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爸是同<img src="in/xing.jpg">恋?!”凌晓群的视线终于从报纸上移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亲。“老妈,会不会是你神经过敏?老爸都已经跟你结婚二十一年耶,怎么可能临到老才发现他是同<img src="in/xing.jpg">恋?”
天呐!这事愈说愈吊诡。
“好吧,我承认老爸平时的确会做一些…”嗯,该怎么说呢?她皱着眉,试着在有限的词汇里寻找不伤人的字眼。“嗯…做一些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做的事,但要我相信老爸是同<img src="in/xing.jpg">恋,这真的很扯耶!”
她顿了一下“是二十一年没错吧?你们没没买票就先上车了?或者是…”她又想到更动耸的事,连考虑一下都没有便脫口而出“你跟老爸已经好几年没‘办事’了?!”
“晓群!”方⽟梅像是被针刺到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凌晓群知道自己是说得太过分了。
“好啦,好啦,你别哭,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呀。”
“人家都已经这么伤心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方⽟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栽进女儿的怀里哭得好伤心。
凌晓群只好放下手边的报纸,伸手抱抱⺟亲大人并安慰道:“好啦,别突了。”她的头已经被她搞得濒临炸爆边缘,受不了她再窝在她怀里哭得烦心。
象征<img src="in/xing.jpg">的拍拍⺟亲的背几下,她很有技巧的推开她哭得发颤的⾝子,眼角偷偷瞄了一下自己的肩头。
恶心,眼泪、鼻涕都糊在她的衬衫上!
“晓群,你在皱眉。”方⽟梅红着一双泪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女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总爱拿这些琐事来烦你?”她扁扁嘴,十只手指头不安的动扭,大有“风雨<img src="in/yu.jpg">来”之势。
我的妈啊!凌晓群在心里惨叫着,捺着<img src="in/xing.jpg">子安慰⺟亲“我没有赚你很烦,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会认为爸是同<img src="in/xing.jpg">恋,应该有个证据或是什么蛛丝马迹吧?”
她一步步的套话,想尽早结束这烦人的话题。
“我有证据。”深昅口气,方⽟梅像是鼓⾜勇气似的,吐出这一句。
“既然有证据,就快拿出来让我瞧瞧。”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证据,竟会让老妈把老爸当同<img src="in/xing.jpg">恋看待。
有没有搞错啊?她老爸耶!那个娘娘腔…
哦,不,她是个孝女,不可以这么说自己的⽗亲,顶多…顶多只能说他女<img src="in/xing.jpg">荷尔蒙旺盛些,恰巧又喜<img src="in/huan.jpg">煮煮菜、浇浇花,平时无聊的时候看看文艺爱情,顺便拿起笔杆写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
没错,她⽗亲写小说养家活口,为了给她一个还算舒适的生活环境,所以她不可以说…实话。但…
凌晓群的眼瞥向那个捧着证据朝她飞奔而来的⾝影…
唉,真是惨不忍睹,她支着头,额际隐隐发痛。
⺟亲总以为自己是琼瑶笔下的女主角,长发披肩,长裙飞扬。
她立持镇定,接过她递来的纸袋,倒出里头的东西。
一叠照片,是老爸一天的生活写真,一看就知道出自什么人之手。
凌晓群皱眉,口气不是很好。“你找征信社去跟踪老爸!”她最讨厌以征信为理由,实则犯侵别人隐私图利的奷佞之辈,没想到老妈竟跟那些人打<img src="in/jiao.jpg">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看见女儿板起脸,方⽟梅的嘴又扁成一直线,泪⽔马上扑簌簌地淌下。
“我不是故意的,晓群,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你爸爸已经好久没回家,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寂寞,想找你回来陪我,又担心你课业忙不过来,而且我是真的很想念你爸爸…”
方⽟梅连珠炮似的诉说心底的委屈,凌晓群怕她更就这样没完没了,出声打断了她。
“妈,你离题了。”
听她这么一说方⽟梅乖乖的闭上嘴巴,惟女儿是从。
“你可以说重点就好。”她很善良的再给⺟亲一次发言的机会。
但方⽟梅只是皱着脸,该怎么说才算是重点呢?
“怎么样?”她瞧老妈一脸发愁的模样,不解的问。
方⽟梅笑得极不好意思。“那个…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凌晓群翻了个⽩眼想骂人,但抬头又看见⺟亲脸上那抹天真无琊的笑。唉“算了,我自己看证物。”
凌晓群把那一叠照片拿在手里,一张张的看。
照片中的场景都是在⾼级的西餐厅里,坐在她⽗亲对面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人,他的五官棱角分明而有形,像是精致的画作;⾼<img src="in/ting.jpg">的鼻梁仿佛睥睨一切似的透着傲慢。
她的朋友中也有同志,他们大多是和蔼可亲的,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可以倾吐心事;然而照片里的男人,全⾝散发出咄咄<img src="in/bi.jpg">人的气势,别说倾吐心事了,只怕还没开口他就赏张“便大脸”给她看,叫她怎样也无法相信这男人会是同<img src="in/xing.jpg">恋。
不过…
凌晓群把照片里的陌生男人仔细看了一遍,再对照⽗亲的脂粉气。
好吧,就算他真的是个男同志,那也该找个⾜以跟他匹配、势均力敌的情人,而这情人万万不可能是她爸。
“妈,你太杞人忧天了啦,这个男的不可能是爸的爱人。”她把照片丢回桌上,拿起报纸继续关心家国大事。
“晓群,是真的,真的啦。”方⽟梅怕女儿不再理她,赶紧把照片拿起来,一张张的找出暧昧之处。
“就是这一张。”
她把“证物”菗出来递到凌晓群眼前“你爸爸跟他这张是不是很亲密?你看、你看,你爸爸的手还放在这个男的<img src="in/yao.jpg">上,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方⽟梅的眼泪又溃堤而出。“你⽗亲已经好久没那样看过我了,晓群…”
眼看老妈又要扑过来,拿她的衬衫当抹布用,她急忙闪到旁边的沙发上坐好,不让她得逞。
至于那脸上的哀怨…唉,她没心情管啦。倒是…
那样的势姿果真是有点暧昧。
“好吧,就算爸真的出轨好了,我们也没办法左右爸的意志,你要我怎么办呢?”她问⺟亲有何打算。
方⽟梅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晃了两下“我不知道。”
“那就等你知道的时候再来告诉我吧。”
“晓群。”她发出议抗之声,眼里有着埋怨,她怎么会生出这个无⾎无泪的女儿啊!
拜托,⾝为他们的女儿,她才是该叫屈的那个人好不好。
“要不,你跟爸离婚好了。”这样她的耳<img src="in/gen.jpg">子或许就能清静一些。
“不要,我不要离婚。”
“为什么不?”凌晓群很不⾼兴⺟亲竟然打破她的美梦,开始努力对⺟亲晓之以理“如果爸都已经不爱你了,你守着他也没意义啊。”
“有,有意义。”方⽟梅很坚持的点了点头。
打从她懂事以来,⺟亲就像个爱哭的小孩,随时随地需要人保护,而她那一派浪漫的⽗亲又时常为寻求灵感而云游四海。
在她的记忆里,好像家里的一切都是她说了就算,从没见过⺟亲有什么坚持,但这会儿她却意志十分坚定。
“妈,你真的很爱爸对不对?”
方⽟梅点了点头。“你爸写的小说真的很好看,当初我就是看了他的小说才爱上他;晓群,你不知道你爸爸小说中的男主角都很帅、很有个<img src="in/xing.jpg">,我记得那年我才二十岁,就跟你一样大…”
凌晓群听不下去了,因为她⺟亲又打算“此话绵绵无绝期。”“妈,你不想离婚该不会只为了喜<img src="in/huan.jpg">看爸写的小说吧?”
她没想到自己之所以存在全凭那些言不及义的风月小说!这太可悲了。
看见女儿垮下的脸孔,方⽟梅暗暗呑了呑口⽔,怯怯的开口问:“不…不可以吗?”
“可以,怎么会不可以。”凌晓群说得咬牙切齿。她已快让家中两宝给气死了,他们有什么是和别人相同的?
她以手支额,太<img src="in/yang.jpg">⽳隐隐的菗痛,有这样的⽗⺟,她势必不长寿。
方⽟梅双手揪着裙角,不知如何是好。“晓群…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哪敢啊!”想她活了二十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老天爷就这么惩罚她,让她有对极与众不同的⽗⺟?!
或许…
“妈,我会不会不是你跟爸生的?”嗯,这样一想,她心里就好过多了。
“不!”方⽟梅像是受到严重打击似的,脸⾊苍⽩,双手<img src="in/ji.jpg">动的握住女儿的柔荑,颤着双<img src="in/chun2.jpg">说:“你是从哪听到的?你怎么会不是我跟你爸的女儿呢!晓群,你要相信妈,你真的是妈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我记得那年我二十四岁…”
“妈,停”她只是希望奇迹降临,告诉她,她不是凌家的女儿罢了。
方⽟梅立即闭上嘴,蹙着柳眉想了想“那…我们原来在说什么?”她忘了耶。
炳,忘了最好!
凌晓群兴匆匆拿起背包,顺手带了片法国土司咬在嘴里。“我去上课了。”趁机闪人,让自己清静清静。
“晓群,等一下,我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方⽟梅在女儿⾝后追着。
闻声,凌晓群顿时像被打⼊十八层地狱,缓慢的回过头,<img src="in/ying.jpg">视⺟亲一脸的神采飞扬。
方⽟梅扬起手里的小抄,笑着说:“我都忘了我有带小抄,每一次说话,你总说我杂七杂八的扯一大堆,容易忘了正题,所以这次我把要说的话全写在小抄里,这样就不会忘了。”极腼腆的,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女儿家的娇羞。
凌晓群双眼往上一吊,不噤佩服⺟亲,一个四十五岁的女人还能这么一副天真无琊,这也算是一种神迹,相对的,她就活得比较可怜了。
“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方⽟梅把小抄递了过去。
她愈看脸愈沉,终于忍不住吼道:“你要我去引勾老爸的情人?!”
而她老爸的情人竟然是他所属出版社的老板!
“因为小说都是这样写的啊。”方⽟梅把小说的桥段拿出来当佐证,说得理直气壮。
“只要让你阿爸的地下情人爱上你,那你阿爸就会回到我⾝边啊。”方⽟梅想得简单。
天啊!凌晓群噤不住要仰天长叹,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这辈子要忍受这种非人待遇?阎王爷,你当初何不直接把我打⼊畜生道算了!
“妈,我告诉你,我还是处女。”所以她不能为了老爸而牺牲自己的清⽩,去引勾一个⾎气方刚,极可能是有兽<img src="in/xing.jpg">没人<img src="in/xing.jpg">的男人。
纵使她真的肯为⺟亲大人的幸福牺牲,但她可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病症,就是只要让男人碰到,她就会全⾝起疹子、犯过敏,她的计划<img src="in/gen.jpg">本不可行。
“这样是很危险。”想了许久,方⽟梅一脸正经地迸出这句结论。
噢!凌晓群真想手持三炷香感谢祖先有灵了。
她老妈总算开窍,明⽩要她这样的青舂少女去勾搭一个壮年男子是件很危险的事。
然而,她万万想不到,⺟亲后来竟煞有其事的抓着她的手问:“晓群,你是不是不会做?”
凌晓群一时傻眼,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而方⽟梅还在一旁口沫横飞的教导女儿。
“你什么都不懂不行哦,想想看,在新婚之夜什么都不会,这样你的第一次很惨,而以后就会非常排斥<img src="in/xing.jpg">行为,那你老公就得不到发怈管道,只好向外发展寻找野花,到时候你会变成没人要的弃妇。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危险?”
凌晓群还能说什么呢?早说她⺟亲是不可能正常的,她还能期待改变什么?“我知道了,爸的事我会处理。”她要去上学了,不想再跟⺟亲作无谓的解释,她还得留些气力应付学校的试考。
“晓群,你那个处女问题…”⾝为人⺟,她真的很担心女儿婚后幸福的问题。
凌晓群翻了个⽩眼。“妈,我虽然没有<img src="in/xing.jpg">经验,但该懂的我都懂,OK?”至少她还有一个专门研究<img src="in/xing.jpg">学的学姐呢。
方⽟梅不敢再有异议,让开一条光明大道给女儿过。
凌晓群背起背包,骑着单车去上课。
美好的一天就这么毁在她背包里的那叠照片,真是不甘心啊!只是老爸是同<img src="in/xing.jpg">恋…
老天爷啊,却是嫌我们家的情况还不够复杂吗?竟青天霹雳来这么一招,实在有够狠的。
跋上第一堂下课前溜进教室,凌晓群找了个不显眼的位子坐下,拿出原文书,却瞥见被她随手放在背包里的“证物。”
她把其中一张菗出来看。
真的好可惜,照片中的男人长相不错,⾝边铁定有不少芳心暗许的佳人,而这酷男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同志!
三八!她管这么多⼲吗?
凌晓群強拉回自己飘远的思绪,认真思索解决问题之道。
她当然不会像她⺟亲说的那样,真的去引勾出版社的老板,原因则是她太有自知之明了。
扁看那些拍偷的照片,就能感受到他的男<img src="in/xing.jpg">魅力,想必拜倒在他西装<img src="in/ku.jpg">下的女人不少。而她只是个⻩⽑丫头,她不认为他会放弃整桌山珍海味,来屈就她这盘清粥小菜,何况,他是个同<img src="in/xing.jpg">恋。
懊怎么办呢?凌晓群无意识的把玩手上的原子笔。
“晓群,晓群。”坐在旁边的何雅玲轻轻戳了她两下。
趁教授不注意的时候,何雅玲偷偷把小说传给凌晓群。
凌晓群瞥了小说一眼。“我不看文艺小说。”
“不是要你看,是想请你跟你⽗亲要个签名,可以吗?”她怯怯的脸上有着娇羞的神采。
又是老爸的崇拜者!她就是不懂老爸那么娘娘腔…不,是没有男子气概,为什么他的小说会有人看,而且似乎还有一群不少的书<img src="in/mi2.jpg">。
老爸的书究竟有什么魅力啊?
她随意翻了几页,在颇为无聊之下快速把整本书啃完了。
完全不合逻辑!
此刻的凌晓群直觉的想摔书。
现在终于知道那些没长眼珠的人为什么会<img src="in/mi2.jpg">她老爸了,因为在老爸的书中,男主角清一⾊的英俊、潇洒,个<img src="in/xing.jpg">不是幽默风趣就是霸道专制,<img src="in/gen.jpg">本一点娘娘腔的影子都没有。
那些书<img src="in/mi2.jpg">们想必以为老爸就像书中的男主角一样伟岸英<img src="in/ting.jpg">,殊不知印在封面上的“平<img src="in/yang.jpg">”两个字代表的就是不正常。
看看,老爸写的是什么情节,古不古、今不今,随便按个民初就<img src="in/jiao.jpg">差了事?那家伙<img src="in/gen.jpg">本就没做功课找资料。
外加书里的男主角,一个场景下来说的话没超过两句,一开口只会叫女主角滚,更稀奇的是女主角从头到尾遭人⽩眼、嫌弃,竟然还死心场地的爱着男主角,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女主角都可以忍受!
基本上,她认为老爸写的小说<img src="in/gen.jpg">本是在诋毁女<img src="in/xing.jpg">,⾝为新女<img src="in/xing.jpg">实在该抵制这样的作品。
抵制!
这个想法让她的嘴角陡地扬成漂亮的弧线。
正愁不知如何接近照片中的男人,或许投书去抵制他旗下的作者是个不错的法子。
凌晓群拿出纸笔开始埋头苦⼲,写了封万言书寄去⽗亲所属的那家出版社,署名给其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