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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者:陈毓华 字数:8508 更新:2024-11-17 14:20:08

  那股味道最先钻进努尔北都的鼻扉,说他久病成良医对葯物存在着近乎尖锐的灵敏也无不可,总之,那味让猛鸷取代他向来闲散的表情。

  是“失魂<img src="in/mi2.jpg">魄香”的味道。

  “大家快住鼻子,不对!”他边咳边叫。

  那“失魂<img src="in/mi2.jpg">魄香”产自图们江流域一带,是生女真人才知道的一种棘草,游牧的他们为了避免毒蛇野兽的侵袭,总会随⾝带着,他们将棘草磨成粉末洒在蒙古包的周围,当然,事前他们会服下解葯,以防自己也中毒,又因为失魂<img src="in/mi2.jpg">魄香葯<img src="in/xing.jpg">太过霸道,他们的族人早在多年前就噤制不用,没想到如今会重出江湖。

  “怎么回┅┅”才多昅那么一口气,独孤吹云就被遽来的头晕目眩给敲痛了脑门。

  江湖中最下三滥的手法…<img src="in/mi2.jpg">葯。

  聚在这里的全是武林一等一的武功⾼手,无需提点,即使已昅⼊少许的<img src="in/mi2.jpg">香还是马上闭住呼昅。

  <img src="in/yin.jpg">的没来成,意在偷袭的来人⼲脆踢倒门户,一拥而⼊。

  特殊布材的面罩蒙住他们的脸,夜行⾐,长架、铁鞭、马刀,亮晃晃的刺着众人的眼瞳。

  “有备而来啊!”努尔北都瞧了瞧偌大的阵仗,不正经的咋⾆。

  面对一⼲凶神恶煞,他还是全无惧意,我行我素。

  他俏⽪的‮头摇‬晃脑,却不经意瞄到独孤吹云、胤和戚宁远不约而同以⾝体为屏风将他挡在中心。

  他们在保护他呢。

  心中大受感动的他不笑了。他往后退。“小心这些人,他们来路不明,刚刚能烟是他们放的。”

  与其逞口⾆之快,还是把场地留给能<img src="in/ting.jpg">⾝解决事情的人。

  “哼!十八贝勒,我们奉命行事,得罪了。”终于发话的人见形迹败露,坦⽩承认,诡谲的是他的眼神却滴溜溜飘过独孤吹云器宇轩昂的⾝躯。

  有违?怼6拦麓翟契久肌?br><br>  “我们的底被摸得一清二楚喔。”努尔北都<img src="in/yu.jpg">走还留。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板一眼的回答,不畏不惧。

  恁地大胆的歹徒,他们不会不知道杀手者多做事少说话的金科⽟律吧。莫非,他们在拖延什么?

  灵光乍现的念头一闪而过,无暇仔细整理,敌人杀将了过来。

  刀光剑影,人影纵横,<img src="in/jiao.jpg">手约莫过半炷香时间,独孤吹云心中的疑团更加扩大了。

  这些人太不够拚命了,贴⾝的<img src="in/chan.jpg">斗,遇凶招就躲,像是事先串通好绊住他们,一点地不像丢了<img src="in/xing.jpg">命也在所不惜的死士。

  潜蔵在独孤吹云脑中隐微的不安渐渐明朗了起来。他虎眼大睁,对着离他最近的独狐胤低吼:“事有蹊跷,我去看老五,这里<img src="in/jiao.jpg">给你。”

  独孤胤挡掉劈头一刀,换了剑花划出无数流星。

  “知道了。”解决了手上的两个蒙面人,一个鹞子翻⾝截去想追独孤吹云的追兵。

  “想往前走?先过你祖爷爷这关再说。”

  临时搭就的诊疗室里一片‮藉狼‬,医疗用具散了一地不说,执刀的戈尔真正险象环生的应付如蚂蚁般拥来的杀手。

  即便他骄勇善战、神针例无虚发,面对一波又一波拥⼊的敌人,猛虎难敌猴拳,更何况还惦记着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的⻩蝶。

  他可不怕什么万一的,可⻩蝶不行。

  独孤吹云的加⼊,让他精神一振,双龙连手,所向披靡。戈尔真如蛇般灵动的⾝躯贴住独孤吹云的背,他微<img src="in/chuan.jpg">,用溅了⾎的手封住前<img src="in/xiong.jpg">。

  “大哥,⻩姑娘的刀动到一半,要不继续她会⾎流不止而死。”

  “这里我来就行,你安心开你的刀,就算天塌了都有我在。”独狐吹云豪气⼲云。

  此时此刻,<img src="in/xing.jpg">命垂危的不是只有⻩蝶,这群兵分两路、来意不善的不明敌人,想一举歼灭整个桃苑的野心太明显了,若不全力以赴他们会全部葬⾝在这里。

  有他在,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大哥!?”

  “快去!”

  瓣尔真咬牙。“知道了。”

  跳出格斗圈,他迳自奔向⻩蝶。

  旋风般的柳叶镖如影随形想偷袭戈尔真的后背,一阵叮叮当当响,悉数被独孤吹云脫下的外袍打偏了方向,钉在泥墙上。

  “你们不是胡人。”胡人个个人⾼马大,使上手的武器也以剽悍霸道为主,暗器对他们来说太小巧了,对难挥洒自如的暗器,他们一向弃而不用。

  “果然是当今圣上,文韬武略都不凡,连这种微末枝节小事也了若指掌,令晚生们不得不佩服。”嘴上说的是阿谀奉承,剑光却斜往独孤吹云的舿下反刺上撩。

  好<img src="in/yin.jpg">毒的招式。独孤吹云冷哼。

  他‮腿双‬骤然往上缩,以匪夷所思的姿态弓⾝,用布履夹住剑端断对方来势,同时他的手也没空着,趁来人错愕的当儿,宝剑往前一递送进他的咽喉,结束他的小命。

  独孤吹云以戈尔真为中心,清除想靠近他的敌人,他杀得眼红,尽管也多处负伤,还是顽強的抵抗。

  一阵难分难解的恶斗,对方业已看出想在一时之间取胜是不可能的事,为首的头子迅速退至角落掏出黑黝黝的弹丸往地下便扔!呛人的气味跟烟幕很快遮住了一切。

  独孤吹云心中的警钟大响,他掩鼻返到戈尔真⾝旁,以自己的⾝体做⾁盾,深怕那些贼人暗袭他要保护的人。

  丙不其然,数把尖刀对准的是动刀到忘我境界的戈尔真。

  独孤吹云以背护住他的兄弟,那些刀剑不由分说深浅不一地全刺进他的⾝体各处。

  自独孤吹云⾝上噴出的鲜⾎滴到戈尔真的手腕上,他全无感觉,他的眼、他的心只专注在手下的躯体。

  即使那有毒的⻩烟沁人他的双眼,眼角不停的渗出⽔雾,全⾝肌⾁不停的菗搐,他的双手还是稳定如昔。

  是独孤吹云那一撞让他分了神,这一跌使他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他壮士断腕地抓起一把银针就往自己的‮腿大‬扎下去,厉吼一声,意识整个清楚了过来,十指如飞的进行最后<img src="in/feng.jpg">合手术。

  尽管独孤吹云武功盖世,临敌经验却不多,对方使出的又都是江湖人最不齿的下三滥手段,明的打不过,或毒棘藜或天罗地网,无所不用其极地要置他于死,中毒渐深的他眼看就要惨死在<img src="in/luan.jpg">刀之下┅┅

  模糊中,有一群人破门而⼊,纠<img src="in/chan.jpg">的杀手从他⾝边被分担了,来人揽尽他的敌手,他重吁,如⽔的汗从眼睫滴⼊眼睛也不自觉。

  他用剑支撑自己摇摇<img src="in/yu.jpg">坠的⾝躯,最在乎的仍是生死未卜的⻩蝶。

  “总算┅┅不负所托!”戈尔真睁着狂<img src="in/luan.jpg">的眼不改桀骜地撇撇嘴。他原来是想笑的,只可惜,心余力绌,伟岸的⾝子仰天一倒,筋疲力尽…

  海棠逸率领着御封侍卫菁英跟打前锋的蓝非赶到,替惨烈的杀戮作了终结。

  被生擒活捉的人坚不吐实,一个个咬破蔵在牙齿中的毒葯‮杀自‬⾝亡。

  一场骤来的恐怖活动遂成了谜。

  “不,还有迹可寻的。”心思缜密的海棠逸在看,成排成排的尸体后推翻众人说法。

  其实,死人才是最坦⽩的。

  他撕开其中一人的肩袖,赫然在肩胛骨处发现贲起的厚茧,还有的是在手心处的烙印。

  “你看,这些被烙上印记的人应该全是奴隶,也很可能是被流配边疆的流刑犯。”海棠逸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检查得异常仔细。

  也只有十恶不赦的罪犯会被烙上这种终生都洗刷不去的记号。

  然而,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这些异常突出的茧又是怎么回事?”蓝非有疑必问。

  “枷锁。”海棠逸沉重的回答。

  既然是重刑犯,手铐脚镣铁定少不掉,伤上结疤、疤上加伤就变成层出不穷的茧,那是熬过酷刑的人所留下的印记,熬不过的人就是<img src="in/luan.jpg">葬岗里野狗的食物了。

  “谁能调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蓝非有着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海棠逸坦⽩得很。这是惊逃诏地的大事,怎能随便说说?

  一切总要等⽔落石出再说。

  至于如何⽔落石出,那就是他的工作了。

  海棠逸指挥手下将成排的尸体处理掉,转头就走。

  他并不想多谈,多说无益。

  昏<img src="in/mi2.jpg">不醒的戈尔真、全⾝都是伤的独孤吹云、浴⾎的独孤胤和挂彩的戚宁远,唯一在独孤胤羽翼下得以幸免的努尔北都也受了些许的⽪⾁伤,情况空前之惨痛。

  海棠逸直奔独孤吹云⾝边。

  “大哥!?”他心痛地无法言喻,扑通单膝跪下。

  “别自责,这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那红颜祸⽔的女人。”他迁怒于⻩蝶。他怎能不迁怒,他最挚爱的人差点没命,为的是一个毫不相⼲的女人。

  “不许这么说她。”独孤吹云少见的郑重颜⾊教人一凛。

  海棠逸抿起不敢苟同的<img src="in/chun2.jpg">,却也不敢強辩。

  “老五跟大家都好吧?”经过包扎,他⾎流不止的伤势渐趋和缓,然而他的伙伴们也令他担心不已。

  “他们都没事。”

  上好的葯、训练有素的军医,只要稍作休憩,过几天又是生龙活虎了。

  比较⿇烦的是戈尔真的眼睛。当然,目前他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大哥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有人的⾝体会比独孤吹云更重要!

  “那就好,可问出什么口供来?”

  “没有,全部呑毒自尽了。”

  “是谁指使的?”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內查明的。”海棠逸承诺。

  “有劳你了。”

  “这是我分內该做的事。还有,为了不让今天这样的事再重演,请皇上起驾回宮,您不在的这段⽇子皇太后频频问起呢!”

  “她一向对我不闻不问的,曾几何时一反常态地关心起我来?”有什么在他不怎么清楚的脑子里成形了,不过,他绝不希望成为事实┅┅

  “这┅┅”他只是个微不⾜道的臣子,皇室的家务事哪有他多嘴的余地?

  “算了!”事情总有⽔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再说!

  “大哥,你要做什么,有事臣子服其劳,您下旨意就好了。”独孤吹云剧烈的移动让他胆战心惊。

  “我要去看蝶。”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他只记得被一堆人強迫安置到这精致的房间来就昏沉至今,他的⻩蝶呢?

  “大哥,别去。”

  独孤吹云着上鞋,颠着步伐,态度坚决地朝门口直去。

  “大哥!”

  “你敢拦我?”谜样的晕眩罩着他的头,那是余毒未清的后遗症。他不在乎这些,他要见到⻩蝶是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海棠逸再度<img src="in/yu.jpg">言又止,挣扎半晌还是选择闭嘴。

  独孤吹云在原来的屋子里看见一动也不动的⻩蝶。诡异的是除了昏<img src="in/mi2.jpg">未醒的戈尔真,所有的人全挤在里面。

  “大哥?”

  几手是有志一同的,原来面向⻩蝶的人迅速地转⾝齐向独孤吹云,像在掩饰什么的排成行列对外。就连最顽桀的独孤胤也闪⾝挡住独狐吹云的视线。

  遥不可及却复杂的情绪出现在独孤吹云透明的眼瞳里。

  “你们不下去疗伤休息,全耗在这里做什么?”

  “大哥┅┅”众人无言以对。

  海棠逸瞟过大家的表情,浩然长叹。

  “我就知道你们会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大哥坚持要来,我没办法。”他嘟嚷。

  独孤吹云显然不在意大家说些什么,他分开挡箭牌似的人嘲,走向依然躺着的⻩蝶。

  她的脸有点模糊,他试着要看清她,但是更难了。

  “大哥,你要节哀,⻩姑娘的手术没有成功。”戚宁远一脸恻然。

  她的脸一片莹⽩。

  “老五已经尽力了。”不知谁替戈尔真求情。

  ⻩蝶就如睡着一般。独孤吹云痴痴看着,充耳不闻。

  他自然地伸出食指探测她的鼻息。她的鼻头有些微凉,显然是在这地方躺太久了。

  他又碰碰她的脸颊和额头。唔,还好!

  她总是这样,比平常人略低的体温,美人自是清凉无汗,冰肌⽟肤,古人都说了不是嘛!?

  独孤吹云轻柔小心地抱起‮躯娇‬,温柔地搂紧⻩蝶。

  “大哥?”海棠逸喊住转⾝往外走的人。

  “不要紧,她只是睡着了。”

  “大哥。”众人齐声。

  独孤吹云颠踬了下,他没有停止,只是笔直的往前,英<img src="in/ting.jpg">的背影在决然踏步离开的同时看起来竟变得非常单薄┅┅

  “追!”海棠逸最先反应过来。

  “还是让他去吧!”戚宁远不忍。追逐,只是增添他大哥的负担,应该放手才是。

  “不行!他这一去,恐怕是再不会回来了,我们不能失去他。”

  “我去。”缄默不语的蓝非接下这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我轻功最好,我跟着大哥不会让他发现的。”

  “一定要带他回来。”努尔北都脸⾊灰败,情况不乐观。

  “我尽力。”一句不像蓝非会说的话,却是事实。

  他大哥重情重义,是<img src="in/xing.jpg">情中人,被情伤,这伤一时之间恐怕是难以痊愈了。

  蓝非背负着众人的托付追出桃苑,然而,四顾苍茫,独狐吹云早已不知去向了…

  有股像岩浆灼烫滚热的火⾆奔窜在独孤吹云焦躁狂窜的<img src="in/xiong.jpg">腔,他必须<img src="in/ying.jpg">着萧飒的风不停奔跑,才能稍稍浇息心口腾烧的火焰。昔年,夸⽗追⽇,也是这样吗?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当空的骄<img src="in/yang.jpg">不见了,盈盈的⽩雪沾上他的睫,然后化成冰点就染在上头,他都没感觉。

  等他一跤摔在雪地上,怎么爬也爬不起来,这才发现空茫茫的天地只有⽩⾊的存在。

  他伸手,构住⻩蝶方才飞坠的⾝子,仔仔细细地拨弄她被弄脏的⾐服和手┅┅他的动作迟缓笨拙,头是低的,很久很久,好几颗透明的珠子溅在⻩蝶的⾐襟上,有的弹跳起来,下一刻就变成冰珠没⼊雪堆里,再也看不见了。

  独孤吹云试着想再抱起益发冰冷的⻩蝶,却是心余力绌,⾝受重伤又治疗不完全的他在山中狂奔‮夜一‬,悲恸攻心,眼前突来的黑暗终于取代了他坚韧的意识,趴在他念念不忘的⻩蝶⾝上,他昏厥了过去。

  一方小小的石碑耸立着,对照着一栋简陋的树屋,放眼望去,无边无际,无涯无海,不见山不见峰,像死寂了的世界。

  忽地,大病未愈的微声从树屋口虚弱地传出来。

  “雪虎,送客!”

  一头全⾝披着象牙⽩⽑的尖牙雪虎用头顶开木门,直盯着人瞧、做出送客的表情,通灵的程度不亚于人类。

  海棠逸抹了抹脸,歉然地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戈尔真,无奈地‮头摇‬。

  “换你吧!”

  “我不想再碰一次钉子。”他的双肩布満雪霜,显然在冰冷的雪原上站了许久。“他不听我说,损失的人是他,我帮不上忙。”

  “大家都是兄弟,不要意气用事嘛。”海棠逸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确定我的治疗已经完成,⻩蝶不可能会死的。”他忍受一切痛苦为的是什么,杀了他他也不相信自己会失败。

  “但是┅┅”⻩蝶在几十双眼睛下断了气,难不成他们见鬼?

  瓣尔真一对怒眼冒着火丝。

  “你敢怀疑我,我们兄弟情分就到此为止。”

  海棠逸为难地摊了手。

  “兄弟,在这节骨节上,咱们自家人别再搞內讧了,我相信你的医术无懈可击,但是⻩姑娘都⼊了土,死无对证,你空口⽩话,如何取信别人?”

  “我会找出证据来的,否则我发誓从八荒飞龙中除名。”受人冤枉是他最受不了的。大家都打着灯笼,走着瞧吧!

  “五弟!何苦跟自己过不去,人有失手,马会失蹄,首要之急是要将大哥劝回才是啊!”瓣尔真冷笑。

  “你没听过,哀莫大于心死,一个死人已经不配当掌舵者,真是为了大哥好,你们该饶过他,让他过几天清闲⽇子吧!”

  他说话字字见⾎,海棠逸听了困窘讪笑,接着如释重负地说道:“你尽管去吧,我会守着大哥的。”

  “你?”

  “大哥都舍得下他的荣华富贵,我有什么不能丢的?”

  “木头!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戈尔真冷恶的脸浮起平⽇不常见的温和。

  “别这样,太不像你了!我不习惯。”海棠逸尴尬地说道。

  “那么,就此别过。”戈尔真抱拳。

  “珍重!”

  “哈哈!我是一等一的恶人,恶人祸害遗千年,死不了的,倒是你这滥好人,要好好活着,你要敢在我回来之前缺块⽪,小心我找你算帐。”

  “喔,知道了。”海棠逸⼲笑。

  瓣尔真潇洒地扭头。

  明⽇天涯任我行┅┅哈哈哈!

  他狂笑而去…这一去经年,音讯渺如⻩鹤。

  八荒飞龙就此流离分散,时光荏苒,人的年岁增长了,痛,似乎是结成了痂,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沈淀成一湖波涛不惊的⽔。可是,故事真的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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