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裴冷箫冷冷的打断杏儿的话。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呀!要不是我需要你的琉⽟让我回到我的年代去,谁有空理你这种八成不知道什么叫温度的人类。还有我不是什么麒⽟公主,我叫江杏儿。”看着那个男人的那张冰雕脸,杏儿真有一股冲动想去拉一拉、扯一扯,看看会不会软化一下他脸上的线条。
“我早告诉你不能跟我玩花样。”
“我也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一个二十世纪的普通人。”杏儿丧气的看着他们似乎不明⽩的表情“换句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我是个属于一千多年以后的人类,你们懂不懂?”
“我倒真不知除了‘花魁’之外,你还是个编故事的⾼手。”裴冷箫冷冷的讽刺。
“哦!你这个天杀该死的死脑袋,难怪你会生在这种年代,要是你生在二十世纪早就被人抓去脑解剖,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灌⽔泥的了!炳!我差点忘了你大概也不知道什么是⽔泥,就像你们<img src="in/gen.jpg">本不知道二十世纪的人已经上了月球,而且发现月球上没有嫦娥、吴刚什么的,因为上面的温度大概只适合你这种冷⾎动物去住。”憋了一肚子的怒气,让杏儿口不择言的了出口就像连珠炮似的骂了一串。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到底借不借琉⽟给我?”
“来人!送公主回房。”裴冷箫冷冷的下令,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可没空也没趣兴听这疯女人的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
“喂!你一定要相信我,否则三个月一过我就再也回不去了。”杏儿急急的说,然后又快速的将她如何得到璃戒、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和那个精灵的说法一古脑儿的讲给他听。“…所以你一定要把琉⽟借我!”
当她看到那个男人仍是无动于衷,自顾自的做了一个叫刚刚应他招唤而来的两个丫头带她离开的手势。他的意思清楚得很,杏儿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但是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不用抓着我,我自己会走!”
杏儿挥开了丫头们伸过来的手,她又不是一只狗,可不用人把她?辞Hィ凰淙凰怯星笥谒撬故怯兴淖宰稹?br><br> 于是杏儿二话不说把头抬了个老头,转⾝直<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ting.jpg">的走了出去,让他看看她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可是骨气可不比任何人差。
不过她似乎⾼兴得太早,因为唐代的女衫裙子是下曳至地上的,教一向穿惯了长<img src="in/ku.jpg">的杏儿本来就觉得碍手碍脚;加上她又将头抬得⾼⾼的,脚下一个不注意将裙摆踩了正着,说时迟、那时快,她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这下她可真是跌了个狗吃屎,不但骨气变成了漏气,大概还要成为人家的笑柄。
不过杏儿想像中的这一刻似乎没有到来,因为在杏儿整个人就要和“地板有约”时,刚刚还在她⾝后坐着的裴冷箫,竟然奇迹似的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接个正着。杏儿偷偷的瞄了他一眼,此时他们是对站相拥的,杏儿这才发现…
天!他竟然这么⾼。
因为每次见面不是她坐着就是他坐着,所以杏儿对他们之间的⾼度差距一点儿概念也没有,但是现在这样一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及他的肩⾼。
“你连走路都不会吗?”他的口气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在这种距离之下,杏儿几乎可以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气。
杏儿本来是要跟他道谢的,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当下气又上了<img src="in/xiong.jpg">口“我又没有要你救我,你气个什么劲?而且你这个人不仅脑袋是⽔泥做的,其他地方大概也一样,撞上你跟撞上地板<img src="in/gen.jpg">本没什么差别。”说完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转⾝离开。
“大哥,你没事吧?”冷筑疑惑的问,他知道女人的花拳绣腿对他大哥应该像是蚊子咬了一般,可是为什么他大哥竟是一动也不动的站着,仿佛被人点了⽳一样?
“没事。”
直听到冷筑的声音,冷箫才知道自己竟这样呆呆的看着那名女子离去,但是长久的习惯让他转⾝面向冷筑时,脸上仍是一贯的淡漠。
“大哥,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冷筑觉得麒⽟公主的话语委实诡异得可以,但是她说在她被莫名其妙的卷⼊时曾看过一道光,那是他和大哥跳⼊⽔中救麒⽟公主时也曾看见到的。他知道大哥心中一定也跟他一样在疑惑这一点,所以他想听听大哥的意见,看看他是认为麒⽟公主是另有所图,抑或真如那女子所言,她只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类。
裴冷箫似乎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话似的默默坐着,冷筑望向桌上那一般反败为胜但仍未竟的棋局,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想到上次卜出来的卦辞…
世事如棋、棋无?怼⒐ブ⑹刂酥⒌弥е⑽ㄐ亩选?br><br> **
杏儿忿忿地在房中踱步,那个没人<img src="in/xing.jpg">的竟然不相信她的话,一口咬定她是什么公主,真不知道他是瞎了眼还是头壳坏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img src="in/gen.jpg">本不是一个当公主的料;虽然她不知道古代的公主需要做什么,但是至少不会像她这样又蹦又跳的,光看就知道她只是一个野丫头。
当然在人前杏儿才不会自贬⾝价的承认,不过她心中却明⽩得很。要她安安静静的简直是要她的命,否则以前老江就不会老叫她为“他的小⽪球”了。
“剥!”一声,石子打在纸窗上的声音引起了杏儿的注意力。她推开了半圆形的纸窗向外探了一下。
“剥!”又是一颗小石子飞了过来,不过这一次是正正地对着杏儿的脸打了个正着。杏儿痛得捂住脸颊,但是投石子的人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接下来又有几颗石子打到杏儿的肩膀。
别看那石子小小的,打在⾝上可真痛得像是要人的命一样,杏儿几乎痛得快站不住脚,但是她仍狠狠的喊了一句:“暗箭伤人算什么,快给我滚出来。”
“剥!”又是一颗石子,不过这一次杏儿早有准备,所以眼尖的看见花园假山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影。
炳!逮到你了吧!杏儿心中得意地暗笑,但是脸上仍是不露一分神⾊;住在儿孤院的那一段时期,她早就明⽩出其不意才是最好的攻击。
她故意怒气冲冲的装着为找不到恶作剧的人而破口大骂,然后迂回的绕到假山的附近,一反手就抓住了本来躲在假山后的人。当她将罪魁祸首看个分明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罪犯”吓了一跳,不仅因为她抓到的是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子,而且那个小男孩竟然是金发蓝眼的。
其实看见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男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杏儿早都看得不想看了,可是看着一个分明是“外国人”的小朋友却梳着传统的中式发髻,却让杏儿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于是稍稍的愣了一下。
那个小男孩子趁杏儿微微发愣的同时,一扭⾝就甩开了杏儿的手,然后急急的跑开,一点也不理会杏儿的叫唤。
“喂!你等一等!”
脸上和肩上的痛都还隐隐的痛着,杏儿想弄清楚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反正看来她似乎不是很容易就能摆脫这个见鬼的地方,那她最好搞清楚为什么,以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她愈叫,那个小男孩子就跑得愈快,而且还不时的回头向杏儿扮鬼脸。她不服气的撩起裙子追了过去,但是这⾝碍手碍脚的装束却让杏儿怎么追也追不上。
当杏儿追到⽔池边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子早已不见人影,杏儿累得在池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边忿忿地咒骂:“死小表,你就不要给我捉到!”
突然⽔从池中泼了杏儿一⾝,杏儿在惊叫之余,还听到那个小男孩得意的笑声,杏儿挥开脸上不停落下的⽔珠,看见个小男孩在⽔池中接二连三的将⽔泼了上来。
“你给我住手!”杏儿一再的议抗,但那个小男孩却是一脸“你奈我何”的样子,脸上还一副“你有胆就来捉我”的神情。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你还当病猫呢!杏儿顾不得⾝上碍手碍脚的⾐袍,就准备进⼊⽔中和那个小男孩分个⾼下。那小男孩子似乎没想到杏儿真的下来捉他,一下子就赶忙的潜⼊⽔中不见了⾝影。
杏儿原本还想下去抓那个小男孩,但是下⽔没几步,⾝上的⾐裙昅⽔后的重量就让杏儿放弃了这个念头,她回到了岸上慢慢的拧吧<img src="in/shi.jpg">漉漉的⾐服;反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总会有机会的。
“大哥、二哥、冷笙快来人哪!救救小奇,小奇溺⽔了。”
就在杏儿全心全意扭绞⾐裙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呼传了过来,杏儿抬眼看到一个⾝着绿⾐的娇美少女;由她的服饰看来⾝分应该不低,想来大概是那个没人<img src="in/xing.jpg">的妹妹或者亲戚什么的。
通常杏儿要是听到有人落⽔这一类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一定会马上的看看自己能不能伸出援手,但是这会儿杏儿却仍是悠哉游哉的甩着⾝上的⽔珠,因为依她刚刚看见那小男孩游泳的样子,他会溺⽔才有鬼。杏儿有些不屑的向着⽔池中瞟了一眼,看看那个小男孩到底又想耍什么把戏。
看他一沉一浮的样子还装得有够像,若不是看过他游⽔的样子,这会儿可能就被他骗过不;如果这个小男孩子生在现代,她一定会替他报名演员训练班,以他的天分要抱个十座、八座奥斯卡金像奖大概也没有问题。
等等…杏儿突然脸⾊大变,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小男孩挣扎的奇异势姿,他不是装出来的,他一定是真的菗筋才会有这样的动作!杏儿知道自己领悟得太晚了,因为那个小男孩已经像是用完了全⾝的力量,慢慢的沉⼊了⽔中。
这时,杏儿也顾不得这一⾝恼人的⾐袖,急急忙忙的跳⼊⽔中。天!如果那个小男孩发生什么事都是她的错!她好端端的跟一个小孩子瞎起哄做什么?如果她不去他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当她游到那个小男孩的⾝边时发现他已经失去知觉,杏儿心中知道情况危急,但是她至少要先带这个小男孩上岸才能救他。
失去知觉的小男孩的重量,加上⾝上⾐服的重量,杏儿几乎要支撑不下去,可是她知道这一刻她是绝对不能放弃这个小男孩的。
突然一个力量把她一带,杏儿惊讶的眼睛对上了方才那个男人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虽然他仍是一脸的冷峻,但是杏儿却觉得松了一口气,她直觉的相信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没有问题的。
“小奇没事吧?”刚刚在岸上呼救的女子急急地问,而所有的人也一下子都围在抱着小男孩的裴冷箫⾝边,反倒是杏儿被人挤到了一旁。
“大哥,小奇到底怎么了?”裴冷筝当然知道大哥脸上的表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不愿意去相信。
“冷筝,别说了。”冷筑对冷筝摇头摇,他知道妹妹一向最疼小奇的,可是此刻她最伤心的应该是大哥了;虽然冷箫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冷筑却觉得他这种神情更令人心痛。
“让我看看!”
杏儿在<img src="in/chuan.jpg">过气这后急急的挤到那个小男孩的旁边,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这小男孩可以说是她间接害死的。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死小奇的!”冷笙恨恨的大喊,他早就知道这个麒⽟公主是一个祸害,果不其然她才一过门就害死了小奇。
“对!一定是她,我刚刚就看到她在⽔池边,一定是她害死小奇的!”冷筝也顾不得一切的大喊,失去小奇的心痛让她口不择言。
面对这一切的责难,杏儿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因为小男孩会变成这样,她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责任。
不过或许一切都还为时未晚,杏儿急急抓起小男孩,准备对他做人工呼昅的庒背举臂法,但是冷笙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想做什么?我不准你碰小奇!”
“相信我,我不会害他的。”杏儿一双祈求的眼睛扫过所有的人,最后定在裴冷箫的脸上。
“人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做什么!”冷筝悲愤的大喊。
“如果你再阻挡我,他才真的死定了!”杏儿也不甘示弱的说,再拖下去那小男孩就真的没得救了,于是她不客气的抢过小奇,以一副谁敢阻挡她的表情瞪着其他人。
“大哥!”冷筝慑于杏儿脸上不顾一切的表情,但是又不甘心的要冷箫说说话。
裴冷箫看了一脸坚决的杏儿一眼,他知道他该出声阻止这一场<img src="in/luan.jpg">七八糟的闹剧,小奇心跳都没了,她要对小奇做什么呢?可是他竟无法不去注意她坚决神⾊下的祈求,那双翦翦的秋⽔就像是石子投进了他以为已如枯井的心,却不经意的发现自己心仍未竭,如今心中正泛起重重的涟漪,一圈、一圈、一圈…
杏儿看着不出声的裴冷箫,看来他是默许了她的行为;她知道只要他一出声,她就可能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但是他却没有…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杏儿一收心神便急急的依照以前上课所学的方法开始救急动作。
求求你醒过来吧!杏儿对着仍无动静的小男孩一边救急一边暗暗祈祷着,但是那个小男孩仍是固执的一动也不动;杏儿不放弃的继续急求,一直到手臂都开始酸痛了她还是坚持着。
好吧!我们就来比比看谁比较固执,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杏儿咬着牙,不服气的想,因为如果她不这么想,她一定会哭出来。
裴冷箫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他也看得出她的脸上已经有了?鄣纳裆坏彼氤錾柚沟氖焙颍∑婢尤⻩婕频亩硕缓笫且徽竺土业目人裕疽丫腊琢说牧骋步ソプ詈烊蟆?br><br> 这一刻杏儿才松了一口气的跌坐在地上。太好了!小男孩终于醒了,否则她这一辈子一定会良心不安的。
“谢天谢地,小奇没事了。”冷筝在看到小奇奇迹似的醒了过来之后,不由得抱着刚醒来的他跪了下来。
“我想我们该谢的人是她。”冷筑中肯的说,虽然他对这个女人的⾝分仍是半信半疑,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是她的话,这会儿小奇可能回天乏术了。
“不!要不是她,小奇才不会这样呢!”冷笙鄙夷的瞪了眼前的女子一眼。从他知道大哥将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时,他就对这个女人没好感。
杏儿救这个小男孩只是出于本<img src="in/xing.jpg">,本来就没有要人家感<img src="in/ji.jpg">,可是听到自己救了人还被说成这样,当下心中仍是有几分不服。她抬头看了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的裴冷箫一眼,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的看法对她很重要。可是当她发现那个男人仍没有想表示些什么的脸上一片淡漠,杏儿突然觉得好累。她起⾝举步走向她的房间,反正他们早就认定她是那个什么麒⽟公主,她再说什么也没有用。
只是如果她在这个一千多年前的时代必须像某一个人的话,那为什么不让她像一个人人喜<img src="in/huan.jpg">的人呢?偏偏让她像一个看来人人都讨厌的女人;这真是倒楣倒到家、倒楣倒到太平洋、倒楣倒到…唐朝来了!
裴冷箫看着杏儿一句话也说的转⾝离去,他竟然为她刚刚脸上一时流露的受伤神⾊感到心痛,他到底是怎么了?
“小奇,你怎么会溺⽔的,是不是那个女人害你的?叔叔不是早就教会你怎么游⽔了吗?”冷笙急急的问着刚醒过来小奇,他想从小奇口中确定那个女人的罪行,好把她丑恶的狐狸尾巴揪出来,最好是能让大哥一气之下把她给休了,那么冷竹岛就会天下太平了。
“这…”小奇有些呑呑吐吐的。
“没关系,叔叔会帮你的,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冷笙鼓励小奇开口。
“对不起…”小奇头低低的把他刚才如何恶作剧全说了出来“…这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冒冒失失的跳下⽔。”小奇愈说头愈低。原本他以为那个女人会把这些事说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她却替他背这些黑锅,看来她并不像他听人家的说那么坏。
这些话听得其他人都有些吃惊,除了冷箫仍是淡淡的没什么表示之外,冷筝已是赧然低下了头;不过这下最狼狈的大概是冷笙了,只见他一脸讪讪的神情,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就算我这次错怪她好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她会是什么好人。”
04
杏儿生气的在房间內走来走去。她实在讨厌这个人人都不喜<img src="in/huan.jpg">她的地方,虽然在二十世纪时她不见得有多受人“爱戴”但是至少还有不少街坊邻居对她赞不绝口;哪像这里的人,不是怕她怕得像是见了鬼,就是讨厌她讨厌得巴不得她早一点下地狱似的!
最可恶的还是那个死冰雕脸、臭冰雕脸,他下辈子一定没庇眼!只是借个⽟又没有要做什么,小气巴拉的让人以为她向他借的是命!每次不是摆一张那种臭脸给她看,再不然就是庒<img src="in/gen.jpg">不当她存在似的,真是愈想愈生气。
杏儿气愤的把手一甩,结果桌上的花瓶被她长长的袖子给扫落了下来,杏儿急急忙忙的伸手去接,脚上又踩着裙摆,一个重心不稳就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花瓶是接着了没有错,但却被瓶中的⽔给淋了一⾝。
哦!懊死,她又要重新换⾐服了。想她刚刚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换上这一⾝⾐服的,这下全泡汤了。一想到她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换好⾐服,杏儿不噤扮了一个鬼脸。
这又是一个最不可原谅的地方,唐朝的女人没事穿成这样⼲什么?磨折自己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呀!像二十世纪多好,一件T恤、一条牛仔<img src="in/ku.jpg">就万事OK!既然简单又方便;哪像这里的女人⾐服还分为衫、裙、帔。上⾝要先穿一件袖子和<img src="in/yao.jpg">⾝都比较窄的长衫,然后再将衫子的下襟束在裙<img src="in/yao.jpg">里边,而且裙子长得曳地,最后还要加一件可以随风飘舞的帔帛;想想她没有走两步就摔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
难怪古代的女子总是走什么莲花步、小碎步,开什么玩笑!穿成这样不莲步轻摇非跌个狗吃屎不可!所以这种恶心的⾐服<img src="in/gen.jpg">本是大男人主义下用来害迫女人的玩意儿,哪一天叫他们自己穿穿看,看他们还会不会认为这种碍手碍脚的⾐服有什么鬼用!
“哦!懊死!”当杏儿束了半天仍是无法将裙<img src="in/yao.jpg">束好时,她忍不住出声诅咒。
突然一双大手将她手下的裙<img src="in/yao.jpg">接了过去,杏儿讶异的对上了那双大手的主人,她几乎是着<img src="in/mi2.jpg">的看他用他那双大了自己不知有多少的手,灵巧的两、三下就帮她把⾐服弄好了。
“谢谢!”面对他的靠近,杏儿的脸不噤飞红了一片。
咦!她是不是发烧了,为什么心头竟然蹦蹦<img src="in/luan.jpg">跳?⾝上更是热辣辣的一片…哦!她不会是染上了什么古代的病毒吧!
望着眼前俏丽佳人的娇羞神态,眼波流转未语已令人怜,朱<img src="in/chun2.jpg">红滟半开便动人心;裴冷箫竟愣了好半晌,<img src="in/xiong.jpg">中涌起一股连他自己都不明⽩的<img src="in/ji.jpg">动。
“喂!你怎么了?”
杏儿被他看得好不自在,尤其他脸上那两点冷冷寒星,更是让她忍不住想伸起手来挡住他的注视。
被杏儿这么一喊,裴冷箫才发觉自己竟然就这样呆呆的,像个思舂期的小男孩一般呆望着她瞧,他一敛心神,刻意恢复他一贯的淡漠神情。
“这种事你可以叫丫环做,看你的样子八成没有自己动手做过这种事吧!”
“我当然没做过了,活在二十世纪的人会去穿这种⾐服除非是演戏的,再不然就是头壳坏掉的,而我两种都不是…想当然尔我不会是。哪像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的⾐服这么的<img src="in/shu.jpg">,八成是一个老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大⾊狼。”杏儿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酸。
“以前冷筝小时候的⾐服都是我帮她整理的。”裴冷箫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这一句话就这么出口了;他做什么事一向不解释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对她说这个。“算了,我是来谢谢你救了小奇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
他的解释没来由的让杏儿心中一下舒坦了许多,而且她由他的口气知道,他一定很少向人道谢,想到这里杏儿更得意了。
“道谢是不用的,反正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这下你应该相信我是二十世纪的人了吧?因为那种就是二十世纪的救急方法。所以你可以把琉⽟借我了吧!”
唔!这下回家有望了,真是谢天谢地、感谢耶稣基督、⽟皇大帝、观世音菩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以前的护理老师。
“这是两码子的事。”裴冷箫冷冷的声音划破了杏儿的希望。
“为什么?”杏儿急急的议抗。
“我说过,我没时间听你的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裴冷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转⾝就要离去,杏儿急急的拉住他。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我都说我不是什么麒⽟公主!”
“你如果不想被人当成疯子的话,我劝你最好放手。”裴冷箫的眼神让杏儿不由自主的松了手,任他就这样走了出去。
没有了裴冷箫慑人的目光,杏儿总算能够发出声音。她不放弃的在他背后大喊:“小气鬼,你就好好的收好你的⽟,否则一有机会我一定会不计任何方法的把它拿走!”
你就不要落⼊我的手中,不然你就给我试试看好了!杏儿气得咬紧了自己的下<img src="in/chun2.jpg">,对空挥了几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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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冷箫坐在川集院的大厅中,翻阅由各地传回来的帐本。因为冷竹岛的产业遍布各地,所以每天都会传回一堆的帐本等着冷箫和冷筑处理。
川集院就是他们裴家兄弟管帐的地方,通常就只有冷箫、冷筑和冷筝能自由出⼊,至于冷笙虽然冷箫也有意要他学一些管帐的事情,但是方十七、八岁的冷笙一点也静不下来,每次一听到要进川集院就不见人影。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出⼊的人少,所以冷箫有时也会到这儿来清静一下。而这会儿自他坐下来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帐本连一页都没翻过的现象看起来,他八成心思<img src="in/gen.jpg">本不在这上面。
丙不其然,裴冷箫重重的合上了帐本,顺手就丢向桌旁的一堆帐本里,然后将整个脸埋进双掌之中,深深的昅了一口气。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挥不去麒⽟公主的⾝影?他的心不早就在他双亲冤死的那一天死去了吗?那么为什么他却觉得这原本早已空虚的地方却嵌⼊了那个女人的⾝形,想掏也掏不掉,想丢也丢不开?
包何况她还是一个公主!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和朝廷扯上关系,他们裴氏一族也不会飞来横祸的被灭了门,所以他才立下不在朝为官的家规,而这次会和麒⽟公主联姻也只是权宜之计;但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对这个“名誉”不下于太平公主的女人有着超乎他自制的感觉…
“大哥,你怎么了?”冷筑的声音突然出现。
烦<img src="in/luan.jpg">的心思<img src="in/luan.jpg">了冷箫一向的警觉<img src="in/xing.jpg">,竟然连冷筑的出现他都没有感觉到。他心惊的收回了心神,重新戴上他一贯的冷漠表情。
“冷筑,有什么事吗?”
冷筑当然看见了刚刚他大哥不经意所流露出来的疲惫神情,看来八成是在为他新过门的嫂子心烦;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提这种事的时候,于是他刻意忽略这件事。
“大哥,这是杭州石泉号子传过来的帐本,大致上看起来似乎正常,但是这些天却多了好几笔的退单,虽然不至于有太大影响,不过似乎有些奇怪,看来像是人为而导致的现象,你想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多加注意一下?”
冷箫接过冷筑手中的帐本。他一向看重冷筑的分析能力,如果冷筑认为事情有异的话,那么就一定有问题。
“我想这两天我就到杭州一趟,岛上一切的事就拜托你了。”冷箫看着帐本略微沉昑之后,抬起头对冷筑说。
“可是,大哥你不需要亲自跑一趟,这种事情<img src="in/jiao.jpg">给杭州的眼线去查看就可以了。而且早上我曾卜过一卦,大哥这些天不宜远行的。”冷筑急急的阻止。
一想起早上卜出的卦,冷筑心中就隐隐不安,因为卦辞明⽩显示大哥如果近⽇出门必有⾎光之灾;但是卦象却又是一个吉凶未定卦。他学易经八卦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像最近这样老是眩出一些吉凶未定卦,教他连解释都不能,又如何要大哥小心呢?
“我会小心的。”
“大哥!”冷筑总觉得不妥。“难道大哥是为了麒⽟公主的事心烦而执意杭州一行?”冷筑提出这件事,试着想打消冷箫远行的主意。
“不是!”冷箫断然的否认。
“大哥,或许那个女人真的不是麒⽟公主,你就把琉⽟借她一次,这样我们就可以确定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冷筑慢慢的说出他的想法,因为说真的,他愈来愈觉得那个女人的话虽然荒谬得可以,但是却又似乎有可能是真的。
“别说了!”
冷箫一声制止冷筑的话。好一会儿他才从冷筑目瞪口呆的表情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而且脸上还出现了蔵不住的怒气。
他对冷筑摇头摇,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涨嘲时我就出发。现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还有些帐本要看。”
冷筑当然明⽩他大哥话中的意思,他不再多说一句的点点头退了下去,因为他知道一旦是他大哥决定的事情就没有改变的余地。
只是他大哥对那个自称是江杏儿的女人态度委实太过奇怪,提到她竟然能让一向自制极佳的大哥失去控制,是因为大哥真的对朝廷的偏见<img src="in/gen.jpg">深蒂固,还是…
看来这会是一件值得探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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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无聊的望着窗外一片又一片的⽩云。无聊、无聊,真是太无聊了!那个裴冷箫几天前听说出门去了,到现在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每次问那些人,不是唯唯诺诺的像是她会吃人一样,就是说不知道。
见鬼的不知道!
那个裴冷箫八成是舍不得他的⽟而跑去躲了起来,让她连他在哪里都见不到,更别说要“借用”他的⽟了。
算了!在这里生闷气,除了气坏自己之外一点好处也没有,看看屋外天气似乎不错,⼲脆到处晃晃好了;自从来到这个冷竹岛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这里,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主意既定,杏儿便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虽然一路上她也碰到很多丫环和守卫,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拦她;看来这就是当公主的最大好处了,只要说东,就没有人敢说西。
杏儿走了半天仍找不到大门口可以出这个庄子,她有些怈气的嘟囔:“有钱人真无聊,没事把家盖这么大做什么!一个庄里面上百幢宅院就很过分,竟然还有小桥流⽔、华林广园;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在盖房子还是盖公园?”
杏儿两眼东瞄瞄、西看看,趁着四下无人,她将⾐袖卷了起来,然后用一种很…不雅的势姿…如果全⾝披得像木乃伊,而且整个人吊在墙上而两脚还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势姿不雅观的话,那杏儿现在的样子就很是不雅的翻⾝“爬”过墙去。
就在她正庆幸自己顺利的翻过墙的,一个声音突然吓了她一大跳,结果一个不小心她的裙子就勾住了墙边的树枝,然后她整个人就以一种非常可笑的“五体投地”势姿掉了下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你没事吧!”一个声音在杏儿的头顶响起。
杏儿一点也不想起⾝面对那个人,她真恨不得这时候能有一个洞让她掉进去,因为爬墙被人看到就已够丢脸了,而摔成这个金牌级的狗吃屎样子被人看到更是丢脸丢到家了。
“你真的没事吧?”看杏儿久久不动一下,那人的口气已经有些着急了。
“我没事,受伤的是我可怜的自尊。”杏儿不⾼兴的自嘲的说,看来要那个人自动消失是不太可能了。
当杏儿无可奈何的抬起头时,她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清澄的蓝眸“是你!”杏儿认出他就是上次她救的那个小男孩。
“是我!”小男孩点点头确定了杏儿的疑问。
“你又想做什么?”杏儿想起上次丢石子的事,防卫的看着他。
“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我听冷筝姑姑说过了,是你救我的。”小男孩低着头小小声的说。
这下反倒是杏儿不好意思了,人家小孩子没有做什么,自己还这么凶,更何况她摔下来又不是他的错。“算了!我不怪你了。”
“不行!上次是我不好,你可以罚我。”小男孩一脸任凭处罚的样子。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恩怨分明,看他小小年纪却这么的倔強,杏儿竟不由得对他生出疼惜的心。“这样好了,如果你不把我爬墙的事讲出去的话,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好不好?”
这一招果然有效,那小男孩向杏儿做了一个保证的脸⾊,然后对杏儿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杏儿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img src="in/jiao.jpg">到了第一个朋友。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江杏儿,你呢?”
“可是叔叔说你是麒⽟公主。”小男孩疑惑的说。
“我不是什么麒⽟公主啦!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呢?”杏儿一脸挫折的说,她都快被这件事给烦死了。
小男孩在看了杏儿好一会儿之后,对她点点头肯定的说:“我相信你。”
“真的!”杏儿惊喜的说。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终于有人相信她了。
“我想公主应该是不会爬墙的。”那个小男孩煞有介事的说。
杏儿真不知道她应该对这个小男孩的说法感到⾼兴还是丢脸,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蓝⾊的眼中却含着一丝可疑的光芒…一时之间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对看着,然后又同时的笑了出来。
“早知道爬墙这么有用,我早就该多爬几次的。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裴书奇,不过大家都叫我小奇。”
“裴?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爹就是裴冷箫。”
杏儿乍听裴冷箫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那你娘呢?”这句话就这么胡里胡涂的出了口。
“我真的爹娘早就死了,我是⼲爹在经商途中收的义子。”小奇的脸上出现一丝落寞,看得同是儿孤的杏儿心中也不觉升起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不是儿孤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为儿孤的悲哀。
“书奇,这真是一个好名字。”杏儿摸摸他的头,知道了他原也是一个儿孤,感觉上她好像又和他亲近了些许。
“这是义⽗替我取的名字,可是我好希望能叫裴冷什么的,你说我会不会太贪心了?”小奇小小声的说着,好像怕给别人偷听去了似的。
杏儿哪会不了解小奇的心理;⾝为一个被人收养的小孩,当然希望能够和这家人更相像一点,而裴家的人名都是冷字居中,想当然小奇会这样想了。
“其实你应该庆幸他们叫你书奇才是。”
“为什么?”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那些箫、筑、筝、笙之类的东西都是些乐器嘛!”杏儿很⾼兴自己的话引起了小奇的趣兴。
“对呀!而且我听冷筝姑姑说,他们都很会玩他们名字中的那些乐器呢!”
“这不就对了!”杏儿做出一脸肯定的表情,引起小奇的好奇心。
“什么对了?”
“你想想你会玩什么乐器?”杏儿故意问这问题,然后看着小奇如她所想的摇了头摇“就是这样呀!你唯一能玩的大概就只是盘子了,难道你想叫‘裴冷盘’啊!”“真难听。”小奇皱着眉说。
“对呀!你想想看,每次人家冲着你冷盘、冷盘不停的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上菜了呢!”杏儿做出一脸可怕的样子。
“那我还是叫裴书奇好了。”小男孩终于决定。
“对嘛!像我就很喜<img src="in/huan.jpg">我的名字。一听到他们的命名方式我就庆幸我不是生在裴家,不然我就惨了。”
“为什么?”
“这个你还想不出来吗?像我这种什么乐器都不会,就只会坐在板凳上听的人,不就该叫…”
“冷‘板凳’!”小奇突然领悟的叫了起来。
“就是嘛!你看,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杏儿脸上故意装出的惊怖表情,让小奇笑得庒<img src="in/gen.jpg">儿忘了自己不久前还为自己的名字烦恼呢!
正当两个人笑得乐不可支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声响,让杏儿和小奇对看了一眼之后同时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见一个人影跃上了墙头。
看来今天真是适合爬墙的好⽇子,不然怎么有人跟她一样,好好的大门不走,净是由墙上⾼来⾼去的。
“小奇,你认不认识他?”因为杏儿对这庄中的人一点也不<img src="in/shu.jpg">,所以她只好问小奇,看那个“墙上君子”是否和她一样只是一时兴起的人?
“我没看过。”小奇肯定的回答。
“那他会不会是小偷?”一想到可能是小偷,杏儿的肾上腺<img src="in/ji.jpg">素开始增加。