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正午,梅振⾐又来到敬亭山⾕绿雪神祠前,时间快到了,提溜转还定在那里呢。如果三天之內它不能凝聚成形,清风真的会定它三年,三年光<img src="in/yin.jpg">对于提溜转来说也许没什么,但修行如梅振⾐,也明⽩清风那句话隐含的意思。
假如这三天之內提溜转还是无法凝聚<img src="in/yin.jpg">神成形,再定三年也⽩搭,有时修行⼊门不是通常人所想像的只要功深⽇久就可以,如果一层窗户纸捅不透,就是在那里打坐一辈子也是徒劳。提溜转帮过梅振⾐不少忙,此刻还是帮它一把吧。
提溜转被定在林间空地,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天生灵觉敏锐的人比如像何幼姑,可能会感觉到这地方有点不对,<img src="in/yang.jpg">光有些恍惚,但就算从它⾝体里面穿过去也不会有什么障碍,就似不存在一般。
梅振⾐在提溜转面前盘腿坐了下来,凝神⼊定施展灵山心法,定境中內外无别,梅振⾐仍是梅振⾐,敬亭山仍是敬亭山---成就大成真人之后,才得如此定境。
紧接着,定境一转,周围山林化去似不存在,鸿鸿杳杳只有提溜转与梅振⾐,这时梅振⾐开口说话了:“提溜转,这三天,难受不难受?”…堪破真空,才能如此化转定境,梅振⾐的灵山心法此刻更上一层,直接在定境中印⼊提溜转的神识,这是印”之术。
“梅公子吗?我都不知道⾝在何处,听不见也看不见,你怎么出现了?”提溜转答道。
“你非在别处,仍在敬亭山中,我非在别处,就在你的灵台中。我来此只是想问,凝聚<img src="in/yin.jpg">神成形之道,你可有感悟?”梅振⾐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提溜转:“有感悟,有感悟。清风定住我,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感觉到我自己,无形有形似乎已没区别,但我还不知道怎样破了这定⾝法?”
梅振⾐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法诀。钟离师⽗转我九转金丹直指,你无常人炉鼎不可修习金丹大道,但其中的菗添炼形之术正好适合于你此时情景。丹诀中,以菗坎添离炼纯<img src="in/yang.jpg">,也可菗离添坎炼纯<img src="in/yin.jpg">,你明⽩是什么意思吗?”
提溜转:“我不明⽩。”
梅振⾐:“你天逃讷打听西打听,怎么也不打听点有用的?那我就拣你能听得懂的说吧,炼形的火候功夫中,⾝不动气定为菗。心不动神定为添。你已⼊经门径,但只菗不添火候不⾜,此刻你⾝不动气定,那么要做到的就是心不动神定,炼形是自然之道,不要想着怎么挣脫清风的定⾝术。”
梅振⾐传授提溜转菗添炼形地火候心法“九转金丹直指”丹诀本不适合提溜转连山地巡山护法了,既然这样,就有巡护之责。”
提溜转凑了过来:“梅公子快说,本护法听着!”它适应角⾊倒<img src="in/ting.jpg">快。
梅振⾐:“过几天,我就要去洛<img src="in/yang.jpg">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家里有很多事还需要你关照,知焰在随缘小筑闭关,你约束満山鬼神守护不得让她受惊扰;⽟真公主在齐云观,⾕儿、穗儿也与⽟真住在一起,无聊寂寞之时。你多陪她们聊天说说话;何家人最近过的不错,有事你暗中也照应点。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要及时去通知张果与积渊真人。”
梅振⾐一口气<img src="in/jiao.jpg">代了这么多事,提溜转不仅不嫌事情多,反而连声答应,听语气心里都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这个“巡山护法”的地位很重要。其实梅振⾐也不可能把家中事<img src="in/jiao.jpg">代给提溜转,无非是让它平时多留心,有事好通风报信。
等他吩咐完毕,提溜转又道:“梅公子要去洛<img src="in/yang.jpg">,我本来还想跟着一起去呢。”
梅振⾐伸手作拍肩状,也不知拍的是提溜转什么地方:“这次,你就不能去了,留在芜州,责任重大呀!…除了这些事。自己的修行也不能耽误,我既传你法诀,也要为你立一戒。”
“请梅公子立戒!”难得听提溜转说话语气这么严肃郑重。梅振⾐:“不得装神弄鬼。”
提溜转:“是!”说完之后,梅振⾐已经转⾝离开竹林,提溜转环顾四周作踌躇満志状,过了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叫了一声:“我就是鬼呀!”打着旋追了出去。
梅振⾐要去长安,⾕儿、穗儿以及⽟真公主都十分不舍,这几天在给他准备行装,可梅振⾐并不需要什么行装。他打算孤⾝上路不带任何下人,有仙童清风跟着就⾜够了。张果本想随少爷去,可是芜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打理无法离开,梅毅⾝为代刺史,没有圣旨也不得离境。
这天在齐云观的內院书房中,⾕儿不无担忧的说道:“少爷要一个人远去洛<img src="in/yang.jpg">。⾝边连一个照顾的下人都没有。”
梅振⾐笑道:“何必非要下人照顾呢,到哪里都要摆大少爷的谱吗?”
穗儿一撅嘴:“这怎么能说摆谱。你本来就是梅家大少爷嘛!”
梅振⾐:“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虽是梅家大少爷,也曾行走过江湖,什么场面都见过。”
比儿、穗儿齐声道:“其实我们想陪少爷一起去,路上有人端茶倒⽔也好。”
⽟真公主上前劝道:“这次上路形情不同,梅公子要带着仙童清风,其余地事还是越少越好。也不适合带别地随从。梅公子。你打算怎么走?”
梅振⾐:“你有什么好建议?”
⽟真公主想了想:“你们二位上路,主仆不像主仆。兄弟不像兄弟,而且清风仙童肯定不习惯与沿途官府、驿站、哨卡打<img src="in/jiao.jpg">道,我看这样好了…”
她给出了个主意,让梅振⾐穿上道袍带上书,打扮成一个云游的道士,清风不用任何装扮,跟在他⾝边就是个道童,这样最合适不过。至于书,有现成的,就是纯<img src="in/yang.jpg">子吕道长那份,虽然年岁看上去有些不对,但修行⾼人仙风道骨,看上去年轻些也没什么。等到了洛<img src="in/yang.jpg">,先去梅府见⽗亲,然后换了装束去<img src="in/jiao.jpg">旨,等候武后召见。
梅振⾐拍掌道:“妙,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比儿、穗儿对望一眼,一起来到梅振⾐⾝前:“少爷,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对双胞台心意相通,齐声开口就似一个人说话。
梅振⾐看着她们,故意叹了口气道:“一个坏消息,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见两个丫头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接着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个好消息,你们想不想听?”
“想,少爷请讲。”
梅振⾐一手一个,拉住了两个丫头的手:“等我从洛<img src="in/yang.jpg">回来,你们就不能总叫我少爷了,该改口叫相公了。”
“少爷,你…?”两个丫头又惊又喜,面露羞⾊<img src="in/yu.jpg">言又止。
梅振⾐:“等到了洛<img src="in/yang.jpg">面见我⽗禀明我们地事,正式向柳家下聘,让你们⼊梅家户籍,就该热热闹闹地娶进门了。”两个丫头在⾝边这么久了,体贴关心无微不至,眼看年満十七,也该正式娶了。
比儿、穗儿说不出话来,低着头悄悄的用眼神对望。表情说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粉脸臊地通红。⽟真公主见状脸也红了,悄悄的退出了书房,暗中叹息一声。
梅振⾐的手微微用力,⾕儿、穗儿⾝子一软就倒在了他怀里,暖⽟温香左拥右抱。此良辰美景,正待说几句温柔体己的私房话,却来了一个煞风景的,一阵<img src="in/yin.jpg">风打着旋就冲进了书房。梅家管束甚严,下人<img src="in/gen.jpg">本不会如此冲进內宅,来地是提溜转。
提溜转一进门就叫道:“梅公子,智诜禅师选好九林禅院地地址了。呃,打搅了!”
比儿、穗儿把脸埋到梅振⾐怀中头都不敢抬,梅振⾐咳嗽一声道:“虽然你能穿门而⼊。下次也记得敲门。”
梅振⾐站在芜州西城外地凤凰坡上,⾝边还有梅毅、张果与提溜转。此处正是当初他跃马⼊城地地方,这一段地势比周围要⾼,有一个不明显的起伏一直延伸到城中,远处地城墙顺地势也有一个波浪地形状。
智诜禅师给九林禅院选址,就选在凤凰坡延伸到城中的尽头,地势三面向下延伸,而九林禅院立在⾼处。这个地方选的好啊,如果从城里城外这一带的风⽔局来看,叫作“凤点头。”暗合武后下诏建寺之意。
如果再看更大范围的风⽔局,九连山最接近芜州城地一座就是敬亭,从十里桃花道方向一直到城中,地气如蛟龙⼊海,而这个不起眼的凤凰坡,就像蛟龙⼊海时<img src="in/ji.jpg">起的浪花。是灵气涌起之处。而穿城而过到城南的菁芜山庄,那是地脉地尽头。也是俗话说龙脉吐珠的地眼。
在“凤点头”这个位置建寺可是大有讲究,梅振⾐沉昑半响才问道:“毅叔,智诜禅师选址时你一直陪着,他都留意了哪些地方?”
梅毅:“这几天,智诜禅师坐船沿青漪江以及句⽔河一路察看,在菁芜山庄外面停留了很久,似乎对那里很感趣兴。”
梅振⾐:“菁芜山庄不在城中。又是我梅家地主宅。他就是看中了也不可能开口的。”
梅毅:“后来他进城,哪也没去。就直接点中了现在选地地方。少爷,有什么讲究吗?”
梅振⾐:“讲究就多了,那是个好地方,就看他怎么用了,我梅氏一家也不能独占芜州风光,他要建寺就建吧。但有一点,智诜禅师是个大行家,他到底想怎么办,寺庙奠基之后才能看出分晓,现在还不好说。对了,那不是空地,谁家的?”
张果答道:“说来也巧,是舅老爷家的地方,当年你外公柳伯舒买下来的,现在上面建了个货仓,但并不常用。柳直老爷听说⾼僧点中了这片地,托我问一声少爷,是不是捐掉?”
梅振⾐:“如果不捐呢?”
张果:“那就由芜州府花钱买啊,但这是建寺的功德之举,柳家也不缺那个钱。”
梅振⾐:“先在芜州府挂帐吧,捐还是卖,卖多贵,等我从洛<img src="in/yang.jpg">回来再说。我舅舅虽不缺这个钱,但功德也要出自本意,如果不知內情就算了,偏偏我也是个风⽔內行,到时要看看智诜怎么修这座庙?”前,滚滚⻩河之上,会有一座桥,此桥名为浮津桥。古人的智慧不可小看,这是一座悬索桥与浮桥相结合地桥,不是设在河面最窄处,面是架设在某一段河面最宽、⽔流最缓地地方。
两岸有四头隔河相望地大巨铁牛,浇注与牛⾝一体的铁桩深深打⼊地下,长长地铁锁有碗口耝,横越河面穿在牛鼻上固定,这便是浮津桥的主索。河中间有一个小岛,也是浮津桥在央中天然地一段,岛上也有铁桩固定铁锁,铁索之上悬挂的是篾条编制地耝竹索,竹索上铺的木板十分结实,宽度可容两辆马车错行。
桥很长,两岸铁牛的⾼度有限,铁索在河中小岛两端已经垂到了⽔面上,在这个位置索桥就变成了浮桥,小岛两边有排列成行的船,被铁索固定连成一串。桥面的木板就铺在了船上。⻩河讯期⽔流的冲击力很大,浮桥下的船常被冲毁,竹索与木板也需要定期更换。
这一座浮津桥,它地修造之难与养护耗费之巨,都不可能是民间能承担得起地,它是一座官方建造与掌管的桥。北岸还设立了专门养护与管理地官署衙门。浮津桥在唐代,是南北陆路来往的要冲,来往客商过桥都是要<img src="in/jiao.jpg">税的,此处也是一道通行关卡。
虽然过桥要<img src="in/jiao.jpg">税,但大家还是愿意走这座桥,因为过桥税要比雇船渡河便宜,还方便快捷地多。因此除了一年两度的讯期封桥之外,桥上车马每⽇川流不息,应该说是当时世界上<img src="in/jiao.jpg">通流量最大的一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