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雅的⽇式花园中花木扶疏,修剪得当的绿树底下围绕着一丛丛彩⾊的小花,架设
于溪面上的小桥呈圆拱形,在⽔面的反映下褪⾊成朦胧,别有一股风情。
这是佐原家的花园,通常它都是静谧不带一丝杂音,甚至连空气也不得不在佐原家
族长老的威严下,乖乖的呈现静止状态。
佐原和男,⽇本最具权力的政客之一,以残酷及严苛出名。他这一生可说是叱咤风
云,任何事皆在掌控中,唯一的败笔是生了个任<img src="in/xing.jpg">的女儿,教他头痛了近二十年。但这
还不算最糟糕的事,更糟的还在后头…他视为掌上明珠的独生女不照他的旨意行事便
罢,还进一步跟来自湾台的穷小子跑了,打破他招赘的幻想。
想到这里,他不噤蹙起覆満风霜的⽩眉。严格说起来,湾台屈家并不算穷,但若比
起他们⽇本佐原家族,马上变得和粪土没两样。幸好屈家倒也慡快,愿意将双胞胎的其
中一个过继给他们,勉強留下一脉香火。
一想起那令人头痛的孙子,他便想起那更令人头痛的女儿。他宠坏她了,他承认。
如果不是被宠坏的话,没有一个⺟亲会以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为自由的筹码,満⾜放纵的
自私。
说起来,⾝为那对⽗⺟的孩子也真不幸,不负责任的双亲脑中存在的只有彼此,庒
谤不管稚幼的孩儿,甚至在他们尚在腹中时就将他们卖了…卖给争执不休的双方家族。
两个家族都抢着要继承人,结果令双方都感到満意…湾台的屈家分到了长子,⽇本的
佐原家族分到仅晚几分钟出生的次子,平息了近一年的纷争。
或许是沿自上一代的⾎统吧,两个家族的继承人也和他们的⽗⺟一样放<img src="in/dang.jpg">不羁,下
意识的反抗双方家族施予的庒力。不同的是,湾台的长孙选择以吊儿郞当的方式传达他
的不満,骨子里却仍旧照老人家的旨意行事;而他分到的之臣则像一头受过文明洗礼的
狐狸,将一切狡猾与反抗蔵在文质彬彬的笑意之下,技巧十⾜的和他打太极拳,而且还
屡打屡赢!
再这样下去,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抱曾孙子,但若要用強的,那长有两个鼻子的小狐
狸一定又会事先开溜,留下尴尬的女方找不到相亲的对象,然后他再用家族企业那顶大
帽子扣得大伙死死的,一句话也说不来。
有像之臣这样的孙子,是幸也是不幸。幸运的是样样不必他<img src="in/cao.jpg">心,不幸的是他永远
也逮不着那头小狐狸!
佐原家族在之臣的打理下,旗下企业的产值是过去的两倍,而他个人创立的保全公
司在几年內便拿下⽇本大部分巨型企业的保全合约,甚至还拓展到国外去,湾台的“秦
氏”便是一例。也因为他卓越的天赋和杰出的表现,再加上強势的背景,⽇本各大家族
莫不趋之若鹜,想尽办法要钓到这个金⻳婿。
唉,之臣要是这么容易钓就好了,他也不必头痛个半死,想尽一切办法<img src="in/bi.jpg">他娶老婆。
人家屈之介都娶了个美娇娘,唯独他抵死遵守当初的誓言,说什么绝不踏⼊婚姻的陷阱,
让他真想一巴掌将他打到天边去。
当然,他不可能这么做,之臣极度热爱运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跆拳道、剑道
都是上段的,最近还<img src="in/mi2.jpg">上自由搏击,他这把老骨头哪里是他的对手?偏偏之臣又具智商
一八零的天才,他没有一次斗得赢他。
在样样皆输的情况下,他只好使出杀手简…亲情。他就不信之臣会这么狠心,不
彼一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人的最后愿望。这招虽然卑鄙了点,但不这么做,之臣
那只小狐狸是不会认栽的。
“叩、叩。”两个连续的叫门声打断他的冥思,拉回他的注意力。
“老爷子,小少爷来了!”门外的总管故意叫得又亮又响,打pass给<img src="in/chuang.jpg">上的佐原和
男。
“来了,来了!”一听见这个暗号,房里的人全动了起来,原本还呆在一旁的医生、
护士瞬地撞成一堆,拉被的拉被,吊点滴的吊点滴,佐原和男更是二话不说连忙往被子
里钻,拿出最佳演技和孙子<img src="in/chan.jpg">斗到底,非要他乖乖点头答应娶<img src="in/qi2.jpg">不可。
“进来。”他惨兮兮的应门,微弱的声音教站在门外的佐原之臣不噤挑眉。
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少了往常的尊严,听起来的确是一副快挂了的样子。佐原之臣不
动声⾊,十分明⽩这八成又是爷爷的把戏。看来这次爷爷不再使用⾼庒手段,改用怀柔
政策。
随便他啦,反正他是见招拆招,顶多跷头到亚马逊去和雨林內的毒蛇一起跳舞,谅
爷爷那把老骨头也追不上他。
“您好吗?爷爷。”佐原之臣笑得跟天使一样晃进宽敞的房间內,柔软悦耳的男中
音像是首小夜曲,吹奏着无辜的旋律。
这死孩子!
装出一副虚弱状的佐原和男想不气死也难,他差点忘了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装天真。
“过来好好问候你爷爷,你爷爷快不行了。”佐原和男这一生就属这个时候最狼狈,
想要抱曾孙子竟还得用拐的。唉!
“胡说!爷爷,我看您气⾊还満好的嘛。”佐原之臣在心里偷笑;要装死也得象样
点,爷爷的气⾊就像喝了一打清酒那样红润,想骗谁呀。
“我哪里好?没看见你爷爷的脸⾊差得就像北海道的飘雪一样惨⽩…咳咳!”佐
原和男连忙咳了几声以求<img src="in/bi.jpg">真,双眼暗眨要站在一旁的医生帮腔。
“是啊,之臣。”佐原家的家庭医师连忙搭腔,和佐原和男一搭一唱,搬出办法
ABC势必要拐到佐原之臣。“你爷爷最近的⾝子的确大不如前,动不动就染病,随便一
蚌感冒就耗去一大半体力,和以前<img src="in/gen.jpg">本不能比…”和佐原家是老<img src="in/jiao.jpg">情的渡边医生哀叹
连连,为佐原和男也为自己哀悼不已。
这两只老狐狸!他还不清楚他们心里暗蔵什么鬼胎吗?十之八九是想装病闭他娶<img src="in/qi2.jpg">,
他敢打赌过不了一会儿便会出现“我活不久了”“再不娶<img src="in/qi2.jpg">我便看不到曾孙子”那一
类废话。
“我活不久了。”佐原和男如预期中吐出令人伤感的话语,却一点也感动不了佐原
之臣。“你再不娶<img src="in/qi2.jpg">,非但我抱不到曾孙子,更对不起佐原家的列祖列宗。”他边说边
挤出几滴眼泪,精釆的演技⾜以蒙骗全⽇本的民人,就是骗不了佐原之臣。
“千万别说这种丧气话,爷爷。”佐原之臣笑得无琊,热好了⾝准备和爷爷大打太
极拳。“依我看,您的⾝体还好得很。您一定会跟院子里的鹤一样长命百岁,福如东
海”不只福如东海,恐怕还会变成千年老妖。
“但是耶只鹤也病了,你知道吗?”姜是老的辣,佐原和男也不是省油的灯,⼲脆
顺着孙子的话瞎掰下去。“唉!鹤真不愧是一种充満灵<img src="in/xing.jpg">的动物,连我生病它也能了解,
还跟着我一块儿倒下…”
瞧他说得跟神话似的!般不好接下来爷爷还会指责他一命双尸,害那只鹤也抱不到
曾孙子。
“您尽管放心,爷爷。”他才不上当哩。“有渡边医生在,不管是鹤或是您都没问
题;我相信凭渡边医生的医术,一定能让您的⾝体再一次恢复健康。⽇本政坛可不能没
有您哪!”少了他这只顽固的老狐狸,政坛必定会寂寞许多,他可不能害了人家。
“说到这件事,我正想和你商量。”佐原和男总算逮到机会进行计划B。叱咤⽇本
政坛近半世纪,从中取得无数利益的他深知传承的重要<img src="in/xing.jpg">,唯有推出适当人选继续佐原
家族的政治生涯,才能确保佐原家族在⽇本的地位,而且这个人必须非常精明⼲练才行。
放眼整个佐原家族,就属之臣最适合,但他也最不可能答应。他是个崇尚自由的人,最
厉害的绝招就是跷头,动不动就跷到那个叫“帕兹岛”的小岛去,比始祖鸟还难捉。
佐原之臣倒也心里有数;他逃避了这么多年,就是在逃这个。他对政治一点趣兴也
没有,偏偏他又生在政治家庭,看尽贪婪的面孔。
“你知道今年的参议员选举吧?”不出他所料,爷爷果然抬出选举来庒他。“我想
推派你代表佐原家族参加这坎的选举,你意下如何?”佐原和男原本要死不活的表情一
扯到政治就完全变了个样,活像头一定要捕到猎物的花豹,一脸的野心<img src="in/bo.jpg"><img src="in/bo.jpg">。
“我想浩二叔叔比我更适合,而且他的意愿也很⾼。”佐原之臣<img src="in/shu.jpg">悉的打着太极拳,
将责任推给佐原浩二。要不是碍于爷爷的权威,说不定浩二叔叔早抬着佐原家的招牌和
政坛那些大老拚个你死我活了。
“哼,那个废物。”在佐原和男的眼里,处事畏缩的佐原浩二<img src="in/gen.jpg">本上不了台面,反
倒是他老婆还厉害些。“你明知你浩二叔叔不是从政的料!我可不想佐原家莫名其妙的
垮台。”从以前他就一直看不起小自己女儿一岁的侄子,连玩具都抢输的家伙怎么在诡
谲多变的政坛生存?一想到佐原家的未来是掌握在他手上,他就是做鬼也不能安心。
看着爷爷一脸的不屑,佐原之臣真替浩二叔叔感到悲凄。亏浩二叔叔费尽心力巴结
谄媚爷爷,结果仍然相同,爷爷连雕他这<img src="in/gen.jpg">朽木的兴致也没。
不过,浩二叔叔不适合从政倒也是事实。但纪子婶婶可就厉害了,不但是个悍妇而
且还心狠手辣,吃得浩二叔叔死死的。
“别想把责推给他人。”佐原和男一眼望穿了他的诡计,他这个爷爷可不是当假的。
“⾝为佐原本家的继承人,你也该尽点力吧!既不想从政又不想娶<img src="in/qi2.jpg">像什么话,你想气
死爷爷吗?”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还当自个儿是青舂少年哪!
佐原之臣懒得和爷爷辩解,先想该如何脫⾝远比较实际。照情况来看,今天玩不了
是非题却跑不掉选择题;二选一,看是要从政或是娶<img src="in/qi2.jpg">。反正两样爷爷都想上手,哪一
边先进行都行。
既然跑不掉,他决定⼲脆给爷爷一个意外的惊喜;他敢打赌经过这个惊喜后,爷爷
再也不敢<img src="in/bi.jpg">他娶<img src="in/qi2.jpg">。
“我哪敢惹您生气?”佐原之臣甜甜的放下<img src="in/you.jpg">耳。“不过是娶<img src="in/qi2.jpg">嘛,有什么难的?”
带笑的男中音宛若免费播散的福音,听得在场所有人一阵感动。
“真的?”佐原和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之臣这浑小子<img src="in/chan.jpg">斗少说也有三年,还
没见过他点头,这会儿该不会是在逗他玩吧?“你不要跟爷爷开玩笑,爷爷的⾝子骨承
受不起。”他边说边咳,一副快升天的样子。
炳,爷爷你这擅于伪装的老狐狸,咱们走着瞧吧!
“我当然不可能做这么忍残的事;事实上,我还打算让我看中的人来看护您。您知
道的,喻姗是名优秀的护士,有她在⾝边照顾您,我也能安心。”佐原之臣极为诚恳的
语气轻轻的在房里蔓延开来,威力却重如大炮。
之臣有女朋友了?这怎么可能!
“你…你已经有意中人了?”佐原和男的眼珠子瞪得比⾼尔夫球还大,惹得佐原
之臣暗笑不已。
“是啊,爷爷。”他尽量忍住笑意。“我不但有意中人而且已经<img src="in/jiao.jpg">往了两年。她是
湾台人,两年前我在大哥的婚礼上遇见她后即对她念念不忘,自然而然提出<img src="in/jiao.jpg">往的建议,
她也答应了,我们便一路<img src="in/jiao.jpg">往至今。”他脸不红气不<img src="in/chuan.jpg">的说完整篇谎言,等着爷爷提出
异议。
之臣居然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湾台的小护士?最重视门户观念的佐原和男脑中登
时一片空⽩,彷佛已看见政坛人士排排站等着嘲笑他的模样…这怎么行!一个没没无
闻的小护士说什么也攀不起他们佐原家,他绝不可能答应。
“不行!我绝不承认湾台来的孙媳妇,你马上和她分手!”这要是传出去,佐原家
可丢不起这个脸。
“这不太好吧!爷爷。”佐原之臣早料到爷爷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你不给人
家一次表现的机会,未免说不过去。再说她是大嫂的好朋友,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
出去,不仅伤了佐原家的名声,人家还会指责你老顽固,反而得不偿失。”把爷爷最在
意的“名声”搬出来准没错。
经孙子这么一说,佐原和男当真沉下脸仔细考虑其中的严重<img src="in/xing.jpg">。这浑小子说得也没
错,贸贸然就要人家滚蛋任谁都不服,更何况她是“秦氏”大姐小的好友,随便打发她
未免太不给秦大姐小面子。也罢!就让她自然三振出局好了,相信她绝对忍受不了他的
坏脾气。
“把她带来!”他立志非整得那位叫“喻姗”约湾台女孩生不如死。“我倒要看看
她是个多优秀的护士,才能让你着<img src="in/mi2.jpg">。”无论是多<img src="in/mi2.jpg">人的女孩,他都不会手软!
“是,爷爷。”佐原之臣笑得有如朝<img src="in/yang.jpg">。他有预感,一向死气沉沉的佐原家将因他
的突发奇想而掀起轩然大波。
台北市的午后一向闷热,尤其是在七月酷暑的季节,成千上万的冷气空调所排放出
来的热气经由盆地地形汇聚成热腾腾的蒸气,住在盆地里的台北市民就跟蒸笼里的包子
没两样,每每被这无法忍受的热气蒸得发疯,像只暴躁的狮子到处<img src="in/luan.jpg">窜,烦躁到极点。
对于忙碌的急诊室来说,这股烦躁更因突然狂疯的病患而到达了顶点。原先还乖乖
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吊点滴的病人竟然擅自拔掉针头,一跃而起冲至医院A栋的顶楼,嚷嚷着要跳
楼杀自。
这下可不得了,万一让他杀自成功,医院的信誉怎么办?她的工作又该怎么办?
马喻姗紧张的呑呑口⽔,举目眺望站在楼顶上咆哮的病人。她真不懂,刚才还要死
不活的病人怎么随便滴了几滴营养剂就变得跟大力⽔手一样有力,甩开一票人奋力阻止
的手臂不说,还一举登上病房的顶楼,叫得跟熊一样。
然而不管他是大力⽔手还是熊,她就是不能让他跳下三层楼⾼的屋顶…她的工作
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他了,谁要他是她负责的病人呢!
“先生,你先不要冲动,等我们准备好垫子你再跳!”她尽可能的循循善<img src="in/you.jpg">,露出
最甜美的笑容,让想送死的病人再一次体会生命的可贵。
可惜对方一点也不领情。事实上,他恨不得扒掉她一层⽪。
“给我闭嘴,你这个笨蛋!居然连扎我五针!”站在楼顶的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瘀青
的手臂。他已经够悲惨了,却倒霉的碰上站在底下的笨护士;这笨家伙连针都打不好,
扎了五次才将针头扎进他的⾎管。
“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可是很认真的呢,谁要你的⾎管那么难找!”喻姗
不服的大叫,生平最恨有人骂她笨蛋。
“我的⾎管难找?”病人气到快呕⾎,他的⾎管耝得跟⿇绳没两样,她居然敢说他
的⾎管难找?
“是啊!先生,你实在该减肥了,过于肥胖对心脏不好,而且⾎管也比较不好找。”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笨就对了。虽说她是靠教授的仁慈才勉強pass,但她好
歹也毕了业,他怎么可以硬将自己的过错推给她?
“我该减肥!”被扎了五针的病人顿时无语问苍天;他⾝⾼一百七体重却只有四
十三公斤,瘦得跟洲非难民没两样,这话亏她说得出口!
算了,反正人生已经够惨,他也不想再活下去,还跟楼下的笨护士计较什么?他上
来的目的是杀自,不是跟她开辩论大会。
“我懒得跟你说。你给我让开,庒到你我可不管!”瘦弱的病人悲情的警告着,⾝
体抖得跟⻩叶一样,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杀自经验。
“先生,你是第一次杀自吧?”喻姗同情的打量他发颤的⾝躯。这人还真想不开呢,
跳楼的死法是最难看的,只比自焚好一点。
“如果你是第一次杀自的话,那我劝你最好选择⾼一点的地方;比如说c栋。”她
纤细的手指一比,将发抖的病人目光调向另一处楼顶,八层楼的⾼度比他们的所在地明
显⾼上许多。
“依据专家的说法,二、三楼的⾼度是跳不死人的,摔断脊椎变成植物人或残废的
成分居⾼。最险保的方法是找⾼于六层楼的楼顶杀自,运气好的话一次成功,运气背一
点的话全⾝的骨头可能会断成好几截,而且还接不回来。”喻姗说完她少数能记全的医
学常识,很有诚意的建议。
这…这个死护士!他都已经衰成这样了,还得听她毫无同情心的建议,天理何在?
“让开!你给我让开!”可怜的病人显然已濒临崩溃边缘,一心求死。“我管他会
不会残废,反正我现在与死人无异!我的老婆跟人跑了,又欠了一庇股债,还被人追
杀…”他越说越伤心,脚也抖得越厉害,摇摇<img src="in/yu.jpg">坠的样子看起来危险极了。
哇,听起来満惨的,难怪他想杀自。喻姗面带同情的想。不过她是一名优秀的护士,
怎可任病患死在她面前?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救他。
“先生,你先不要<img src="in/ji.jpg">动;杀自的方法很多,你不一定要选择跳楼。”她向其它呆在
一旁的医生护士眨眨眼,要他们想办法将垫子挪到适当的位置。
“我看过很多跳楼失败的例子,不是缺手就是缺脚,而且弄到最后就连⽗⺟也不要
他,但是追债的人还是一路追到底,甚至抢走他唯一的泡面。”快了快了,再一吋就没
事…喻姗边想边喊话,一颗心几乎跳到<img src="in/xiong.jpg">口。拜托千万别真的往下跳啊!要是让他自
杀成功,她最后一个工作也会跟着升天。
“不…不会这么惨吧?”原本就吓得半死的病患听了她这番话后不噤⽩了脸,脸
⾊比她⾝上的制服还要惨⽩。
“是真的,先生!那碗泡面还是我出钱帮他买的,我记得好像是牛⾁口味…咦,
还是排骨面?又好像是⾁燥面…”她⼲脆人也不劝了,直接研究起旧⽇回忆。
站在楼顶上摇得跟风铃一样的病患早已放弃杀自的念头。与其杵在这儿听楼下的笨
护士胡诌不如趁早打包行李跑路,至少还有泡面吃。
“先生,你不跳了吗?”一头雾⽔的喻姗看着委靡不振往回走的病患,赶在他离开
前満⾜她的好奇心。
“不跳了。”她说得这么恐怖,疯子才会跳楼杀自。
“哦。”她搔搔头,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暂时没有丢掉工作之虞。
“喻姗,你真了不起!”站在一旁的医生护士瞬地上前奋兴地和她抱成一团。
“啊?我有吗?”真是莫名其妙,她只是想不出泡面的口味而已,这也值得赞美?
“你当然有,你救了一个人的命啊!”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大翻⽩眼,对于她的后
知后觉没辙到了极点。
从头到尾将一切看在眼底的佐原之臣悄悄绽开一个算计的微笑,细长的双眼盯着一
脸莫名的清秀佳人,准备带给她意外的惊喜。
这就是他选中她的原因。别看她<img src="in/mi2.jpg"><img src="in/mi2.jpg">糊糊地少一条神经,却又老是能蒙对不至于出
<img src="in/luan.jpg">子,正好用来对付他那难<img src="in/chan.jpg">的爷爷。他相信爷爷的“病情”经过她的悉心照顾后,必
能有明显的改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说服她,而这点也很容易办到…她还欠他一个人情没还哩,
相信她不会反对才是。
心意既定,他无声无息的悄悄<img src="in/bi.jpg">近,像只优雅的山猫蜿蜓潜行,轻轻松松的拦住正
想回急诊室的喻姗,微挑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浪<img src="in/dang.jpg">的弧度,就和屈之介一个样儿。
一双狭长的眼睛不期然的映⼊喻姗的眼眸,重重吓了她一跳。
“屈、屈…织敏的老公!”她太惊讶了,以至于口吃。
“好久不见。”佐原之臣故意将声音庒低,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屈之介。他和双胞大
扮十分相像,最明显的不同就属声音。
“不会吧?”这人的记忆力真差,他们昨晚才碰过面而已,怎么还说好久不见。
“昨天我才和你们一起吃过饭,你忘了?”
“但我总觉得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他狡猾的回答并未说谎,他与她最后一次一起
“吃饭”是在两年前他大哥的婚宴上头,当时他俩还是邻座哩。
“哦。”在他的凝视下,喻姗觉得极不自在。屈之介没事找她⼲嘛?他们俩平时<img src="in/gen.jpg">
本说不上两句话。如今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上班的医院便代表一定有事,难道是…
“织敏出事了!”她反<img src="in/she.jpg"><img src="in/xing.jpg">的大叫,脸⾊迅速翻⽩。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佐原之臣仍是保持微笑的表情。他早料到她一定是这种反
应。
“糟了!”一听见死<img src="in/dang2.jpg">出事,喻姗的脑子瞬地一片空⽩,心中只有织敏那张苍⽩的
脸。可怜的织敏,她一定很需要她。
“快带我去见她!”她拉起佐原之臣便往医院的大门冲,庒<img src="in/gen.jpg">忘了自己还在上
“这可是你说的。”对于她的举动,佐原之臣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就像一只无尾
熊,好奇胆小又没大脑,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喻姗不疑有他一路勇往向前,被拉着跑的佐原之臣倒也轻松,连拐人都省了。难怪
澳洲府政要立法保护他们的国宝,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在一辆黑⾊跑车前停下,喻姗的眼睛马上闪闪发亮;她最爱车了,虽然她一辆
也买不起。
“你又换车了?”喻姗又羡又妒的看着眼前的黑⾊流线型跑车,对着它拚命流口⽔。
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哪像她这种小老百姓,只能用瞪的。
佐原之臣但笑不语,将她塞进驾驶座旁的座椅,确定她跑不掉之后才对她柔柔的开
口,表情促狭。
“我没换车,我一直都开这辆车…至少在湾台的时候。”他好心的补上最后一句,
提醒她两年前那个酒醉的夜晚,她就是搭他这辆车回到她和织敏、雨楠一起租赁的小鲍
寓。不过凭她比无尾熊大不了多少的脑容量,他怀疑她还能记得多少,更何况当时她已
烂醉如泥。
“是吗?”喻姗怀疑的看着似曾相识的车子內部,怎么也想不起来。“我记得你只
有三辆车,三辆我都搭过,就是没看过这一辆。”除非他背着织敏买第四辆,否则她一
定记得住,她最<img src="in/mi2.jpg">跑车了。
果然!
佐原之臣挑⾼了眉,有趣的看着喻姗并将刻意庒低的声音拉回。他敢打赌,眼前这
蚌<img src="in/mi2.jpg">糊蛋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他究竟是谁。没办法,谁教他和大哥是双胞胎呢。
“你不只看过,而且还搭过,只是你忘了而已。”明显⾼了一阶的男中音回<img src="in/dang.jpg">在狭
小的空间里,敲醒她不甚管用的警觉心。
“我搭过这辆车?这怎么可能!我对车的记忆最好了,像这么特别的车我一定记得
住…”不对不对!他的声音怎么突然⾼了好几个音阶?屈之介的声音不是这样啊!他
的声音比较低,而且也不像这么顽⽪。现下灌⼊耳际的男中音轻快得宛如宠物店里卖的
铃当,叮叮当当的捉弄着摸不着头绪的呆头鹅,让她联想起他那智商一八零的双胞兄弟。
那人的顽⽪和天才是她生平仅见,和她这个笨蛋刚好完全相反。
莫非…
“你…不是屈之介。”她困难的咽下口⽔,祈祷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碰上最不想碰
到的人。她已经够笨了,不需要一个天才来提醒她有多笨,更不想忆起自己曾欠他人情
的事。
“我没说我是啊!”佐原之臣愉快的开口,很⾼兴她终于开始用大脑。
噩梦成真!她的运气真是背得可以。
“你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织敏出事。”她气恼不已的指责,恨死他的狡猾。
“是你自己说织敏出事,我只是没反驳而已。”佐原之臣微微一笑,凉凉的将责任
丢回她⾝上。
“你…你你你…”她又开始口吃;这是她的老⽑病了,每次只要她一紧张便开
始语无伦次,败得更彻底。
“深呼昅,喻姗。”佐原之臣笑得更愉快了,好久没遇到这么笨的人,玩起来特别
带劲。“你若不小心噎死了,你欠我的人情我可找不到人还。”
这是什么话!这人前世一定是罗马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我不记得自己曾欠过你人情。”装傻就对了,反正她是傻瓜嘛。
哟,才两年不见,她也开始学人耍心机了?无妨,他多得是整死地的办法。
“你想装傻也可以,不过最好先系上全安带。”佐原之臣⽪笑⾁不笑的撂下话。话
声一落,他手上的方向盘也跟着转,转得喻姗天旋地转,整个人头晕眼花,就像呑了一
千颗辣椒那般难受。
“停…停…停下来!”她忍不住尖叫。这人是恶魔吗?她最怕这种弯弯曲曲的
开车法了,随便一座<img src="in/yang.jpg">明山都可以转得她昏头转向,她天生容易晕车。
“你这种<img src="in/bi.jpg">供手段是犯法的,我要找律师告你!”她边晕边放话威胁,一张脸绿得
像颗青苹果。
“我喜<img src="in/huan.jpg">你的说词,够新鲜。”和善的俊脸散发出天堂的光芒,猛踩油门来个一百
八十度大转弯的长腿却烙上撒旦的印记。佐原之臣活力十⾜的将车子转⼊一栋造形特殊
的建筑物內,沿着螺旋式的大巨回廊往上攀爬,差点爬出她的泪⽔。
现在她确定这人必定是恶魔了,只有恶魔才会捉住他人的弱点,无聇的<img src="in/bi.jpg">供。
“想起来了吗?喻姗。”佐原之臣无害的脸宛如天使般晃⼊她昏花的瞳孔,气得她
只想掐死他。
“我暂时失去记忆。”她⼲脆闭上眼不看他,免得气到中风。古语有云:一失⾜成
千古恨。她岂止是千古,而是万古!恐龙老大和眼前的恶魔<img src="in/gen.jpg">本没得比。
听见她赌气的回答,佐原之臣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狭长的眼带笑的望着她,表情
温和。
“那好办,我多得是帮助你恢复记忆的方法。”他体贴的回答,理<img src="in/xing.jpg">十⾜的声音却
比丧心病狂的疯子还可怕…尤其当她看见停在顶楼的直升机时。
“这…这玩意儿能飞吗?”最好它只是个玩具…天晓得她最怕搭机飞了。
炳,他就不信她能继续装傻。就他记忆所及,这刚好是她的弱点。
“能。而且它可以飞得很⾼,飞得很远,就算一路飞回⽇本也没问题。”佐原之臣
吧脆的回答,随手一捞像拎小<img src="in/ji2.jpg">般将喻姗拉出车外之后又丢往直升机驾驶座旁的座位,
不容反对的帮她系上全安带。
“⽇本…”
喻姗的脑子先是一片空⽩,而后轰隆隆的炸成一片一片,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叫
…
“这是绑架!”青天⽩⽇之下,她竟然遇见绑匪!
“Bingo。”佐原之臣愉快的<img src="in/ji.jpg">活直升机的螺旋桨,大方承认自己的罪行。
她,⾝无长物长相还算清秀,智商平平恰巧脫离智障边缘堪称十项无能再平凡不过
的一名小护士,居然被全⽇本最具⾝价的单⾝汉绑架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