶暗罗为乔乔的话轻轻莞尔，但是，一看见乔乔脸颊上被掴的红痕，怒气便油然而生。

　　“你，走到马路上去撞汽车。”杀机红了金绿双眼。眼前这个家伙居然敢伤了乔乔？死！

　　“喂！阿修罗，你在开什么玩笑？喂、喂、喂！那个汤姆，你要去哪…”猛然领悟汤姆也许、可能、就是真的“走到马路上去撞汽车”乔乔马上忍着全⾝被摔，被掴、被打的疼痛，赶忙扑过去抱住汤姆不放，他却用手肘用力往后一顶，在她痛得一松手后，他就又踏着机械式脚步朝门口而去。

　　就这样，叶暗罗冷眼看着乔乔被甩开、又黏上去，再度被甩开、再度黏上去、三度被甩开…

　　“停。”

　　汤姆马上静止，毫无预警的，也害这一度扑上来的乔乔就这么直直朝他的后背撞去，哀嚎一声。呜！她的鼻子扁掉了啦！

　　“你…你⼲嘛无缘无故叫停？”她嚷嚷着，才逐渐察觉不对劲。“对了，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你怎么都不说话？”转过头一看，她错愕地发现老<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保持着原来姿态跌坐在地上，双眸神采是和汤姆如出一辙的呆滞。“喂！炳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你怎么了？”

　　不信琊的乔乔来到老妇人面前，伸手在她眼睛前头左摇摇、右晃晃、上上下下摆摆又<img src="in/dang.jpg"><img src="in/dang.jpg">！

　　“阿…阿修罗，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她、她、…她该不会是…”右手食指一弯，她比个“阵亡”的手势，小脸都吓绿了。

　　“她没有。”

　　“真的吗？”乔乔似乎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摸摸老妇人的额头，热的；拍拍老妇人的脸颊，温的；把食指横抵在老妇人鼻孔下端，有呼昅的。“那…那她怎么突然不会动了？”

　　这一个是这样，那一个也…乔乔跑回汤姆⾝旁，又如法炮制的检查一番。“阿修罗！”

　　她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但她直觉他脫不了关系。

　　奇异的，叶暗罗将头别开，不想不肯也不敢回答乔乔的问题。

　　“阿修罗，你说嘛！你是不是在他们⾝上安装了什么机关，然后你拿什么遥控器偷按？”一个口令就一个动作呢！不然要叫她怎么想？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真是不敢相信，她几乎猜中了事实…

　　“不然要怎么想？”乔乔没好气的应道。她长得并不阿达吧？“真是的，这比我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什么马汀大师催眠还厉害耶？”

　　就像有个“宾果”的铃声回<img src="in/dang.jpg">在乔乔的脑海中一样。

　　“喂！阿修罗…”真会是这样吗？“你那个、那个…就是这样吗？”有点被吓到似的，乔乔挥舞着<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手，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字句形容自己的新发现。

　　“怎样？”看见她意外连连的脸⾊，相较之下，叶暗罗更显冷淡，而且开始疏远。

　　“就是催眠啦！对！催眠啦！你是不是会催眠术？”总算想到该怎么说，乔乔还‮奋兴‬的为自己鼓掌。

　　“对。”

　　“哇拷！”还真的咧！她随便猜猜就这样中？等会儿一定要去买张彩券来玩玩。“你真的会催眠术啊？就像这样，你说‘站住’他就站住，你说‘坐下’他就坐下的那种催眠术？”

　　“对。”错愕、惊讶，是一般人正常的反应，但接下来就…“你不怕我哪天也会这‘遥控’你吗？”

　　“会吗？”鼓掌声顿止，乔乔一怔地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下下，旋即不在乎似的挥挥手。“不会啦！你不会害我的。”

　　“你确定？”这种毫不保留的信任，似乎在他的心中制造出奇怪的反应，暖暖地布満他全⾝。

　　“对呀！”她回答得理所当然，还用力点头。“不然你大可以早就像刚刚一样，直接叫我去给汽车撞不就好了？”

　　他不是没试过，而是对她<img src="in/gen.jpg">本没用。叶暗罗在心中回答。

　　“你说完了没？”他转⾝再次准备下令。

　　“等一下！”她再次阻止，这回她⼲脆搂抱住他。“不要！阿修罗，不要！”他还是想杀了汤姆，她很确定这一点。

　　“不要什么？杀了他？”叶暗罗反诘。“他刚刚想杀你也说不一定，我凭什么放过他？”

　　“这个…”对呀！凭什么？糟糕！杀了就算了…不！不是啦！“就看在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面子上，OK？这个人渣若真的死了就了了，但哈娣<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会伤心的啦！”

　　不说话，叶暗罗的脸⾊还是沉沉臭臭…因为这件突发事件，他才赫然发现这个男孩样的小女生对他而言已经很重要了。

　　重要？俊眉微微蹙起，他不确定自己是在让步。

　　十分钟后，在一片‮藉狼‬的店中，有个年轻人上演着一出痛改前非戏码，跪在自己的<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面前忏悔，并且发誓定要重新做人，甚至马上前往戒毒所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