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带来的毒葯大概已经开始影响我的大脑,幻觉毫不留情犯侵而来,无论我多么努力去稳住心神,也无法与之对抗…
眼前一片猩红,哥的尸体倒在⾎泊之中,<img src="in/chun2.jpg">角微扬的样子却好像只是沉睡过去而已。我居⾼临下,想要伸手去触碰哥的脸,在指尖碰到的一瞬,画面突然变暗。
窒息,漆黑一片,耳边有一些很奇怪的声音,一下一下,向我靠近。光亮到来,我看到的是墨雪温润的笑脸,他手上抓着铁锨,我原来正躺在地下,刚才有规律的奇怪声响是他用铁锨掘土发出来的。
从土坑里出来,看到墨雪⾝后站着墨焰跟紫瞳,紫瞳撅着嘴不理我,墨焰一脸酷样对我微微鞠躬。墨雪亲昵的搭上我的肩膀,我侧过头去看他,却愕然发现墨雪已经不在,⾝边是眉心泛黑的萧染!
萧染的长剑朝我刺来,我情急之下只能躲闪,直到被他<img src="in/bi.jpg">到死角,退无可退。周⾝响起各种诡异的笑,声音里有我所<img src="in/shu.jpg">悉的,能够清晰分辨的人:哥,或者是银湮;紫瞳;墨雪;墨焰;萧默;萧逸;萧帝…
“离儿,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
“公主,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
“小离,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
一声一声,叠加在一起,萧染跟我的周围聚拢过来许许多多人,一张张<img src="in/shu.jpg">悉的面孔上无一例外,眉心处都有一块类似驼铃图案的黑印。
然后,墨雪手执匕首,墨焰手执长鞭,银湮指间夹着一柄指刀,哥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手<img src="in/qiang.jpg">,还有紫瞳,所有我所见过的王子们,他们向我围拢过来。一个个脸上均是狰狞的笑。
萧帝一声令下:杀了她!
所有人。所有地人。眼中顷刻布満杀意。
明知道这是幻觉地我。也忍不住要开始绝望。无助地挣扎。最后。萧染带头。一剑朝我地心窝刺来。
闭眼。等待疼痛降临。
然而…
“我们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
像一种宣誓。他们地声音整齐划一。我微微睁眼。只见所有人地武器全部对准了他们自己。
“杀了她!我命令你们杀了她!”
循着声音望去,萧帝的脸上没有五官,远远的,她站在人群之外,企图指挥这些人将我诛杀。
“不,我们不会!”
又是整齐坚定的拒绝。萧染第一个用长剑抹向脖颈,暗红⾊地⾎<img src="in/ye.jpg">噴溅而出,洒在我的脸上⾝上。我甚至能感觉到⾎<img src="in/ye.jpg">暖暖的温度。
接着,是墨雪、墨焰、紫瞳…一个一个,像是经过排练似的,自尽,而后倒下。
他们的鲜⾎,铺天盖地,让我无处可逃。
最后的两人,哥与银湮。
我的⾝体不能动弹,眼睁睁看哥把<img src="in/qiang.jpg">口对准他的太<img src="in/yang.jpg">⽳。扣动扳机。弹子<img src="in/she.jpg">穿他的头颅,继而朝他⾝边地银湮<img src="in/she.jpg">去。
可,一切却都在弹子触及银湮的前一瞬定格。
银湮笑着收起指刀,笑着环顾一下全然静止的四周。
他再度看我,用含笑地语调慵懒的对我说:“您该睡醒了吧?还是您更喜<img src="in/huan.jpg">呆在⾎腥的梦境之中?”
浑⾝一个<img src="in/ji.jpg">灵,愕然睁眼,瞧见的,是银湮<img src="in/chuang.jpg">顶垂下的帘帐。
侧目,银湮就站在我的⾝边。恢复了狐狸笑,他的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揷在彼此的袖管之中。
“我…”想要出声,口⼲⾆燥,嗓子<img src="in/gen.jpg">本发不出实质地声音。
“您要知道,当今天下若有葯师排序,墨雪一定可以排在前三,而他配毒的功夫更在医术之上。他拿来的毒葯,您怎么敢往嘴里送呢?”
我想我以⾝试毒的做法一定让银湮觉得意外,否则以他的<img src="in/xing.jpg">格。不会在我刚一醒来的时候就质问我这种问题。
笑着看他。反正我就算想说话,现在也说不出。
银湮看出我挑衅的意图。他摸摸跟我对视,直到清晨的第一缕<img src="in/yang.jpg">光<img src="in/she.jpg">⼊屋子。
补充了⽔分之后,我逐渐可以控制自己的⾝体,在萧染醒来之前,我下了<img src="in/chuang.jpg">,回到自己地房间。
跟萧染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看着萧染精神奕奕却心事重重的模样,我在心里对他说了声:对不起,对你下葯也是迫不得已。
时隔一晚,当我看到墨雪跟墨焰一同出现的时候,我知道,银湮确实做出了妥协,他愿意帮忙,所以他不声不响的主动救醒了墨焰,以增強我们这一队人马的战斗力。
“公主,墨雪已经完成公主<img src="in/jiao.jpg">代的任务。”
“好。你去请大王子跟银湮过来吧。”
墨雪点了点头就要出门,被墨焰挡住。
“我去请他们,你…”墨焰的视线在墨雪跟我中间徘徊一个周遭后,没继续说完话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能感觉到墨雪地冷淡,他从进门到现在<img src="in/gen.jpg">本不与我对视。我走到他面前,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墨雪,我在呑服毒葯后能用字条的方式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证明我已经有了万全地准备,我知道我不会有事。”
“是,墨雪明⽩。”
墨雪明⽩?
我怎么看他一点也不明⽩…脸上冷漠的不像他,口吻也生疏的形同陌路。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在心里暗暗叹气之后,坐回木凳上,决定暂且放下所有的私情,先将筹谋许久的事完结再说。
萧染跟银湮来的很快,萧染的脸⾊不太好看,他见到墨焰的时候,就该知道我有事瞒着他的吧。
我不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趟甜⽔之行,我纵容他们已经太多太久。也是时候让他们重新认识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端坐于桌旁,一改先前的弱势,⼲脆利落的点名:“萧染、银湮、墨雪、墨焰。”
四个风格迥异地男子表情各有不同,却都在我点名后屈膝下跪,异口同声回答:“是,公主!”
“听着。我不管现在你们心里怎么想,在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你们必须丢弃所有的心事,服从我的命令。”
“是!公主!”
我冷冷一笑“不需要急着回答,想明⽩我的意思。”
沉默,就此弥漫在这不很大的房间之內,我地视线如同猎鹰,敏锐的注视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
“银湮明⽩公主的意思。公主尽管吩咐,银湮绝对服从。”
“墨焰明⽩!”
“墨雪明⽩,任凭公主差遣!”
三个人先后表态。最后剩下萧染,他迟迟无法从他兄长的⾝份中脫离。
“公主。”萧染犹豫再三,还是讷讷开口。
“你说。”点头的同时,我<img src="in/bi.jpg">视萧染的眼神已经在警告他,废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事情结束后,萧染的疑问是否可以得到解答?”
再次点头,我含笑看萧染的眉宇舒展开来。他地表情转为忠诚,坚定。双手利落的抱拳:“萧染听令!”
眼见他们的转变,我总算稍微満意了些。
“好。银湮。”
“是。”银湮回答地很快,可他那张脸怎么也看不出半点诚恳的味道。
“在场的人,还有谁中了蛊毒?”
“回公主,公主、墨雪、墨焰的蛊毒已经被银湮驱除,大王子殿下从不曾中蛊。”
萧染脸⾊又是一僵,萧染不知道的事似乎是我们之中最多的。他不知道我们如何中蛊,更不知道我们的蛊毒已经被驱除。
“半个时辰后,我们一起去殷王府。我会亮明⾝份去见见殷王。问问看甜⽔县的蛊毒之事。不出我所料的话,甜⽔百姓地蛊毒会在那个时候发作,不过殷王府府门紧闭,那些人无法进⼊,也就不⾜为惧。但,也许殷王府內除去关键的几个人物,其他人也早就中了蛊,所以你们要面临的敌人数量可能不容小觑,要多加小心。墨雪。”
“是。公主。”
答过。墨雪从怀中袖中掏出许多小瓶,有红黑两⾊。分发给萧染等三人。
“对付蛊毒发作之人,可以选择诛杀,亦或者先喂下黑瓶內的葯丸,再喂下红瓶內的葯丸。两种葯丸服下后,中蛊之人会痛苦异常,丧失攻击能力,待到所有的葯用完之后,银湮再开始做法,直至蛊毒彻底驱除。”
“若是府內人数过多,葯丸不够…”墨焰拿着葯瓶,面⾊凝重。
“我已经将葯<img src="in/ye.jpg">提炼成小粒的葯丸,每个瓷瓶里都装有数十颗。时间紧迫,材料有限,我也没办法再做更多,所以一旦葯丸用尽,为求自保,唯一的办法就是抹杀其余的中蛊者。”
墨雪不带任何语气地回答了墨焰的提问,墨焰<img src="in/yu.jpg">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杀戮,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沉重的事。
“这只是我们自创的解蛊方法,等府內平静之后,我们可以搜查一下王府上下,找出被关押的巫师,询问其他的解蛊办法。”
说到这里,墨雪总算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匆匆别开视线。其他三人思忖一番,各自点头。
“若是在殷王府碰到萧默,绑了他来见我。”
“是!”银湮,墨雪,墨焰三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萧染似懂非懂,他大约猜到我支开萧默的用意,可却又不明⽩萧默到底做了什么。
在萧染闭目叹气,再度睁眼,抱拳答是之后,我站起⾝来。
“这是你们四人第一次与我并肩作战,不要犯错,随机应变。”
“是!”微笑,我迈步向外,既然万事俱备,那就没必要再耽搁时间了。
四个人影,在夜空之下朝着共同的方向疾奔而去。
左耳边,萧染轻声对我说:“公主,多加小心。”
右手边,墨雪不着痕迹捏了捏我地手,温热地触觉与他手心的濡<img src="in/shi.jpg">告诉我,虽然冷漠对我,他地心却从未离开。
银湮仿若洞悉一切,他似有若无的轻笑响在我的⾝后。
墨焰,则像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那样,将他⾚红⾊的长鞭扬起,在空中抡出完美的弧线。
随着⾚鳞鞭发出“咻----啪”的声响,萧染跟墨雪率先跃上殷王府的院墙。我正<img src="in/yu.jpg">甩出勾线助我跳跃,⾝后的墨焰却用长鞭勾住了我的<img src="in/yao.jpg">⾝,轻松的将我送至墨雪⾝旁,墨雪也极有默契的⾝手搂住我的肩膀帮我站稳。
有內力的人就可以这么嚣张么?我恨恨的回头去瞪墨焰,墨焰连忙恭敬的躬⾝。银湮见了,狐狸笑便愈发张扬。
哎,果然是纵容太久,是不是现在想要做出规矩,已经为时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