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敏回到乌鹭社的时候已是五点多钟,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刚一进门便发觉到了异常。
“哎,子明,下午谁来了?”把刚买的新鲜⽔果放在客厅茶几上,孙敏大声向正在里屋赶稿子的王子明问道。
“呵,你怎么知道的?”王子明从里屋走了出来奇怪地反问道:叶荣添和程晓鹏是在一个小时前走的,和来时一样,他们离开的时候走的是后门(那道门在里面开是不必用钥匙的),茶杯,茶壶之类的东西也都物归原处,按道理孙敏应该看不出什么的呀?
“你又不菗烟,屋子里哪来的烟味!”把客厅的窗户打开,孙敏不以为然地答道。
“呵,鼻子可真灵,都快可以到安公辑毒部上班了。”王子明笑道。程晓鹏本就是个烟鬼,叶荣添的烟龄更在程晓鹏之上,在屋子里坐了近两个小时,想不菗烟当然没有可能,虽然已经打开窗户透了半天气,没想到孙敏居然还能闻出来,的确是让人佩服之至。
“说什么呢你!当我是警⽝吗!到底是谁来了?”⽩了王子明一眼,孙敏一边把⽔果从塑料袋中取出放在托盘內一边继续着刚才的问题。
“就是你的程老师。”王子明答道。孙大爷见过程晓鹏,这倒是没有必要隐瞒。
“咦,他怎么会过来的呢?”孙敏不解地问道,中午在杂志社还跟程晓鹏一起在食常吃午饭,如果他要来乌鹭社怎么不和自己说一声?
“噢,他就是到石景山看个朋友,路过这里顺便上来坐坐,随便聊了会逃邬。到也没什么正事儿。”王子明答道。
“嘿,这个程老师,真是个大滑头,肯定是事先知道郝主编打算把近十年杂志发表过的文章重新分类整理,为了逃避劳动才故意找借口溜出去,害得我一个人忙活了一下午,手腕都累酸了,也情他倒躲在一边聊大逃邬。哼,看我明天怎么跟他算账!”孙敏气道。她当然不会知道郝主编之所以突然搞这么个任务就是为了不让她影响到那边的行动。
“呵,山河易改,本<img src="in/xing.jpg">难移,他要是怕你算账的话也就不会溜出去了。对了,这次陈海鹏退出三国擂台赛社会反响很大。你们杂志社应该收到不少棋<img src="in/mi2.jpg">来信,里面大多是怎么说的?”王子明笑了笑问道,看来郝主编背后是没少动心思。 ..
“哈,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地工作来了?难道太<img src="in/yang.jpg">要从东边落下去了吗?咦,不像呀。”孙敏奇怪地往窗外看了看,回过头来表情夸张地问道。
“你呀,不问你的事,你说我不关心你,等问起来了吧,你又这个样子,何着左右都是我地不是呀。”王子明叹道。
“嘿嘿,开个玩笑,别当真嘛。我不就是觉得一向不关心时事的你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又没有别的意思。”孙敏笑着解释道。
“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关心一下时事有什么可奇怪的。这次陈海鹏的退出对国中队影响很大,我想听听大多数人地想法也很正常吧?”王子明说道。他自然不会把真正原因说出来。
“呵,能有什么想法,还不就是那些,来的信虽然很多,总体来讲也就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忧国忧民型。认为⽇韩围棋发展越来越迅速,长此以往下去,国中围棋很快就会被远远甩在后面;第二类是指天骂地型,认为现在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国中棋院工作不力所造成的。棋院的主要导领应该引咎辞职棋手们应该集体道歉;第三类是理智分析型,认为现在地情况只是突仿件,中,⽇,韩三国围棋整体⽔平差距实际并不象比分上表现的那样悬殊,不要过于奇求国中的围棋工作者,他们已经很尽力了。”孙敏说道。对于棋<img src="in/mi2.jpg">来信,杂志社每天都会派专人分析整理,编辑们也会参考棋<img src="in/mi2.jpg">们的意见组织稿件,故而孙敏不需费多大脑筋。
“哦,那对于这次比赛的结果呢?棋院不是已经决定换人了吗?”王子明问道。人上一百,形形⾊⾊,《围棋天地》的读者众多,有可说在社会上方方面面,各各阶层都有数量相当庞大的读者群,故而有着众多截然相反的看法不⾜为奇。
“大多数人都认为那只不过是为了走个过场,使比赛得以正常结束而已。现在国內棋手里面<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可以顶替陈海鹏的人,如果只是一盘棋的话还可以碰碰运气,谁也保不准对手会突然神经短路出个大错,但五盘棋都这样?那就纯属是在做梦了。甚至有些比较偏<img src="in/ji.jpg">地棋<img src="in/mi2.jpg">还说,与其被人家打下擂台,还不如主动退出比赛,这样多少还能保存点脸面,省得让人家说不知死活。
唉,哀莫大于心死,那些棋<img src="in/mi2.jpg">们这些年来是被国中围棋的糟糕成绩伤透了心。”孙敏头摇叹道。
“棋<img src="in/mi2.jpg">们这样半不奇怪,那棋手们呢?他们就甘心这样被人轻视?”王子明问道。
“不那样又能怎样?说到底是实力存在差距,想硬气也得要有那个本钱啊!小林芳美,长⾕直一,宮本武雄,金炳辉,李永铉,那都是什么人,超一流棋手不是被别人捧出来的,光嘴头上硬有什么用,下不过人家也是⽩搭。比方说曹老师,他也是支持国中棋院换人参赛的,但当叶院长他们到家里去请时,还不是怕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输棋之后所要承担的责任太重而疑虑重重,加上师⺟也不想让他思想上庒力太便大给婉言谢绝了。喊喊口号容易,等真轮到自己⾝上才知道有多难。”孙敏说道,有些事情是瞒外不瞒內,她是曹灿家中地常客,就算曹灿本人什么都不肯说,但他的<img src="in/qi2.jpg">子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呵,看来国中棋院这道坎真的是很难过了。”听到孙敏的讲述,王子明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