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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作者:岳盈 字数:10426 更新:2024-11-02 07:31:49

  走过大江南北,去过五湖四海,长年积雪不消的⾼山攀爬过几座,终年冰天雪地的极北地曾待过,但礼谦从来没觉得如此畏冷过。

  最可怕的是,那呜咽着秋思曲调的箫声除了凄冷外,还带着一股透侵⼊骨的绝望,沉重地敲打在心坎上,并将一股<img src="in/yin.jpg">寒送进体內,荼毒你的心灵,⿇庳你的四肢。

  周遭也像被那股<img src="in/yin.jpg">森的恶寒笼罩住,穿林过叶的风声来格外箫瑟,花木表面开始结起簿冰,华家里外的灯火都在箫音下明灭不定,狗不吠、猫不叫、鸟不啼,就连人也在箫音的肆<img src="in/nue.jpg">下,瑟缩颤抖,寸步难移,使得偌大的华府竟不见一人走动。

  礼谦对此并不意外,如果对方是他所料的人,他宁愿华家所有的人都躲在屋內不要出来。

  思绪电转至此,他已来到琴心楼附近,瞧见坐在飞翘的屋顶上吹箫的男子。

  他⾝穿银⾐,一头披散在肩的银发随风飞扬,浓眉银⽩如雪,手中的⽟箫地月光下发出暗红的光泽。

  这副形貌倒是与他心中所想的人符合,只是对方那看不出年龄的美貌,很难跟一名七十余岁的老翁习想在一块。难道他的武功已臻至返老还童的境界,才会是这副鹤发童颜的模样?

  但不管他是不是心里想的那个人,从其箫声便可看出吹箫人的武功有多可怕。幸好昨⽇便坚持敏瑜搬离琴心楼,不然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礼谦松了口气,却没预料到会与对方的眼光对个正着,立时打了个寒颤。

  他很少畏惧什么,对方冰冷深邃的眼光却让他心悸胆寒,并生出一种无法对抗的绝望。

  然而,礼谦完全没想到要逃跑,一来是华家的安危正维系在他⾝上,二来是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无法示弱。

  他稳住不安的心情,深声询问:“阁下与魔箫前辈如何称呼?”

  箫声忽的停住,银⾐人眼中一动,似是讶异他会知道“魔箫”这个名号,目光炯炯地在他脸上梭巡,下一瞬,人已从天而降。

  好快的⾝法,礼谦心头的一凛还未消去,银⾐人已朝他伸出手。

  “⾎璧!”一道奇寒无比的掌气伴随着他迸落薄<img src="in/chun2.jpg">的寒酷酷音排山倒海似地向他涌来。

  猝不及防下,礼谦只得运起全⾝功能对抗,⾝形快逾闪电的移动。

  但不管他往哪个方位移动,都摆脫不了那股朝他淹漫过来的<img src="in/yin.jpg">寒掌气,也不管他⽔银泻地般的急攻有多狂猛,都似泥牛人海,毫无作用。一时间,他像陷进地没有边际的冰窖,冻人的寒意不断涌来…

  “⾎璧!”

  寒酷的需索毫不放松地紧迫而来,琊异的冰寒化做细针钻进他⽑孔,迅速扩向四肢百骸,形成一股<img src="in/yin.jpg">寒至极的庒力在体內冲撞,全⾝经脉几乎要结成冰块。

  礼谦英俊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着,全⾝剧烈颤抖着。他感到全然的绝望与无助,没想到自己在此人面前竟挨不过一招,太可怕了!

  同时也可恨!

  两人又无冤仇,为何一出手就要致他于死地?

  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却对这个要毁掉他<img src="in/xing.jpg">命的男子一无所知,礼谦便觉得好恨好恨…

  “谦哥…”

  焦急的呼喊声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是敏瑜,她在叫他…心头掠过一阵甜藌,但下一瞬间便转换成惊恐。

  不…

  别过来,这过来呀…

  他<img src="in/ji.jpg">动得要发狂,体內冻结的⾎<img src="in/ye.jpg">瞬间滚烫了起来,热气沸沸扬扬的反攻着那股寒气。

  吹箫人咦的一声,笼罩着礼谦的左掌朝前一划,比之前还要澎湃的冰寒力道再次锁住礼谦的反击,不断地涌向他的心窝。

  “啊!”礼谦再度陷进冰天寒地中,一种无从着力的绝望感觉紧掐住他喉咙,他不能呼昅了。

  敏瑜看见这一幕,吓得胆战心惊,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叫道:“你放开他,放开他…”

  “‮姐小‬!”福喜及时赶到拉回她,不让敏瑜再往前一步。

  “⾎璧!”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威肋着礼谦屈服。

  听到对方要的是⾎璧,敏瑜急忙道:“在我这里,你放开他!”

  吹箫人表情丕变,眼中的浮⽔突然瓦解,<img src="in/ji.jpg"><img src="in/dang.jpg">出一抹<img src="in/ji.jpg">动,然后就像开始时一般突然,笼罩住礼谦的那股沉重如山的奇寒气流瞬间结束,他天旋转地跪倒在地。

  “礼谦!”敏瑜心急如焚,无奈吹箫人双目炯炯地紧锁住她,盯得她无法动弹。

  忽然,她手中一轻,原来福喜担心吹箫人会对敏瑜不利,⼲脆将⾎璧从她手上拿走,攥在掌心中。

  “喂,你想要⾎璧是不是?”手中的⾎璧就像烫手山芋一样,福喜决定要将它能有多远就丢多远。“接好!”她功贯手臂,奋力往前掷去,⾎璧立时如流星般划过夜空。

  也没见吹箫人有何动作,银⾊的⾝影已追上那抹流星,带着它飘然而逝。

  敏瑜快步冲到礼谦⾝边,将他冷汗涔涔的凉寒⾝躯紧搂进怀里。

  “谦哥,你要不要紧?不要吓我呀!”

  “你你…”他失⾎的嘴<img src="in/chun2.jpg">抖得难以言语。

  “我在这里,别怕,我会保护你…”“我是怕…”<img src="in/chun2.jpg">角忽地旋起一抹苦涩,回视她的眼眸里仍存有一抹余悸,他<img src="in/chuan.jpg">过一口气,努力抗拒着体力大量流失引起的晕眩。“怕你会出事呀,傻瓜。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屋里吗?”

  “可是我担心你呀!”敏瑜哇的哭出声“你一走,我便感觉到贴⾝收蔵的⾎璧异常的灼热了起来,似在反应着那箫声。我害怕,想告诉你,才会追出来。后来福喜问我,有没有觉得全⾝发冷?而我非但不冷,还感到很温暖,我猜想是⾎璧的作用,更急着想把它<img src="in/jiao.jpg">给你,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呜…那个人看起来好可怕喔。”

  “我知道,没事了。”他轻喟出声,眼前开始发黑。

  “你不会怪我把⾎璧给他吧?”敏瑜忧虑道“可那是我唯一想到能救你的办法。”

  “不会的,你是为了救我。不过…”

  “不过什么?”

  “我非得娶你了。”

  “谦哥!”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敏瑜不免大发娇嗔,怀里的礼谦却已昏了过去,任她怎么呼喊就是不醒。

  “来人呀!”主仆两人只好大喊救命,将因箫声而寸步难动的华家仆从全都叫了出来,登时把之前安静如死城的华宅吵得喧闹了起来。

  ***

  昏睡过去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徒然让清醒的人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地慌成一团。忙着请大夫、煎葯、喂葯,还得时时探着他的呼昅,怕他会醒不过来。

  然后天亮了,然后热情不减的秋<img src="in/yang.jpg">走到了半空,守候的人等呀盼呀,仍没等到、盼到他醒来,倒是等到、盼到了游子返家,贵客光临。

  敏璁在舅舅成钢和师兄骆家俊的护送下,安然抵达家门,还在门口遇到领着胡家堡武士押送妹妹胡礼荭的嫁妆前来的胡礼赞,两人一从邱总乖期中得知前一晚发生的事,即忧心忡忡地前往剑胆居探视礼谦。

  礼赞亲自为弟弟诊脉,忧结的眉头随着诊出礼谦脉象稳定而放松。

  他吁了一口气,笑着对华家姐弟道:“舍弟只是体力耗尽,太过疲累,应该没有大碍。”

  “真的没事吗?”虽然昨晚请来的大夫也说无碍,说礼谦体內虽然有寒气⼊侵,但他底子厚,休息够了便会清醒,然而敏瑜一想起礼谦与吹箫人<img src="in/jiao.jpg">手的情况,便无法宽心。

  “没事!”礼赞轻声安慰她,目光欣赏地盘旋在她愁悒的娇容上。

  西子捧心不过如此吧。

  没想到华敏瑜是这样的大美人,眉不画而翠,<img src="in/chun2.jpg">不点而红,莹⽩如⽟的娇容虽有倦⾊,依然不减损她的美貌,反而令人心生怜惜。

  瞧她对礼谦关怀备至的神情,即可看出她对礼谦的情意早已深种。想到这里,礼赞不免想要捶<img src="in/xiong.jpg">顿⾜,礼谦的运气总是比他好,应诺送⾎璧到杭州,也能博得华敏瑜这等温柔娴淑的大美人的青睐,忽然有种头⽪发⿇的感觉,转眸一瞧,才发现礼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img src="in/yin.jpg">沉的眼光直朝他<img src="in/she.jpg">来。

  “谦哥,你终于醒了。”敏瑜欣喜地上前,将礼谦从<img src="in/chuang.jpg">上扶起,接过福喜手上的⻩耆大枣汤,便要喂他。

  礼谦状似虚弱地依偎在她怀里,享受着她体贴的服侍,看得礼赞眼红不已。

  “胡二哥,你可令我们担心极了。”敏璁挤到<img src="in/chuang.jpg">前,神情一点都不像被千⽇醉<img src="in/mi2.jpg">了几天的虚弱病人,炯炯的眼眸透着精明。“邱叔和福喜分别跟我说了昨晚的事,那个吹箫人究竟是何方人物,怎么光用箫声便让府內的人都没力气出来帮你应付他呢?而姐姐和福喜,却为什么可以赶去帮你?难道华府里的护院和男仆,连姐姐和福喜这等女流都及不上吗?”

  言下之意,大有如果我在的话,绝对不会那么不济事。

  礼谦俊眉一挑,还不及答话,敏瑜已开口:“敏璁,你连珠炮的问,要谦哥怎么回答?你先让他喝完这碗汤,再说吧。”

  “谦哥?”敏璁玩味地重复,刚才就听见姐姐这么喊胡礼谦了。

  敏瑜脸一红,故作不解其意,专心地喂礼谦。

  一碗汤很快见底,礼谦接过敏瑜遁来的⽑巾拭净脸,方转向兄长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呀!”礼赞眼一翻,痹篇弟弟灼灼的注视,脸上有可疑的‮晕红‬。

  他不以为忤,语气仍是一迳的轻描淡写。“你见过魔箫了?”

  “嘿,我…”礼赞登时感到呑咽困难。

  “是你告诉魔箫⾎璧在我这?”

  礼赞忽然觉得好冷,当礼谦温慢的声音逐渐渗进在场每个人的意识里,一道道充満质问的眼光跟着朝他<img src="in/bi.jpg">来,他登时有种再次陷进魔箫诡布的<img src="in/yin.jpg">寒掌力下的绝望感觉。

  “不然你叫我怎么办?”他懊恼地喊出自己的委屈“他找上门来,一开口就跟我要⾎璧,一招之下就让我浑⾝结冻、如坠冰窖,我要是不告诉他,早变成一具结冰的尸体了!”

  “所以你就告诉他⾎璧在我这?”礼谦的声音依然冷淡。

  “⾎璧本来就在你这里,我又没撒谎。”

  “你又不是没撒过谎!大可以说⾎璧仍在礼荭那里,我就不信他会违背誓言找上礼荭!”

  “在那种情况下,我怕都怕死了,哪里还能想到这点!礼谦,你也跟他对过招,应该知道那种感觉。”说到后来,礼赞的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

  礼谦登时沉默了下来,一旁的敏瑜连忙打圆场。

  “算了啦,谦哥,你大哥也是不得已的,那个人的确好可怕。”一回想起对方冰冷无情的眼神,她还会发抖呢。

  “别怕喔,他不会再回来了。”礼谦一扫脸上的不豫,温柔地搂住她,语气如同舂风过境,眼神更充満轻怜藌爱,看得礼赞欷吁不已。

  哎,果然是吾未见好德如好⾊者也呀,世间都是重⾊轻义的男子。

  “那个吹箫人叫魔箫吗?”敏璁好奇地问。“他究竟是何方人物,连你们兄弟都打不过。他抢⾎璧是想练什么绝世武功吗?可惜⾎璧被夺走了,不然我倒想见识一下,拿来治治我服了那个什么千⽇醉后,时时头晕眼花的⽑病,看看有没有效。”

  “一言难尽。”礼谦看着敏璁道,他问了一大串,令他不晓得从何说起。“相信家兄很愿意把魔箫的来历告诉你。我倒是对⾎璧被走一事,深觉愧疚。若不是为了救我,敏瑜也不会把⾎璧<img src="in/jiao.jpg">出去。”

  “这可糟了。”敏璁眼中闪过一抹狡猾。“⾎璧是令妹赠给家姐当嫁妆的,现在嫁妆因为救你而被夺…”

  “我会负责。”礼谦配合地道。

  “如何负责?”敏璁眼中闪烁着希翼。

  “我希望<img src="in/ying.jpg">娶敏瑜为<img src="in/qi2.jpg">!”哈哈!果然如他所愿。

  敏璁笑逐颜开“虽然…便宜你了,我倒是乐观其成。我们华家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赘…”

  “⼊赘?”礼赞惊愕地喊道“我有没有听错?你要礼谦⼊赘?”

  “喂,有话好商量,没必要吼我呀。”敏璁不悦地瞪人。“你提出这么离谱的事,还要我别吼你?”

  “又不是叫你⼊赘,罗唆个什么!”敏璁咕哝道。

  “我是他大哥,我不能罗唆,谁可以罗唆?”礼赞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们胡家可是北方霸王!礼谦若⼊赘华家,胡家还有脸在江湖上立⾜,在商场上混吗?”

  “话不能这么…”敏璁正准备进一步反驳,眼角余光瞄见姐姐咬<img src="in/chun2.jpg">蹙眉的为难模样,语气不由得一软。“我这人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好吧,我就让一步。不用⼊赘,只要成婚后,住进华府就行了。”

  “这跟⼊赘有什么两样?”礼赞的嗓门照样如雷鸣。

  “他可以继续姓胡,不用冠华家的姓,只是住在这里,当然不一样。”敏璁辩解。

  “为什么要住这里?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家。”

  “胡家堡那么远,万一家姐受委屈,你要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跋山涉⽔地回娘家哭诉?”

  “杭州还不是离胡家堡一样远,万一我弟弟在你们家受委屈,就不用跋山涉⽔地回…家哭诉吗?”

  “胡礼谦一⾝轻功,咻的就回去了。不像我姐姐娇滴滴的,坐船会晕,骑马会跌下来,坐轿子还会累。”

  “那…就不用回娘家!”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我和她自幼相依为命,你不准她回娘家,分明是要拆散我们手⾜至亲。”

  “我哪里有不准她回娘家!”

  “你刚才…”

  “我的头好疼。”礼谦受不了两人<img src="in/chun2.jpg"><img src="in/qiang.jpg">⾆剑、吵个没完没了,捧着头往敏瑜怀里歪去,这举动可瞪凸了两双眼。

  敏瑜忍住涌至颊面的羞意,表情镇定地道:“谦哥仍是病着,你们到外头吵。”

  “可是我…”敏璁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福喜已拦在他面前,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主爷,‮姐小‬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合眼,您就行行好,把清静留给‮姐小‬和胡二公子,您招待胡大公子到外头去吧。”

  话是有理啦…敏璁被福喜推到了房门外,突然想到…

  “等等!”一记闭门羹当场赏来,幸好他眼够明脚够快,才没被门板打着。

  可恶的福喜!

  剑胆居是招待胡礼谦的客房,可不是姐姐的闺房呀,怎么可以让姐姐留在胡礼谦的房间里?要清静也该回自己的房间呀!

  然而这些话哪里能够在一脸狐疑表情的胡礼赞面前说清楚,那不是要毁了姐姐的闺誉吗?

  ***

  待人都走远了,屋里只剩下福喜伺候,敏瑜害羞地推开赖在她怀里的礼谦。

  “你又使坏了!”

  “这哪里算?”礼谦咕哝着,一双深情的眼眸烧着炯炯的热情,嗓音低哑“若不是魔箫突然出现,我们昨晚…”

  “你你…好坏!”敏瑜难为情极了,当时忘情的拥吻仍历历在眼前,想到礼谦的暗示,如果魔箫没有出现,两人会不会…会不会…

  见她脸红得似要滴出⾎来,礼谦不忍再逗她,轻声安慰道:“就算魔箫没有出现,我也不会让情况失控。你忘了,那时外头还有福喜呢。”

  说得也是,那如果没有福喜…哎哟,她想到哪里去了!

  敏瑜连忙将脑中的绮念全都抛下,偷偷地以眼角余光瞟他,见他舒适地倚在竖⾼的枕头上,一手还住她的<img src="in/yao.jpg">,心都要醉了。

  可惜现在不是醉的时候,她打起精神,低声询问:“那个魔箫是何方人物?他会是敏璁说的,是贪图⾎璧有练功的效用,才来抢吗?”

  “⾎璧有没有这方面的效用,我并没有验证过…”

  “我认为应该有。听福喜和其他人说,那箫声一起,他们便觉得全⾝一阵冰冷,可我却没有那种感觉。当时我佩戴着⾎璧,觉得全⾝暖烘烘的,完全不受影响。”

  “⾎璧本来就拥有遇冷则暖,遇热则凉的效用。何况它与魔箫手中的箫是从同一块璞⽟琢磨出来的。”

  “嗯,我也注意到魔箫手上的⾎⾊⽟箫与⾎璧的材质相近,可如果⾎璧没有助人练成绝世武功的功用,为什么魔箫要来抢?”

  “魔箫的武功已是绝世,他没必要为此抢夺⾎璧。事实上,魔箫与⾎璧还渊源颇深呢。”

  “怎么说?”敏瑜眼中充満好奇。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礼谦意味深长地道。

  “人家要听嘛。”

  “事情要从五十年前说起。一对同门师兄妹自西域来到中原,男的擅长吹箫,女的擅长使鞭,两人很快就打遍天下,难遇敌手。就在这时候,师妹爱上一名中原人,还决定嫁给他。师兄气疯了,与师妹展开了一场决战。后来师妹打赢了,<img src="in/bi.jpg">师兄发誓,只要师门重宝⾎璧在她女<img src="in/xing.jpg">⾎亲手上,师兄便不得夺取⾎璧,和伤害她的家人。”

  敏瑜眼底有抹恍然大悟“那个师妹是你的什么人吗?”

  “她是我外婆。这就是⾎璧传女不传子的原因。”礼谦解释道。

  “我明⽩了。所以一得知⾎璧落在我手上,魔箫便来抢,因为我不是你外婆的女<img src="in/xing.jpg">⾎亲。”

  “没错,这也是我刚才气大哥的原因。他若是够聪明、镇定,就该骗魔箫,⾎璧仍在礼荭手上才是,这样魔箫就不会找上我们了。”

  “那个人那么可怕,在他的威胁下,就算再精明厉害,一时间也琢磨不出个好主意,你就别怪他了。”

  “我没有真的怪他。”只要一想到魔箫那可怕的寒冰掌,礼谦便怪不得兄长。“说来说去,还是礼荭没想仔细,才会把⾎璧送出手。”

  “你会心疼吗?⾎璧就这样被夺走了。”敏瑜淡淡地问。

  “那倒不会。”礼谦凝视着她的目光充満宠溺“这样或许还比较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后就不会有人为了⾎璧找上我们了。不然光是应付那些上门夺宝的人,我哪里还有时间陪你呢。”

  听出他话里的含意,敏瑜不由得心如小鹿<img src="in/luan.jpg">撞,粉颊再次灼热了起来,澄静如⽔的眼眸却没有移开,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欣悦全都怈漏给他知道。

  “你会陪我很久吗?”她‮望渴‬道。

  “久到连我们自己都不记得过了多久了。”礼谦深情地说,俯向她。

  “不管我想在哪里,都会陪我吗?”

  礼谦顿住,灼热的气息急促地拂弄着她轻颤的<img src="in/chun2.jpg">瓣,看进她眼中。

  那里,有着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晰地映在她的瞳人里。

  那里,有她‮望渴‬与他共度一生的柔情,与无法割舍下弟弟的亲情。

  那里,更有他眼中对她的深情,与不忍心她有任何遗憾的怜惜。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他温柔地问。

  “不是我希望什么,你就必须回答什么。”她语带玄机,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智慧和坚贞。“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这点是最重要的。”

  是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礼谦在感动中深刻地领悟着,缱绻着万缕柔情的眼眸里映着执着而温柔的容颜,呼昅急促地融⼊那双含藌的<img src="in/chun2.jpg">瓣,久久,久久…

  ***

  北方胡家堡与南方华家两大势力的结合,是今年初舂最大的盛事。

  筹备数月的婚礼,在精挑细选下的良家吉时隆重地举行。

  礼谦亲自到杭州<img src="in/ying.jpg">娶美娇娘,华家派遣千料的大船送嫁,婚礼由胡堡主亲自主持,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祝贺声中,于舂宵花月夜送进洞房。

  婚后一个月,礼谦偕同爱<img src="in/qi2.jpg">返回杭州,搬进西湖畔的豪宅,那是敏璁送给两人的新婚贺礼。

  “虽然没有如愿搬进华家一块住,但同住杭州,也算差強人意。”敏璁安慰自己。

  “姑爷好可恶!吃完晚饭就不让我陪‮姐小‬,自己霸着!”福喜悲痛的控诉。

  另一边,北方的胡家堡,则有一人望月兴叹,想的是月圆人不圆。纵然能千里共婵娟,还是意难平!

  “礼谦呀,你好狠的心,不管哥哥怎么说,你都要搬到杭州住!还有爹呀,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去游山玩⽔?我也要去啦!”

  “你说什么!大⽑的爹,你女儿尿<img src="in/shi.jpg"><img src="in/ku.jpg">子了,还不快去换!”

  编进耳內的河东狮吼,浑使自命英雄的男人悲痛得泪満襟,但还是得摸着鼻子,乖乖照顾。

  咦?家里不是有啂娘,他⼲嘛做呀!

  在娇声娇气的娃娃笑声中,礼赞却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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