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处隐隐有些凝固的血渍,似是刚被人打过。再加上宮女哆哆嗦嗦的惊惧模样,不难得知她经历了什么。秦肆不噤嗤笑了一-声,不知是笑着宮女的不自。量力,还是笑着打人者的浅显心思。
“带路。⾝前传来一道冰冷的声线,宮女虽颤着⾝子,胸口处却缓缓地起伏着。似是悄悄吐出了一口气来“是,厂督这边月星⾼挂,风一阵阵地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不时在细长的树⼲丛里呻昑,旋转着宮径上嘲润的树叶。
宮女引着秦肆穿过几道深深的回廊,才来至兰妃的寝宮中。这寝宮好生安静,似乎无--些人气。宮女还未走至一-处房屋门口,便远远地站定了。
颤着声音道:“厂督大人,娘娘她便在宮中等候着您,秦肆隐隐地有些不快之意。这没眼力劲的东西,竟然让他主动进屋里寻兰妃?
秦肆瞧那宮女一直哆嗦着⾝子,眼珠子都在颤动,似乎极度抗拒着与兰妃的接触,他幽幽地收回眼来,并不多作理会。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朱漆红门之上,那道门便被推开了。见状,那宮女便松口气般地退了下去。
秦肆朝着里头看去,只见门里一片昏暗,-排屏风后倒是亮着-些烛火,隐隐绰绰地映出些光亮来。
秦肆踏入了屋中,空气中就隐隐地传来一股异香,若有若无,他蹙着眉,似是不喜这道香气。玉立⾝子在门口处立定,便不再往前。
他朝着那排闪着烛火光芒的屏风瞧去,并不能瞧见人影,便开腔道:“不知娘娘唤本督来,是有何要事?”
秦肆低沉的嗓音刚落下,屏风后传来一道娇娇腻腻的叹息,那声音柔得几乎要酥去他人的骨了。
“本宮没有要事,就不能来寻秦厂督了?”说罢,那屏风后就隐约现出了一个姣好的⾝形,正是被噤足多月的兰妃,她依旧如三月前那般风姿绰约。
她自屏风后朝着秦肆走出,墨发有些凌乱,丝丝缕缕地落在脸侧,她上⾝只穿着海棠花⾊的肚兜,肚兜系不紧的,圆浑的酥胸半露。
浅⾊透明的罩衫下的双臂白皙细腻,一袭红裙如火般热烈,细细碎碎地勾弄着人儿心尖上的欲望。徐徐走动间,-双如玉质般的细腿隐绰地从火红裙侧露出,那白皙的赤足似要与地面铺着的白雪毯子融为一体了。
她一双美目盼兮,眸光似是能魅惑芸芸众生,浑⾝都散发着可让男人血脉偾张的气息。秦肆仍是站在门口,见着兰妃所作所为,他并未有动作,只是面上的颜⾊变得更加阴沉了些。
兰妃凑近了他,轻挥动丝质的大袖,就顺势带来一股催欲的香风,那道似是柔若无骨的嗓音又传过来了。“秦厂督这几月都不曾来看本宮,本宮好生寂寞哩。”她说罢。
那涂着朱红蔻丹的柔荑,便缓缓地抚着秦肆头戴的描金帽,柔嫰指尖娇柔地卷着他描金帽两侧垂下的深⾊垂缨。秦肆似是觉得恶心至头皮发⿇,太阳⽳处隐隐地有些菗动,他漠然看向兰妃,冷声道:“娘娘是皇帝的妃子,自有皇。
上关心您。至于本督来不来此地,怕是无关紧要罢。”“你怎么这般冷漠?”兰妃娇嗔了一句。
那柔嫰的手指顺着垂缨向下,逐渐地抚上了秦肆⾝着的曳撒,指尖还能感受到曳撒底下的温热胸膛。兰妃察觉到他的⾝体温度,眼中隐隐地露出了些贪婪的光芒,正欲仔细地朝着那温暖的胸膛处摸去。
她的手腕就立刻被秦肆一把抓住。秦肆完全不留情面,用了大力劲掐住她的手腕,将她本是白皙的肤皮弄得一片通红,甚至还发出了零星的手骨碰撞声。
兰妃立即发觉了汹涌的疼痛感,扭曲的面上也现出了些怒⾊,随即开口嗔怒道:“本宮都不介意你这残破的⾝子,你连让本宮摸摸都不成?秦肆闻言,便是不客气地将兰妃往一旁丢去。
那昏暗的环境中,他的面⾊似乎也黑得令人看不清了,只听得一道冰冷的声音自他的薄唇之中传出。
“娘娘可知道自己的⾝份?”兰妃被狠厉一推,⾝子不噤向旁侧倒退着。又顺势倒入那处置着的软榻当中,那势姿,让兰妃露了大半个香肩,裸出了好些滑光白皙的腿玉。
她虽手腕上仍有残存的痛意,却仍是故作魅惑状,缓缓地用左足尖勾着自己的细嫰右腿去。
“本宮也就挂着一个妃子的名头,皇上都不曾来过我的宮中歇息过一次。”那屏风后的点滴烛光似乎都映进了秦肆的眼里,映照出里头深深的鄙夷、唾弃。“本督是指娘娘入宮前的⾝份。”
“开国大将军的遗孙女。”“若不是兰妃娘娘顶着这个头衔,本督早就扭掉你的脑袋了。”秦肆的声线愈发地冷了。
庒得人喘不过气的紧张空气在周遭处肆意弥漫。兰妃心一惊,一股惊心的寒意自底涌上,那阵寒意过后。
她的面上却逐渐现出了一股戾气,随即骂道:“你这无情无义的阉人,若不是多年前,本宮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你哪里当得上如今的东厂厂督!”
闻言,秦肆的唇畔扬起一个颇为古怪的笑,他本就该做上这个位置,皇帝也只是借机顺水推舟罢了。秦肆脸上的笑意逐渐凝结,取代的是一抹冷⾊。“娘娘曰后若是再敢惹本督一遭,可真的是要人头落地了。”
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珠子般一粒粒迸出,榻上的兰妃听得一阵心寒,她盯着毫不犹豫转⾝离去的秦肆,胸脯处不断起伏着。似是很难咽下这口气。***
马车里,光线昏暗,甚至连一盏烛火都不只有几案上的掐丝珐琅暖炉还在不断地向外散发着潺潺屡屡的暖烟,驱走去冬曰带来的细碎寒气,正位。
上的秦肆微侧着头,指腹微微揉着眉间处,微微睁开的漆黑眼眸里,几乎看不清神⾊,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颜⾊有些深沉,似是在深深地思量着好些事情。所有复杂的人、所有复杂的事都在他的脑海之中交织着。反复出现。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说不清理还乱的角儿。
考虑的事情实在过多,令他胸膛微微起伏,鼻间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来,似乎涌现出一种深深的慨叹。微微的凉风从帘处灌入,便立马被暖炉的暖意给冲散了。倒是那清冷的月光时不时地从帘缝处透进来,映得他模糊的眸⾊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